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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来了(2)

    那小厮见着赵寒旌的样子,心下倒也怯了三分,只是犹不服气,并不肯立刻跪倒,讪讪道:“表少爷也莫急躁,是咱们老爷吩咐了,要尽快把各房的少爷召去,还请不要为难小人。”

    赵寒旌神色冷厉,配上那副苍白的脸色,只让人觉得胆寒:“你是发了失心疯,在这样的日子里做张做智,你好不威风啊!自作主张,怠慢主子,该当何罪?齐文杰,把他处理了,我之后再向老爷请罪。记得堵上他的嘴,别扰了宫里来的那位。”

    “冤枉啊,冤枉啊!”那小厮一时慌了手脚,“是三爷让小的……”

    赵寒旌皱了皱眉,瞥向齐文杰:“还不动手?没听见这没脑子的东西胡言乱语,攀扯起主子来了?既然如此,倒不要现在处置他,老爷拿出或许还有安排,否则如何能容这样一个奸险狂悖的小子在身边伺候,想必是预备着杀鸡儆猴的,先捆到后边茅房旁边吧,待到用时再拖出来。把他看管好了,出了事我要问责你的。”

    齐文杰听了,只顾去擒住那小厮,只是言语间还颇为担忧:“少爷,今儿个处置下人,会不会不大好啊?只怕老爷那边……”

    “就是要今天才……”赵寒旌悄悄扯了扯嘴角,苍白的脸上重新挂起了得体的笑容,“没事,你只说是我要捆了他,说辞难道不容易找到吗?我走了,看顾好咱们院子,别让不相干的家伙混进来,今日之后,一切都好说了——还是要耐得住寂寞才是啊。”

    赵寒旌意味深长地笑了笑,随即转身离开,把背后杀猪般的惨叫声全然抛之脑后。

    所幸赵寒旌还记得如何穿行这如许巷道,不然恐怕很难在一刻钟之内赶到赵府正堂。可即便紧赶慢赶,还是为着处置下人的事耽误了片刻。

    一个老头并五个少年都在正堂,年老的那个与其中三个少年坐着吃茶,剩下两个做着陪侍的活计,身上的衣料也显见的逊色许多,虽然不知确切身份,但确是两房舅父的庶子无疑了。

    看着赵寒旌急匆匆地赶来,陪侍的两个自然是装作没看见,期望能太平地混过去。奈何有人偏不给他们这个机会。

    坐在末位的那小少年,看上去比赵寒旌大个三四岁的样子,坐在檀木椅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抿着茶水,茶是清茶,人可不清净,看到迟来的赵寒旌,哼笑一声,也不明着嘲讽开来,只转头看向赵庭望,笑道:

    “祖父瞧瞧,这不就是来了,难为您先前时时惦念着,可见有时醒得迟些也殊难为人所左右,往后可不能因为塾师说我去迟便要打手板,孙儿可吃不起罚。”

    赵庭望淡淡地看了那少年一样,口中呵斥道:“别浑说,这是你姑母家的弟弟,你不曾见过的,不好生说上几句,打趣什么!”话止于此,可终究没了下文。

    今日到底是不同的,那日寺中相见,大抵也足以让赵寒旌对贵妃的态度有所了解,她显然是愿意让赵寒旌在部分环境下借自己的事,前提是保证自己为她所用,而不是败坏她好不容易挣得的脸面与慈善名头。

    至于那日从后门溜出去的事情,赵庭望大抵也是知道的,甚至很有可能在后头派了人悄悄跟着,毕竟要保证赵寒旌的性命不能出了差池;那么他知道赵寒旌与唐贵妃见了面吗?当然知道,哪怕不知道内容是什么,可未到的贵妃来使已经足够说明问题了。

    借势,而且要借双方都能看明白的势,赵寒旌对这一点尤为擅长。

    所谓花花轿子人抬人,该把人家高高抬起的时候便要做出一副知情识趣的模样,可像是对面少年这般,倒也不必太过客气,于是便要拿捏好“让对方吃瘪”与“不能让赵庭望的面子太过不去”这两点。

    外头起风了,吹动氅衣在身后飞起边角。赵寒旌并不理会那暗自挑衅的少年,平静地走入厅堂,微微躬了躬身:“劳烦外祖等候,孙儿先头处理了一个不分尊卑的下人,故而来迟了。”

    那少年便又开始咋呼,眼底有些许掩藏得极好的恶意:“哎呀呀,这才想起来,先前祖父是派了那个、大概是叫王充的小厮,请你去了,如今却不曾见到他,莫非表弟处置的下人就是……”

    “这话半遮半掩,听着好没趣味,依我看,倒不如堂堂正正地说出来。想必是位堂兄?性子倒是与外祖大不相同。”赵寒旌语气平板,仿佛是在说些什么真理名言一样,把对方气得仰倒。

    赵寒旌却不顾对方脸都气得涨红,继续操着那口四平八稳地嗓音,转头堵住赵庭望即将脱口而出的责怪:“禀报外祖,今日扣下这小厮属实事出有因。先不说他随意便敢怠慢主家,属实肆意妄为;偏生后头又胡谑出一个三爷来推诿扯皮……这三爷是何许人也?倒是能把他的想法置于您的命令之前,何为尊卑?何为主仆?故而孙儿做主,先把那奸滑肆意之徒扣在院子里,过了今日再来分说。”

    好好的问责全堵在赵庭望的嗓子眼里,上不去下不来,噎了半天只剩一句干巴巴的“做的不错”。

    火气无从发泄,赵庭望便把枪口调转到先开口的少年身上:“宗哲,你的冷静到哪里去了?你现在是越来越没有成算了,没有一点为人兄长的样子,过了今天,就滚回春崚庭闭门思过去,没读完《吴令绅颂圣书》和《友慈劝善经》不准出来。”

    春崚庭?

    再听到这名字时已有种恍如隔世之感了。赵寒旌恍然大悟,看来这梁子早在他们未曾见面的时候就已经结下了,虽然并不是没有缓和关系的办法,但缓和关系对现在来说并不重要,于是只是放着赵宗哲自己恨得牙根子痒痒,全然不去理会他。

    一厅堂,五把檀木椅,总共七个人,不闻人声,只有扣在箩筐里的喜鹊叫得人脑袋疼——这则是宫里来人时的保留项目了,提前养上二十几只鲜活的喜鹊,待到贵人来时便放飞,图个吉祥的寓意——如今虽然赵庭望升了官,但光景却比不得以往,就连这样的事都要他亲自动手了。

    忽得听见外头声音一层层地传唤过来:

    “来啰……”

    “内相来啰……”

    “张大内相来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