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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不好的预感

    中秋之夜,本该明月高悬,阖家快快乐乐欢聚一堂。然而,中秋节对于像徐子枫,姜小鱼这样孑然一身的人而言,注定是悲戚的。

    李顺在中秋之夜,病情并没有恶化,这对姜小鱼而言,可以说是中秋节得到的最开心的一个消息了。

    姜小鱼本想着陪李顺一起过中秋的,但是她却在前往孤儿院的路上接到消息:殡仪馆收到了两名死者,一男一女,脸部受伤严重,惨不忍睹,急需敛容。

    姜小鱼到了那阴森森的工作场所以后,才从看门员那里得知了两名死者的具体死因。

    据看门员描述,两名死者本是一对恩爱夫妻。因为男的怀疑妻子出轨他人,便几次三番的家暴妻子。今夜,男的更是因为喝了不少酒,结果和妻子一言不合便大打出手。

    妻子再三和丈夫保证自己从来没有做过对不起他的事情,但是丈夫不相信。丈夫是一个多疑的人,对妻子有着很强的控制欲和占有欲,而且为人暴躁易怒。

    当然,丈夫的本性是从他把妻子娶到手以后,才一点点暴露出来的。当初追求女方的时候,男的也是一个百般温柔体贴的人。不过一切的美好,不过是男人伪装出来的假象,经不起考验。

    女子和男人是奉子成婚,可是即便是在女子身怀六甲的时候,男子也会因为喝了点酒就对自己的妻子动粗。为了孩子,妻子一再的忍让。

    可是没想到妻子的一再妥协,换来的却是丈夫的变本加厉。女子走路的时候不经意间多看了某个帅哥一眼,或者买东西的时候和哪个男老板多说了一句话,丈夫都会怀疑自己的妻子和别人有一腿。

    直到今夜,喝醉酒的丈夫不仅怀疑自己的妻子有了外遇,还怀疑他们年仅一岁半的女儿不是自己亲生的。

    也就是下午四五点钟,天完全黑下来的时候。听到急促的敲门声,女人为男人打开门的瞬间,外出喝酒回来,连钥匙都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的男人随手拿着水果刀,在妻子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朝其脸上连捅数刀。

    中秋节这一天,男子一大早就被几个狐朋狗友叫出去喝酒了。从上午八点左右开喝的,一直喝到下午四五点。

    他们边喝,他的几个狐朋狗友还告诫男人,说他的妻子太漂亮了。自古红颜祸水,平时应该把自己的妻子管严点,别到时候给你带了一顶又一顶绿帽子还不自知。

    一开始的时候,男人的狐朋狗友说话还算委婉。后来酒喝高了,他们谈起男人的老婆的时候,一个色眯眯的样子,就差没有当着大家的面流口水。说起话来也越来越口无遮拦,最后硬是胡编乱造地把男人的妻子说成了一个荡·妇。

    男子在自己的狐朋狗友中一直属于被欺负的,别看平时在外老实巴交的,实际上却是一个极其自卑又狭隘的人。一旦在外面遇到了令自己心里不舒坦的事情,男人就会回到家里把气全部撒在自己妻子身上。

    女子当初之所以会嫁给男子,就是看中了他为人老实,无微不至地对自己好。可是事实证明,是女人瞎了眼才看上这样一无是处的男人。

    男子一进门不由分说地就用水果刀捅了妻子的漂亮脸蛋,他的意图非常明显,他要毁了自己妻子的容貌。

    只有把她变成被众人唾弃的丑八怪,用这种极端的方式彻底把自己的妻子拴在自己的身边,男子才能获得安全感。

    流血过多的女子一度疼晕了过去。然而在自己女儿凄厉的哭嚎声中,女子忍着剧痛勉强站起来身,并且在沙发角落里拿起了一根棒球棒。曾经无数次,丈夫都是拿着粗重的棒球棒,毫无怜悯之心地把妻子打的跪地求饶的。

    眼看着丈夫已经在用他那只肮脏的大手,不断地加劲掐住年仅一岁半的女儿的脖子了。妻子握住棒球棒的血手不再颤抖,一条触目惊心的血迹从大门入口的地方,一直延伸到女儿睡觉的婴儿床上。

    妻子握紧手中粗重的棒球棒,不顾一切朝着丈夫的后脑勺狠狠打下去的那一刻,她的心中竟然没有丝毫的恐惧,反而充斥着满满当当的快感和如释重负的惬意。

    日积月累的愤怒和怨恨已经占据了女人的整个身体,令其无法自拔。

    对着自己丈夫的脑袋狠狠打下去的这一棒,早在丈夫无理取闹第一次对她家暴的时候就该打下去了。如今已经整整推迟了两年的时间。

    女人忍无可忍之下,下起手来也是绝对的快准狠。男人应声后仰倒地,凶狠的脸上带着不可思议的神情。

    也许他怎么也不会想到,一向对自己唯唯诺诺,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妻子,有一天竟然敢对着自己的后脑勺狠狠地来上一棒。

    在女子的心中,女儿就是她的所有,她的一整个世界。也正是因为想给女儿一个完整的家庭,妻子才会对得寸进尺,暴躁易怒,偏激多疑的丈夫一再忍让的。

    女人小的时候就生活在单亲家庭,跟着单亲妈妈长大。她深切地知道,做一个单亲家庭的孩子是多么的不快乐。所以,她从小经历的一切,她不想让自己的女儿再经受一遍。

    然而,事实上,家暴只有零次和无数次。

    男人伤害女人可以,她可以为了自己的女儿而隐忍。但是女儿是女人的底线,一旦男人触及到了女人的底线,平时只会一味妥协忍让的女人也是会爆发的。

    男人仰面倒下以后,慢慢清醒过来,然后很快便又开始咒骂起女人来,而且还在踉踉跄跄着试图起来再次殴打妻子。不过这一次,女人没有给男人任何反击的机会。

    女人抡起胳膊,朝着男人凶狠而不可思议的脸准确无误地击打下去,一下又一下,没有丝毫的迟疑。

    丈夫用随身携带的水果刀把妻子的脸捅的有多么不忍直视,妻子就用手中的棒球棒把丈夫的脸捶打的有多么面目全非。

    妻子脸上的血不停地低落到丈夫的脸上,身上。丈夫脸上飞溅出来的血也不断地喷洒在妻子的脸上,身上。

    鲜血四溅,血肉模糊,现场一片狼藉。

    最后,丈夫终于像一摊烂肉一样躺在地上不动了。妻子也终因脸部伤势太过严重,失血过多,加之体力透支厉害,倒在了丈夫和自己混杂在一起的血泊里。

    在妻子闭上眼的前一秒,她强撑着最后一口气,用尽身体里最后一丝力气拨打了120。妻子自知自己和丈夫已经无药可救,但是她想让自己的女儿得到救治。

    二十分钟后,救护车抵达了互相残杀的丈夫和妻子所居住的小区。据有关新闻报道:救护车抵达悲剧发生的第一现场时,一对成年男女已经身体僵硬而冰冷,没有了任何生命特征。一个一岁半的小女孩尚有呼吸,但是久叫不应,初步估计也许是在长时间的大声哭泣中哭累了睡着了。

    姜小鱼因为一对同归于尽的夫妻,白白浪费掉了和李顺共度中秋的机会。心里着实有点郁闷。

    但是听说男女双方的父母都急着要看自己家孩子的最后一面,为了尽可能宽慰白发人送黑发人的老人家的悲苦之心,姜小鱼还是尽可能地把两个死者的妆容画的好看一点。

    但是由于两个死者脸部的损伤太过惨烈,已经完全不能和好看沾边了。把脸部的皮肉重新规整到原来的位置已经非常困难了,姜小鱼现在所能做的就是尽一切努力,让两个死者的面容看上去不至于太过难看,如此而已。

    就这么一直为两具脸部遭到彻底毁容的尸体忙碌着,不知不觉已经过了晚上十点。若不是郝健开着一辆破旧的三轮车到姜小鱼工作的地方来找姜小鱼,估摸着姜小鱼非得忙到凌晨一两点才会想起来看看时间。

    姜小鱼平时工作的时候,都是郝健开着他那辆破旧的三轮车带着她一起来的。但是今天由于郝健要回家陪自己母亲的母亲过中秋节,所以就没和姜小鱼在一起。

    郝健接过母亲打来让其回家吃饭的电话以后,还特意和太平间的负责人周扒皮打了通电话,询问今天有没有接收到死人。周扒皮告诉郝健,没有,他可以安心的在家过节了。

    和周扒皮认识这么久以来,中秋节打给他的这通电话,无疑是郝健从周扒皮的嘴里听到的最令人舒心的一次了。

    中秋节没有死人,姜小鱼也就不需要去阴森的太平间给死人化妆了。中秋节前一天,姜小鱼就告诉过郝健,如果明天不需要工作的话,她打算去孤儿院陪李顺一起过中秋。

    去孤儿院看望孤儿也是有时间限制的,而且李顺所在的那所孤儿院,探望者不能留下过夜,必须在当天六点前离开。

    郝健早早地就去母亲家了,就是为了尽可能早回来陪姜小鱼吃月饼赏月。可是没曾想,郝健在母亲家里和自己的哥哥郭田冲狠狠地打了一架,结果晚饭没吃成就回来了。

    郝健去姜小鱼的家里去找她,发现她不在。给她打电话又没人接。

    郝健把姜小鱼为数不多的几个朋友都挨个联系了一遍,她们都说今天没有经过姜小鱼。

    郝健把姜小鱼所有能去和可能去的地方也都挨个找了一遍,为了姜小鱼,他甚至孤身一人走进了南山南公墓。姜小天生前是姜小鱼很疼爱的弟弟,即便他死了,姜小鱼也从来没有停止过对他的爱。

    所以在中秋节这一天,姜小鱼有可能去南山南公墓给姜小天扫墓来了。但是郝健到了南山南公墓以后,依旧没能找到姜小鱼。

    无计可施之下,郝健只好开着他的那辆破旧的三轮车,摇摇晃晃着直接去了姜小鱼平时工作的那个太平间碰碰运气。没曾想,姜小鱼还真得就在。

    看着姜小鱼一个人在冷冰冰,令人毛骨悚然的太平间里,于中秋佳节之际,摆弄着两个脸部血肉模糊,看上去都想反胃的死人,郝健真得想开口骂人。

    于是,郝健开口骂道:“他娘的,世界上的人是都死完了,还是世界末日到了?为什么要叫你给两个脸部连皮肉都拉扯不到一起的人敛容,而且还偏偏选在中秋节这一天?”郝健瞪着眼的样子有点吓人,口气粗重异常。

    没给姜小鱼太多反应的时间,郝健直接把姜小鱼拉出了太平间。“快走,这里简直不是人待的地方。”

    “再等一会儿,马上就好了。”姜小鱼看着已经化好妆的女尸,和已经完成了大半妆容的男尸,实在不想半途而废。

    “你知道现在几点了吗?渣男一个,活着的时候都已经不要脸了,死了就更不在乎脸面了,你还在乎什么?你到底走不走?如果你现在不跟我走的话,信不信我马上就把这两具尸体搬去火葬场火化,让他们的至亲之人看不到他们最后一面。”郝健的表情很严肃,不像是在开玩笑的样子。

    也许是郝健口中的那句“渣男一个,活着的时候都已经不要脸了。”这句话触动了姜小鱼的内心,所以尽管还是有些不情不愿,姜小鱼也没有任何实质性抗拒地坐上了郝健的三轮车。

    郝健的三轮车也是要加油的,所以跑起来不比一辆小汽车慢多少。只是由于三轮车确实太过老旧的原因,跑起来的时候声音很大。不知道的,光听声音,还以为郝健开的是一辆拖拉机呢!

    尤其是三轮车行至坟鬼坡的时候,三轮车的声音更是大得令人心惊。

    不知道为什么,姜小鱼突然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似的,或者已经发生了。

    会不会是李顺的病情恶化了?

    想到这一点,姜小鱼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姜小鱼拿起手机想给孤儿院负责照顾李顺的工作人员打个电话询问一下,却发现自己的手机没电关机了。

    坐在驾驶座上的郝健虽然随身带着手机呢,但是姜小鱼既背不出孤儿院的电话号码,也不记得负责照顾李顺的那个雇工的私人电话号码。

    怎么办?姜小鱼心里的不安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而坐在一旁的郝健一路上都冷着一张脸,完全没有注意到姜小鱼眼睛里迅速弥漫开来的恐惧和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