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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虚

    “罗茜,这是塔达祢给你的信。”刚一下课迪拉就跑到罗茜身边。

    “信?塔达祢人呢?”罗茜一上午,不,从昨夜就一直没见到塔达祢,她心中有气愤也有疑惑。

    “他……他,你看了信就知道了。”

    罗茜接过信当场拆开,默念起来:

    亲爱的罗茜,

    当你读到信的时候,我已经离开学院了,很抱歉昨晚没有如约地去看你演出。发生了一些意外,安东尼的左眼眼角中了枪,我得为此负些责任。

    我是自愿离校的,一个月内回来,我想在外面散散心。

    不必担心,不必想念。

    祝安好!

    塔达祢

    罗茜看完沉默了好久,塔达祢写得太简单了,完全搞不清事情的经过。“安东尼受伤了?塔达祢出去了?昨天发生了什么?”罗茜一连问了三个问题。

    迪拉自己也不太清楚状况,支支吾吾地讲了一些也没讲清楚。“听说安东尼已经被他父亲接走了,别的不太清楚。塔达祢出去了,一早就出去了,背着他的弓。听说要很久才回来,不知道他去哪儿,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昨天晚上安东尼带着火枪去找塔达祢麻烦,不知道为什么最后中枪的是安东尼,伤得很严重,倒是塔达祢什么事也没有,具体的经过我也不知道……”

    “好,出去连声招呼也不跟我打,拿我当什么人!”罗茜气鼓鼓地往外走。

    “你去哪儿呀?”

    “去教堂。你不是说安东尼受伤了吗?一起去为他做祷告吧。”

    “啊?好……好。”迪拉快步跟上。

    “你昨晚的演出怎么样?”

    “还算顺利,就是该来的人没来。”

    “该来的人吗?塔达祢?”

    “是,别提他了。做祷告前心里要保持宁静,不能有杂念。”说罢罗茜就闭口不再搭理迪拉了。

    可离教堂还有蛮长一段路啊,这女人肯定是生气了,迪拉心想。两人快步地走向教堂,没有再言语。

    在500米开外就可以听到塔楼上的钟声,越靠近越清晰,慢慢平静下来的声音还像水面上涟漪一样在空中回荡,是看不见的清澈洗涤了身心。教堂铜门上的华丽浮雕迎着朝阳熠熠生辉,穿过前庭院再经过门廊,从两侧的门厅进入中厅,两侧柱列就宛若石头的森林,悬吊的红烛为昏黑的中厅更添一分神秘和肃穆。

    罗茜高举她圣洁的手站着,自言自语地祷告说:“无上的万灵之主啊,今天我在这里为我的朋友安东尼身上的伤痛向你祷告,求你怜悯他,赦免他一切的罪恶和亏欠,求你伸手医治他,我们奉你之名在此,求你在我们中间彰显你的大能与仁爱,感谢赞美你,求恩祷告,奉主圣名。”

    …………

    昏暗的房间里一名身着白色长袍的男人正盘坐在地毯上看书,他整个几乎弓成一个球,头低得马上要触及纸张,兜帽完全地把面孔遮蔽,也不知他在这种环境以这种姿态是如何看清书本上的文字的。又或者他已经睡去了?

    这时房间外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同时伴有敲门声,“虚大师,在吗?”

    “进来吧。”

    一个干涩沙哑得仿佛是销蚀已久的干尸发出的声音在白袍下响起。虽然说的的确是帝国的语言,但是十分生硬别扭。

    推门进来的男人顶着一头金发,服饰得体考究,步伐轻盈大方,仅凭这些就足以看出他的地位不凡,但此刻他的脸上没有一丝上位者的威严,平静的面孔隐约还透着一种恭敬。

    “安东尼少爷的状况如何?”

    “已经稳定下来了,看样子那颗眼珠和他的契合度很高。”

    “但愿吧……公爵大人还真是心大呢,这种手术居然第一个拿自己的儿子试验。”

    “既然大师的理论没有漏洞,我为什么不敢?况且不进行这样的手术,小安东尼的左眼可就再也看不见东西了.如果让他来选,我想他也不会有任何犹豫的。”

    “但是一旦失败,不是变成失去理智的半人半灵的怪物,便是成为一个没有智慧的痴呆;就算成功,契合度不高也随时有狂化的风险……”

    “任何事物都有两面,为所得承担风险,这便是代价。大师一定比我更懂这个道理。事到如今也没有回转的余地了。

    “还是多谢大师慷慨解囊,一只森阶凶灵的灵种,小安东尼的福气还真不小。”

    “是福是祸还说不准,他能否消受得看他个人造化了。谢我倒是不必,举手之劳而已,我在你府上待了多日,这颗眼珠且当一点谢意。”

    “大师言重了,这小地方您乐意待多久都没有问题——只是不知道大师打算何时出府?”

    “不,不急,这几天太阳还太大了。”那石塑一般一动不动的白袍终于有了变化,虚稍稍抬头把手中的书翻了一页。

    “那么?”

    “让云再积一会儿,雨落在身上的时候,他们自然会知道伞的重要。”

    “是,我就不再打扰大师休息了。”金发男子说完便向门走去。

    “不送。”虚淡淡地回一句。自始至终,他都没有什么太大的动作,就仿佛是被囚禁在原地一般。

    金发男子走出房间,房门刚一关上,他脸上的恭敬便马上消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阴沉的冷峻。

    “冯,吩咐下人把马车备好,我去教堂一趟。如果安东尼少爷醒了,马上通知我。”他取出一副眼镜带上,一面向拐角处守候的矮胖男人说道,“还有,不论大师有什么要求,竭尽所能满足他。”

    “是,安德鲁公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