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阿瓜的歌
“亚先生，您去27区是想进万生林吧？”阿瓜握着缰绳把马车向城外驶去。虽然塔达祢表示直呼其名便好，但阿瓜坚持称呼他“先生”，他说这是对客人的基本礼仪。
“嗯。”塔达祢心不在焉地应一句，他手上是摊开的《百灵图鉴》，人却在看窗外的街道。
”我看您有那样一把巨大的弓，能拉动它，定然膂力过人。但功夫再怎么高强，只身一人进万生林，还是太过危险。”
“我不是去猎灵，我只是想见见真正的灵，不玩命。”
“倘若是早些年，像你这样去万生林历练长长见识，到并无不可，但是现在，哼哼，在外围，只是外围，哪怕没有翻越神鹿山脉，你都能碰上森阶凶灵！森阶啊，可不是跟你闹着玩的。那些家伙轻易就能将你撕成碎片！许多活跃的猎灵人都遭了重，记得那个……那个‘灰布白鹰团’，去年12月进的万生林，今年2月就只有团长‘白鹰猎手’波克逃了出来，听说还受了重伤……”
塔达祢对阿瓜的话有些兴趣，他把目光从窗外收回来，“‘白鹰猎手’？很厉害吗？”
“厉害！相当厉害！怎么，亚先生连‘白鹰猎手’都没听说过？”
“没。”
“那你的消息还不是一般的闭塞，‘白鹰猎手’可是猎灵人中一大传奇呀。”
“那还希望瓜娃子能跟我详细讲讲。”塔达祢把书合上放在一旁，整个人向前靠了过去。
“没问题！”此时马车已经开到城外，满眼都是暮春时节的盎然生机。
“波克德罗佩亚·羌，原名波克·德罗佩亚，那时的他还不是如今这个‘白鹰猎手’，只是13区一个普通的小混混，找不到个正经工作，整天干些偷鸡摸狗的事。有时打架进了监狱，听到狱友讲起猎灵的事，于是想去万生林里碰碰运气，刚从牢里出来就直接去了27区。
“想一夜暴富，想鱼跃龙门，这种人满大街都是，但真正成功的是少之又少，绝大多数人只有空手而归，梦化泡影，甚至有些人连命都搭了进去。成功者，除了要身手过人有勇有谋，他还必须得到一些好运——而波克便是这么一个被幸运女神眷顾的家伙！
“初到27区，波克只带了一个破皮口袋和一柄钢剑，但是两个月后，从万生林出来时，他还真的带了一只灵出来！
“那便是他的缔约灵——白烈鹰！”
说到这里阿瓜停了下来，大概是口干，他抓起一旁的水壶往嘴里大灌了几口。塔达祢听到“缔约灵”时心头不由一热，这是他梦想已久的东西啊，见阿瓜停了下来，马上催促他继续讲下去。
“和灵缔约，这是弱小的人类与凶灵对抗的唯一希望。缔约的方法人人都知道，但拥有缔约灵的人却是越来越稀少，为什么？原因有二。一是元心难找，二是佳灵难求。”
关于缔约的知识，塔达祢早就烂熟于心。曾经罗茜提到的“弃灵”，是因为人类体内和别的灵一样，都存在供灵力流动的经脉，但是却缺少最重要的灵种。和灵缔约就相当于把水流从一个渠道引入另一个干涸的渠道。缔约灵的灵力便可以提供给灵骑使用。连接的关键器物便是——元心。元心是一种天然的矿石，帝国现存的元心已经是不足大多数人缔约的。并且缔约灵不是说随便抓一只便可以缔约的。需要建立羁绊，即强烈的情感联系，让那只灵对你喜爱、崇拜、恐惧……这样才能成功缔约。
“波克能一次把两个都搞定，真的是气运过人。人们问起他的经历，他总是闭口不谈，所以外界流传了不少版本，都很离奇，可信度不高。
“但毫无疑问的是，自那以后，波克的人生就开始转变了。拥有缔约灵的他实力大涨，几次进入万生林都是满载而归。富裕之后他也把一开始的四字姓改成了如今的单字姓，和您一样，他现在是个贵族。他又组建了自己的猎灵团，‘灰布白鹰’，‘白鹰猎手’的名号很快就传遍了猎灵界。
“因为独自猎杀过一只森阶凶灵，波克的实力被判定为青等……”
“青等？”塔达祢从没听过这样一个词。
“哦，这是我们民间的评估等级，红橙黄大约对应草阶，绿青蓝对应森阶，紫对应地阶。天阶？……那是神话中才存在的东西啦。”阿瓜一拉缰绳避开一块挡在路上的碎石。
“这些等阶由谁来评定呢？”塔达祢好奇。
“27区的一家鉴定所，叫黄金发现。店里有几位顶尖的鉴定师，店长本人也是一名紫等高手，名声誉挺好的。简单的评定可以直接在店内进行，支付一笔鉴定费，换来更多的雇佣机会和名声，人们很乐意做这笔交易。亚先生也可以考虑去评定一下，当然这种评定只能作为参考，具体怎样还得看你实战。”
“哦。阿瓜，你去评定过吗？”
“我？我一个马车夫去评定什么？开马车挺好的，何必去打打杀杀。”
“的确。阿瓜你说你五岁就开始驾车了？”
“是，我父亲也是开马车的，我从小就对这很感兴趣。况且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嘛，早点学会也就可以去赚钱了。”
“你没上过学堂？”
“没有。”
“可我看你懂的不少啊。”
“书本上教不了你的，生活会教给你。我也时常看书，因为偶尔会有像您这样的主雇，一言不发会很沉闷，讲些俏皮话，可能会收到一些小费。我还唱歌，这样驾车时也就不会那么无聊……”
“你会唱歌？”
“是，先生想听的话，我现在就可以唱。”
塔拉咪微笑着点头，“你唱吧。”
阿瓜清了清嗓子便开始了，伴奏也只有那哒哒的马蹄响。
”偷走我的心
你想要我就给你
我不会感到难过
像是个牺牲品
我拼了命的追在这醒不来的梦里
可事到如今也没能将你挽回
好吧我当是种畸形的罪
我恳求你别把我的心揉碎
残忍也可以算是你的美
那牺牲于你也不会感到后悔[1]
…………”
明明是伤感万分的歌词，但阿瓜唱出来却是轻松欢快的调子。“怎么样？”阿瓜偏过头来。
“从来没有听过这种唱法，蛮有意思的。就是你这情感表达和歌词不太相符吧？
“欸，这首歌是我曾经爱上一个美丽姑娘时写下的，当时实在是痛苦得无法自拔，所以歌词也承载了部分感情，但我早就从悲伤中走出来了，人还是得向前看的，总唱那悲伤的玩意没意思，所以就把曲调给改了。”
“这样啊……”塔达祢沉吟一会儿。
“亚先生要是喜欢，我可以再唱几首。”
“行。”
…………
[1]改编自XERXE$—《牺牲品Sacrifices》。朋友的歌，感兴趣的朋友可以去听一下。
“嗯。”塔达祢心不在焉地应一句，他手上是摊开的《百灵图鉴》，人却在看窗外的街道。
”我看您有那样一把巨大的弓，能拉动它，定然膂力过人。但功夫再怎么高强，只身一人进万生林，还是太过危险。”
“我不是去猎灵，我只是想见见真正的灵，不玩命。”
“倘若是早些年，像你这样去万生林历练长长见识，到并无不可，但是现在，哼哼，在外围，只是外围，哪怕没有翻越神鹿山脉，你都能碰上森阶凶灵！森阶啊，可不是跟你闹着玩的。那些家伙轻易就能将你撕成碎片！许多活跃的猎灵人都遭了重，记得那个……那个‘灰布白鹰团’，去年12月进的万生林，今年2月就只有团长‘白鹰猎手’波克逃了出来，听说还受了重伤……”
塔达祢对阿瓜的话有些兴趣，他把目光从窗外收回来，“‘白鹰猎手’？很厉害吗？”
“厉害！相当厉害！怎么，亚先生连‘白鹰猎手’都没听说过？”
“没。”
“那你的消息还不是一般的闭塞，‘白鹰猎手’可是猎灵人中一大传奇呀。”
“那还希望瓜娃子能跟我详细讲讲。”塔达祢把书合上放在一旁，整个人向前靠了过去。
“没问题！”此时马车已经开到城外，满眼都是暮春时节的盎然生机。
“波克德罗佩亚·羌，原名波克·德罗佩亚，那时的他还不是如今这个‘白鹰猎手’，只是13区一个普通的小混混，找不到个正经工作，整天干些偷鸡摸狗的事。有时打架进了监狱，听到狱友讲起猎灵的事，于是想去万生林里碰碰运气，刚从牢里出来就直接去了27区。
“想一夜暴富，想鱼跃龙门，这种人满大街都是，但真正成功的是少之又少，绝大多数人只有空手而归，梦化泡影，甚至有些人连命都搭了进去。成功者，除了要身手过人有勇有谋，他还必须得到一些好运——而波克便是这么一个被幸运女神眷顾的家伙！
“初到27区，波克只带了一个破皮口袋和一柄钢剑，但是两个月后，从万生林出来时，他还真的带了一只灵出来！
“那便是他的缔约灵——白烈鹰！”
说到这里阿瓜停了下来，大概是口干，他抓起一旁的水壶往嘴里大灌了几口。塔达祢听到“缔约灵”时心头不由一热，这是他梦想已久的东西啊，见阿瓜停了下来，马上催促他继续讲下去。
“和灵缔约，这是弱小的人类与凶灵对抗的唯一希望。缔约的方法人人都知道，但拥有缔约灵的人却是越来越稀少，为什么？原因有二。一是元心难找，二是佳灵难求。”
关于缔约的知识，塔达祢早就烂熟于心。曾经罗茜提到的“弃灵”，是因为人类体内和别的灵一样，都存在供灵力流动的经脉，但是却缺少最重要的灵种。和灵缔约就相当于把水流从一个渠道引入另一个干涸的渠道。缔约灵的灵力便可以提供给灵骑使用。连接的关键器物便是——元心。元心是一种天然的矿石，帝国现存的元心已经是不足大多数人缔约的。并且缔约灵不是说随便抓一只便可以缔约的。需要建立羁绊，即强烈的情感联系，让那只灵对你喜爱、崇拜、恐惧……这样才能成功缔约。
“波克能一次把两个都搞定，真的是气运过人。人们问起他的经历，他总是闭口不谈，所以外界流传了不少版本，都很离奇，可信度不高。
“但毫无疑问的是，自那以后，波克的人生就开始转变了。拥有缔约灵的他实力大涨，几次进入万生林都是满载而归。富裕之后他也把一开始的四字姓改成了如今的单字姓，和您一样，他现在是个贵族。他又组建了自己的猎灵团，‘灰布白鹰’，‘白鹰猎手’的名号很快就传遍了猎灵界。
“因为独自猎杀过一只森阶凶灵，波克的实力被判定为青等……”
“青等？”塔达祢从没听过这样一个词。
“哦，这是我们民间的评估等级，红橙黄大约对应草阶，绿青蓝对应森阶，紫对应地阶。天阶？……那是神话中才存在的东西啦。”阿瓜一拉缰绳避开一块挡在路上的碎石。
“这些等阶由谁来评定呢？”塔达祢好奇。
“27区的一家鉴定所，叫黄金发现。店里有几位顶尖的鉴定师，店长本人也是一名紫等高手，名声誉挺好的。简单的评定可以直接在店内进行，支付一笔鉴定费，换来更多的雇佣机会和名声，人们很乐意做这笔交易。亚先生也可以考虑去评定一下，当然这种评定只能作为参考，具体怎样还得看你实战。”
“哦。阿瓜，你去评定过吗？”
“我？我一个马车夫去评定什么？开马车挺好的，何必去打打杀杀。”
“的确。阿瓜你说你五岁就开始驾车了？”
“是，我父亲也是开马车的，我从小就对这很感兴趣。况且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嘛，早点学会也就可以去赚钱了。”
“你没上过学堂？”
“没有。”
“可我看你懂的不少啊。”
“书本上教不了你的，生活会教给你。我也时常看书，因为偶尔会有像您这样的主雇，一言不发会很沉闷，讲些俏皮话，可能会收到一些小费。我还唱歌，这样驾车时也就不会那么无聊……”
“你会唱歌？”
“是，先生想听的话，我现在就可以唱。”
塔拉咪微笑着点头，“你唱吧。”
阿瓜清了清嗓子便开始了，伴奏也只有那哒哒的马蹄响。
”偷走我的心
你想要我就给你
我不会感到难过
像是个牺牲品
我拼了命的追在这醒不来的梦里
可事到如今也没能将你挽回
好吧我当是种畸形的罪
我恳求你别把我的心揉碎
残忍也可以算是你的美
那牺牲于你也不会感到后悔[1]
…………”
明明是伤感万分的歌词，但阿瓜唱出来却是轻松欢快的调子。“怎么样？”阿瓜偏过头来。
“从来没有听过这种唱法，蛮有意思的。就是你这情感表达和歌词不太相符吧？
“欸，这首歌是我曾经爱上一个美丽姑娘时写下的，当时实在是痛苦得无法自拔，所以歌词也承载了部分感情，但我早就从悲伤中走出来了，人还是得向前看的，总唱那悲伤的玩意没意思，所以就把曲调给改了。”
“这样啊……”塔达祢沉吟一会儿。
“亚先生要是喜欢，我可以再唱几首。”
“行。”
…………
[1]改编自XERXE$—《牺牲品Sacrifices》。朋友的歌，感兴趣的朋友可以去听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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