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俯瞰
离开生命科技的C9试验大楼，文泽没有坐地铁。
他选择打车，而且是昂贵的浮空车。这是一个快捷回家的方式，也是奢侈的行为。
从小到大，他见过无数次浮空车，却从未真正体验过。
他喜欢在虚拟世界中高空翱翔。这让他觉得自由。
自由是新时代的信条。每个人都拥有自由的权利。每个人可以决定自己的任何事情，不论生，还是死。
现在，他在现实中体验飞行的感觉。
他平卧在悬浮浮空车内，面朝下，通过车底的窗户，看着地面越来越远，慌张又欣喜。
他在俯瞰塞拉城。
塞拉城是崛起的城市，刚刚建成五十年不到。一切规划得井然有序。
他从公民北区出发，从西面回家。
公民北区是科研园区，目之所及，高楼不算紧密。园区各不相同，各有其标志性的建筑，内置布局完全不一。
公民西区和公民东区是住宅区。高空望去，楼宇密集，鳞次栉比，如同巧克力，一颗一颗，方方正正，相间有序，精致地雕刻在大地上。
在虚拟世界中，文泽不止一次游历塞拉城。但，现实体验却是头一遭。
此刻，天刚亮，太阳从东边升起，塞拉城从沉睡中苏醒。
文泽好奇地四处张望。
远空，一层朦胧的光幕遮蔽视线。那是内城。内城神秘，不是D级公民可以窥伺。
近处，各种浮空车迎面驶来，速度极快。文泽不觉得害怕，兴奋地嘶声呐喊，宣泄重获新生的畅快。
他收回目光，不再看向窗外，转而打开广播。
【反叛军已经被击溃，只剩少数残党逃窜。安全部再次拯救塞拉城。】广播正在报导反叛军的事情。
反叛军每年都会出现，每年都会被剿灭，不值得意外。
文泽切换频道，转至最喜欢的“城市联盟赛”，可惜没有正在进行的比赛。
“城市联盟赛”是各个城市之间的机甲战斗。这是真正的机甲，不是虚拟世界的“联盟”可以比拟。
联盟是最火热的虚拟游戏，是真实模拟机甲操作的团队战斗游戏。可是，模拟游戏再真实，也根本不可能比拟真正的机甲。
在第三次世界大战中，机甲取代坦克、装甲车、舰船，成为最闪亮的战争机器。
恢复和平后，机甲没有消失，反而成为热门时尚。
哪个年轻人不渴望成为机甲战士？
“城市联盟赛”击败旧时代的足球和篮球，成为新时代最火爆的赛事。
“城市联盟赛”的明星选手不仅是赛事选手，更是对抗反叛军的人民英雄，远超出寻常偶像的范畴，是年轻人最崇拜的对象。
文泽对追星无感，却同样喜欢精彩的机甲战斗。
没有男孩不喜欢机甲。可惜，文泽是康姆士综合症患者。身体虚弱的人无法承受机甲的强大压力，根本没有资格驾驶机甲。
想到这里，文泽撇撇嘴，辗转翻身，将广播频道切换至“塞拉之声”。
“塞拉之声”正在播放《金钱至上》。《金钱至上》是大明星张紫妍的新歌，是霸榜三周的热门单曲，旋律轻快上头，很有感染力。
不过，文泽还是喜欢旧时代的老歌。他不喜欢吵闹的音乐。
他起身，关掉广播，顺手关掉车内监控。
他继续躺着，利用自己的义肢，在网上搜查资料，搜查康姆士综合症的治疗方法，搜查生命科技C9实验室的消息。
很可惜，网上的消息寥寥无几。
不过，通过关键词“灵”，他成功搜出一篇文章，《揭秘：百分百死亡的最新ZRSY——试验者亲述》。
标题有点意思。ZRSY应该是真人实验的缩写。
与旧时代不同，在新时代，真人实验是法律允许的。只要达到合法标准，机构可以发起一定规模内的真人实验。
前提是实验者本人必须同意。
这是上天赋予每个人的权利。每个人享受自由的权利，可以自由决定一切，不论生，还是死。
文泽仔细翻看《揭秘：百分百死亡的最新ZRSY——试验者亲述》。
文章主要讲述，试验将人传送到危险的未知地区，探索查找一种名为“灵”的存在。然而，未知区域危险万分，试验者无一生还。
文章的评论很有意思。
【死亡率百分百。所以，有没有一种可能性，文章是亡灵写的。】（2300点赞）
【我舅舅，生命科技内部人员。我可以证明，题主描述的试验是真的。灵是真实存在的。生命科技正在研究修仙的办法。不瞒各位道友，我修行已有数月，目前刚刚达到元婴初阶。】（2200点赞）
【艹，写文章的人是我同学。】（1600点赞）
【十万奖金？给我十万，我可以去死。】（1500点赞）
【自由选择，契约精神，你拿钱，就要办事。】（500点赞）
评论基本是玩笑话。没人真正相信。
文泽想要评论，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发起评论。
他和生命科技签订保密协议，无法泄露信息。他的账号已经受到管控。
文泽懒得再理会评论区。他哪怕诉说真相，没人愿意相信的。
在赌村时，他难道没有诉说真相？有几个人信？
他略有疲惫，准备小憩。
然后，他突然发现，边角有一张宣传海报。
这是一张宗教宣传的海报。
【觉醒教，什么东西？每年都会出现莫名其妙的新教。】
新时代，宗教信仰是自由的。任何宗教只要通过城市认证，便可以自行传教。
觉醒教的宣传海报仅一句话：
【当真神降临，唯有觉醒之人才能获得救赎。】
文泽不明所以，随手撕下海报，丢在一边，闭上眼睛。
他刚进入休息，立刻被剧烈震动惊醒。
浮空车发生急速转弯，路线发生改变。
【叛军残党劫持浮空车逃窜，公民南区禁止通行。】
文泽看着屏幕上的绕行原因，有些无奈y。
【又是反叛军！一天天的，正事不做，尽扰民。有本事，你打内城去。】
他唠叨两句，查看变更后的路线。
原本，浮空车从公民北区出发，横穿公民西区，经过公民南区，最后抵达治安六区。
现在，浮空车不再经过公民南区，而是沿西南方向飞行，穿过治安八区，来到混乱无序的自由区。浮空车绕一大圈，最终抵达治安六区。
文泽嘴角一颤。绕行，意味着高昂的费用。
他瞬间没有休息的心情。
【既来之，则安之。生气没啥用。我有272万，根本不担心钱的问题。】
他安慰自己，重新翻身，面朝下，继续观看下方的风景。
与公民区相比，治安区内的区域并不分明。12个治安区内，居民楼和办公楼是混在一起的。
道路更加宽广，足有三四十米宽，浪费巨大的空间。
没办法，治安区的人买不起浮空车，只能购买旧时代的产物“汽车”。“汽车”无法飞行，需要宽广的道路，才可以行驶。
不到两分钟时间，浮空车穿过公民区，来到自由区的上空。
自由区的画风完全不一样。
房区不再紧密。许多区域破烂不堪，无人管理。
学校、医院、公园，各种基础建筑根本不存在。
最麻烦的地方在于，摄像监控没有完全覆盖。
失去摄像监控，这里变成罪恶的温床。每天都有各种黑帮火拼发生在自由区。
塞拉城最底层的人全部聚集在自由区，主要包含刑满释放的犯人、违信者、无业人群、老人。
刑满释放的犯人、违信者属于F级公民，无法进入治安区。
无业人群和老人无力支付高昂的房租，只能来到自由区。
在13年的义务贷款抚养后，每个人都需要找到谋生的手段，偿还13年的抚养贷款，为生存而努力。
所幸，13年的抚养贷款属于城市义务行为，利息很低。
文泽一共获得500万奖励。100万给小草。100万买灵石。30万清除抚养贷款。
他现在的账户余额是272万。
【如果不是C9试验，我要么死去，要么沦落到自由区。】
新时代就是如此。一个人如果不混点名堂出来，便只能籍籍无名地死去。
地面上，一个垃圾机器人正在清理、装运流浪汉的尸体。尸体会运往火电厂。
死去的人会成为薪火，通过燃烧，为城市提供能量。
他选择打车，而且是昂贵的浮空车。这是一个快捷回家的方式，也是奢侈的行为。
从小到大，他见过无数次浮空车，却从未真正体验过。
他喜欢在虚拟世界中高空翱翔。这让他觉得自由。
自由是新时代的信条。每个人都拥有自由的权利。每个人可以决定自己的任何事情，不论生，还是死。
现在，他在现实中体验飞行的感觉。
他平卧在悬浮浮空车内，面朝下，通过车底的窗户，看着地面越来越远，慌张又欣喜。
他在俯瞰塞拉城。
塞拉城是崛起的城市，刚刚建成五十年不到。一切规划得井然有序。
他从公民北区出发，从西面回家。
公民北区是科研园区，目之所及，高楼不算紧密。园区各不相同，各有其标志性的建筑，内置布局完全不一。
公民西区和公民东区是住宅区。高空望去，楼宇密集，鳞次栉比，如同巧克力，一颗一颗，方方正正，相间有序，精致地雕刻在大地上。
在虚拟世界中，文泽不止一次游历塞拉城。但，现实体验却是头一遭。
此刻，天刚亮，太阳从东边升起，塞拉城从沉睡中苏醒。
文泽好奇地四处张望。
远空，一层朦胧的光幕遮蔽视线。那是内城。内城神秘，不是D级公民可以窥伺。
近处，各种浮空车迎面驶来，速度极快。文泽不觉得害怕，兴奋地嘶声呐喊，宣泄重获新生的畅快。
他收回目光，不再看向窗外，转而打开广播。
【反叛军已经被击溃，只剩少数残党逃窜。安全部再次拯救塞拉城。】广播正在报导反叛军的事情。
反叛军每年都会出现，每年都会被剿灭，不值得意外。
文泽切换频道，转至最喜欢的“城市联盟赛”，可惜没有正在进行的比赛。
“城市联盟赛”是各个城市之间的机甲战斗。这是真正的机甲，不是虚拟世界的“联盟”可以比拟。
联盟是最火热的虚拟游戏，是真实模拟机甲操作的团队战斗游戏。可是，模拟游戏再真实，也根本不可能比拟真正的机甲。
在第三次世界大战中，机甲取代坦克、装甲车、舰船，成为最闪亮的战争机器。
恢复和平后，机甲没有消失，反而成为热门时尚。
哪个年轻人不渴望成为机甲战士？
“城市联盟赛”击败旧时代的足球和篮球，成为新时代最火爆的赛事。
“城市联盟赛”的明星选手不仅是赛事选手，更是对抗反叛军的人民英雄，远超出寻常偶像的范畴，是年轻人最崇拜的对象。
文泽对追星无感，却同样喜欢精彩的机甲战斗。
没有男孩不喜欢机甲。可惜，文泽是康姆士综合症患者。身体虚弱的人无法承受机甲的强大压力，根本没有资格驾驶机甲。
想到这里，文泽撇撇嘴，辗转翻身，将广播频道切换至“塞拉之声”。
“塞拉之声”正在播放《金钱至上》。《金钱至上》是大明星张紫妍的新歌，是霸榜三周的热门单曲，旋律轻快上头，很有感染力。
不过，文泽还是喜欢旧时代的老歌。他不喜欢吵闹的音乐。
他起身，关掉广播，顺手关掉车内监控。
他继续躺着，利用自己的义肢，在网上搜查资料，搜查康姆士综合症的治疗方法，搜查生命科技C9实验室的消息。
很可惜，网上的消息寥寥无几。
不过，通过关键词“灵”，他成功搜出一篇文章，《揭秘：百分百死亡的最新ZRSY——试验者亲述》。
标题有点意思。ZRSY应该是真人实验的缩写。
与旧时代不同，在新时代，真人实验是法律允许的。只要达到合法标准，机构可以发起一定规模内的真人实验。
前提是实验者本人必须同意。
这是上天赋予每个人的权利。每个人享受自由的权利，可以自由决定一切，不论生，还是死。
文泽仔细翻看《揭秘：百分百死亡的最新ZRSY——试验者亲述》。
文章主要讲述，试验将人传送到危险的未知地区，探索查找一种名为“灵”的存在。然而，未知区域危险万分，试验者无一生还。
文章的评论很有意思。
【死亡率百分百。所以，有没有一种可能性，文章是亡灵写的。】（2300点赞）
【我舅舅，生命科技内部人员。我可以证明，题主描述的试验是真的。灵是真实存在的。生命科技正在研究修仙的办法。不瞒各位道友，我修行已有数月，目前刚刚达到元婴初阶。】（2200点赞）
【艹，写文章的人是我同学。】（1600点赞）
【十万奖金？给我十万，我可以去死。】（1500点赞）
【自由选择，契约精神，你拿钱，就要办事。】（500点赞）
评论基本是玩笑话。没人真正相信。
文泽想要评论，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发起评论。
他和生命科技签订保密协议，无法泄露信息。他的账号已经受到管控。
文泽懒得再理会评论区。他哪怕诉说真相，没人愿意相信的。
在赌村时，他难道没有诉说真相？有几个人信？
他略有疲惫，准备小憩。
然后，他突然发现，边角有一张宣传海报。
这是一张宗教宣传的海报。
【觉醒教，什么东西？每年都会出现莫名其妙的新教。】
新时代，宗教信仰是自由的。任何宗教只要通过城市认证，便可以自行传教。
觉醒教的宣传海报仅一句话：
【当真神降临，唯有觉醒之人才能获得救赎。】
文泽不明所以，随手撕下海报，丢在一边，闭上眼睛。
他刚进入休息，立刻被剧烈震动惊醒。
浮空车发生急速转弯，路线发生改变。
【叛军残党劫持浮空车逃窜，公民南区禁止通行。】
文泽看着屏幕上的绕行原因，有些无奈y。
【又是反叛军！一天天的，正事不做，尽扰民。有本事，你打内城去。】
他唠叨两句，查看变更后的路线。
原本，浮空车从公民北区出发，横穿公民西区，经过公民南区，最后抵达治安六区。
现在，浮空车不再经过公民南区，而是沿西南方向飞行，穿过治安八区，来到混乱无序的自由区。浮空车绕一大圈，最终抵达治安六区。
文泽嘴角一颤。绕行，意味着高昂的费用。
他瞬间没有休息的心情。
【既来之，则安之。生气没啥用。我有272万，根本不担心钱的问题。】
他安慰自己，重新翻身，面朝下，继续观看下方的风景。
与公民区相比，治安区内的区域并不分明。12个治安区内，居民楼和办公楼是混在一起的。
道路更加宽广，足有三四十米宽，浪费巨大的空间。
没办法，治安区的人买不起浮空车，只能购买旧时代的产物“汽车”。“汽车”无法飞行，需要宽广的道路，才可以行驶。
不到两分钟时间，浮空车穿过公民区，来到自由区的上空。
自由区的画风完全不一样。
房区不再紧密。许多区域破烂不堪，无人管理。
学校、医院、公园，各种基础建筑根本不存在。
最麻烦的地方在于，摄像监控没有完全覆盖。
失去摄像监控，这里变成罪恶的温床。每天都有各种黑帮火拼发生在自由区。
塞拉城最底层的人全部聚集在自由区，主要包含刑满释放的犯人、违信者、无业人群、老人。
刑满释放的犯人、违信者属于F级公民，无法进入治安区。
无业人群和老人无力支付高昂的房租，只能来到自由区。
在13年的义务贷款抚养后，每个人都需要找到谋生的手段，偿还13年的抚养贷款，为生存而努力。
所幸，13年的抚养贷款属于城市义务行为，利息很低。
文泽一共获得500万奖励。100万给小草。100万买灵石。30万清除抚养贷款。
他现在的账户余额是272万。
【如果不是C9试验，我要么死去，要么沦落到自由区。】
新时代就是如此。一个人如果不混点名堂出来，便只能籍籍无名地死去。
地面上，一个垃圾机器人正在清理、装运流浪汉的尸体。尸体会运往火电厂。
死去的人会成为薪火，通过燃烧，为城市提供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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