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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风波,豪杰相会

    陈青山望见来人,见此人面相倒也英俊,神采飞扬,说出话来却如此恶毒,气势逼人,可见这位便是那位锦衣卫指挥使石文义了。

    霎时间,由不得他多想,耳边已响起柳蝶衣提醒:“师兄小心”,只见五个锦衣卫一同攻上前来,这些锦衣卫可不比一般江湖高手,他们都是长年累月,生死大战练出来的一身高强武艺,试想为朝廷办事的人,武艺能差到哪里去?

    “刷”地一声,齐崭崭地一起亮出寒光闪闪的绣春刀,[注·此刀之外型结合唐刀、少林梅刀和单刀之特点,轻巧,且刀身狭长略弯(刀双面均有双血沟,一长沟、一短沟,短沟向刀钝处、长沟向刀尖处),以便于携带和进行中距离之攻击。其材质以配戴者之级别做区分,职位越高,其材质越纯。]

    五把长刀的刀尖上吐出了五道刺人双眼的寒芒,宛若一排刀山刀海,直向陈青山逼来,陈青山以一身高强内力,急使武当太极剑法,[闭门势]、[青龙转身],与那冲上来的几人已斗了十来招,太极剑法,剑势多变,来敌虽多,但陈青山却将自个的门户守的严严实实。

    石文义凝目望过躲在沈柳蝶衣身后的范享几人,冷冷一笑,说道:“王岳,你们躲在别人身后算是怎么回事?怎么说你们曾经也是掌管司礼监的人,皇上身边的大红人,你说你得罪谁不好,非得得罪刘公公,如今你的狗命已经到头了,你是自行了断呢,还是让我送你上路呢。”

    王岳见到这位锦衣卫指挥使在他面前说出这番话来,一想到那刘瑾欺君罔上,而此人身为锦衣卫指挥使甘作其贼党,他已气的涨红了脸,冷冷一哼,说道:“刘瑾小人得势,背着皇上干下诸多伤天害理之事,更是领着皇上走上了偏路,咱家虽没有看着刘瑾死在我的眼前,但是我即便死了,也会在黄泉路上等着他。”

    石文义冷冷一笑,说道:“死到临头了,还嘴硬。”瞅了一眼身边还未动手的东厂,西厂人手:“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快送王大人上路,我们也好早点回去复命。”

    他话音一落,东、西两厂的人手纷纷攻上前去,“上楼。”罗刹女柳蝶衣见到敌人向他们攻来,对着身后那三人吩咐一声,她站在楼梯上,虽说是一名女子,可就是身上流露出来的这股精气神,还真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见到东、西厂的人想从楼梯上攻上来,她目光冰冷至极,两只手中已各自握了三枚飞刀,但见六柄飞刀,被她从六个不同的方向打出。

    她的飞刀向来是一出手,必见血,东、西两厂的人显然没有想到,这人会突然间打出此等暗器,眼见那飞刀射向自己身前,在这一刻天地仿佛也灰暗了下来,楼梯又相当的窄,那飞刀的角度控到好处,却已来不及躲闪,就有四人已被飞刀一刀封喉,扑通一声栽倒下去,不过还是有两人反应灵敏的躲了过去,那些攻上前去的人手,见到顷刻间地上多了四具同伴的尸体,脑子一时短路,反应过来便发狠一声,罗刹女柳蝶衣见那些人似如恶虎扑来,第一时间取下缠在腰间的“金龙鞭”,此鞭由五金之精制成,鞭头上是一柄尖锐的小刀,一招“乌龙出洞”攻出,就有一人猝不及防,被扎中胸膛,口吐着鲜血,满脸震惊的望着那年轻俊美的男子,他到死还没有发现,这其实是一个容貌俊美的女子。

    罗刹女柳蝶衣可没有丝毫犹豫,和这帮恶人打交道,不是他死,便是我死,猛的一抽金龙鞭,那人的身体轰然倒地,柳蝶衣又是一招“神龙摆尾”,使得那金丝长鞭犹如一头怪蟒上下翻飞,将攻上来的人连连惊退,而宫内的那三人早已都躲到了楼上。

    指挥使石文义见到柳蝶衣将东、西厂的人全部拦截在外,而范亨几人已经消失在了自己的视线,目光中尽是杀意,叫骂一声“废物”,一个闪身,大步跨上前去,柳蝶衣见石文义来势汹汹,玉手一招,长鞭直直而出,射向石文义的胸口,却不想对方一个斜插柳,身形闪过一旁,趁机而入,右爪已指向她的咽喉,柳蝶衣连忙右肩微晃,急向右方闪开了半步,石文义变拳轰向柳蝶衣的心口,陈青山与那些锦衣卫交手中,分心一看,却见柳蝶衣身法轻灵,已闪向一边。

    石文义能坐到锦衣卫指挥使的这个位置,身手断然弱不到哪里去,手脚过处,虎虎风响,声势实在逼人,又加上恨极出招,势如狂风骤雨,掌力凌厉,几可开石裂碑,那楼梯的木头已经被他踩的崩塌开来,柳蝶衣慌忙之下,玉手陡翻,虽硬接下了石文义一掌,身子竟撞破护栏,被震出一丈多远才落下地来,一头秀发也散披了开来,嘴角竟流出了点点血红,石文义见到对方是个女子,而且容貌极美,微微一怔,挑着眉头不可置信的说道:“女人?”

    陈青山见到他师妹受伤,长啸一声,形如一头疯虎,从锦衣卫包围中杀出,来到柳蝶衣身前,吩咐道:“带着几位大人先走一步,我随后就到。”

    柳蝶衣抹去嘴角血迹,含情脉脉的看了一眼陈青山,他们二人自幼在武当山上长大,也算是青梅竹马,虽然她很想留下来和他师兄一起作战,可当下情况危急,轻轻的说了一声“小心”,便跨过一步,借势一跃,一招“白鹤冲天”直接从一楼飞跃上了二楼,陈青山抬头望了一下柳蝶衣,见她师妹也回头望着他,陈青山目光坚定有神,微微点了点头,柳蝶衣知道自己当下要保护的是那三人。

    锦衣卫指挥使石文义见那女子离开在了自己的视线,面色冷冷的说道:“落在锦衣卫的手中,今天你们一个也逃不掉。”

    他说话间便将目光望向了锦衣卫指挥副使杨振国,杨振国心领神会,和六名锦衣卫,各自从一楼飞跃而起,追去“罗刹女”柳蝶衣。陈青山虽然面临大敌,倒是表现的异常平静,冷嘲热讽道:“没想到锦衣卫指挥使正三品,也甘心做阉党的爪牙。”

    石文义眼神犀利的看着陈青山,发出一连串骇人的笑声,说道:“良禽择木而息,跟着谁这不重要,重要的是能得到我想要得到的。”陈青山面无表情的说道:“那石大人想要得到什么呢?”

    石文义一脸冷漠的看着陈青山,扫视了一下四周,笑道:“近年来在这江湖上组建了一个帮派,屡屡和朝廷作对,想必这里便是你们的一处窝点吧,哼,我猜想那名伙计是搬救兵去了,实话告诉你,我也不怕你和我故意在此拖延时间,今天来一个我杀一个,来一双我杀一双,誓要将你们这些乱党一网打尽。”

    在这江湖上有着不小威名的“恶钟馗”陈青山,在这一刻与锦衣卫指挥使石文义的眼神犹如针尖对麦芒紧紧的相视在了一起。

    此刻四下显的寂静,气氛格外紧张,仿佛可以听见人的呼吸声,这二人一个是朝廷的第一高手,一个是江湖上声名远扬的大侠。陈青山依然是那么平静,犹如一滩水深不可测,可这名锦衣卫指挥使却与陈青山的气场恰恰相反,气势滔天,站在那里,他的衣衫仿佛在飘动,双眼就像是响尾蛇的眼睛散发着幽光,让人不敢去凝视他的双眼。

    “我恶钟馗陈青山在这江湖上,少说也杀了百十来名欺压百姓的大恶人了,他们有些是刘瑾的爪牙,有些是在江湖上为非作歹的大恶人,可是还从未杀一个像石大人这样的人物,不知今日杀一个锦衣卫指挥使是何等快哉?何等威风?”陈青山望着眼前人别有一番戏谑的说道。石文义听到对方要取自己的性命,冷笑道:“那怕是让要阁下失望了,石某这颗脑袋可值钱的很,还要帮助九千岁干一件大事呢,不过今天倒是可以拿着你这乱党的脑袋去献给千岁……”

    他话音未落,跨在他腰间的绣春刀已经出鞘,因为陈青山身形已经抢先动了,说是迟那是快,陈青山一招“白蛇吐信”化作一片白虹将石文义的身形笼罩住,石文义不愧为锦衣卫指挥使,一招[快刀乱麻]舞起刀来虎虎生风,只将周身护得严严密密,与陈青山激斗一团,两人只一个照面,便互拆了十来招,越打越快,两人从地上打到桌子上,又从桌子上飞跃而起,你追我赶的杀到二楼。

    在武当年轻一辈中,陈青山的武艺除了他师兄东方白能压他一头,接下来就数他的武功最为厉害了,而他面对的是当今朝廷第一高手,石文义遇上陈青山这样的使剑高手,当下使出他的拿手绝技,三十六路幻影迷踪刀,招式变化万千,而且又是他这样的高手使出的刀势,更是威力无穷,陈青山见到对方身形极快,使的刀法令他眼缭乱,四周犹如布满深深的云层,他的呼吸都凝固了起来,好在他对战经验丰富,旋转身形猛斗,使太极剑法中的[黑熊翻背]接[燕子啄泥]、[磨盘剑]对方的刀势犹如狂风而止,陈青山见到锦衣卫指挥副使杨振国追去他师妹,心中格外担忧自己师妹的安危,早已分心,与石文义对战,隐隐不敌,四十几招下来被石文义刀势砍伤手臂,只得以武当轻功梯云纵四下躲闪。

    ……

    罗刹女柳蝶衣护着那三人从客栈的窗户上跳下,虽此刻从客栈逃了出来,可却仍然被背后的锦衣卫追着,而那宫里走出来的三名太监,身上又不会半点武功,刚才从客栈的窗户上,往下跳都不敢,关键时候还是被柳蝶衣一把给推了下去,此刻那范亨还崴了脚,被另外两名太监搀扶着,试想他们这般的速度,怎能从那行动有速的锦衣卫手中逃脱。

    ……

    方才在大街上被四个孔武有力的轿夫抬着的年轻儒士,来到这堂堂的一品大臣李东阳府上,竟被这位顾命大臣亲自接待,引入大堂,二人此刻坐在一方棋桌上,年轻儒士手执黑子,阁老李东阳执白子,二人下着棋,年轻儒士当先说话:“按辈份浩然我应该叫大人一声李爷爷,按地位我更应该叫你一声阁老,如今爷爷联合百官诛杀阉党刘瑾不成,反被罢官,如今孝宗皇帝所派辅佐皇上的三位顾命大臣,可就只剩下你李大人了。”

    阁老李东阳观察着局势,手执黑子,迟迟不落,听到年轻儒士的尖酸刻薄的话,才睁大眼睛看了一眼年轻儒士,年轻儒士也丝毫不畏惧这朝廷一品大人的目光,正面直视。

    阁臣李东阳望着眼前这位,这男子乃是刚刚告老还乡一品大臣刘健的孙子,阁臣李东阳沉着声说道:“你可知你前脚被我领进府中,后脚便已经传到了刘瑾的耳朵里,幸亏当日我没有伏阙面圣,不然先帝所派遣的三位顾命大臣可就一个也没有了,这朝廷可就真真实实是那阉宦之官一人掌权了。”

    阁老李东阳一句话说完,才将手中的那颗白子落了下去。

    刘浩然睁大了眼睛,看着眼前这位顾命老臣,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阁老李东阳见他不再落子,深深叹了口气,说道:“我并不是在贪图这官位,事后我也向圣上请求辞官,可却被皇上给驳回了,今日我之所以将你引进府来,就是想告诉你,老夫绝不是贪生怕死之人,我要暗中将刘瑾的罪名一一给搜查起来,让皇上看清他们的面目,彻底的将这些阉党除掉。”

    ……

    罗刹女柳蝶衣一路保护着那三位宦官,很快便在一条巷口被锦衣卫的人手给拦截住了,那三位宦官其中一人已经吓的瘫坐在地,另外两人也是吓得魂飞魄散。

    罗刹女柳蝶衣有史以来发出十二路夺命飞刀,可她遇上的人是朝廷的锦衣卫,个个身怀绝技,她的飞刀只伤了三名锦衣卫,这样的恐怖实力也足以让她在武林中引以为傲。

    她也在第一时间被三名锦衣卫包围,看着杨振国向自己要保护的三人杀去,自己却无法抽出手解救。锦衣卫指挥副使杨振国看着面如土色的三名太监,他有些犹豫,范亨失魂落魄的说道:“你们锦衣卫到底是效命于皇上,还是效于命阉党的,我们三人此次是为了除阉党,匡扶朝廷……”

    锦衣卫指挥副使杨振国怪叫一声,显得神色无比痛苦,没让那太监再说下去,一刀划过了范享的咽喉,其余的两名太监徐智和王岳已是心惊肉跳,魂不附体。杨振国又一刀刺入了王岳的胸膛,王岳紧紧的抓住那把刺入自己胸膛的那把满是血迹的刀,咬着一口血牙,扭头说道:“快走……”

    徐智见到这一幕画面,惊叫一声:“王大人。”他们可都是司礼监的太监,昔日皇帝身边的大红人,每日吃香的喝辣的,没想到此次为了和阁臣扳倒刘瑾却害了自己。

    锦衣卫指挥副使杨振国见到这名太监已被自己一刀插入胸膛,还在为另一人争取逃跑的时间,想他当日是铁面判官,专门是杀恶人的,可如今自己却成了手上沾满血迹的恶人,他黯然垂下眼帘,说了一声:“我的妻儿都在阉党的手中,我没得选择。”

    这一刻太监王岳似乎明白了,这位锦衣卫指挥副使杨振国为何会甘心做阉党的爪牙。杨振国从王岳胸膛中抽出长刀,白刃上血迹流着,王岳瞪着一双大眼,身躯倒了下去。杨振国只用了两刀便结果了太监王岳,范亨的性命,可这两人是毫不会武功的,他又多造了两条怨孽,但是他妻儿的性命还掌握在刘瑾的手上,即使他心中还有良心,也已没了退路与选择。

    柳蝶衣在三名锦衣卫的包围下,转身之间使了一招[蛟龙弄海]那条金龙鞭被他舞的似龙卷风一般,只将三人逼退了出去,却见杨振国向最后一名自己要保护的人杀去,柳蝶衣急使武当轻功[一鹤冲天]打出了自己鞭子上那柄飞刀,锦衣卫指挥副使杨振国只觉脑后一阵冷风向自己射来,身经百战的经验告诉他,他的头该从哪个方向躲闪,只听“嗖”的一声破风之声,那柄飞刀虽被他躲开,但还是划破了他的脸颊。

    于此小巷中发出惨觉人寰的惨叫声,便是那叫徐智的太监一条手臂被杨振国一刀砍去,由骨子里所发出的痛叫声。此刻的柳蝶衣披头散发,一身素衣,杏面桃腮,月眉星眼,柳若盈盈的修长身姿,轻轻的从半空落下,天边的一抹骄阳刚刚落下,她的样子美丽极了。

    锦衣卫指挥副使杨振国用手抹了一下自己的脸颊的伤口,只见手指上沾着血迹,凝目看去身后的女子,说道:“罗刹女的飞刀果然名不虚传。”

    柳蝶衣面无表情,冰冷的眸子望着杨振国,她身上仅剩的一只飞刀失手了,接下来她要面对的是这位锦衣卫指挥副使杨振国,还有三名锦衣卫。

    ……

    恶钟馗陈青山与锦衣卫指挥使石文义在客栈的一场激斗还在进行,客栈已被二人的刀光剑影千疮百孔,陈青山倚仗太极剑法和武当轻功虽在招势上落得下风,但也立于不败,石文义使得36路幻影迷踪刀,虎虎生风,千变万化,陈青山以[护膝剑]、[闭门势],[盖拦势]、将身体挡的密不透风,剑势看似柔弱无力,却东一拉,西一拉,与石文义的刀势缠绕在一起,可这位锦衣卫指挥使大人的刀势,却不是他能以柔劲化掉的,眼见危险,一个倒身飞跃出去,但是他的胸前还是被石文义砍了一刀,石文义乘势而上,先是一招[刀劈华山]声势吓人,陈青山闪身躲过,石文义已经变转刀势,拦腰一砍,石文义连砍数刀都被陈青山险而又险的躲过,就在这时耳旁传来一道声音:“

    起舞风雪夜,十年沙场情。

    奉诏寻龙穴,弟兄各死别。”

    伴随着一道浑厚的声音传入客栈,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从客栈外面一步一步的走进。

    锦衣卫指挥使听到这首诗悴然大惊,眼神扫了一下来人,见那男人披头散发,脸上硬扎扎的胡子,一身破旧的衣衫,相貌很普通,只是那一对目光犀利之极,陈青山找到时机,一招“饿虎扑食”气势反压了过去,剑势就如狂风暴雨一般施展开来,石文义已被那突然到来的人惊走了心神,在陈青山一番暴风雨的攻击下,反倒是连连惊退,落了下风。

    东厂,西厂剩余的四人见到有人突然进来,其中一人大声呵斥:“哪来的不要命的,快给爷滚……”那人的声音还未彻底落下,已经如一尊木雕一动不动的站在了那里,其他三人反应过来,可就是在他们脸上流露出惊恐表情的一瞬间,他们第一时间也被那人点了穴道。

    来人没有理会打斗中的陈青山,石文义二人,而是一步一步的深入客栈,从客栈里提了一坛酒,坐在一旁桌子上,将酒倒在碗里,神态自若的喝着,可他的目光似一柄散着寒光的剑刃,让人无法直视。

    陈青山上下斜刺数剑不中,巧使武当轻功,来一招云里翻身,头上脚下挽起数道剑,一团剑气已将石文义笼罩其中,石文义长啸一声,急使一招[抽刀断水]将身形护住,一招[金鲤倒插波]向后飞走,飘到二楼的护栏处,右手抓住护栏,左手持刀,冷彻的目光虽投射在陈青山身上,可眼神余光却在那刚进来的男人身上。

    陈青山没有再出手,而是将目光望向了来人,这一看之下,脸色一变,见到来人竟是他先前在大街上,差一点马蹄将其踩死的那个醉汉,陈青山眼神无比惊讶的看着男人,虽然在大街上他已看出这男人有一身武艺,可却不知他为何会来到这里,此刻投手之间便将四人的穴道给点了,而且似乎这位锦衣卫指挥使方才就是因为这男人到来,而乱了心神,才被自己有机可乘。

    那全身邋遢的男人将一大碗酒痛痛快快的喝完,只将那碗扔开了一旁,抱起酒坛子身形卧在那长椅子上,双脚撑地,但见他身体斜卧在那长椅子上,那酒坛子的酒水就如一股水流注入他的嘴中,让人只觉这般喝酒,倒也豪气干云。

    男子将那坛酒喝完,擦去嘴角的酒迹,脸上布满了一层色彩,看起来精神饱满,方才漫不经心扫了一眼手还抓在栏杆上的锦衣卫指挥使石文义,黯然垂下眼帘。

    “千里赴大漠,饮马十人行。

    有人刀下鬼,他为万夫雄。”

    男人读起诗来透着一股凛然杀气,似乎四周的冷风卷进来,让人一阵心慌。石文义脸色巨变,他自是听明白了诗中的含义。男人见无人说话,特意将自己散披着的头发揭了起来,冰冷的目光望去石文义冷冷一笑,压着嗓子说道:“怎么,不认识了吗?”

    陈青山望着那男子的面容,听其所言,自是一脸茫然,不知所以。可那锦衣卫指挥使石文义此刻真真实实看清男子的面容,满脸的惊恐之色,摇着头,一脸不可置信的喊道:“不可能,这不可能……”

    他深深的感到不可置信,自己曾经一刀,结果了对方的性命,怎么对方还能坐在这里,要不是在这青天白日,他真以为来到他面前的是一个鬼魂。男子睁大双眼望去石文义,见到这个指挥使此刻神色惊恐,脸上表情复杂,男子知道这位锦衣卫指挥使大人此刻正为他自己所做的亏心事而害怕,男子道:“从小小的锦衣卫做到今天这锦衣卫指挥使正三品的官职,石大人可真了不起,就不知为那阉党做了多少件杀人的勾当,才换来今天的身份地位。”

    石文义看着男子就坐在他的身前,而且是真真实实的坐在他身前,他忽然大吼一声:“不,这不可能。”他神色有些疯狂,使刀一劈,将护栏上木头劈开一截,将那截木头一脚踢向男子,那男人依旧平静地坐在那里,等到那木头射向自己头颅的一刻,抬手抓过,那节木头已被他的五指深深的捏出一个爪印,然后砰的一下爆碎开来。

    陈青山见到男子有着这等功力,一脸惊讶的看着他,来人绝对是一个高手,内力绝对不在他师兄东方白之下,又看着那位锦衣卫指挥使大人,从他面露凝重之色,不难看出,这二人不仅认识,而且似乎还有着深仇大恨。

    石文义就像是黑夜见到了鬼一般,有些害怕,此刻气息紊乱,刻意压制自己的紧张情绪,望着那男人说道:“你……你怎么可能还会活着,我明明当初一刀刺入了你的心口。”

    听到对方这样的话,那男子冷冷的笑了起来,笑声中透着凄凉,愤慨之情,杀意袭卷而出,想当日他们曾经在风雪夜晚练习着武艺,有着十年沙场作战的兄弟情谊,听从皇帝的命令去前往寻找龙穴,如今一帮兄弟已经死的差不多了。他们千里迢迢前去西北沙漠之地,食物吃尽只能饮马而食,最终寻到那批宝藏,兄弟之间却为了宝藏残杀了起来,有人成了他人的刀下鬼,有人成为了那万人景仰的英雄。

    男人此刻脸有些通红,酒精充斥着他的大脑,怒目圆睁,犹如一柄散发着寒光的剑刃,望着石文义怒道:“你这样卑鄙恶毒的小人,都没有死,我又怎么会死呢?那些弟兄无一不想在黄泉路上食你肉,饮你血,他们每一夜都托梦给我,让我送你下去。”

    锦衣卫指挥使石文义,似乎不愿意见到这男子,更不愿意让他说话,咆哮一声:“够了,不管你是人是鬼,既然你出现在这里,我就再次送你下地狱。”

    他从高处的护栏上一跃而下,一刀从男子的头顶劈下,那男子身形微微一闪,他身前的那张桌子已被石文义刀锋劈成两半,对敌经验告诉男子,石文义下招会向他拦腰砍来,男子抓起自己坐的椅子,果然不出所料,对方一刀向自己胸前横劈而来,他已将椅子挡在胸前,可对方使的刀太过锋利,那张椅子也被对方砍成一半,可男子却觉得刚刚好,将它砍成两半的椅子拿在手里,当成了两把拐马枪,与石文义身形交错,激斗了起来。

    陈青山看到二人激烈的打斗,可谓是电光火石之间便已斗了10来招,这一番在旁观阵下来,可谓是惊心不已,才确切的看清楚那石文义的36路幻影迷踪刀的厉害。可尽管他的刀势多么凶狠,见那神秘男子脚下似走着一种奇怪的步伐,总是能躲开他的刀势,陈青山皱紧眉头,心下暗道:“这二人的武功都在我身上,师妹恐有危险。”

    一想到他师妹有危险,他虽然想杀了石文义为民除害,可是既然这神秘男子与石文义有仇,他也不再插手,当下匆忙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