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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五,镜月湖畔品茗习武

    自从陆庆和带着玄真一干人等,上梅岭山去后。梅落天一家又恢复了安宁。

    这日一早,梅惊雪给梅落天看过伤情,见断口处已全然结痂,心中自是既欢喜又心疼。一时,想着,便滴下泪来。

    用过早饭后,梅惊雪便要去练功习武。青竹知她忧心,忙提议:“我看不如咱们到镜月湖那边去品茶赏梅吧。梅花开的那么好,一家子人都没有好好去看过。总不能因为那群乌龟王八蛋的搅扰而辜负了这些梅花才好。难不成因他们,咱们还不过日子了?即便他们现在就提着刀枪上来,咱们也别搭理他。不过我看他们是没有那狗胆子来了的。我们还可以看雪儿与大哥他们在湖畔习武,岂不妙哉?”

    云儿听了就先拍着手说要去。温锐道:“你这丫头倒说了句我舒心的话,我看行。”

    梅落天也笑道:“我早想去看看了,走,咱先把日子过舒心再论其他。”

    一家人,心中皆有芒刺,脸上皆有笑容。

    于是婉儿、琪儿收拾了些糕点果馔。陈是几人则取了兵器。一家人便欢喜往西边梅花坳的镜月湖去。

    这镜月湖心上有一座小亭轩,轩门上有匾刻着“风云轩”三个字。左右一副对子镌着:无海无江无涛浪,有情有义有文章。

    风云轩里一应炉炭茶具等什物都有。上了轩,大海、章墨提桶去取山泉。婉儿摆盏布馔,琪儿生火,惊雪、青竹把轩窗都往外支起。一家人折梅煮茶,观湖看云,听瀑赏石,倒乐得消忧,也能暂解烦愁。

    一巡茶过后,惊雪三人便到湖畔习武。

    自上回桑藜、桑谷来闹过事后,陈是便将简化后的风鸣枪法传于他三人。三人皆使普通的长枪,经一月练习,现已将招式练熟。其中以惊雪最为得心应手,章墨次之,大海又次之。

    陈是在轩中看了,说道:“大海、章墨你二人没什么内功修为,还需多多练习,将来你们下山营生,也可应付些事故。雪儿毕竟有内功加持,这兵器未必趁手,如今你便使一使这风鸣枪。大海、章墨,你们先退下。”

    二人答应着接过惊雪手中的兵器退回曲桥上。

    惊雪自去运劲取风鸣抢,将风鸣提到空地当中来。伫立闭目调息着,只在心中从头默想默悟了一遍风鸣枪法的口诀,道是:

    天地呜喑起风鸣,指点山河气凌凌。

    拦拿腾游傲太虚,缠舞猛扑势如虹。

    一马平川轻灵便,横扫千军起狼烟。

    回龍吟啸开府地,拔山出海上九天。

    云滚雷动探阎王,九龙乍现鬼神惊。

    风鸣且过号悲悯,无敌无我无声名。

    惊雪从头领悟着,握着风鸣运起内功,但见她未动之时,已闻风鸣阵阵。

    陈是与梅落天相看一眼,头皮嗡嗡发痒,心头惊动,轻声自言自语:“无风起鸣?”

    再看时,又见镜月湖震起涟漪章纹,从岸边半圈半圈地往湖心风云轩荡来。梅落天与陈是不觉已移步出来到桥上。

    良久,良久,只见她突地舞动起来。那一时之间,花飞谷响,尘动云滚。众人已看惊,待她练到“回龙吟啸开府地,拔山出海上九天”之时,已非陈是所教的简化后的风鸣枪法,却是原本的枪法招式。

    这也无可厚非,十多年时光里,她也不知见过多少回陈是练枪,招式恐早已记在心上。

    一时,梅折松断、水飞瀑倒、石破天惊起来。大海、章墨忙跑回轩内去护一护轩窗。梅落天、陈是也忙运功看护一二。直至惊雪旋着势,收枪插入地里,梅陈二人方也收了内力。

    半天,那风鸣仍呜喑不止,哀啸不断。飞花残雪纷扬落下,竟不沾她身上半点。

    陈是又惊又喜,不禁对恩师言语:“将军,你的风鸣总算有所托了。”说着竟热泪盈眶起来。梅落天也叹了声:“是啊。”

    惊雪收了内力,那花儿雪儿才轻拂在她身上。青竹三姐妹早跑出来,拉着惊雪盛赞不已。梅惊雪笑了笑,几人携手回湖心。

    见陈是还呆立着,眼里湿湿红红的,便打趣道:“爹爹,你哭了。”又朝她娘喊道:“娘,爹爹哭鼻子了,怕是比不过雪儿的缘故。”说的人都笑了。

    陈是回神道:“你这丫头,爹我是开心,就因为比不过才开心。”

    几人进入轩内坐下,云儿先道了句:“雪儿姐姐,你好吓人,云儿都不敢看。”惊雪笑道:“云儿乖,不怕的。”

    青竹拉云儿过来掐他脸蛋道:“你小子懂什么,有了这修为,以后坏人就不敢来闹事了,害怕的应该是坏人,你是坏人吗?你是不是小坏蛋?”一面说一面又咯吱着他乱滚起来。

    云儿大笑着求饶道:“不怕了,不怕了,姐姐快住手。”青竹方放了他。

    云儿又道:“那姐姐你们可以不要去送信了吗?坏人来了就打他们屁股。”

    青竹笑道:“真是人小鬼大,什么都知道。不过别说,有雪儿这功夫,咱们不去送信也无妨了。”

    温锐听,担心她们起了左性,真的不去须弥,与梅落天和陈是相看一眼后。忙道:“你姐弟俩胡闹什么来,信还是要去送的。雪儿虽不同往日,但你没听过‘双拳难敌四手’吗。更何况玄真他们可不是等闲之辈,还有明里暗里的比玄真还厉害的高手又不知有多少。一山还有一山高呢。等他们知道雪儿有这般修为,那他们更觉得咱们有《须弥山经》了。到时乌泱泱的人都来了,打发得了这一波人,打发不了那一拨人,叫你去应付去?你又没本事,你们且去送了信再说。”

    梅落天也道:“没错,会些身手,你们下山我也放心,只是不到不得已,不要显露这修为。另外你们没有什么江湖经验,凡事要留个心眼,别叫人诓骗了去。”

    青竹皱了皱眉回道:“也是难为,武功高也不行,武功底也不行。伯伯就放心吧,只有我骗人的,没有人骗我的理。虽没有江湖经验,爷爷却把他的经验故事都讲给我们听过,只当是我们的经验了,所谓举一反三,触类旁通嘛。我想,人大底都是差不多的人,爷爷的经验见识使在他们身上也是灵通的。边走边看便学就是。”

    梅落天听了,笑道:“如此便好了。”

    陈是道:“话虽如此,可别得意,凡事听雪儿的,别没个稳重,惯使你的小聪明。”

    青竹道:“知道啦,爹,就去送个信,没两三个月也就回来了,搞得那么语重心长的。倒是你们,我和雪儿走后,万一坏人来了,也别与他们硬碰硬的,家里的身外之物,他们爱拿什么拿什么,爱搜什么搜什么,也不要觉得没面子硬与他们拼命,不打紧。到时章墨哥带你们躲到爷爷那边去也行。章墨哥,你可得记紧了路了没?”

    章墨笑道:“记着呢,你倒嘱咐起来了,也不知是谁按不住性子冲出去与人理论来着。”

    青竹笑道:“我不出去,怕不可开交了当时。”

    众人不解起来,道:“这话,这功劳,没头没尾的,全揽身上去了。”

    青竹道:“你们听是不是这个理?如果我不跑出去,是不是雪儿就不跟着出去?雪儿不出去就不会引得江岸、江心出来?那叫陆王八的是不是就不会动手?那高人是不是就不会出现?到时是不是还得纠缠?”说得人都笑起来,雪儿却红了一片头面。

    温锐听了,道:“行了行了,你别扯了,给你个炮仗你就点,没个体统。”又道:“刚才我看雪儿练的枪法,到了最后,怎么倒与你叔教的不同?”

    梅落天点点头道:“也是我想问的,因你们都没有底子,这枪法又极难,你叔叔才先简化了几招来传授你们,等你们到一定程度了,再教你们本来的。这是化繁为简,由简入繁的意思。你如何却会了?”大海、章墨等人也都点头附和着。

    惊雪回:“以往也看过叔叔练过风鸣枪法,原先的招式也是见过了的。那会我正想着口诀与风鸣将军的故事,想将军定是位心怀悲悯之人。又听那风鸣之音倒像悲泣之声,真真切切的,不觉令人哀伤。想来使这枪当‘为渡不为杀’才是心法。胡乱想着,练着练着倒忘了叔教的招式了,也不知怎么使了出来,越往后越像风鸣指引着我一般。”

    陈是听了激动得站起身来道:“妙哉!妙哉!一则要多赖你的内功修为;二则你却有这般天赋,连我也难企及的;另一则,这风鸣非一般兵器,自然有择主的本事。这些年,我不过也只习得皮毛而已,虽勤练,始终也没有多少进益。妙哉!如今我才理解将军当年那句:‘我也教了该教的了,此枪法,当自悟,方能大成。’却是这意思。谁说不是?悲悯之心如何能由外人点化?往后这风鸣枪便交托到你手中,算后继有人了。”

    青竹笑道:“爹爹,此时是不是该上一坛老老的酒?”

    陈是兴奋道:“有理有理。去,拿酒。”

    章墨笑道:“我去。”说着奔跑去酒坊拎了一坛来。

    青竹一看说道:“爹,这也不是老老的酒啊。”陈是笑道:“都一样,都一样。咱们家的酒都是好酒。”于是大家陪陈是畅饮了几杯。

    梅落天方又说道:“你们姐妹下山,还需再学一样本事才好。只是这本事可比武学还难,如今也只能赶鸭子上架,学多少就看你们天赋吧。”

    青竹几人好奇问:“什么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