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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二一章 开诚布公

    自此之后,陈平与刘氏皇族在世人面前呈现的是一种老死不相往来的态势。

    虽然相国之位依然是吕产在担任,但因为他本身还有军务在身,于内政不太熟稔,能帮衬到吕雉的不太多。

    吕家之人大肆掌握权势的同时也是大失人心之时,一些朝臣还是很巧妙地绕过朝政方面的麻烦,让吕雉吃力了许多。

    这场无声的角逐让吕雉愈发地感觉到陈平的可贵,她后来慢慢地开始放下对陈平的芥蒂,像刘盈在世时那样经常地召见陈平,问他一些朝务。

    为了表示诚意,吕雉还专门地放了一部分临机专断之权以安抚先前夺权之事。

    陈平也像从来都发生过任何不愉快的事一样,全力以赴地协理吕雉处理着很多事。

    但是,很多的朝臣却把对吕氏的怨言撒到了陈平的头上,时不时地或抱怨或挖苦几句,陈平虽然表面上云淡风轻的,但心里承受的压力却大得让他有点喘不过气来。

    难受也得受,谁叫他欠刘邦和刘盈的?

    陈平一直以为那次怼了周勃后,周勃会比较地了解他的内心。可是好容易见了周勃一次,周勃看他的眼神却是冷冰冰的,好容易得了一句话,却只有三个字:“自找的。”

    朝政上不顺,家里也是愁事频频。最主要的还是来自于张丽。

    陈平已经明显地感觉到张丽的精神头一天不如一天,但生意上的事情却一点都不少,心焦得不得了,只得找到大兄,想让他多分担一点。

    可是看到大兄比张丽还不如,只得歇了心气,详细地询问起几个侄子那头做生意的情况。

    没想到侄子们年轻,精力旺,头脑灵活,做生意的天赋竟然在张丽之上。陈平喜出望外,在真切地得知了他的心意之后,有心把整个陈记酒肆都传给他。

    吕雉在听完陈平的禀报后,一番感慨,叹息当年的老人留下的不多之余,告诉陈平,经过若干年的休养生息,现在国库非常充盈,足可以支持代国抵御匈奴之资。

    而且陈记的生意大不如前。就凭着陈平以前对大汉作的贡献,她打算把陈记的全部还有西市那头的房屋收入的一半都交给陈平。

    陈平一时间听得愣了。

    陈记挣得不多是相对于朝廷来说的,但是相对于一般的商人而言,还是比较可观的。西市经过几年的经营,那一带俨然已经成了长安城中除了皇宫外最能彰显财力的地方。

    当初最偏僻的所在,现在的房价甚至是东市跟前的长干里的十倍还要多,但仍然供不应求。

    即使陈平捂着一部分房屋,光租金收入就已经极其可观了。

    没想到吕雉会这么大方,陈平不由得回馈了那个收养了刘盈几个皇子的谷家老不少。

    张丽余下的日子轻松了很多,脸上的笑容也多了起来。但她却告诉陈平,现在因为陈买不开心,虞小妹也很不开心。

    张丽永远是那么地贤惠,陈平这才觉得自己为天下奔忙,却独独忽略了自家。

    现在大汉的权势格局为吕家在上,但却不擅长笼络人心,大汉内里暗潮汹涌,吕雉对各家疲于奔命地防备着,有点顾不上陈平家的这点家常。

    陈平觉得现在告诉陈买实情的时机已经成熟了,他重拾儿时的厨艺,做了满满一桌粗粮陋食,以平辈的口吻邀陈买共享。

    陈平这才看出了他跟婚前的变化实在太大了。如果是在那以前,用筷子东戳戳西戳戳,然后一副苦瓜脸的样子,还要带上几句牢骚。

    现在的陈买,端端正正地坐着,筷子在他手上稳稳的,像张丽和虞小妹那样,只从碟盏每道菜肴的最边上动起,绝对做到了皇宫中才要求的“食不言”。

    父子之间如此生份,让陈平心里一阵难过,他夹了一块豆饼到到陈买的碗中,对他说道,

    “没想到时间过得这么快,阿爷的买儿长大了,也是个有家室当了父亲的人了。

    今天,这一餐,你和我之间,先忘掉父子这一层,以两个男人的身份吃一顿,聊一聊,可否?”

    陈买的眼中古井无波。

    “阿爷不是吝啬,而是现今遇到了一些事,还想起了一些事。想和阿爷唯一的儿子说说。”

    陈买放下了碗筷洗耳恭听。

    “阿爷的前嫂子,也就是你大伯的前妻,她曾当着包括高祖皇帝还有舞阳侯在内的很多人的面当众羞辱我,说我是吃糠吃得这么胖的。”

    陈平的话成功地引起了陈买的注意,他继续道,

    “对于一个男人来说,被人当着那么多人那样说,你猜我是怎么应对的?当时她的话在我耳边,居然连一缕轻风都不如。

    真的,我当时的心境真的就是那样的。

    她说得没错,我的确是吃糠长大的,不但吃糠,还吃得香喷喷的。”

    陈买的眼中有惊异,可是他并不买账,还是不肯敞开心扉。

    “其实也没那么夸张,怎么也比糠好一点吧。就是那种日子,在当时的阳武县内,还有近半的人都过不上。

    像你这种年纪的年青人,肯定是难以想象的吧?”

    陈平没有指望陈买会有多少反应,因为共情和切身体会完全是两码子事,他接着说道,

    “我们家的生活,皇宫里的,差的又不只是天和地之间的距离。

    可是,阿爷却希望你永生永世都不要与那种日子瓜葛上。”

    陈买的眼中有好奇,但终于倔强地说了一句,

    “阿娘说了,要知足。”

    陈平笑着把他千方百计地阻止陈买与吕家小娘结缘的原因说了一遍。

    陈买的眼中含有热泪,双手捧起酒坛子,给陈平满满地斟了一碗,然后再就着手上的坛子碰了一下,大口大口地喝了起来。

    毕竟是至亲之人,陈买最终还是原谅了陈平,还附上了一句,

    “阿爷当年拆散阿姐的好姻缘,是不是就是因为那人在皇宫内有太多的生不由己的缘故?

    每年上巳节我都不敢接受其他小娘的告白,更不敢去追求自己心中喜欢的,就是怕到时候会像阿姐一样,到时候会劳燕双飞,白痛苦一场。

    结果还是免不了。

    谁知道呢,谁让我是你的儿子呢?”

    陈平笑了。笑眼盈盈中,他仿佛看到了不久之后的那场动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