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飞军
“姊姊，我怕，他们........哇。”
唰啦一声，那小男孩的胸口多了一把利刃，倒地不起，血光四溅，孩童时代的美好年华，就这样随着季夏的夜风一起消逝。
血色化作了一条条细丝，慢慢地缠住了少女的腿部，手臂和双眼。黑暗之中似乎有一种不可言说的恐怖的东西，用打量猎物的眼神注视着女孩，突然嘶吼一声，向她扑来！
“啊呀！”女孩惊恐地坐起身，从梦魇中逃了出来。她发现自己竟坐在一张洁净的床铺上，窗子旁边有一人正以一种懒散的姿势，瘫在太师椅上，看着书物。
那人见女孩坐起，挺起身子，问道：“醒了？”
女孩紧张地问道：“你是何人？”
程世涛看了一眼女孩，便扭头继续读书去了：“安心便是了，我却不是甚么恶人，昨夜见你有难，便救了你的小命，那时你晕过去，路上紧急，便背你来此疗养，如有得罪之处，还望谅解。对了，仇就不必报了，那三个腌臜厮们已经被阎王叫去喝茶。“
女孩仔细打量了一下程世涛，感觉他没啥恶意，便问道：”我现在在哪？“
”会同馆，“程世涛道：”我们一行人是西域商人，在此有些小事要处理，你先跟着我们，最近外边不太平，等风声过了，你再离开罢了。“
女孩泣道：“敢问壮士如何称呼，帮我报得如此血仇？”
程世涛道：“鄙人姓程，名世涛，字通明，不知姑娘芳名？”
那女孩道：“小女子名叫林岚。”
程世涛道：“林岚，是个好名字。既然你无甚么大碍，我也不多留，你先在此休养，我先走了，有甚么事，跟外边那小二说，他本事却大。“
出门后，程世涛向集市赶去，走时自言自语道：”不知秀才那边如何。“
却说秀才率军，一路急行，行之一处，前方斥候回来报道：“前面有一急流阻路，那水好生凶险。”
秀才下令继续行军，自己翻起了游记，道：”前面乃是澜水之支流也，正处盛夏，那阴山上积雪融化，所以这水流如此湍急。“
斥候道：”倘若往东北方拐去，却是大路，十分好走，只是赶不上限期。“
秀才道：”此战成败与否，全依仗无常之神速，就是刀山火海，我们也必须跳下去。传我命令，渡河。“
斥候道：”水流凶险，如何个渡法？“
秀才道：”将几条麻绳牢牢绑在粗壮树木上，令几个水性好的军兵，拿着麻绳另一端，游去对岸，若情况不对，也可把他拉上来。待绳子在那头固定好后，所有军士，就着绳子渡河，千万抓紧，松了手，只怕尸骨无存。“
少顷，无常全体渡河，继续行军，那斥候又报道：“前边是个断崖，如何是好？”
秀才骂道：“我靠，这路上咋这么多破事？传我命令，准备翻山，做好暗哨！“
这一路上无常屡经凶险，有几个因意外丧生，还有几个禁不住疲累，倒了下去，再也没有起来......
夜幕降临，无常到达八卦岭，秀才道：“今夜别想睡了，明早再休整休整。斥候组，继续前进，探察敌情，若有甚么响动，飞鸽传书！其他人听命，七路军进谷后，暂且让他们过去，我们可以制造些许落石，滚木甚么的阻塞道路，此时想必霍将军率西路军已至松布，我等先不要轻举妄动，待西路军与晋军交锋，一纵队，二纵队，你们随我奇袭近卫军于谷内的大本营，烧了他的粮草；三，四纵队，你们于谷口待命，一旦晋军回援粮仓，必经谷口！五，六纵队，今夜你们火速赶至晋军入谷处，一旦晋军粮仓起火，立即封锁入谷处，若有闯入闯出者，格杀勿论！七，八纵队，你们于谷中行动，火起后，随意猎杀，需仔细应对，不可儿戏！现在动起来！“
次日凌晨，八卦岭响起了鸟儿们清脆欢快的啼鸣，生机盎然。这里的生灵并没有意识到，平静的表象背后却隐藏了一股杀气，无常在此设下了一张天罗地网，静候晋军的到来。
一个时辰后，一个军士灰头土脸地跑了过来，向秀才报道：”晋军从那边进来了。“
秀才道：”刚收到凤翔的飞鸽传书，那边已经开始。弟兄们，考验我们的时候到了！传令，严守声响管制，违者军法处置！路上注意隐匿！“
那军士回道：”明白。“
松布平原，正处春季，东风浩荡，芳草碧连天，如今杀气腾空，千军列阵，万马奔腾，北归的鸟，竟被惊死几只。霍青对全军将士道：”此次若我军战败，昆城，澜水两郡必将为敌所占。晋军是如何对付占领之城镇，想必大伙也有所耳闻。今日，身后即是同袍，同窗，亲人，挚友，我们不能退！全军听令，神速如风，沉静如林，侵掠如火，不动如山！打起精神来！“众人士气高昂，须眉倒竖，怒发冲冠。不一会，那探子报道：”晋军来攻！“霍青疾道：”摆好阵势，御敌，鸣金士卒，放狼烟！“那松布平原，顿时化成修罗场，有诗曰：吴钩长戟两交击，尸横遍野乱若萁；犹记出征君之诺，今夜深闺空悲戚。”
却说八卦岭中，秀才厉声呼道：”东南角，狼烟起，他们已开战，传令！突袭晋军本部！“
狼烟起时，那静谧的深林中忽然窜出无数”树影“，向晋军扑来，秀才喝道：”一纵队，正面佯攻；二纵队，跟我把那甚么铁菱，鹿角等防线拆了，从侧翼偷袭，他们兵力不足，两边相攻，必有一边得手！“
二纵队潜入后，立即分成几路小队，向粮仓前进，秀才一马当先，行之一处，几个兵冲得太急了些，刹那间，空中传来几声尖啸，那几个兵，身中数箭，不幸牺牲！
秀才疾声大呼：“弩炮，小心！”
众人立即窝了起来，那王二狗从那边爬来，对秀才道：“那房子上好像有不少地方躲藏，咱们爬上去，侧袭他！”
秀才道：“好，你跟我去，那弩炮好像在那平屋里，路上当心！”
言毕，秀才厉声喊道：“往前边丢个罐子，封住那厮视线，掩护我俩！”这两个好汉，爬上屋檐，悄悄向那过去。
行至平屋屋顶，秀才喜道：“多亏了罐子烧起的浓烟，那厮却没发现咱。”正在这时，王二狗厉声呼道：“那边丢了个球过来！”秀才看清铁球后，吓得魂不附体，急道：“趴下。“
这时，那球猛地炸开，震得两人踉踉跄跄，双耳溢血。秀才和二狗随着塌下的屋顶，滚进了屋内。只见操作弩炮的那厮也被炸倒于地，正想爬起身来，早被秀才按在窗边。
”去你妈的。“
一个抱摔，那厮被扔出了平屋。
”那他妈是甚么...咳咳。“王二狗问道。
”咳咳.....那玩意像是水军用的水爆，想不到他们也配了这玩意，咳咳.......差点栽在这。“秀才余怒未消。
这时，后边的人赶了上来，问道：”大哥，没啥子事吧？“
秀才道：”还可以打打，继续前行，动作快些！“
秀才等人，一路上虽与不少晋兵遭遇，但那晋兵慌乱，早被秀才等人射倒在地。不久，一行人便远远地看到了粮仓。
王二狗和几个战士喜道：”终于到........啊呀！“
只见对面一座木楼又飞来一个铁球，猛然炸开，王二狗与那几个战士瞬间倒在血泊之中。
”妈的，还敢顽抗，“秀才破口大骂。他迅速往敌兵方向丢了个罐子，借着浓烟掩护，上去把能动的拖了回来。
”二狗，你还活着，快起来，“秀才喊道：”胆子大的，去把那个木楼拆了！“
军士们虽被压制住了，但却没一人士气受挫，马上便有几个勇士站了出来，俯首低身，向那前去。
但是，几声轰鸣之后，那些勇士不幸牺牲！
”掩护我。“秀才怒道，刚想起身，却被王二狗扯住衣角。
”大哥，“王二狗微声说道：“他们还需要你，这里只能分散前去，我去吧，这活我挺熟的，这里有几个水爆，我可以把它丢进去。”
秀才注视着二狗：“平安回来！”
二狗道：“是。”便动起身，以一种极不自然的方式，向木楼爬去。
王二狗凭着惊人的毅力，缓缓地向木楼爬去，耳边不时响起利箭破空的声响，以及水爆轰震的巨响，令人心惊胆颤。
“呃啊，”一支利箭刺入了二狗的右肩头，二狗侧头看了一眼箭伤，便躺下身，左手把箭杆拧断，忍痛爬去。
到了楼下，二狗高声喊道：“大哥，我右臂右腿已断，成了个废人，来世再会吧。”随即，他引燃水爆，用左手将其绑在木楼支架上，干完这些，他闭上双眼，靠在木架上，欣然迎接死神的到来。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后，木楼轰然倒塌，秀才注视着倒塌的木楼，泪水迷了双眼。他拭干泪水，回首向军士们喊道：“他们垮了，冲杀过去!抢些干粮，其余的烧了！“
松布平原上，两军正在厮杀，晋朝元帅窦建威见八卦岭内浓烟四起，急令道：”粮仓有难，全军前队转后队，后队转前队，有序撤回！“
晋军急急后撤，却不知无常早已在谷口等候多时。随着一声梆子响，一堆罐子向晋军头上飞来，那地上又是些枯草，一霎时，烈焰腾空，烟雾乱滚，烧得那晋军两目难开，怎认得兄与弟！元帅顾不得将领，将领顾不得伍长，伍长顾不得士卒，喧喧嚷嚷，自相践踏，人撞马，马撞人，加上无常的强弩伺候，唬得晋军斗志尽失，草木皆兵，风声鹤唳，只觉得到处都是义军将士，哪还有近卫军之风范！
霍青见状大喜，令道：“晋军阵型已乱，大伙随我杀！”
窦建威在一堆大小将领与士卒的拼死保护下，从小路逃生，却见一条小涧。那晋兵正被火烧得焦头烂额，见前边有水，尽向溪水冲去，有的在吃水，有的在灭身上的火，还有的在乘凉。忽然一声响声，宛如地崩山摧，那山涧水势忽地变大，倒将下来。那些晋兵，有命的，逃了几个，没命的，尽被冲了下去，葬身于鱼虾之腹。原来七纵队队长想到秀才欲使火计，伏击晋军，便同八纵队用沙袋作坝堵水，待晋军逃至此处，来个水火埋伏，重创晋军。
那窦建威跌跌撞撞，逃离了山涧，只见几个败残军兵，一个参谋向他哭哭啼啼道：“元帅，那群贼人不知何时，在谷内安了支人马，粮草亦被烧光，撤吧！”
窦建威惊道：“咱们兵精马壮，那群滇南贼寇，哪有如此神速，比我们还先到达这八卦岭？且不说这个了，如何迎敌？”
那参谋道：“粮乃三军之根本，一日无粮，三军就要鼓噪，依我愚见，撤吧。”
正讨论时，霍青的人马已追了上来，厮杀一阵后，晋军无心恋战，向入谷处撤去。
可怜那晋兵第一次吃了这么大的苦头，磕磕碰碰地，终于回到了入谷处，又被无常纵队阻住。
窦建威道：“这他妈......没法子了，有命的冲出去，全军突围！”
晋兵被杀了个大败，个个都想逃命，听闻此言，便保持阵型，向谷外冲去，无常支队虽杀伤大量人马，奈何一两千人，那挡得住晋军逃窜。有命的，逃出来了，没命的，要么被纵队射杀，要么被后来人马击杀或俘获。
窦建威命大，却逃了出来，叹道：“九万大军，如今被杀得只剩一两万人，我有何面目去见陛下？”说罢，便欲拔剑自刎，早被手下军士抱住，喊道：“胜败乃兵家常事，如今宜速速报知陛下滇南贼寇之威胁！好做打算。”
八卦岭中，霍青激动地拍打着秀才的肩膀，道：“今日我终于见识到何谓飞军，李先生好本事！“
秀才谦道：”却不是我一人功劳，若无战士们舍生忘死，敢于牺牲，若无程大哥训教有方，此日局势，势必会被逆转。“
他指了指游记道：”我如此布置兵力，多亏了此书告知我八卦岭之地势！此战，无常战损八百余人。”
霍青道：“我部损失一万四千余人，晋军虽未能全歼，此战却乃是大胜，打出了义军士气。”
秀才道：“事不宜迟，速速报知凤翔那边，提振我军士气。我们还需于此设防，阻击其他援兵。”
夜已深了，众人还在营内庆功，秀才却独自走出营帐，望向满天繁星，低声自语道：“王二狗，还有其他弟兄，我们的使命完成了，安息吧.......”
唰啦一声，那小男孩的胸口多了一把利刃，倒地不起，血光四溅，孩童时代的美好年华，就这样随着季夏的夜风一起消逝。
血色化作了一条条细丝，慢慢地缠住了少女的腿部，手臂和双眼。黑暗之中似乎有一种不可言说的恐怖的东西，用打量猎物的眼神注视着女孩，突然嘶吼一声，向她扑来！
“啊呀！”女孩惊恐地坐起身，从梦魇中逃了出来。她发现自己竟坐在一张洁净的床铺上，窗子旁边有一人正以一种懒散的姿势，瘫在太师椅上，看着书物。
那人见女孩坐起，挺起身子，问道：“醒了？”
女孩紧张地问道：“你是何人？”
程世涛看了一眼女孩，便扭头继续读书去了：“安心便是了，我却不是甚么恶人，昨夜见你有难，便救了你的小命，那时你晕过去，路上紧急，便背你来此疗养，如有得罪之处，还望谅解。对了，仇就不必报了，那三个腌臜厮们已经被阎王叫去喝茶。“
女孩仔细打量了一下程世涛，感觉他没啥恶意，便问道：”我现在在哪？“
”会同馆，“程世涛道：”我们一行人是西域商人，在此有些小事要处理，你先跟着我们，最近外边不太平，等风声过了，你再离开罢了。“
女孩泣道：“敢问壮士如何称呼，帮我报得如此血仇？”
程世涛道：“鄙人姓程，名世涛，字通明，不知姑娘芳名？”
那女孩道：“小女子名叫林岚。”
程世涛道：“林岚，是个好名字。既然你无甚么大碍，我也不多留，你先在此休养，我先走了，有甚么事，跟外边那小二说，他本事却大。“
出门后，程世涛向集市赶去，走时自言自语道：”不知秀才那边如何。“
却说秀才率军，一路急行，行之一处，前方斥候回来报道：“前面有一急流阻路，那水好生凶险。”
秀才下令继续行军，自己翻起了游记，道：”前面乃是澜水之支流也，正处盛夏，那阴山上积雪融化，所以这水流如此湍急。“
斥候道：”倘若往东北方拐去，却是大路，十分好走，只是赶不上限期。“
秀才道：”此战成败与否，全依仗无常之神速，就是刀山火海，我们也必须跳下去。传我命令，渡河。“
斥候道：”水流凶险，如何个渡法？“
秀才道：”将几条麻绳牢牢绑在粗壮树木上，令几个水性好的军兵，拿着麻绳另一端，游去对岸，若情况不对，也可把他拉上来。待绳子在那头固定好后，所有军士，就着绳子渡河，千万抓紧，松了手，只怕尸骨无存。“
少顷，无常全体渡河，继续行军，那斥候又报道：“前边是个断崖，如何是好？”
秀才骂道：“我靠，这路上咋这么多破事？传我命令，准备翻山，做好暗哨！“
这一路上无常屡经凶险，有几个因意外丧生，还有几个禁不住疲累，倒了下去，再也没有起来......
夜幕降临，无常到达八卦岭，秀才道：“今夜别想睡了，明早再休整休整。斥候组，继续前进，探察敌情，若有甚么响动，飞鸽传书！其他人听命，七路军进谷后，暂且让他们过去，我们可以制造些许落石，滚木甚么的阻塞道路，此时想必霍将军率西路军已至松布，我等先不要轻举妄动，待西路军与晋军交锋，一纵队，二纵队，你们随我奇袭近卫军于谷内的大本营，烧了他的粮草；三，四纵队，你们于谷口待命，一旦晋军回援粮仓，必经谷口！五，六纵队，今夜你们火速赶至晋军入谷处，一旦晋军粮仓起火，立即封锁入谷处，若有闯入闯出者，格杀勿论！七，八纵队，你们于谷中行动，火起后，随意猎杀，需仔细应对，不可儿戏！现在动起来！“
次日凌晨，八卦岭响起了鸟儿们清脆欢快的啼鸣，生机盎然。这里的生灵并没有意识到，平静的表象背后却隐藏了一股杀气，无常在此设下了一张天罗地网，静候晋军的到来。
一个时辰后，一个军士灰头土脸地跑了过来，向秀才报道：”晋军从那边进来了。“
秀才道：”刚收到凤翔的飞鸽传书，那边已经开始。弟兄们，考验我们的时候到了！传令，严守声响管制，违者军法处置！路上注意隐匿！“
那军士回道：”明白。“
松布平原，正处春季，东风浩荡，芳草碧连天，如今杀气腾空，千军列阵，万马奔腾，北归的鸟，竟被惊死几只。霍青对全军将士道：”此次若我军战败，昆城，澜水两郡必将为敌所占。晋军是如何对付占领之城镇，想必大伙也有所耳闻。今日，身后即是同袍，同窗，亲人，挚友，我们不能退！全军听令，神速如风，沉静如林，侵掠如火，不动如山！打起精神来！“众人士气高昂，须眉倒竖，怒发冲冠。不一会，那探子报道：”晋军来攻！“霍青疾道：”摆好阵势，御敌，鸣金士卒，放狼烟！“那松布平原，顿时化成修罗场，有诗曰：吴钩长戟两交击，尸横遍野乱若萁；犹记出征君之诺，今夜深闺空悲戚。”
却说八卦岭中，秀才厉声呼道：”东南角，狼烟起，他们已开战，传令！突袭晋军本部！“
狼烟起时，那静谧的深林中忽然窜出无数”树影“，向晋军扑来，秀才喝道：”一纵队，正面佯攻；二纵队，跟我把那甚么铁菱，鹿角等防线拆了，从侧翼偷袭，他们兵力不足，两边相攻，必有一边得手！“
二纵队潜入后，立即分成几路小队，向粮仓前进，秀才一马当先，行之一处，几个兵冲得太急了些，刹那间，空中传来几声尖啸，那几个兵，身中数箭，不幸牺牲！
秀才疾声大呼：“弩炮，小心！”
众人立即窝了起来，那王二狗从那边爬来，对秀才道：“那房子上好像有不少地方躲藏，咱们爬上去，侧袭他！”
秀才道：“好，你跟我去，那弩炮好像在那平屋里，路上当心！”
言毕，秀才厉声喊道：“往前边丢个罐子，封住那厮视线，掩护我俩！”这两个好汉，爬上屋檐，悄悄向那过去。
行至平屋屋顶，秀才喜道：“多亏了罐子烧起的浓烟，那厮却没发现咱。”正在这时，王二狗厉声呼道：“那边丢了个球过来！”秀才看清铁球后，吓得魂不附体，急道：“趴下。“
这时，那球猛地炸开，震得两人踉踉跄跄，双耳溢血。秀才和二狗随着塌下的屋顶，滚进了屋内。只见操作弩炮的那厮也被炸倒于地，正想爬起身来，早被秀才按在窗边。
”去你妈的。“
一个抱摔，那厮被扔出了平屋。
”那他妈是甚么...咳咳。“王二狗问道。
”咳咳.....那玩意像是水军用的水爆，想不到他们也配了这玩意，咳咳.......差点栽在这。“秀才余怒未消。
这时，后边的人赶了上来，问道：”大哥，没啥子事吧？“
秀才道：”还可以打打，继续前行，动作快些！“
秀才等人，一路上虽与不少晋兵遭遇，但那晋兵慌乱，早被秀才等人射倒在地。不久，一行人便远远地看到了粮仓。
王二狗和几个战士喜道：”终于到........啊呀！“
只见对面一座木楼又飞来一个铁球，猛然炸开，王二狗与那几个战士瞬间倒在血泊之中。
”妈的，还敢顽抗，“秀才破口大骂。他迅速往敌兵方向丢了个罐子，借着浓烟掩护，上去把能动的拖了回来。
”二狗，你还活着，快起来，“秀才喊道：”胆子大的，去把那个木楼拆了！“
军士们虽被压制住了，但却没一人士气受挫，马上便有几个勇士站了出来，俯首低身，向那前去。
但是，几声轰鸣之后，那些勇士不幸牺牲！
”掩护我。“秀才怒道，刚想起身，却被王二狗扯住衣角。
”大哥，“王二狗微声说道：“他们还需要你，这里只能分散前去，我去吧，这活我挺熟的，这里有几个水爆，我可以把它丢进去。”
秀才注视着二狗：“平安回来！”
二狗道：“是。”便动起身，以一种极不自然的方式，向木楼爬去。
王二狗凭着惊人的毅力，缓缓地向木楼爬去，耳边不时响起利箭破空的声响，以及水爆轰震的巨响，令人心惊胆颤。
“呃啊，”一支利箭刺入了二狗的右肩头，二狗侧头看了一眼箭伤，便躺下身，左手把箭杆拧断，忍痛爬去。
到了楼下，二狗高声喊道：“大哥，我右臂右腿已断，成了个废人，来世再会吧。”随即，他引燃水爆，用左手将其绑在木楼支架上，干完这些，他闭上双眼，靠在木架上，欣然迎接死神的到来。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后，木楼轰然倒塌，秀才注视着倒塌的木楼，泪水迷了双眼。他拭干泪水，回首向军士们喊道：“他们垮了，冲杀过去!抢些干粮，其余的烧了！“
松布平原上，两军正在厮杀，晋朝元帅窦建威见八卦岭内浓烟四起，急令道：”粮仓有难，全军前队转后队，后队转前队，有序撤回！“
晋军急急后撤，却不知无常早已在谷口等候多时。随着一声梆子响，一堆罐子向晋军头上飞来，那地上又是些枯草，一霎时，烈焰腾空，烟雾乱滚，烧得那晋军两目难开，怎认得兄与弟！元帅顾不得将领，将领顾不得伍长，伍长顾不得士卒，喧喧嚷嚷，自相践踏，人撞马，马撞人，加上无常的强弩伺候，唬得晋军斗志尽失，草木皆兵，风声鹤唳，只觉得到处都是义军将士，哪还有近卫军之风范！
霍青见状大喜，令道：“晋军阵型已乱，大伙随我杀！”
窦建威在一堆大小将领与士卒的拼死保护下，从小路逃生，却见一条小涧。那晋兵正被火烧得焦头烂额，见前边有水，尽向溪水冲去，有的在吃水，有的在灭身上的火，还有的在乘凉。忽然一声响声，宛如地崩山摧，那山涧水势忽地变大，倒将下来。那些晋兵，有命的，逃了几个，没命的，尽被冲了下去，葬身于鱼虾之腹。原来七纵队队长想到秀才欲使火计，伏击晋军，便同八纵队用沙袋作坝堵水，待晋军逃至此处，来个水火埋伏，重创晋军。
那窦建威跌跌撞撞，逃离了山涧，只见几个败残军兵，一个参谋向他哭哭啼啼道：“元帅，那群贼人不知何时，在谷内安了支人马，粮草亦被烧光，撤吧！”
窦建威惊道：“咱们兵精马壮，那群滇南贼寇，哪有如此神速，比我们还先到达这八卦岭？且不说这个了，如何迎敌？”
那参谋道：“粮乃三军之根本，一日无粮，三军就要鼓噪，依我愚见，撤吧。”
正讨论时，霍青的人马已追了上来，厮杀一阵后，晋军无心恋战，向入谷处撤去。
可怜那晋兵第一次吃了这么大的苦头，磕磕碰碰地，终于回到了入谷处，又被无常纵队阻住。
窦建威道：“这他妈......没法子了，有命的冲出去，全军突围！”
晋兵被杀了个大败，个个都想逃命，听闻此言，便保持阵型，向谷外冲去，无常支队虽杀伤大量人马，奈何一两千人，那挡得住晋军逃窜。有命的，逃出来了，没命的，要么被纵队射杀，要么被后来人马击杀或俘获。
窦建威命大，却逃了出来，叹道：“九万大军，如今被杀得只剩一两万人，我有何面目去见陛下？”说罢，便欲拔剑自刎，早被手下军士抱住，喊道：“胜败乃兵家常事，如今宜速速报知陛下滇南贼寇之威胁！好做打算。”
八卦岭中，霍青激动地拍打着秀才的肩膀，道：“今日我终于见识到何谓飞军，李先生好本事！“
秀才谦道：”却不是我一人功劳，若无战士们舍生忘死，敢于牺牲，若无程大哥训教有方，此日局势，势必会被逆转。“
他指了指游记道：”我如此布置兵力，多亏了此书告知我八卦岭之地势！此战，无常战损八百余人。”
霍青道：“我部损失一万四千余人，晋军虽未能全歼，此战却乃是大胜，打出了义军士气。”
秀才道：“事不宜迟，速速报知凤翔那边，提振我军士气。我们还需于此设防，阻击其他援兵。”
夜已深了，众人还在营内庆功，秀才却独自走出营帐，望向满天繁星，低声自语道：“王二狗，还有其他弟兄，我们的使命完成了，安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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