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读小说 » 武侠仙侠 » 风萧萧兮仗剑行 » 千里姻缘一线牵

千里姻缘一线牵

    陈青山前往热闹的街市寻找师妹,大街上车水马龙,人来人往,他在原来捏小人的地方,也没有找到他师妹,正在寻思他师妹会去哪里时,但见一处地方聚了很多百姓,围在那里议论纷纷,他好奇的走了上来,这不看不要紧,可这一看却令他悴然大惊,只见那告示上面,是锦衣卫下发的捉拿朝廷要犯,上面正是自己还有他师妹,木兰真的画像。所书犯罪内容,再听周围人的议论,无不想把自己找到,拿到赏金。

    “格老子的,木大哥一个人就值三千两,我恶钟馗陈青山和师妹也是江湖上有名的人物,脑袋就各值一千两,这是谁给的报价?我恶钟馗非得把他的皮扒下不可。”陈青山喃喃自语道,想自己堂堂的江湖大侠“恶钟馗”,江湖上的豪杰谁见了自己不给三分薄面,竟然就只值一千两。

    站在陈青山旁边的一个男人,无意间扫了一眼陈青山,见陈青山和告示上的人很是相似,似乎不敢相信这朝廷捉拿的要犯就站在自己身旁,用手揉了揉眼睛看着眼前陈青山,满目惊愕地指陈青山说道:“喂,你们快看,这人好像告示上面的人。”

    陈青山可被此人给吓了个要死,好在他反应也快,连忙将嘴一歪,翻起了眼就像白内障一样,等到那些人将目光全部聚拢在他身上,他用手比划着,嗷嗷直叫,装作了一个哑巴。

    他此刻这副模样,一时间就连他爹娘都认不出他来,再说那告示上的画技本来就不怎么行,哪有人还能认出他来。便有人戏谑那男子:“你怕是穷疯了吧,就这小子的模样也配是这告示上的人,你瞧瞧这上面说的,他们每一个都是杀过朝廷锦衣卫的人,武艺高强,江湖上有名人物,你再瞧瞧这小子长的歪瓜裂枣,贼眉鼠眼,哪里像这告示上的所画之人。”

    陈青山听到这男子的一番话,不知是要感谢这男子,还是要暴打男子一顿,凭陈青山的武艺并非怕这些人,而是怕惹麻烦,便当着几人的面嗷嗷几声,用手比划几下,不慌不忙的转身离开,那男人见到刚还有几分神似告示上的人,一下子变得这般丑陋模样,再次揉了揉眼,喃喃自语道:“是我眼花了吗?”

    陈青山转身离开,渐渐远离那些人,才定下心神,看着那些人渐渐散去,方才拍着自己的胸膛,愤然道:“老子风度翩翩,英俊潇洒,哪里就贼眉鼠眼了,哪里就不配是这告示上的人了,你们没这眼力劲拿到这赏金,那可怪不到我了。”

    就在他还在埋怨时,突然眼前一亮,便见大街上一处小摊,一个算命先生正在为一个贵妇人看相,旁边停着一顶轿子,那妇人身前还跟着一名丫鬟,小摊那里竖着一副竖幅,上面写着八个楷体子“摸骨算命,指引迷途”,而他师妹脸上戴着猴王面具,露出嘴巴,拿着一根糖葫芦舔着,站在那算命先生旁边。陈青山叹了口气,道:“碰上这大骗子,看来又有苦命人要花不少冤枉钱了。”

    “夫人,恕先生我直言,您是否与丈夫生活不睦,他在外经常夜不归宿,寻花问柳?而且……”算命先生正襟危坐,望着眼前一脸贵相的夫人,捻着自己的花白的胡须,欲言又止。

    那贵妇人似乎被眼前这算命老人看穿了心事,先是有些乍舌,看着这算命老人头发花白,脸上带上一种病态的黄色,使人不欲久看,可老人的目光却炯炯有神,她原本也不相信这些算命先生,也是抱着侥幸心理打算前来一试,此刻见这算命先生一针见血的说出了自家的丑事,无比激动的说道:“哎呀,先生您可真是未卜先知,神机妙算呀。”

    说完她一拍大腿,无比气愤的说道:“我家那口子自从做生意发了点横财,竟敢嫌弃老娘人老珠黄,时常背着我去外面和那些骚狐狸搞到一起,老娘每次都要和他大吵一架,想老娘早些年可没少和他吃苦,我自从为他折了我那孩儿之后,便不能再生养,可这没良心的,竟然这么对待老娘,他就不怕遭报应吗?”

    那夫人将这句话说完,神色有些凄凉,已然无声,掏出锦帕沾着眼角,那算命先生在旁一般察言观色,见到这贵夫人在家中必是一只母老虎,似是恍然开悟,说道:“怪不得,我见夫人虽面生贵相,可却鼻梁如竹节有克子之相,如若要使得家庭和睦,这……”

    但见算命先生言到紧要关头,又默不作声,那贵夫人似时反应了过来,急忙取出钱袋,本来只想给一点钱财,但转眼一想到有求于人,反正她丈夫近年来发了横财,自己也不缺这些,直接把那钱袋放在了那小摊子上,说道:“小小心意,不成敬意,还请先生替奴家解惑。”

    那算命先生笑着用折扇将那钱袋压住,点了点头,稍作深沉的说道:“既然夫人诚心诚意找上老夫,说明老夫便与夫人今生有缘,应当为夫人解惑,夫人如今不能生养,你家丈夫无非是想要个能传香火的儿子,可夫人又太过强势,你丈夫敢怒不敢言,只能背着夫人在外寻花,夫人难道就忍心他就此断了香火?百年之后,遭到祖宗怪责嘛。

    今生夫妻,乃前生注定,几辈子修来的缘分,夫人要想家庭和睦,何不主动为他迎娶一房小妾,此后即能让他传递香火,又能使家庭和睦,安了他的心,岂不两全其美。”

    陈青山走到算命的小摊前,听到这番话不知如何是好,他还想过来揭穿这骗子的把戏,可是他这么一听,倒是这骗子多少有替人解决困惑的功劳,若是这女人能够明事理,替他丈父找一房小妾,他丈夫能够传宗接代,想必从此也不会前去和其他女人乱搞。

    “师兄,你方才去哪了?师妹我到处找你呢。”柳蝶衣见到陈青山到来,一脸急切的问道。

    听到他师妹问话,“额……”陈青山显的无语伦次,挠着自己的头神色犯难,他总不能说自己前去赌博了吧,而且还大闹了赌场,这要是让自己的师父知道,还不得把自己逐出武当。

    柳蝶衣与他师兄大眼瞪小眼,见他师兄不说话,更没好气的冷哼一声。

    陈青山惬意的说道:“师妹,是这样的,我刚才在路上看见了一个小偷,偷了别人的钱袋,我便和木大哥前去追那小偷了,将那钱袋送还给失主,在回来的路上遇到了杜三娘,我便让杜三娘带着木大哥先去香满楼找沈姑娘了。”柳蝶衣惊讶的问道:“你见到杜大姐了。”陈青山道:“他们已经去香满楼了。”

    而那贵妇人听到算命先生这番话,方才陷入了久久的沉思,此刻似是丢了魂魄一般起身,坐上了轿子,被轿夫抬着离开了。

    那算命先生见自己终于打发了贵妇人,只打开那钱再一看,少说也有三十两,意味深长的说道:“世人以色见我,以音声求我,是人行邪道,不得见如来。而我这也算是帮你男人了。”

    陈青山微微一怔,见到这江湖骗子骗取人家钱财,还真把自己当做是真佛转世了,冷笑道:“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想你摩云居士贵为泰山派高手,也用这种算命的把戏骗取钱财,真不怕被武林豪杰所耻笑。”

    这被陈青山称作摩云居士的算命先生,微微脸红,笑道:“像你这样的年轻人,我见的多了,又不耻于打劫,又不想着抛头露面,江湖卖艺。我的武当陈大侠,武艺高强也得吃饭呀。这世上有谁和银两过不去的呢?再说我也是真心为他们解惑,比起那些坑蒙拐骗的同行恪守行业,负责多了。

    陈兄弟方才也听到了,她从此不能生养,还不准他丈夫再娶,那他男人岂不是要断了香火?若是一个明事理的女人,听了我这番话,回去怎么也应该给他丈夫再续一房。”

    陈青山听到这番话冷哼一声:“强词夺理。”又将目光转向他师妹身上问道:“师妹你来的这会儿,他骗了多少个人了?”柳蝶衣吃着糖葫芦,稍作回忆,伸出一根手指,陈青山看着他师妹伸出的手指,微微皱眉,似乎不敢相信的说道:“就这一个?”

    柳蝶衣使劲摇了摇头,陈青山当下大惊:“我去,就这一会,他都骗了十个苦命人了,夏侯兄你就说你今天骗了多少个人吧?”

    这被陈青山称作摩云居士的算命先生,乃是一名泰山派武林中人,其实他并非这般容貌,而是易容所致。

    此刻被陈青山当面称作骗子,说来他也尴尬无比,这算命只不过就是抓住人的侥幸心理,察言观色,投机取巧,见他当下伸了伸懒腰,站起身来,笑道:“还请陈大侠就此嘴下留情吧,我夏侯辉还不是为了在此打探情报啊,两位前来找我,是东方大侠有吩咐了么?”

    见他说话间动了动筋骨,身躯就像是一头猫,脖子向身后面努力转去,隐约可以听见骨骼作响,原先的佝偻老人,竟然身躯暴涨数尺,这在外人看来简直不可思议,可陈青山自知身前之人练的一手缩骨功,四肢百骼柔弱无比,犹如猫骨一般,他的乔装打扮易容之术可以将一个人模仿得惟妙惟肖,就连声音都可以模仿一二。陈青山说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去找杜三娘他们。”

    ……

    热闹的京师,自然是少不了风月场所,而在这京城最好的酒楼,非香满楼莫属不可,里面不仅氛围活跃,走进里面就像走进了一个巨大乐场,不但有专人艺女演技,更有千娇百媚的女子陪酒,一到夜晚这里便灯火灿烂,相当的富丽堂皇,其有达官显贵,世家公子,江湖豪客醉倒在美人的香怀里,这里的美人个个都是精挑细选,相貌出众,所以这家风月场所可谓是人满为患。

    杜三娘与木兰真先是将所获得的银两存在了钱庄,方才与木兰争先行一步来到香满楼。此刻见到木兰真走到酒楼前望而止步,想他一个大男人还在这里羞羞捏捏,这里不是你们男人挖空心思想进去的地方吗?笑道:“怎么,不敢进去了?”

    木兰真看着酒楼上面的匾额“香满楼”,一想到这里面的女人,一个个女人打扮的花枝招展,穿红带绿,风骚妖娆的往上拉客,他一脸漠然的问道:“这……也是你们的地盘?”

    杜三娘答非所问的笑道:“我一个女人来这里都不怕,你一个大男人怕什么,莫非还怕这些如狼似虎的女人把你吃了不成?”

    木兰真但见自己被女人调侃一番,竟无言以对。杜三娘冷笑一声:“假正经,老娘就不相信你不喜欢来这里。”说话间,便不在顾及木兰真,自个率先走了进去。

    木兰真但见那女人真走进了这家酒楼,不由皱了皱眉头,喃喃自语道:“这就是玉面麒麟东方白所说的,带我见识一下江湖上众位豪杰,半天一个正经人没见到,吃喝嫖赌倒全让我见着了,一会指不定还有坑蒙拐骗的。”木兰真还在恍惚间,身前已传来杜三娘不耐烦的声音:“傻大个,你到底还走不走了?”

    木兰真先是犹豫一番,最终还是跟了上去,因为此刻自己势单力薄,根本无法和整个锦衣卫对抗。

    走进这气势宏伟的酒楼,但见两排二十多名女技,或筝、或笛、或箜篌、或筚篥、或笙等金石丝竹,乐声跳珠撼玉般令人陶醉,正是唐玄宗根剧《婆罗门曲》给杨玉环所作《霓裳羽衣曲》,若说这一幕最让人惊艳的还是七名身穿彩裙的女子,身后绑着数丈彩带,从数丈高花楼上一跃而下,看的人客一阵目瞪口呆,那些艳丽女子落在那中央的舞台上翩翩起舞,身子轻轻转动长裙散开,举手投足如风拂扬柳般婀娜多姿,一个个风姿尽展,仪态万千,引得人客一片喝彩,进入此地令人魂牵梦扰,白居易称赞此舞的精美道:“千歌万舞不可数,就中最爱霓裳舞。”

    木兰真进到这里面,首先给人的第一感觉是热闹非凡,和妓院完全不一样,当然这里也有给达官显贵准备的包间,可这里更重视的是独特的风味,和别样的歌舞,但凡人一进入里面,就得被这里的景象所引,试问谁能抵御得了那舞台之上,一个个冰肌玉骨,千娇百媚的女子?可究竟是谁有这样的能力,能开得起这样的风月之所。

    正在木兰真心惊之间,一道俏影站在高楼的最上方,那里专门有为她设计的一个圆台,女子独奏玉萧,箫声清丽,忽高忽低,忽轻忽响,低音中偶有珠玉跳跃,清脆短促,此伏彼起。

    木兰真抬眼望去,从下方便能看到那女子,身姿修长,面似芙蓉,眉目如画,肌肤如雪,一头黑发挽成高高的灵蛇髻,鬓发斜插镶嵌珍珠碧玉簪子,樱桃小嘴不点而赤,娇艳若滴,身着大朵牡丹鹅黄烟纱碧霞罗,逶迤拖地的粉色水仙纱裙,丝裙领口微露,胸前是宽片淡黄色锦缎裹胸,更衬托着修长身姿,细腰盈盈不足一握。

    那位绝色佳人与下方的众多音器合奏一起,先如鸣泉飞溅,继而如群卉争艳,花团锦簇,更夹着间关鸟语,彼鸣我和,而那些舞姬也随着这些乐器进入高潮,可谓是不舞不歌,这一场演奏,丝毫不比皇宫里的笙歌漫舞。

    杜三娘见到木兰真目不转睛的望着那圆台上吹玉萧的女子,痴痴入迷,翻了翻眼,没好气的说道:“方才还假正经,这会儿就暴露本性了。”

    木兰真听到旁边的杜三娘说话,收回目光。杜三娘笑道:“你也就只能饱饱眼福了,她可是这里的头牌花魁,更重要的是她的身份,可以说这家酒楼明面上就是她的,看上她的男人多了去了,无一不是当今权贵,可都被这小娘们给拒绝了,她义父便是这家酒楼的幕后老板“宋百万”,听闻那可是真正的富可敌国啊,你能远远看上她一眼,可就知足吧。”

    木兰真见到杜三娘对自己无端发火,冷硬的一张脸面无表情,固然那女子美貌如花,可他只是被对方萧音所吸引,从萧音中他能听岀女子功力不凡,绝非寻常人,这才多看了几眼,可杜三娘似乎和自己有仇似的,总是要调侃一下自己才能开心,冷声道:“莫名其妙。”

    杜三娘见到木兰真被那女子勾走了魂,还死不承认,当下可就不乐意了,冷笑道:“你还敢给老娘装,是不是老娘近几年来,隐技于武林,你们都忘了我千手观音的厉害了。”木兰真眼神寒光一闪,一招移形换位,当杜三娘反应过来时,她头上的荆杈已被木兰真给抽了去,想要张口大骂:“你敢……”

    她那句“你敢偷袭老娘”还未来急说出口,木兰真已将她头上的荆钗当做暗器打了出来,她眼瞳急忙收缩,急忙手往身前一幻化,一瞬间就好像十多手掌,快不急眼。

    在那荆钗将要射到自己眉心一寸方位时,她伸出两根手指,将那根荆钗给紧紧夹住,可下一刻她头发就散披了下去,显得风韵更加十足。

    这一幕只是在电光火石之间发生,他被木兰真的身手给震慑住了,对方不仅能轻而易举从她头上拔去荆钗,打暗器的力度和准确度也实在高明,要不是自己练的是“千叶如来手”这门奇门武功,只怕是来不及接不下这只暗器,就要倒在地上一命呜呼了。

    木兰真微微回头,瞥视着杜三娘冷声道:“你尽管可以来试试。”他的声音不高不低,眼神却锋如利剑,杜三娘这才意识到眼前之人的身手在自己之上,心下惊道:“这是哪里找来的疯子?”

    木兰真怎么说也是前任锦衣卫副指挥使,什么样的场面没见过,此刻虽然见到有美女佳人,浩大场面,但他此刻心系皇上安危,只想着结识江湖豪杰,诛杀刘瑾等阉党,便要了一间上好的客房,对于几名主动进入房间陪酒的女子,他倒是不解风情,冷着脸让人家退了出去,这倒让杜三娘刮目相看,杜三娘使了个眼色,那几个女子便识趣的退了出去。

    木兰真坐在精致圆桌前,拿起一件上好的白玉酒壶,给自己添了一杯酒,先行饮过一杯,自言自语道:“酒倒还不错。”

    杜三娘更加好奇眼前之人的身份了,笑着走上前去坐在木椅上,便要伸手去拿过那件白玉酒壶,想着先敬一杯酒,两人相识一下,手刚刚碰到那白玉酒壶,却被木兰真后发制人,抬起左手腕压住她的手臂。

    “嗯?”杜三娘知道这想是对方要进一步试探自己的身手,那一会儿是自己没有防备,才被对方一击得逞,这下怎么也该找回面子,当下手臂发劲想要抽出那件酒壶,可却被木兰真的手腕,死死压住她的手臂上,酒壶丝毫拔不出手,耳边于此又传来木兰真冷冷的声音:“这酒是我花钱买的,想要喝酒,自己去买。”

    杜三娘听到此言,不由的恼羞成怒,见到这人诚心和自己作对,手上更是用足了力气,一时间发功涨红了脸,可却仍是丝毫拔不出手,紧蹙着眉头,咬紧牙,已经使上了内力,那张桌子被二人内力震的剧烈的抖动了起来,杜三娘心下暗惊:“这疯子究竟什么来路?为何成心和老娘过意不去?”

    木兰真与杜三娘再次暗中一番较量,见她脸色此刻发白,而自己还未竭尽全力,嘴角微微上扬,蔑视一笑,心下暗笑:“你的千叶如来手固然是变化多端,可却被我将手臂制住,看你还如何使得出这门功夫。”

    杜三娘额头已经冒出细汗,愤怒的看着木兰真,说道:“老娘认输了。阁下究竟是混哪条道上的,什么来路?武林中何时出了你这号人物。”

    木兰真见到对方主动认输,此刻已是气喘吁吁,便将手慢慢的收了回来,目无表情的说道:“锦衣卫副指挥使,木兰真。”

    杜三娘听到这句话悴然一惊,当下一招[仙人指路]戳向木兰真的眼睛,木兰真抬起左臂封住来招,杜三娘见识了木兰真的实力,不敢硬碰硬,已经变为一招[锁喉擒拿]抓向木兰真的咽喉,却又听到木兰嘴里吐出两字:“前任……”

    她爪势已到木兰真喉咙三寸处,急忙收势,刚好碰到咽喉,一脸疑惑的看着木兰真。想他们和锦衣卫是盗匪和官,势如水火,为何陈青山还带此人来与他们相识,莫非这其中另有缘由。

    木兰真也不怕杜三娘突然间扭断自己的咽喉,先是将右手中的一杯酒水抬头一饮,看着杜三娘,冷声道:“如果我还是锦衣卫的话,你此刻就不可能坐在这里和我说话了。”

    杜三娘一脸戒备的看着木兰真,他们交过手了,若真动起手来,自己的确不是木兰真的对手,听对方的意思,来人应该不是敌人,不过自己还是一头雾水,冷眼相视,说道:“什么意思?老娘性子直,不喜欢你们这些人说了上句,没下文的,就别跟老娘打哈哈了。”

    木兰真这才脸上舒展开了一丝笑容,主动替杜三娘倒了一杯酒,笑道:“早些年前,江湖上有一名大盗,不仅凭借着千叶如来手力挫群雄,令无数英雄豪杰失色,听闻其本身还是个武林绝色美人,多少人想看见她的容貌,心甘一死,怎么?曾经风华绝代的女飞贼也成为了老婆娘,看来人的武功再厉害,也敌不过这光阴流逝。”

    杜三娘见到对方能识出自己的身份,先是一阵惊讶,但转眼一想,对方既然是前任锦衣卫副指挥使,也便就不奇怪他能从自己的武功招式上辨识出自己的真实身份,要知道锦衣卫的暗密在江湖上可是无孔不入,几乎每一个江湖人物都在锦衣卫记档成案。

    杜三娘冷笑一声,也毫不客气,将那杯酒端起来一饮而尽,冷冷笑道:“老娘年轻的时候,不知有多少人想拜倒在老娘的石榴裙下,即便是此刻,有人知道老娘的身份,也想和老娘春宵一刻,你倒还嫌弃老娘老了。”

    木兰真与杜三娘眼神相视,虽然见她此刻风韵犹存,但毕竟脸上已有岁月的痕迹,不免感慨岁月不饶人,自饮一杯,微微笑道:“好汉莫提当年勇,昔日风流不足夸。往事可堪回首,醉里几人梦回……”言到此处,他黯然神伤又为自己和杜三娘添满酒,苦笑道:“女飞贼,来,敬你一杯。”

    杜三娘端起酒杯,倒也豪爽,两人互碰对饮一杯,杜三娘笑道:“我说堂堂副指挥使大人,怎么混到今天这般田地了,怎么说你也是曾经威名远扬,皇上身边的大红人,此刻竟然与我们这些江湖大盗聚在一起,你也不怕传出去,就此失了你指挥使大人的颜面。”

    木兰真一听此言就显得无比愤然,如果自己能够安全回来,此刻这锦衣卫指挥使的位置便是自己的,可是上天似乎和他开了个天大的玩笑,这一趟奉命而行,最好的兄弟背叛了自己,要不是自己福大命大,自己也像那些可怜的弟兄一般,成为了他人手下冤死鬼,想到这里他显得愤不可遏,只将那酒壶拿在手里,直接往自己嘴里灌。

    杜三娘此刻饮了几杯酒,脸上添了一种色彩,让她显得更有风味,让人一时间看不出她的具体年纪,见到自己似乎激怒了对方,便抬手握住木兰真的手,微微笑道:“酒喝多了伤身。”

    木兰真凝目看着杜三娘,自己曾为了报效朝廷,从未想过女人,虽然自己有千杯不醉的能力,可是此刻面对这样一位具有魅力的女人,自是已经令人无法抗拒,酒精充斥着自己的神经,面对着杜三娘,酒不醉人人自醉。

    他紧紧的攥住杜三娘的手,一把将其身子拉了过来。杜三娘没有反抗,丰硕的身姿躺在了木兰真的怀中,眸若秋水般看着木兰真,他见过无数男人,可是像这么有男人味,令自己这般动心的,世间很少。

    她的玉手触摸向男人的脸庞,男人冷硬的脸上,有棱有角,尤其是木兰真那双犀利的眼神,已经放弃了对她的戒备,而这样的男人也让她放弃了戒备,似乎是自己在万千人海,所寻找已久的人。

    杜三娘躺在木兰中的怀中,两人各自眼神望着,眉目传情。

    木兰真看着杜三娘的笑容,这笑容仿佛能摧开春天的花蕾,有着令万物复苏的能力,只觉得在这一刻时间静止,气氛相当的凝固,感受着女人在他怀中,气若幽兰,这一刻他再也无法忍耐,他主动亲吻了对方娇艳欲滴的红唇。杜三娘没有欲拒还迎,此刻这也是自己所渴望的,反而以她成熟女人的魅力与木兰真深情激吻了起来,开始了他们一场相逢邂逅的爱情。

    可是偏偏在这时,房门被人推开。

    陈青山看到了他不该看到的一幕,他犹如被雷击一般,目瞪口呆,看着两人深情接吻,杜三娘不由慌张了起来,却被木兰真紧紧的抱住,而此刻的摩云居士夏侯辉和柳蝶衣也已看到了这一幕,两人先是瞠目结舌,柳蝶衣满面羞红,急忙捂住了脸,转过了身去。

    杜三娘当着三人的面被木兰真紧紧的抱在怀中,想她也是过来人了,此刻竟心如小鹿乱撞,脸面扑红,就像是小孩偷东西被大人抓到了那种紧张。

    木兰真果然是武功修到了一种境界,对于自己的尴尬处境视若无睹,依旧从容不迫,见到所来的不速之客,一脸漠然的望着陈青山,眼神仿若在告诉他,这里是我的地盘,你还不走吗?

    陈青山哪能还看不明白,人家这还没完事呢,只觉得无比尴尬,此刻知道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用手捂住了眼睛,说道:“我什么也没看到,两位继续。”

    说过违心的话,他转过身躯,只想立刻消失在二人眼前,可却见摩云居士夏侯辉已是被这一场景惊的呆若木鸡。

    陈青山见到夏侯辉这么没眼力劲,万分羞愧的叫一声:“夏侯兄,还不走?”不等夏侯辉反应过来,陈青山已经将他拉拽转过了身子,给里面那二位关上了门。

    夏侯辉语无伦次的说道:“这……这人……谁呀?母老虎怎么还对他发情了,两人还……”说到这里,此刻这恢复了这本来面目,浓眉朗目,鼻直口方,一张白里透红的面孔,整个人丰神俊朗的中年男子,都不好意思说下去了。

    柳蝶衣也是满面羞涩的看着陈青山,心想:杜三娘可是有名的河东狮吼,年轻时看上的男人都没几个,这个时候倒动了情,真是让人大吃一惊。

    陈青山也感到震惊,木兰真竟然能降伏得住母大虫杜三娘。两人初次见面,就互相生情,此刻竟然已经如胶似漆亲吻在了一起。

    他一想到这里,满脸羞红,此刻只觉得,那他和他师妹这叫什么事呀,他和师妹柳蝶衣自幼青梅竹马,还没有像那二人这般亲密接触过,瞬间觉得眼前一片黑暗,自己这活的也太悲催了吧。

    陈青山苦笑摇头,唉声叹气道:“人比人,气死人呀。我们应该给他们选错地方了,没想到反倒在此地成全他们两个了。”

    柳蝶衣一脸疑惑的望着陈青山,用手指着房间的门,惬意的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呀?”

    陈青山完全想象不到,这二人竟然可以走到一起,不知可否,笑道:“额……干柴遇到烈火了,没看到桌子上还有酒吗?火势这下燃烧的更旺了,我们还是换个房间再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