第15章 毁尸灭迹
“他母亲今天还要把她的遗体带回去火化呢，”林殊的话把虞志颢拉回了现实，“正常人第一反应不是难以置信，然后不停地拜托咱们查明真相吗？”
“我也觉得有些奇怪，”张勤接过了他的话，接着说了下去，“她态度非常坚决，仿佛笃定我们查不出什么东西来。”
“我怎么听着你们两个话里有话啊，”秦烽摁了下太阳穴，鬓角灰白的头发也透着疲惫，“有什么发现？”
“初步抽检一无所获，”林殊摇了摇头，“她的胃溶液中未能发现异常，体表也没发现致命伤，需要解剖才能进一步勘察。”
“但暂时没有疑点，无法强制司法解剖啊，”秦烽抬眸看向张勤，“仅凭其家属态度恶劣，难以服众。”
后者闻言，躲开了他的目光。
他承认赌气的成分多一些，萧老太太的话任谁听了都得气得背过气儿去。
哪怕没有疑点，他也想拖她几天。
所以司法解剖是最合理且合情合法的方式。
“现场没有缠斗的痕迹，遗体也没有搬运过的痕迹。”林殊见状，开口，“勤哥也做了她的行踪图，她每个月15号雷打不动的去艾山公墓，如果昨天是15号，倒是可以理解她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距离艾山公墓这么近的烂尾楼。”
“可昨天只是个平常的3号，她从来没有3号去的习惯，周边道路的监控已经跟交通那边的同事借过来了，昨天她的车驶入琅新高速后就没有下来，”他补充说，“她生前职于鲁贸，案发现场距她租住的房子有近百里路，她不可能会在昨天那么大雨的情况下驱车上琅新高速。”
“天都固昨晚诱发了泥石流，堵住了一段儿，报案人也提到了这一点。”林殊做了总结，“我有个不成熟的猜想，我怀疑萧楠楠还遭遇过车祸撞击，甚至撞击也是导致她死亡的原因之一。”
“！”虞志颢有些意外，那会儿他还坚决地认为她是自杀身亡。
“高坠伤和车祸撞击等伤痕不是有明显的区别么？”秦烽想了想，“高坠伤表面没有明显的痕迹，内伤严重；车祸撞击外伤严重，内里反而不会有太明显的伤痕。”
“是的秦队，高坠伤还有一个明显的特点，那就是所有的伤痕都是瞬间形成的，”林殊应声，“萧楠楠身上的伤痕看似很符合高坠伤的特点，但她伤得最重的地方是右侧胫腓骨，且腓骨有较深的外伤。”
“高坠伤的体表痕迹多按照坠落自下向上分布，呈典型的自由落体状。由于碰撞冲击力的传导作用，会致使自下向上沿途组织器官破坏。”见众人不解，他解释说，“倘若足位坠落时，冲击力沿下肢骨传导至脊柱，确实会导致足部、胫腓骨等下肢骨骼骨折，但必定会伴随脊柱压缩性骨折。”
林殊从张勤前面摸过激光笔，切出了萧楠楠的X光片：“她的脊柱并没有任何一节椎骨上的伤痕符合压缩性骨折的特征。”
“我怀疑她是驾驶车辆途中发生了撞击，但整个人意识很清醒。”他比量了一下右侧小腿，接着说，“被搀扶、或是被胁迫着去了烂尾楼，最终被丢下。”
“可是现场没有第二个人的痕迹，这些暂时只是推断。”秦烽看着PPT，说，“疑点可以有，但是要有证据佐证。”
“目前暂无有理证据证明肖楠楠不是自己一个人去烂尾楼。”林殊垂眸，说，“现在被害者家属拒绝解剖，我和江城的观点类似，这件事情留有疑点，不能草草结案。”
秦烽点了点头，看向右前方空着的座位，问：“江城呢，怎么没过来？”
“江科又去看现场了。”虞志颢解释说，说话音才落，风尘仆仆的江城就和韩澈推开了会议室的门，“诶……来了！”
“秦队，”江城打了声招呼，坐在了空位上，“萧楠楠是他杀。”
“！”秦烽坐直了身子，正襟危坐地看着他，“现场有什么新的发现吗？”
“天台上发现了一根带有毛囊的头发，等下就送去做DNA。”江城抽出物证袋展示给众人看，一根盘成了蚊香状的头发静静地躺在袋子里，“萧楠楠是棕发，这根头发是未经过漂染的深黑。”
“也许是其他闲杂人员的头发呢，”林殊提出了疑问，“虽然那处烂尾楼人迹罕至，但门没有锁，不排除会有流浪汉之类的人留宿。”
“昨晚反反复复勘验了好几次，我断定现场没有这根头发。”江城说，语气有些冷淡，“我怀疑这根头发是凶手今日重游故地，不甚遗落下来的。”
“现场今天发现第二个人的足迹了？”林殊有些惊讶，“要是能证明她并非自杀，他的母亲就不能强行把她带回去毁尸灭迹了。”
“啊？”韩澈有点懵圈地看了看在座的众人，又求助似的看向了自家科长，“我怎么听不懂大家在说什么呢？”
“萧楠楠的母亲非要把他的女儿带走火化，”虞志颢把来龙去脉简单地说了一下，“大概就是这么个情况。”
“封锁消息，以他杀启动侦查吧。”江城看向了秦烽，“我确信她绝非自杀！”
“……”秦烽不明就里地看着有些激动的江城，见虞志颢跟他使眼色，恍然了：难道被害人和亓琦有什么关系？
“既然这样，就在鉴定书上写吧。”他沉默了两秒钟，说，“现场发现了杀人凶手的身份信息，目前正在紧急排查。”
*
傍晚的天边涂满了橙色的霞，长长的几条，像极了飞扬的橙色丝带。
“搓澡舒服吧？”带着一次性浴帽的陈云扯了扯身上汗蒸服的短裤，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
“嗯……我头一次搓。”脸红扑扑的亓琦应声，“就是搓得时候有点儿疼……搓完又酸又舒服。”
“那是你搓少了，多搓几回就习惯了，”黄亚楠笑道，“不然你以为我们北方姑娘为什么比你们南方姑娘皮糙肉厚呢？”
“其实我是秦省人，之前在苏省读书。”亓琦捏了捏酸疼的背，和她俩坦诚相见之后，反而少了许多拘束，“也是北方姑娘。”
“是嘛？”陈云有些惊讶，“平常看你说话轻声细语的，还以为你是说吴侬软语的江南妹子呢。”
“我也觉得有些奇怪，”张勤接过了他的话，接着说了下去，“她态度非常坚决，仿佛笃定我们查不出什么东西来。”
“我怎么听着你们两个话里有话啊，”秦烽摁了下太阳穴，鬓角灰白的头发也透着疲惫，“有什么发现？”
“初步抽检一无所获，”林殊摇了摇头，“她的胃溶液中未能发现异常，体表也没发现致命伤，需要解剖才能进一步勘察。”
“但暂时没有疑点，无法强制司法解剖啊，”秦烽抬眸看向张勤，“仅凭其家属态度恶劣，难以服众。”
后者闻言，躲开了他的目光。
他承认赌气的成分多一些，萧老太太的话任谁听了都得气得背过气儿去。
哪怕没有疑点，他也想拖她几天。
所以司法解剖是最合理且合情合法的方式。
“现场没有缠斗的痕迹，遗体也没有搬运过的痕迹。”林殊见状，开口，“勤哥也做了她的行踪图，她每个月15号雷打不动的去艾山公墓，如果昨天是15号，倒是可以理解她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距离艾山公墓这么近的烂尾楼。”
“可昨天只是个平常的3号，她从来没有3号去的习惯，周边道路的监控已经跟交通那边的同事借过来了，昨天她的车驶入琅新高速后就没有下来，”他补充说，“她生前职于鲁贸，案发现场距她租住的房子有近百里路，她不可能会在昨天那么大雨的情况下驱车上琅新高速。”
“天都固昨晚诱发了泥石流，堵住了一段儿，报案人也提到了这一点。”林殊做了总结，“我有个不成熟的猜想，我怀疑萧楠楠还遭遇过车祸撞击，甚至撞击也是导致她死亡的原因之一。”
“！”虞志颢有些意外，那会儿他还坚决地认为她是自杀身亡。
“高坠伤和车祸撞击等伤痕不是有明显的区别么？”秦烽想了想，“高坠伤表面没有明显的痕迹，内伤严重；车祸撞击外伤严重，内里反而不会有太明显的伤痕。”
“是的秦队，高坠伤还有一个明显的特点，那就是所有的伤痕都是瞬间形成的，”林殊应声，“萧楠楠身上的伤痕看似很符合高坠伤的特点，但她伤得最重的地方是右侧胫腓骨，且腓骨有较深的外伤。”
“高坠伤的体表痕迹多按照坠落自下向上分布，呈典型的自由落体状。由于碰撞冲击力的传导作用，会致使自下向上沿途组织器官破坏。”见众人不解，他解释说，“倘若足位坠落时，冲击力沿下肢骨传导至脊柱，确实会导致足部、胫腓骨等下肢骨骼骨折，但必定会伴随脊柱压缩性骨折。”
林殊从张勤前面摸过激光笔，切出了萧楠楠的X光片：“她的脊柱并没有任何一节椎骨上的伤痕符合压缩性骨折的特征。”
“我怀疑她是驾驶车辆途中发生了撞击，但整个人意识很清醒。”他比量了一下右侧小腿，接着说，“被搀扶、或是被胁迫着去了烂尾楼，最终被丢下。”
“可是现场没有第二个人的痕迹，这些暂时只是推断。”秦烽看着PPT，说，“疑点可以有，但是要有证据佐证。”
“目前暂无有理证据证明肖楠楠不是自己一个人去烂尾楼。”林殊垂眸，说，“现在被害者家属拒绝解剖，我和江城的观点类似，这件事情留有疑点，不能草草结案。”
秦烽点了点头，看向右前方空着的座位，问：“江城呢，怎么没过来？”
“江科又去看现场了。”虞志颢解释说，说话音才落，风尘仆仆的江城就和韩澈推开了会议室的门，“诶……来了！”
“秦队，”江城打了声招呼，坐在了空位上，“萧楠楠是他杀。”
“！”秦烽坐直了身子，正襟危坐地看着他，“现场有什么新的发现吗？”
“天台上发现了一根带有毛囊的头发，等下就送去做DNA。”江城抽出物证袋展示给众人看，一根盘成了蚊香状的头发静静地躺在袋子里，“萧楠楠是棕发，这根头发是未经过漂染的深黑。”
“也许是其他闲杂人员的头发呢，”林殊提出了疑问，“虽然那处烂尾楼人迹罕至，但门没有锁，不排除会有流浪汉之类的人留宿。”
“昨晚反反复复勘验了好几次，我断定现场没有这根头发。”江城说，语气有些冷淡，“我怀疑这根头发是凶手今日重游故地，不甚遗落下来的。”
“现场今天发现第二个人的足迹了？”林殊有些惊讶，“要是能证明她并非自杀，他的母亲就不能强行把她带回去毁尸灭迹了。”
“啊？”韩澈有点懵圈地看了看在座的众人，又求助似的看向了自家科长，“我怎么听不懂大家在说什么呢？”
“萧楠楠的母亲非要把他的女儿带走火化，”虞志颢把来龙去脉简单地说了一下，“大概就是这么个情况。”
“封锁消息，以他杀启动侦查吧。”江城看向了秦烽，“我确信她绝非自杀！”
“……”秦烽不明就里地看着有些激动的江城，见虞志颢跟他使眼色，恍然了：难道被害人和亓琦有什么关系？
“既然这样，就在鉴定书上写吧。”他沉默了两秒钟，说，“现场发现了杀人凶手的身份信息，目前正在紧急排查。”
*
傍晚的天边涂满了橙色的霞，长长的几条，像极了飞扬的橙色丝带。
“搓澡舒服吧？”带着一次性浴帽的陈云扯了扯身上汗蒸服的短裤，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
“嗯……我头一次搓。”脸红扑扑的亓琦应声，“就是搓得时候有点儿疼……搓完又酸又舒服。”
“那是你搓少了，多搓几回就习惯了，”黄亚楠笑道，“不然你以为我们北方姑娘为什么比你们南方姑娘皮糙肉厚呢？”
“其实我是秦省人，之前在苏省读书。”亓琦捏了捏酸疼的背，和她俩坦诚相见之后，反而少了许多拘束，“也是北方姑娘。”
“是嘛？”陈云有些惊讶，“平常看你说话轻声细语的，还以为你是说吴侬软语的江南妹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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