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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雨欲来风满楼(上)

    就在陈青山想找来伙计再换房间,却见一名风姿卓越的女子向自己这里走来,来人正是方才吹玉箫的那名绝色佳人,此女名叫沈小婉,她还有一个相当别致的雅号“花仙子”。但见女子轻移莲步走进前来,柳蝶衣已抢先走上前去,拉住女子的玉手,笑道:“好姐姐,你今天打扮的好生漂亮啊。”

    那女子见柳蝶衣一来便夸自己,嫣然一笑,与女扮男装的柳蝶衣拉手一起,两目相对,两人似乎早已相识,姐妹情深,那女子笑道:“蝶衣,你倘若恢复起女装,打扮起来,肯定比姐姐我还漂亮。”

    柳蝶衣被这么一位绝色美人一夸,脸上当即铺满了一层颜色,她可比不上眼前这位美人的姿色,人家不仅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更有着深藏不露的武功,才艺美貌,世间奇绝,不知有多少达官显贵愿意花千金,想要和她一醉长欢,若是女子实在无法拒绝,那些人无一不神秘的消失了,而女子却一点事也没有,不由得让人感到奇怪。他们唯一知道的是,女子是这家酒楼明面上的老板,有一个富可敌国的义父,就算是官服查彻下来,也就使上一大笔银子,就此了事,但凡知道内幕的,没有一个不长眼的再敢碰这位带刺的绝色佳人。

    沈小婉眼神余光看了一下陈青山,和夏侯辉二人,笑着问道:“蝶衣,你东方师兄没有来吗?”柳蝶衣见到这位绝色佳人这就问及他师兄东方白,他师兄东方白早已名震天下,可没少来这里,而这女子又色艺双绝,还真和他师兄郎才女貌,天造地设的一对,只怕是两人早已生情,微微笑道:“师兄啊,他有事回武当了,今天让我们过来,向大伙引见一个大人物。”

    沈小婉心中诧异:“他回武当了,怎么离去的时候,也不给我打声招呼?”再听柳蝶衣所言有大人物来临,她有些惊讶看着柳蝶衣问道:“哦?大人物?不知妹妹所说的大人物在哪呢?”

    柳蝶衣见到花仙子追问,那两人这会指不定在里面干啥事呢,“哎呀”一声,倒让她一个脸色发烫,羞的不知如何作答。

    陈青山笑着接过话来:“沈姑娘,可真是偏心,我和夏侯大哥两个大活人站在你面前,都不见你问候一下,你倒最先问起我那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东方师兄来了。”

    沈小婉听到那位江湖少侠调侃自己,这才看去陈青山,笑道:“与陈兄弟有段日子不见了,你还是这般的油腔滑调。”

    陈青山微微一怔,怎么自己就这么不像个修行之人,当下也不辩解,一笑置之。摩云居士夏侯辉尤为文雅的起手一礼,笑道:“夏侯辉见过沈姑娘,今天是我们几派首领联络的日子,想是他们早来了吧。”沈小婉颔首低眉,回过一礼,笑道:“还是夏侯大哥最像个正经人,请随小婉来。”

    陈青山见到摩云居士夏侯辉与花仙子沈小婉两人相敬如宾,不由皱了皱眉,心想:沈姑娘你怕是被这家伙的外表给欺骗了,这家伙每天就在大街上招摇撞骗,哪里像个正经人了?

    但见沈小婉最先引路,他转过目光看着这间房门,已不知里面那二人此刻发展到了什么地步,也不在管二人,摇头一笑,便与师妹柳蝶衣,夏侯辉紧随在沈小婉身后。

    “花仙子”沈小婉将三人带到一间门口,先敲了敲门,前来开门的是那日在客栈中的那名伙计,这小子长得也俊,身有七尺,头上一个玉簪竖起长发,身穿月白锻长衫,腰扎玉腰带,二十五岁左右,粉白的一张脸膛,两道长眉,一双星目,神采奕奕,异常挺健。他也是那位只闻其名,不曾谋面京城首富宋百万的义子,算是沈小婉的弟弟,名叫白武堂,与陈青山一行人几年前就相熟了,他与她姐姐都加入了由江湖门派组成的侠义盟,曾经他的据点是那家客栈,负责将江湖各各堂口所打探来的情报收集起来,只可惜范享一行人行踪暴露,之后客栈便被锦衣卫放火烧了。

    白武堂最先见到沈小婉叫声“姐姐”,看到她身后的陈青山,柳蝶衣出现,急忙从房间走了出来,一脸惭愧的说道:“陈大哥你们昨日没事吧?我昨日前去找布衣和尚他们前来帮忙,可当我们前去的时候,客栈已经人去楼空,一番打听,你们并未被锦衣卫抓住,这才宽下心来,想到今日是我们联络的日子,你们定会来这里相聚,没想到你们真的平安无事。”

    陈青山见到这小伙一上来便关切自己,他又是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样,笑道:“武堂,我说你小子跑的可真够快的,要不然你就看我怎么对付那些吃皇粮的官差,就那些中看不中用的锦衣卫,又岂会是我恶钟馗陈青山的对手,我只三拳两脚就把他们逐一打趴在地上了。只气的石大人破口大骂,一群酒囊饭袋。别说,那锦衣卫指挥使身手还真不错,就算是夏侯大哥也不一定是他的对手,可就这么一个厉害的人物,也被我用我那一手出神入化的太极剑法,打的他满地找牙,落荒而逃。”柳蝶衣又见他这位师兄蹬鼻子上眼,滔滔不绝,自吹自擂了起来,说得那白武堂泛起一脸惊讶之色,反而不见得他师兄任何脸红,没好气的说道:“师哥你呀,就别耍贫嘴了,你若真有那本事,东方师兄让我们保护的那几位大人就不会死了。”

    又被他师妹一番教训,陈青山脸上笑容瞬间消失,再没了先前那副意气风发的神色,挠着自己的脑袋,面色颇显凝重,心想他师兄交给自己的任务,而那几人已经惨死。

    只听得房间里面一个贵妇人叫道:“大伙儿都等你们了,都别站外面了,快进来呀。”

    柳蝶衣看去那妇人,且看她一身紫衣,身后背剑,发盘凌虚髻,发间插着一根玉簪子,素面丽质,峨眉淡扫,一点朱唇,妇人乃是前任衡山掌门“丁万荣”的女儿,看上去也就三十岁左右,实际已有四十多岁了,妇人反而越长越年轻,名叫丁曼云,江湖人称“越女小阿青”,能给她取这样的名号,自然是夸赞她的剑法,阿青曾经以一人打败越国三千将士。

    而在妇人的旁边是她的丈夫,看岁数不超过四十,一领青衫,脸色瘦黄,眸光内敛,浓眉毛,大眼睛,三络短墨髯,此人来头可不小,乃是衡山前任掌门丁云飞的得意高徒,名叫卢之雪,有着“一剑落九雁”的高超剑术,人称“白云剑客”。夫妻两人剑术配合的可谓是天衣无缝,能在夫妻二人联手下过上十来招的人更是少有。

    “摩云居士”夏侯辉,“恶钟馗”陈青山,“罗刹女”柳蝶衣,“画仙子”沈小婉等笑着走入里面,抱拳行礼见过群英,此刻房间内已聚了几位江湖豪杰,除去那二夫妻二人,其中一名胖和尚,一名中年道士,两名年轻男子,各自见礼。

    那和尚抱着酒葫芦,呲着大嘴,朝几人大笑几声,瓮声瓮气的喊道:“这香满楼的酒十里飘香,和尚我可没喝够,今日我可就不打算走了,大伙可有人留下来陪和尚我来他个一醉方休。”

    陈青山看过大和尚,年纪似在五十岁以上,是这行人里面年纪最长的,别看他那么大岁数,脸上颜色似火炭,精神饱满,新剃的脑瓜子油光发亮,一对大环眼往外鼓鼓着,瞳孔之中放射着光芒,大塌鼻子,厚嘴唇,身穿一件又脏又破的灰布僧衣,肚子鼓如圆球,腰间悬着一个很大的酒葫芦,江湖人称“拳震西天,醉罗汉”。

    陈青山见到这和尚要留下来喝花酒,不忘调侃一声“这里的酒好是好。”说话间他拍了拍自己的肚子,笑道:“可您也不看看您的大肚皮,怕是这里的酒也不够大师喝了。”

    几人听到这打趣的话,也不由得哈哈大笑。这时,那名中年道士笑着接着话来,说道:“陈兄弟,你瞧瞧这和尚,不好生吃斋念佛,什么戒也给破了,可算是一个花和尚了,以后也到不了西天了。”

    这名中年道士也就四十左右,长着细条条的身材,三绺长长的墨髯,头戴鱼尾道冠,身穿青布道袍,手拿拂尘,白里透红的脸颊,慈眉善目,还真有几分仙风道骨,道人之前修行在九华山,之后历练于江湖,四处行侠仗义,救死扶伤,人称“九龙道人”。

    和尚见到两人一唱一和调侃自己,也不生气,仍是一脸笑态,就这大肚能容的气度,就算得上是个武林前辈了。布衣和尚当下双掌合一,呵呵笑道:“有道是,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和尚杀的是恶人,至于吃的肉嘛,想全是上辈子做了孽的人,和尚我这也是早日超度他们了。”

    而那站在一起的两名男子见到几人调侃,相视一笑。两人年纪相差无几,一个大个儿骨瘦如柴,一张脸像煤炭,配上一身大黑衣,干净利落,手中拿着一杆明晃晃的铁杆长枪,名叫高渐飞,凭借着祖传高家枪法,在江湖中小有威名,人称“小霸王”。

    另一个身穿青衫,脑袋像个酒坛子,脸蛋子像铜锣,肩宽背厚,膀大腰圆,手中提着一把五环戒刀,人称“金刀”吕世杰。

    “摩云居士”夏侯辉接过话来,开门见山的说道:“诸位,据我近来打探,已经私底下有人给那阉党戴上了一顶刘皇帝的帽子,称他为九千岁,可见刘瑾的野心已经暴露,而今皇上还完全被刘瑾蒙在鼓里,小皇帝身边更没有了刘健等阁臣的劝诫,整日醉于歌舞,刘瑾每次有事禀报皇上时,都挑选皇上兴高采烈之时,小皇上便让他独立裁决。

    都给事中许天锡想弹劾刘瑾,却不胜恐惧,怀装奏疏,上吊自杀了。如今朝廷上下,只知刘瑾,而目无皇上。我想我们再也不能局限于江湖,和阉党对抗,必须要想办法打入朝廷,将他的所有罪行呈报给皇上。”

    摩云居士夏侯辉这一席话,令众人神色凝重,都意识到了国家危亡,大厦将倾颓之间,忐忑不安起来。

    九华真人捻着胡须,神色严肃,接着道:“古往今来,凡是宦官专权的,无不是家国灭亡,刘瑾为了排除异己,吹毛求疵地挑官员细微过失,四处派出校尉,远近侦探,暗杀他们,事后将自己的亲信派往各边塞镇守,提升官校达一千五百六十余人,还传圣旨给数百人授予锦衣官。

    如今内阁焦芳、刘宇,吏部尚书张彩,兵部尚书曹元,锦衣卫指挥石文义,都是刘瑾的心腹,刘瑾更改旧制,命令天下巡抚入京接受敕令,给他献贿。刘宇刚上任巡抚时,用万金向刘瑾行贿,使刘瑾喜不自胜,后来刘宇又先后给了刘瑾几万两银子,结果一直升迁到兵部尚书的位子上。

    刘瑾利用权势,肆意贪污,劝皇帝下令各省库藏尽送往京师,从中贪污大量银两。各地官员朝觐至京,都要向他行贿,谓之“见面礼”,动辄白银千两,有的高达五千两。有人为了行贿,只好贷于京师富豪,时人称为“京债”。凡官员升迁赴任,回京述职,都得给他送礼。

    都指挥以下请求升迁的,刘瑾纸书片字“某授某官”,交给兵部,兵部即奉命执行,不敢再奏告皇上,如今朝廷的官员几乎已是阉党的人了。”

    “金刀”吕世杰将手中的戒刀狠狠的戳在地上,咬牙切齿的骂道:“狗贼不死,天下难安,我们如今少说也有千把个弟兄了,不如干脆召集大伙儿,和阉党拼了,只要我们一时间揭竿而起,想必天下豪杰,必定会纷纷响应。”

    小霸王高渐飞也愤不可遏的说道:“吕兄说的对,与其坐以待毙,不如痛痛快快的和他们大干一场,就算是死了,也是好汉一条。”

    丁曼云,卢之雪夫妇面面相觑,眼神之中多是悲凉,无奈,倘若天下有一个好主子,又怎会导致天下如此局面?

    布衣和尚沉默不语,拿起酒葫芦喝起闷酒。总之没有说话的沈小婉,白武堂,柳蝶衣等人,神色都无比凝重。

    陈青山一番察言观色,见到气氛如此凝重,不由哈哈大笑一声,让人不免疑惑的看着他,想他都到这时候了,还能笑得出来。陈青山望着小霸王高渐飞和金刀吕世杰,笑道:“高兄,吕兄,你们二人这样做固然不失为一条好汉,可是我们至少目前在暗,敌在明,倘若和他们前去拼命,只会令亲者痛,仇者快。

    就拿锦衣卫来说,每一个人都是身手了得,就别说刘瑾还笼络了不少奇人异士为自己效力,就我所知,练就金刚罩铁布衫巨无霸,“夺命判官”于正雄,“飞脚连环”铁脚七,这几人都不是我们能够轻易应付的。

    还有一件事我得告诉你们,我师兄东方白之所以不在这里,就是得知刘瑾在练葵阴化阳掌一门邪功,他已经和其交过一手了,深知其厉害,已经返回武当请教我师伯了。”

    “什么?”布衣和尚,九龙道人,衡山夫妇等人脸色刷的一下变色,一脸震惊的看着陈青山,这真是晴天霹雳,吓得他们魂不附体。

    布衣和尚不知该说是震惊,还是恐惧,瞪着双眼看着陈青山问道:“葵阴化阳掌这门邪功不是早已在武林上消失了吗?那阉党怎会在练此等邪功。”

    陈青山看着这位拳震武林的和尚,想他一代武林人物,早已泰山崩于前而不惊,何时有过这般的大惊失色?如若那门邪功真被刘瑾练成,天下怕是无人能敌,如今江湖势力根本无法和朝廷抗衡,无奈叹了口气,他只能先稳住众人,说道:“师兄让我们先不要轻举妄动,等他回来再从长计议,今天他让我和师妹给你们先引荐一位朋友。”

    众人一时间还不能回过神来,此刻无不心惊胆战,因为那门邪功实在有损天道,以男**阳之气为鼎炉,壮大己身,数百年前的阴阳宗主,凭借这门邪功,令无数江湖豪杰尸骨无存,最终被30多名武林高手联手才将其打败,如果陈青山说的是真的,一旦这门邪功被阉狗练成,只怕再无人是那阉狗的对手。

    ……

    “抬好了,若有闪失,小心你们的脑袋。”

    十名虎背熊腰的侍卫,两人一组抬着五个大件箱子,显然里面东西极为沉重,十个人抬起来都比较吃力,被一个官员历声喝斥着引入门庭,便是曲折游廊,阶下石子漫成甬路,两边飞楼插空,雕甍绣槛,特别是那饶着围墙屋脊建造的雕龙,鳞爪张舞,双须飞动,好像要腾空而去似的。

    院内佳木茏葱,奇花灿烂,绿草仙藤的穿石绕檐,院中甬路相衔,山石点缀,整个院落富丽堂皇,花园锦簇,一带清流,从花木深处曲折泻于石隙之下。

    见正堂放着一张花梨大理石大案,案上磊着并数四方宝砚,各色笔筒,笔筒内插的数十支毛笔。屋内摆金貔貅,汝窑器具,玉龙汉马,墙上尽是名家字画。

    太师椅上男人身穿一件只有三品以上才有资格穿的斗牛服,腰间扎条同色金丝蛛纹带,手里正把玩着一颗夜明珠,此人正是当今朝廷的九千岁,被江湖人恨得牙痒痒的大太监刘瑾。而在他旁边的一名官员此刻端着青花瓷杯,品着上好贡茶,男人相貌白晳,须眉蔚然,金簪竖发,身穿蜀锦所织的黑衣长袍,腰扎玉带,异常英健,乃是当今吏部尚书,名叫张彩,与焦芳同是刘瑾在朝廷的心腹。

    “千岁。”那领着十名抬着箱子侍卫的官员,先在堂外喊一嗓子,然后呵斥那些侍卫:“你们可真是一帮酒囊饭袋,几个箱子就把你们累得死去活来,赶快抬进来。”

    刘瑾欣喜不已从太师椅上起身,那些侍卫将箱子抬进大堂,依次放在地上,那官员见到这些侍卫气喘吁吁,汗流浃背不耐烦的挥了挥手,那些侍卫连忙退去。

    那官员将几件箱子全部打开,里面尽是金银财宝,让人实在难以相信,有人为了向刘瑾索要官职,竟敢如此大肆贿赂,要知此刻天下各地受灾荒的百姓,食不饱腹,可是刘瑾还在大肆搜刮民脂民膏,这不就逼着百姓造反嘛。

    刘瑾见到眼前如此庞大的财宝,欣喜若狂的从箱子随手拿起几串珠宝,却见那官员一脸献媚的留在自己身边,连忙挥了挥手:“你也下去吧。”

    那官员低头弯腰应声告退。张彩放下茶杯,走到刘瑾身前,看着箱子里面的财宝,忧心忡忡的说道:“千岁,门下有一句话不知该讲不该讲。”

    刘瑾但见张彩愁眉不展,这些人都是他在朝廷倚重之人,是他自己的人,微微笑道:“你我之间,还有什么不能讲的?尽管说来。”

    张彩看着面前如此多的财宝,向刘瑾微微一礼,笑说:“千岁所得钱财,并不都是私财,官员们往往先在京师借贷,请您给他们办完事,回去后再拿府库金钱来偿还。您何必敛怨恨而遗下祸患呢?”

    刘瑾面无表情的看着张彩,张彩面对着如今这位如日中天的九千岁,见他对自己的计策似在思量,微微颔了颔首。

    刘瑾将手中的那些珠宝扔进了箱子,见张彩所言甚有道理,微微点了点头,愤愤道:“这些狗官竟敢以此来贿赂于我,让我背此骂名,我要将他们通通打入大牢。”

    就在这时,只见锦衣卫指挥使石文义慌不择路冲了进来,可却见到刘瑾身边的吏部尚书,他把到嘴边的话压住了。张彩看了来人一眼,他也是聪明人,笑道:“千岁,那门下就先行告退了。”

    刘瑾见到石文义如此慌张,知道他有要事,微微点了点头。见到吏部尚书离去,石文义这才面向刘瑾说道:“义父,据细作来报,那些屡次和您对抗的江湖贼人,此刻全聚在香满楼商量对策,那里是宋百万的地盘,孩儿不敢轻易涉入,特来禀报义父定夺,要不要出动锦衣卫将他们一网打尽,以绝后患。”

    刘瑾一双眼珠子转来转去,眉头狞成一团,右手大拇指摸着下嘴唇,稍作深沉,看着石文义问道:“香满楼?”石文义点了点头,刘瑾道:“宋老板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石文义心头微感诧异,如今他义父已是权倾朝野,为何还怕这京城首富,正在他诧异之时,但是刘瑾吩咐道:“这些江湖人是咱家的心头大患,这样,你带领锦衣卫的人马乔装打扮进入香满楼,只要能将他们抓获,无论死活,咱家也就不怕得罪了我的摇钱树了。”

    “是。”石文义对着他这位权势滔天的义父行过一礼,可却见他愁眉不展,并没有退去,刘瑾疑惑得看着自己所认的这位义子,问道:“你还有什么事?”

    石文义知道陈青山那会人武艺高强,只怕自己带领锦衣卫前去应付不了,可是如果在他义父面前表明自己不是那些人的对手,只怕失了自己的威望,可上次已经和他们交过手了,已有了前车之鉴,为难之下开口:“义父,那些贼人武艺高强,义父可否将您身边的巨无霸,铁脚七,夺命判官三位高手借来给孩儿一用。”

    这位涉世颇深的当朝九千岁,隐约对石文义所言有些不满,“嗯?”的一声,狠厉的目光看着石文义,想石文义可是自己身边最为器重的高手,才让他统领锦衣卫,现在竟然告诉他,自己不是那些贼人的对手,不免令他着实失望,不过只要石文义能将那些贼人一网打尽,自己将身边的三位高手尽数派出,即便是三人全部折损在外,对他自己来说,从今往后已无后顾之忧,未尝不是一件喜事。

    一番暗想,这才吩咐:“那好,咱家就让你带着他们三人一同前去,将这些江湖贼首,给咱家杀一儆百,拿回他们的脑袋挂在城门外,以儆效尤,看从今往后,江湖上还有哪个毛贼敢来和咱家作对。”

    听到此言,石文义嘴角露出了得意之色,他向刘瑾所要的这三人,每个人都有着和他自己一般无二的身手,心想这一次定让那些人丧命在自己的手中,就要急忙退去召集人手,却被刘瑾连忙叫住:“等等。”

    “不知义父还有何吩咐。”石文义一脸疑惑的看着这位权倾朝野的九千岁,便听刘瑾捏着兰花指,指着自己吩咐:“对了,那个杨振国此次做的不错,将范享等贼人的脑袋给咱家拿了回来,听说他还受伤了,此次就不让他去了,咱家对他另有吩咐。”

    刘瑾对着石文义附加一声,想范享三人要联合百官要置自己于死地,他对那三人可谓是恨之入骨,可杨振国却拿回了他们的人头,一下便将其当成了自己人。石文义眼珠子转过一圈,杨振国的武艺也着实不错,他本想着让其和他一起去的,可见到他义父吩咐,已有三大高手和他一同前去,对于剿灭那些江湖人,自己已是胸有成竹,恭恭敬敬朝刘瑾行过一礼,应声退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