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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6 前沿阵地

    如果夜晚的班公湖,偶尔有一声鸥鹭的夜鸣。

    那么,夜晚会更宁静,班公湖会更祥和,星空会更灿烂。

    日土的湖泊多,盐湖也多。

    昨天从松西村骑过来多玛乡,快到多玛乡的时候有小路去结则茶卡。早上刚从多玛乡出来没多远,就有一条岔路去往盐湖乡。

    从多玛达坂下来后,远远地就看到那一片深蓝的湖泊镶嵌在群山中,那是一片狭长的岸边泛着白光的盐湖。

    在那些不知名的群山背后,更是星罗棋布般点缀着许多高原湖泊,隐藏着许多宝藏。

    高原午后的阳光强烈,我们沿着山谷、盐湖边已经起伏骑行了几十公里。

    雪山、荒山、蓝天、云彩、盐湖、草滩,无人的公路,对世界屋脊的屋脊,审美已有点疲劳。

    骑行在路上变成了前后想跟着的赶路,疲惫和瞌睡一起袭来,甚至闭着眼睛骑那么几十秒。

    在拥挤的广州,我们想要远离人群,现在我们反倒想多碰见几个人,本地牧民也好,游客也罢。

    到了这里,我们由远离人群到想念人群,由渴望无人区到渴望与人相遇。

    归根结底,我们的心里还是有东西无法彻底放下。

    或许,我们无法真正地远离人群,像本地牧民一样在与世隔绝的深山里,或者荒原里,由生到死,再由死到生。

    虽然心里已经有所准备,但是当K895的班公湖真正摊开在我们面前的时候,我们依然惊喜大叫。

    我们满血复活,将自行车骑到湖边,前轮触及湖水为止。

    班公湖属于边境的前沿阵地,中国和印度不时发生一些摩擦。

    某年的班公湖扔石头对战,一位解放军战士的“佛山无影脚”踹飞对方,在网上成为热点。

    在CNN公布的全球自然奇迹Top50中,中国的九寨沟、石林、中国和印度分别实际控制的班公湖入选,班公湖位列第九。

    班公湖,第三极语言名为“错木昂拉仁波”,意为“长脖子的天鹅”,是世界知名的裂谷内陆湖,湖长150多公里,最宽处8公里,最窄处仅5米,弯弯绕绕。

    班公湖让我明白了1000多年前,吉德尼玛衮的儿子选择阿里“三围”之一的这块封地,为什么称作“湖泊环绕之地”。

    班公湖湖面平均海拔4244米,拥有世界上海拔最高的鸟岛。

    群山环抱着的班公湖,透着一种幽静的美,简直美到令人窒息。

    花儿咿咿呀呀像个小孩一样喜不自禁,手舞足蹈,要求我360度无死角给她拍照,稍有迟缓就嗔怪我,“快点,快点”。

    对于班公湖,我也看呆了。班公湖北为喀喇昆仑山,南为冈底斯山。

    看着四周高山林立,湖岸嶙峋,班公湖仿佛是被一群淘金人不远万里前来,圈定方位、挖空泥石、洗刷干净后露出的一块品质超群的巨大翡翠。

    班公湖的上空,是似蓝锦般透彻的天空,飘着几朵悠然自得的白云,白云倒影在碧色的湖水中,伴着湿地的青草,变幻成一幅幅游弋的大自然画面。

    比天空更蓝的湖面则晶莹通透,阳光下微风吹起宽阔湖面的无数涟漪,波光粼粼泛着阵阵银光,让人心醉,无法自拔。

    仔细欣赏班公湖后发现,湖水清澈见底,在不同光的折射下呈现不同的色彩。

    一会儿是清澈的冰蓝色,一会又是炽烈的碧绿色,一会又是柔和的暗蓝色,令人着迷。

    如果从新疆过来,无人区的红山湖、泉水湖、松木西错、龙木错已经能让我们感动,那么班公错无疑更胜一筹。

    新藏公路有很长一段是围绕着班公湖前行,这让我们可以沉醉在班公湖的美里面,忘记一切。

    甚至正在骑行的时候,一阵大风放肆地掠过,吹歪了头盔,挡住了我的眼睛。

    贪婪的我赶紧拨正遮挡的头盔,不想错过任何一个细节,只想把这一切都“拍”进眼睛里。

    开启闪存模式,快速存进大脑硬盘。

    在一侧湖岸的悬崖上,出现了一个高耸的玛尼堆,一块块雕刻了藏文经文的石板互相叠加成小山。

    在小山的顶端,摆置了一个白色干净的牛骨头,尖利的牛角并不狂傲地直指苍穹,而是这边弓着背,那边弯着腰,宛似贴服。

    牛头上缠绕着白色的哈达,在清风中飘扬。

    玛尼堆旁边有靠风力转动的大个转经筒,吱吱呀呀地响个不停,将“佛音”传送至远方。

    我和花儿肩并肩紧挨着站在悬崖边,对岸的雪山倒影在此处宽阔的幽蓝湖面上。

    我们深呼吸,然后闭上眼睛,纹丝不动,迎着清风,顿觉思绪缥缈,灵魂出窍。

    重新骑行在路上,我想起那句“死人沟里睡过觉,界山达坂上撒过尿,班公湖里洗过澡。”,于是追上前面的花儿。

    “花儿,下去洗澡吗?”

    花儿疑惑反问我:“洗澡?现在?”

    “班公湖里洗过澡”

    “别洗了,会弄脏这么漂亮的湖。”

    “这哪跟哪啊”

    “再说,也太冷了。”

    “就这么过了?”

    “晚上,洗个脚算了吧。”

    “现在有太阳,不算很冷。”

    “你下去吧,我等你。”

    “你下去,我就下去。”

    “没带泳衣”

    “找个没人的角落,我想裸泳,和你一起。”

    花儿笑着说:“没一点正经。要是能祛病消灾,我就下去。”

    “裸泳何止祛病消灾,还能长生不老呢,去吧?”

    “不去”

    我大喊:“小心”

    正当我们一边聊着,一边骑行在班公湖边,一群棕头鸥飞过去,暴躁地划过我们的头顶,就像“愤怒的小鸟”,差点把我们当成“肥猪”来攻击。

    花儿转过头来跟我说:“这里的鸟,都不怕人的,这么暴躁。”

    我愤愤地说:“晚上捡干牛粪,烤乳鸥。”

    班公湖的美除了湖水之外,湖岸地带生长着各种颜色的高原植物。

    色彩丰富、姿态万千的红柳,黄色花朵,粉红花朵,有红梗绿叶的,有红梗白花的,还有类似珊瑚草的水草。

    斑头雁、棕头鸥、红嘴鸥、凤头鸭、赤麻鸭等野生生物,生机勃勃。

    动植物使这里充满生机,令班公湖柔美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