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宴会的尾声
“弹得还不错嘛。”渡边由真叉着蛋糕，满嘴的白色奶油。
樱井优衣起身去找点吃的，盘子里夹了点干果、饼干之类的，还有一杯用冰沙调配好的樱桃饮料。
“谢谢。”她啜饮一口，向着渡边由真致谢道。
稍微进食一点之后，樱井优衣将盘子放在琴盖上面，然后拍了拍屁股清水静衣的裙底，将其弄平整，然后贴在琴凳上。
优美的钢琴声，又舒缓地弹奏起来。
平清月站在他的身后，也像是在欣赏着，盯着她披散在肩头的短发。
她认真专注的样子很漂亮，眼眸里散发出夺人魅力的神色。
清水静衣没说话，她对此感到有些无聊，她本来就没做要答应对方的打算。
“怎么了，平清月桑？”去那边转了一圈的清水见回来，清水柳子跟在身后。
他的目光看向坐在那里弹钢琴的樱井优衣，也不禁赞许的说道：“弹得蛮好的，比静衣要强一点。”
“少拿自己的女儿做比较。”
说这话的是清水静衣，用着不高兴的语调，像是在教训着自己的老爸。
“好。我会下次注意的。”
“不过，弹得比你好也的确是事实。”清水见又说，一点也不见什么致歉神色。
转头回来看向平清月，清水见露出感兴趣的神色：“你觉得呢？平清月桑。”
“弹得至少比我好。”
“这么说，平清月也会谈钢琴？”清水柳子露出期待的神色。
“姑且，会一点点吧。”
平清月决定谦虚一下，当然，‘会一点点’是对于莫扎特、贝多芬那样的而言。
“是在谦虚吧，肯定是在谦虚吧。”渡边由真好看的笑着，还伴随着‘咯、咯’的声音。
“又会绘画，又会弹钢琴，还真是有些天赋呢。”清水见说道。
“和清水静衣桑比起来，还是远远的不够。”平清月摇摇头说。
“要不试着来弹奏一下？”
“我还是......算了吧。”
平清月看着正弹奏着的樱井优衣，没有想要打断对方的想法。
但清水见和清水柳子一脸希冀地看着他，样子真像坐在观众席上，等待着再来演奏一曲的观众。
其他人也被吸引过来。
他们注视着面前俊美的家伙，能在‘渡边家’和‘清水家’之间愉快交谈的人，绝对不简单。
看样子还是一位学生，那位大小姐也在读高中，说不定两人在同一所高中。
“那就来一首吧。”
“我赞成这个提议。”渡边由真说，颇有要“强逼就范”的味道。
平清月看向清水静衣，就像是在征求着她的意见。
清水静衣点点头，眼睛里带着‘答应’的神色，也站在旁边默默等待着。
“那好吧。”平清月点点头，倒不是自己要强行装逼，况且，弹得比樱井优衣差，也算不上什么大佬。
摆正心态，只是为他们而弹奏着。
樱井优衣停下手指，从琴凳上起身，她很平静的说道：“请吧。”
“谢谢。”
不过，她却站在距离平清月一米的位置，从这里，俯视着平清月的双手以及脑袋。
平清月坐下，琴凳上还传来樱井优衣微微残留的体温.......是一股很香的味道。
排除掉影响自己的杂念，深深地呼吸一大口海咸味的空气，篝火声、海浪声、风声、交谈声。
一点一点地挤进自己的耳朵里，将自己从整个世界轮廓里剥去，抽掉自己的线条，让自己消散，并变得像风一般无可捉摸。
那些声音与自己的疏离感，自己甚至能冷静地听着，只是在听着。
不掺杂任何情感，不代入任何主观意识，就像是一场电影的观众，世界上的一切事情都不再与自己有关。
“咚——”平清月按下第一只琴键。
发出低沉、闷鸣的声音，紧接着是第二只，琴键与琴键之间的连结性并不严谨，甚至显得有些随意。
然后是第三只琴键。
清水见侧着耳朵在聆听着，大概觉得有些有趣，他并不是一位合格的音乐听众。
但清水静衣能听得出来，眼睛里一闪而过惊讶的神色，又很快地平息下去。
没想到......平清月桑的钢琴也很棒，明明之前还在看基础知识的书。
不过，这样的进步速度，清水静衣也早就见识过了，倒也没有太过于惊讶。
紧接着，平清月的指尖就像是风儿一样，从左往右掠过琴键，然后又突兀停下，像一本突然断尾的书。
正当人们惊讶着弹奏为何突然停止，好奇地探过头出来的时候，平清月手指又恢复了行动。
“噔噔噔——”连续弹下三只琴键，然后又稍微停顿一下，再次弹奏。
但接下来，便是一长串的连弹，毫无失误地敲下每一只琴键，然后，再停顿。
樱井优衣听得出来，这并不是乐谱上的琴曲，而是平清月即兴发挥的弹奏。
“噔噔噔——”
宛如孕育出的新心脏一般，樱井优衣注视着那副俊美的脸庞，看着他认真弹奏的神色，也不禁陷入了沉思。
平清月继续弹奏着。
原本显得低沉的琴音，又显得明朗起来，像是原本晦暗的树枝得到阳光的普照，太阳给予的光游过树叶间的缝隙。
聆听着琴声的人，正站在树下仰望着，可能是樱桃树、榉树、梧桐、桦树，凭借着想象，快要触摸到仿若实质般的幻想。
音阶逐渐升高的曲调中，又夹杂着婉转的低音，像是站在枝头上叽喳的小鸟。
平清月已经陶醉在自己的演奏之中。
不再去聆听周围的事物，一心沉浸在八十八只琴键所要表达的情绪里。
最低音的A2、最高音的c5，手指游荡在每一弦组上，飞快地弹奏着。
“钢琴lv.4（1/1000）”
在不知不觉之中，平清月向着前方更加迈出一步。
无疑的是，这次弹奏是对自己最好的升华，自我诠释了自己对于钢琴的定义。
“还不错的样子，没想到平桑居然真的在谦虚自己的实力。”渡边由真抱着手臂，不禁赞许地点了点头。
“他这是在即兴演奏吧？”
“没错。”清水静衣说，她也觉得平清月的状态有些奇妙，像是在认真弹奏，但又显得很随意。
“没谱子也能弹出这么富有节奏的曲子......真不愧是我的学生。”
“请别往自己脸上贴金，这方面和渡边老师并没有一点关系。”
“也请清水桑用平清月是你的‘已有物’的语气。”
“有吗？”清水静衣神色清冷。
“没有吗？”
清水静衣用手摸摸自己的脸颊，像是在确认自己是否有在使用那种表情。
樱井优衣的鞋底，拍打着沙地上。
现在的她微微有些着迷，听着钢琴的声音，不禁也陷入那种忘却的境界里。
很快，平清月停止了演奏。
从琴凳上起身，微微着迷的樱井优衣不禁先回过神来，率先鼓掌。
紧跟着是清水静衣她们，最后才是围观的人们，掌声持续了四秒左右。
“弹得很棒。”停止鼓掌，樱井优衣真挚的说道，并不是为了讨好。
“不错。”说这话的是渡边由真，似乎是像拿出老师的架势，但又显得像是故意装出来的一般。
而站在一旁的清水静衣，目光不禁从一开始就凝望着自己，甚至连自己看向她的时候，都迟迟没有收回目光。
“进步的速度有些恐怖。”
过了很久，她才说出这句话，不知是因为惊讶，还是喜悦，说这话的时候，她把脑袋转向清水见那边。
“加入合奏部吧，平清月同学。”樱井优衣尝试着挖墙脚，“这里才是你最大的发挥空间，一起进步、一起挥洒汗水。”
“抱歉，我对这种类型的社团并没有兴趣。”平清月说，比起奋力地练习钢琴，他还是更喜欢待在静谧的部室里，度过与美少女的无聊日常。
“是嘛，那好吧。”
确认平清月的想法之后，樱井优衣也不再多言，坐回在琴凳上。
她不理解，明明在钢琴上这么有天赋的家伙，居然会放弃这种能进一步提升实力的机会。
不可思议得就像是，北海道的冬天不卖排骨汤荞麦面一样。
收回自己的想法，樱井继续弹钢琴，过了一会儿，她又把手指放在琴键上，转头看向平清月：
“那现在呢？”
“哈？你在说什么？”
“我说现在平清月同学有改变自己的想法吗？”
“......”
“并没有。”平清月感觉有些好笑，樱井优衣继续转过头，似乎打算还会待会儿再问一遍。
“太执着了，我都快被樱井同学感动哭了。”渡边由真演技拙劣的擦拭着眼角，然而眼角并没有泪水。
高二学姐对高一学弟紧追不舍，要是卖给新闻部那群家伙，肯定能上明天的头条。
不过想想他们“为了流量而不辨认事实正确性”的作风，渡边由真还是觉得算了。
“要不就答应委托吧。”
“不行。”
“你看，这样还能提高平清月的实力，反正最近也没有其他的委托。”
“照样不行。”听完平清月演奏，清水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绝对、绝对不能答应樱井优衣的请求。
去餐桌上夹了点面包、点心、巧克力，平清月他们便走回之前的位置上。
渡边由真蹲在海边那里抽着烟，天上的繁星就像水一般，微微照耀着在夜色中摇曳的火星。
清水静衣坐在那里，一边用手打着蚊子，一边注视着正在抽烟的渡边由真：
“其实，我还有一件事情没有告诉平清月桑。”
“但在看见你演奏的那一刻开始，我就决定还是要把这件事情说出来。”
嚼着面包，平清月显得有些好奇：“那么，清水静衣到底隐瞒了什么事情？”
“关于拒绝合奏部的委托，其实还有一层意思，但我当时并没有说出来。”
“那就是，我担心平清月会变得像之前那样，差点没有完成绘画、无法按时参赛。”
“倘若假设我们失败了，那么，美术部的人们看待我们也会不一样，他们会把责任推给我们，而不是他们自身。”
清水静衣撩了撩被风吹散的长发，挽在耳后，她说道：
“人的本性就是那样的，本能地逃避责任，会理所当然地把给予他们的帮助，而变成他们本就该得到的东西，不懂得感恩，只会无限扩大自我的贪欲。”
“所以，我担心帮助他们，会发生这样类似的事情，虽然我并不怕骂名，但也不能武断的认为平清月桑也是这么想的。”
“我也无法容忍，关于损害平清月桑的事情，作为朋友来说。”
“以上便是我的全部想法，包括我，连这一点也是自私的。”
平清月抬头看着今晚皎洁的月亮，不禁有些怔怔出神。
是因为我，所以才拒绝的吗？
不过想想也是，输了只会一味的推卸责任，却不肯从自己的身上找原因。
而作为外来者的他们，肯定也会被当做埋怨的“集火点”，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情，谁也不会愿意去做。
这样看来，答应樱井优衣的委托，完全就是在给自己找麻烦。
不仅是自己，也还在给清水静衣找麻烦。
但清水也没有因为觉得麻烦，而去嫌弃这件事，她创立社团的目的，本身就是用来却帮助别人，借机来观察他们之间的反应变化。
自己反倒成为了她的绊脚石。
“没关系的，清水静衣桑。”平清月突然开口，“我也没有关系的。”
“是因为欠樱井优衣的人情吗？”
“并不是，而是单纯因为清水桑。”平清月摇了摇头，说道。
“什么意思？”
“只是想着“非自然灾害避难部”创立从一开始，就是要借帮助他人的机会，来观察他人。”
平清月继续补充道：
“倘若因为我而改变了清水桑原本的想法，只有那样，我才会感到有些失望，不是因为任何人，而是因为我自己。”
“所以，请别因为我，而阻挡了清水桑的脚步。”
说完，两人陷入久久的沉默。
篝火正熊熊地燃烧着，火光映照着整个宴会，有人沿着沙滩走去，笔直地在地上留出一长串的脚印。
樱井优衣起身去找点吃的，盘子里夹了点干果、饼干之类的，还有一杯用冰沙调配好的樱桃饮料。
“谢谢。”她啜饮一口，向着渡边由真致谢道。
稍微进食一点之后，樱井优衣将盘子放在琴盖上面，然后拍了拍屁股清水静衣的裙底，将其弄平整，然后贴在琴凳上。
优美的钢琴声，又舒缓地弹奏起来。
平清月站在他的身后，也像是在欣赏着，盯着她披散在肩头的短发。
她认真专注的样子很漂亮，眼眸里散发出夺人魅力的神色。
清水静衣没说话，她对此感到有些无聊，她本来就没做要答应对方的打算。
“怎么了，平清月桑？”去那边转了一圈的清水见回来，清水柳子跟在身后。
他的目光看向坐在那里弹钢琴的樱井优衣，也不禁赞许的说道：“弹得蛮好的，比静衣要强一点。”
“少拿自己的女儿做比较。”
说这话的是清水静衣，用着不高兴的语调，像是在教训着自己的老爸。
“好。我会下次注意的。”
“不过，弹得比你好也的确是事实。”清水见又说，一点也不见什么致歉神色。
转头回来看向平清月，清水见露出感兴趣的神色：“你觉得呢？平清月桑。”
“弹得至少比我好。”
“这么说，平清月也会谈钢琴？”清水柳子露出期待的神色。
“姑且，会一点点吧。”
平清月决定谦虚一下，当然，‘会一点点’是对于莫扎特、贝多芬那样的而言。
“是在谦虚吧，肯定是在谦虚吧。”渡边由真好看的笑着，还伴随着‘咯、咯’的声音。
“又会绘画，又会弹钢琴，还真是有些天赋呢。”清水见说道。
“和清水静衣桑比起来，还是远远的不够。”平清月摇摇头说。
“要不试着来弹奏一下？”
“我还是......算了吧。”
平清月看着正弹奏着的樱井优衣，没有想要打断对方的想法。
但清水见和清水柳子一脸希冀地看着他，样子真像坐在观众席上，等待着再来演奏一曲的观众。
其他人也被吸引过来。
他们注视着面前俊美的家伙，能在‘渡边家’和‘清水家’之间愉快交谈的人，绝对不简单。
看样子还是一位学生，那位大小姐也在读高中，说不定两人在同一所高中。
“那就来一首吧。”
“我赞成这个提议。”渡边由真说，颇有要“强逼就范”的味道。
平清月看向清水静衣，就像是在征求着她的意见。
清水静衣点点头，眼睛里带着‘答应’的神色，也站在旁边默默等待着。
“那好吧。”平清月点点头，倒不是自己要强行装逼，况且，弹得比樱井优衣差，也算不上什么大佬。
摆正心态，只是为他们而弹奏着。
樱井优衣停下手指，从琴凳上起身，她很平静的说道：“请吧。”
“谢谢。”
不过，她却站在距离平清月一米的位置，从这里，俯视着平清月的双手以及脑袋。
平清月坐下，琴凳上还传来樱井优衣微微残留的体温.......是一股很香的味道。
排除掉影响自己的杂念，深深地呼吸一大口海咸味的空气，篝火声、海浪声、风声、交谈声。
一点一点地挤进自己的耳朵里，将自己从整个世界轮廓里剥去，抽掉自己的线条，让自己消散，并变得像风一般无可捉摸。
那些声音与自己的疏离感，自己甚至能冷静地听着，只是在听着。
不掺杂任何情感，不代入任何主观意识，就像是一场电影的观众，世界上的一切事情都不再与自己有关。
“咚——”平清月按下第一只琴键。
发出低沉、闷鸣的声音，紧接着是第二只，琴键与琴键之间的连结性并不严谨，甚至显得有些随意。
然后是第三只琴键。
清水见侧着耳朵在聆听着，大概觉得有些有趣，他并不是一位合格的音乐听众。
但清水静衣能听得出来，眼睛里一闪而过惊讶的神色，又很快地平息下去。
没想到......平清月桑的钢琴也很棒，明明之前还在看基础知识的书。
不过，这样的进步速度，清水静衣也早就见识过了，倒也没有太过于惊讶。
紧接着，平清月的指尖就像是风儿一样，从左往右掠过琴键，然后又突兀停下，像一本突然断尾的书。
正当人们惊讶着弹奏为何突然停止，好奇地探过头出来的时候，平清月手指又恢复了行动。
“噔噔噔——”连续弹下三只琴键，然后又稍微停顿一下，再次弹奏。
但接下来，便是一长串的连弹，毫无失误地敲下每一只琴键，然后，再停顿。
樱井优衣听得出来，这并不是乐谱上的琴曲，而是平清月即兴发挥的弹奏。
“噔噔噔——”
宛如孕育出的新心脏一般，樱井优衣注视着那副俊美的脸庞，看着他认真弹奏的神色，也不禁陷入了沉思。
平清月继续弹奏着。
原本显得低沉的琴音，又显得明朗起来，像是原本晦暗的树枝得到阳光的普照，太阳给予的光游过树叶间的缝隙。
聆听着琴声的人，正站在树下仰望着，可能是樱桃树、榉树、梧桐、桦树，凭借着想象，快要触摸到仿若实质般的幻想。
音阶逐渐升高的曲调中，又夹杂着婉转的低音，像是站在枝头上叽喳的小鸟。
平清月已经陶醉在自己的演奏之中。
不再去聆听周围的事物，一心沉浸在八十八只琴键所要表达的情绪里。
最低音的A2、最高音的c5，手指游荡在每一弦组上，飞快地弹奏着。
“钢琴lv.4（1/1000）”
在不知不觉之中，平清月向着前方更加迈出一步。
无疑的是，这次弹奏是对自己最好的升华，自我诠释了自己对于钢琴的定义。
“还不错的样子，没想到平桑居然真的在谦虚自己的实力。”渡边由真抱着手臂，不禁赞许地点了点头。
“他这是在即兴演奏吧？”
“没错。”清水静衣说，她也觉得平清月的状态有些奇妙，像是在认真弹奏，但又显得很随意。
“没谱子也能弹出这么富有节奏的曲子......真不愧是我的学生。”
“请别往自己脸上贴金，这方面和渡边老师并没有一点关系。”
“也请清水桑用平清月是你的‘已有物’的语气。”
“有吗？”清水静衣神色清冷。
“没有吗？”
清水静衣用手摸摸自己的脸颊，像是在确认自己是否有在使用那种表情。
樱井优衣的鞋底，拍打着沙地上。
现在的她微微有些着迷，听着钢琴的声音，不禁也陷入那种忘却的境界里。
很快，平清月停止了演奏。
从琴凳上起身，微微着迷的樱井优衣不禁先回过神来，率先鼓掌。
紧跟着是清水静衣她们，最后才是围观的人们，掌声持续了四秒左右。
“弹得很棒。”停止鼓掌，樱井优衣真挚的说道，并不是为了讨好。
“不错。”说这话的是渡边由真，似乎是像拿出老师的架势，但又显得像是故意装出来的一般。
而站在一旁的清水静衣，目光不禁从一开始就凝望着自己，甚至连自己看向她的时候，都迟迟没有收回目光。
“进步的速度有些恐怖。”
过了很久，她才说出这句话，不知是因为惊讶，还是喜悦，说这话的时候，她把脑袋转向清水见那边。
“加入合奏部吧，平清月同学。”樱井优衣尝试着挖墙脚，“这里才是你最大的发挥空间，一起进步、一起挥洒汗水。”
“抱歉，我对这种类型的社团并没有兴趣。”平清月说，比起奋力地练习钢琴，他还是更喜欢待在静谧的部室里，度过与美少女的无聊日常。
“是嘛，那好吧。”
确认平清月的想法之后，樱井优衣也不再多言，坐回在琴凳上。
她不理解，明明在钢琴上这么有天赋的家伙，居然会放弃这种能进一步提升实力的机会。
不可思议得就像是，北海道的冬天不卖排骨汤荞麦面一样。
收回自己的想法，樱井继续弹钢琴，过了一会儿，她又把手指放在琴键上，转头看向平清月：
“那现在呢？”
“哈？你在说什么？”
“我说现在平清月同学有改变自己的想法吗？”
“......”
“并没有。”平清月感觉有些好笑，樱井优衣继续转过头，似乎打算还会待会儿再问一遍。
“太执着了，我都快被樱井同学感动哭了。”渡边由真演技拙劣的擦拭着眼角，然而眼角并没有泪水。
高二学姐对高一学弟紧追不舍，要是卖给新闻部那群家伙，肯定能上明天的头条。
不过想想他们“为了流量而不辨认事实正确性”的作风，渡边由真还是觉得算了。
“要不就答应委托吧。”
“不行。”
“你看，这样还能提高平清月的实力，反正最近也没有其他的委托。”
“照样不行。”听完平清月演奏，清水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绝对、绝对不能答应樱井优衣的请求。
去餐桌上夹了点面包、点心、巧克力，平清月他们便走回之前的位置上。
渡边由真蹲在海边那里抽着烟，天上的繁星就像水一般，微微照耀着在夜色中摇曳的火星。
清水静衣坐在那里，一边用手打着蚊子，一边注视着正在抽烟的渡边由真：
“其实，我还有一件事情没有告诉平清月桑。”
“但在看见你演奏的那一刻开始，我就决定还是要把这件事情说出来。”
嚼着面包，平清月显得有些好奇：“那么，清水静衣到底隐瞒了什么事情？”
“关于拒绝合奏部的委托，其实还有一层意思，但我当时并没有说出来。”
“那就是，我担心平清月会变得像之前那样，差点没有完成绘画、无法按时参赛。”
“倘若假设我们失败了，那么，美术部的人们看待我们也会不一样，他们会把责任推给我们，而不是他们自身。”
清水静衣撩了撩被风吹散的长发，挽在耳后，她说道：
“人的本性就是那样的，本能地逃避责任，会理所当然地把给予他们的帮助，而变成他们本就该得到的东西，不懂得感恩，只会无限扩大自我的贪欲。”
“所以，我担心帮助他们，会发生这样类似的事情，虽然我并不怕骂名，但也不能武断的认为平清月桑也是这么想的。”
“我也无法容忍，关于损害平清月桑的事情，作为朋友来说。”
“以上便是我的全部想法，包括我，连这一点也是自私的。”
平清月抬头看着今晚皎洁的月亮，不禁有些怔怔出神。
是因为我，所以才拒绝的吗？
不过想想也是，输了只会一味的推卸责任，却不肯从自己的身上找原因。
而作为外来者的他们，肯定也会被当做埋怨的“集火点”，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情，谁也不会愿意去做。
这样看来，答应樱井优衣的委托，完全就是在给自己找麻烦。
不仅是自己，也还在给清水静衣找麻烦。
但清水也没有因为觉得麻烦，而去嫌弃这件事，她创立社团的目的，本身就是用来却帮助别人，借机来观察他们之间的反应变化。
自己反倒成为了她的绊脚石。
“没关系的，清水静衣桑。”平清月突然开口，“我也没有关系的。”
“是因为欠樱井优衣的人情吗？”
“并不是，而是单纯因为清水桑。”平清月摇了摇头，说道。
“什么意思？”
“只是想着“非自然灾害避难部”创立从一开始，就是要借帮助他人的机会，来观察他人。”
平清月继续补充道：
“倘若因为我而改变了清水桑原本的想法，只有那样，我才会感到有些失望，不是因为任何人，而是因为我自己。”
“所以，请别因为我，而阻挡了清水桑的脚步。”
说完，两人陷入久久的沉默。
篝火正熊熊地燃烧着，火光映照着整个宴会，有人沿着沙滩走去，笔直地在地上留出一长串的脚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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