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斯人逝矣

    枫叶随风而下，从枝头慢慢滑落归于尘土。玉蟾使凤瑶奄奄一息的躺在青阅怀里，渗出的血染红了身下的土地。

    “小师妹，快来助我！”宫泽一边施展冰蚕止血，一边地朝林凡词喊。

    “...来...来了。”林凡词从震惊中缓了过来，哆嗦着回着。

    “我能救回师叔，我能救回师叔...”她踉跄着爬到凤瑶身旁，心里来回念叨着。

    那把插在凤瑶胸口的尖刀刀身斑驳，刀尖没入心脏，血流不止，将她那淡紫色的苗服被染成了黑色。宫泽颤抖着将一瓶药粉撒在凤瑶的伤口上，与林凡词同时为其运功，配合冰蚕之寒，几经功法终于将血止住。

    夜莺这边，那群流民不敢轻易近其身，只得慢慢悻悻离去了。

    “师叔！呜呜...”青阅抱着玉蟾使凤瑶泣不成声，突如其来的变故瞬间将她变成这般模样。“都怪你！林凡词！”她转而责骂林凡词。

    “我...”林凡词愧疚的低下了头，她何尝不觉得是自己的过错。

    “喂！这种意外也把责任全算在师妹头上？”宫泽擦了擦额头的汗，回怼青阅。

    青阅正想发作，凤瑶缓缓地举起手摆了摆。“别吵了...这怨不得小词...”她气若游丝的说着，“江湖就是这般险恶，是我...大意了...”她每说一个字都愈发艰难。

    林凡词心中有如刀割一般难受，她眼眶涩痛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流。

    “我这就去灭了他们！”夜莺脸色铁青，拾起毒笼就要追去。

    “算了罢，夜莺...”凤瑶叫住了他，“你过来，我有事要与你们说。”夜莺见凤瑶脸上毫无血色，已是无力回天之象，赶紧跪在凤瑶身旁。

    “那群流民...只是...饿极了，我希望你们...不要去替我报仇。”凤瑶看着众人，虚弱的说道，四人早已是泣不成声，纷纷点头答应。

    她拉起宫泽的手，交予随身佩戴的五毒圣令。“我去后，你就是...你们中的领头，希望...咳，希望你遇事多点...谨慎，保证师妹们的安全。”宫泽闻毕点头应之，鼻中一酸泪水模糊了眼眶。

    “待你们任务完成...回到五仙教，一定要替我回禀教主，玉蟾使...有幸结识曲云...教主。”凤瑶艰难的吐出这句话，眼神渐渐失去了光泽。

    “师叔！”众人轻摇逐渐失去温度的凤瑶，皆泣不成声，“弟子...一定会告知教主。”

    夕阳不知何时落了山，余晖照得天边一片萧凉。风儿的喧嚣也停了，玉蟾使凤瑶静静地躺在青阅怀里，如同睡着了一般。她的音容笑貌，她的和蔼可亲，她虽不是几人的师傅，但她对教内的任何弟子都关爱有加，弟子们心里早把她当成了教中最亲的长辈。

    斯人逝矣，徒留伤悲。呜咽回荡在悠悠古道上，是悲恸，亦是告别。

    “喂，小帅哥。我们到陇西了。”二曲守在车内的另一侧，冲着睡迷糊的卷发异邦男子说道。

    “这么快？”夏苗苗小心抻起身子，他瞄了眼车外，外面已是灯火阑珊的陇西城内。

    “快？老大，我们走了整整三个时辰！”二曲有些幽怨的嗔怒道，圆脸鼓起显得有些可爱。

    “我睡了这么久？”夏苗苗有点不敢相信，他试着动了下左肩，瞬间疼得他呲牙咧嘴。

    “你...傻比啊？”二曲见对方挪动受伤的肩旁，没忍住骂了句。

    “啊，我想试试能动不...不好意思...”夏苗苗赶紧赔了不是，二曲白了他一眼。

    “对了二曲姐，鱼...鱼姐呢？”夏苗苗见车内外只有二曲和马夫，无鱼似乎不在。

    “她去买药材去了，我们先去客来轩客栈。”

    “...买药材？”夏苗苗一愣，随即看了看自己肩头缠得厚厚的棉布，“难道...”他心中渐渐泛起一丝大胆的想法，脸色神情也逐渐腼腆起来，他赶紧把脸别向一侧。

    可这没逃过二曲的眼睛，“傻小子，你在想啥呢？”她嘲笑着说，“师姐那是给别人备的药材！”

    这话直接尬得夏苗苗当场傻了眼，“哦，是这样...”

    不一会儿，马车停在了客来轩的客栈前，夏苗苗提起自己的行囊跟在二曲走了进去。

    “对了二曲姐，鱼姐会治病？”夏苗苗想起身上这伤，虽不致命但也不轻，经这两人治疗竟感觉好了些。

    “那肯定呐，无鱼师姐是咱七秀坊百年一遇的天才，打架斗殴、妙手回春样样俱会。”二曲自豪的说着。

    “难怪...”夏苗苗想到白天她轻松击败三人，“那她武功这么高，应该有个响亮的名头吧？”

    “名号？”二曲转过身看着眼夏苗苗，笑着说，“她整一个爱游山玩水的疯丫头，不过确实可以有，就叫百里飞鱼...”

    “二曲，阿苗，我回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从两人身后传来，正是去买药材的无鱼师姐。二曲赶紧憋了笑脸。

    “这么快就买好了吗？师姐。”二曲镇定的问道。

    “嗯，咱明天就去益香阁给把萧宗主给治好！”余鱼扬了扬手中的两纸包药材，自信的说道。

    “萧宗主？”夏苗苗听到这个名字，顿时一愣，“哪个萧宗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