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宴会，见家长
上流贵族们陆陆续续进场，沙滩上立着明亮的照明灯，这片海滩其实是私人的，供电线从公路一头牵到另一头。
公路上偶尔有车经过，然后又逐渐远去，未在这里做太多的停留。
天空逐渐黯淡下来，月亮、星星隐约映显出来，今晚，又是一个璀璨的夏夜。
清水静衣选了个有些偏僻的位置，吹着咸咸的海风，发丝沾在脸庞上，伸手去将它剥落。
“可惜海面向着东边，看不见落日的景色。”清水静衣说，坐在椅子上。
“是嘛。”
平清月也抽来一张椅子，坐在清水静衣的旁边。
“不过能看日出。”
“的确是这样——事情都有缺失性。”
清水静衣眨着好看的眼睛：“就比如我来说、就比如你来说，身上都有不可弥补的缺点，这是必然的。”
“说得好像是在讨论‘星空唯一性’一样严肃......吹会儿晚风挺好的。”
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
月亮挂在夜空上，如水般璀璨的繁星，依旧万里无云，只是天气不太热。
远处，人们点燃了篝火。
明亮的火光跃动着，传来噼里啪啦的声音，时而窜动着的焰尖，像是要吞掉漆黑的夜幕般热烈。
清水静衣在伸手去拍打蚊虫。
刚拍死手臂上的，但腿上又传来被叮咬的痛感，简直是盯着自己的薄弱处去进攻。
“蚊子真多。”她说。
没来得及防住的蚊子，在肌肤上面留下微红的小包，像是在纪念着它们的胜利。
“我也是。”啪啪打在腿上的声音很清脆。
去那边逛了一圈的渡边由真走回来，站在平清月的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
“喏。来了。”话语里带着些许笑意，渡边由真指着某个方向。
在靠近会场入口的那一侧，人群向那里涌动着，有意或无意地往那边靠近过去。
一瞬间，仿佛会场便有了中心。
“别害怕，有我在。”清水静衣说，希望平清月别怯场。
“放心吧，才不会有这种事情发生。”
密密麻麻的人群从两边分开，一对中年夫妇向着他们这边走来。
男人面容有些和蔼，脸颊两边长着皱纹，气质有种说不出来的魅力。
就像是政党的领袖，带着亲和力但又不会显得刻意，交谈时就像朋友一样，但商量某事的时候，又会变成天然的上位者。
脚上穿着锃亮的黑色皮鞋，套在腿上的西裤也十分考究，没有一点褶皱。
笔挺的西装也不必多说，里面白色的衬衣打底，没从下往上扣住第四颗扣子，衣领上系着黑色的领带。
而挽在他手臂上的中年女性，更像是华贵雍容的美妇，从眼睛、鼻子上来看，与清水静衣长得有几分相似。
衣着搭配上，是一件白色的连衣裙，因为身体偏瘦的原因，就像是洁白、清净的莲花。
一步一步往这里走来，两人的目光落在平清月的身上，而不是他们的女儿。
平清月已经从椅子上站起身来。
先鞠躬、还是先问好......这种场合，应该先做自我介绍，脸上一定要保持住笑容。
平清月的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他看向那两个家伙，她们正平静地坐在椅子上，既不隆重，也不紧张。
那副模样，就像是每天都去米其林吃饭，已经习惯了的模样。
对方走到大概还剩一张乒乓桌的距离，平清月便准备开口。
“平清月桑，初次见面。”
让他微微一愣，没想到对方居然先开口，表情就像许久未见的朋友。
“初次见面，清水前辈。”
对方走到彼此很近的距离，才肯停下脚步，他亲和的说道：
“我叫清水见，叫我见桑，或者叫见叔都可以，不用太过于在意称谓。”
说完，清水见把平清月打量一遍，尤其是那张俊美的脸庞，盯了长达十几秒之久。
“长得很帅呢，像我年轻的时候。”突然，清水见把头扭向妻子那边，低语着。
虽然是低语，但其实音量没什么变化。
“比你那时候帅多了。”妻子毫不犹豫的说，表情好看地笑了起来。
“我叫清水柳子，是静衣的母亲。”
“好的，还烦请多多关照。”
清水柳子微微点头，然后又把目光投向坐在椅子上的女儿：“难得看见静衣能出来参加宴会，觉得好神奇！”
“偶尔出来看看也挺好的。”
“这句话真不像你说的，你不是最讨厌这种性质的聚会吗？”
还没等自己女儿回答，她就抢先说道：“肯定是因为平清月桑吧？毕竟可是自己的朋友，倒也显得不太无聊。”
清水静衣没回答她，自己不想撒谎。
“所以说，平清月桑真的很厉害，以前的话，静衣从来没有过朋友。”
“就连我们做父母，能与她聊天的机会也很少，因为压根没有话题。”
清水见收敛住笑容，用夸赞的表情看着他：“我相信我女儿的眼光，她不会看错人，也请平清月桑别辜负她的信任。”
等等，干嘛要用‘我将我的女儿托付给你’的语气，会让自己觉得莫名有些沉重。
“好的。”平清月也目光真挚。
接着，他们的目光又看向渡边由真。
“由真桑，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见桑，柳子桑。”渡边由真也笑着回应道。
清水柳子像是拉家常一般，语气柔和的说道：“在谷川当老师感觉怎么样？”
“挺好的。比呆在家里好多了，不过，没能把静衣桑分到我的班级，倒是有些遗憾。”
“高二应该就有机会了吧？”
“我会向学校申请的。”
“要是平清月桑和静衣也在一个班级，那样的话，就更好了。”清水见笑着说
“的确，从学习上来说，的确是很不错的办法。”平清月点点头。
“错。我并不是那个意思......其实，我和柳子都希望你们关系能再近一点。”
朋友的关系再近一点，应该是.......情侣来着，难道他们是这层意思？
平清月看着他们的表情，觉得有些捉摸不透，仿佛是故意的，什么都没有补充。
“能理解我的意思吗？”清水见说。
“关系更近一步——是指的那一步？”
“就是那一步。”
“父亲！”清水静衣有些生气地看向清水见，但又有些可爱。
“请不要干涉我和平清月之间的事情，还有，也请不要去误导他。”
“好好好。不过，还请平清月努力哟。”他向平清月比了个加油的手势。
意思大概是......我很看好你！
意外地有些风趣，和那些印象中严肃的家主不同，更加有亲和力。
不愧是大社长。
“就不打扰你们了，我们先去另一边，等与那些朋友打完招呼，再来找你们。”
说完，清水见与清水柳子便又离开了，往人群那边走去。
等他们走远，平清月才说道：“感觉很随和的样子，没想到明明是大社长，却不摆架子，真是有些恐怖。”
“要做不到这点的话，也担当不了清水家家主的职责。”渡边由真说。
“那清水桑呢？将来也会有领导气质吗？”平清月问，显得有些好奇。
“会。但没有亲和力。”
脑海里立马浮现出，清水静衣当上大社长，坐在办公室里的转椅上，面无表情的听着属下汇报报告，清冷得让人不自觉的就要紧张起来。
果然，光是想象那样的画面，就觉得清水桑肯定能把气氛搞到冰点。
远处，钢琴的声音清脆地响起。
嘈杂的声音将钢琴的声音淹没一半，剩下的一半飘荡过来，传进平清月的耳朵里。
“真好听呢。”渡边由真说，手指上下挥舞着，像一只指挥棒。
“是樱井优衣在弹奏？”
“除了她，还能有谁。”渡边举起桌子上的饮料，“——只喜欢音乐的家伙。”
稍微尝了一点，夹带着柠檬的酸味，但实际上水是甜的，不过用来增强味道而已。
“她考试零分也是真的？”
“樱井同学只是不想答题罢了，试卷上连名字都没有写，每次补考上都有她，但却不会影响她升学之类的。”
“什么意思？”平清月一头雾水。
渡边由真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只有这种时候才喜欢听自己说话：
“意思就是......樱井优衣是谷川的特长生，甚至国外已经有一流的音乐学院向她发出邀请函。”
“真好。可惜我的目标是东大。”
平清月也喝了一小口水，渡边由真用不可思议的目光盯着自己，说：
“你想做一个政客？”
“不。我只是想去混文凭而已，梦想是去关西乡下开一家杂货店。”
“撒谎。”清水静衣立马说，“刚刚平清月桑绝对在撒谎。”
“好吧，我的目标是去北海道，租一条渔船，然后过上捕猎的生活。”
“那好，麻烦每年给我带十条鲟鱼，要新鲜急冻的那种。”渡边由真说，在用着那种开玩笑的语气。
但平清月却给她伸出三只手指：
“一只鲟鱼三万円。”
“太贵了，少一点吧。”
“万一里面有鱼子酱呢，是美味的鱼子酱哦。”平清月说，话语里充满了诱惑力。
“滚滚滚！”渡边由真失去耐心，一只手撑在下巴上，不想再去对话。
平清月咯咯地笑着，清水静衣脸上也有些笑意，两人对视一眼，再继续笑着。
一曲结束，经过短暂的休息之后，樱井优衣又开始了另外一首曲子的弹奏。
月凉如水，星河璀璨的就像是一把沙子，光芒交辉在一起，描绘出一层薄薄的银色，宛如面纱铺在上面。
是平清月熟悉的《月光曲》，在樱井优衣的弹奏下，诠释着原本的美。
“怎么样？”渡边由真看向清水静衣，“觉得有什么失误的地方？”
“还不错，暂时没听出来。”
“我也这样觉得。”
“所以，拒绝对方真的好吗？”渡边由真问道，“以他们的实力，根本就做不到拿下全国奖项的能力吧。”
“可容忍他们不发掘自己的潜力，不也就是那样葬送掉他们的前途。”
“那就去鞭策他们、去训练他们，让他们痛恨自己，畏惧自己，成为他们前进道路上的复仇目标。”
平清月连忙出言打断她：“这么说也太一味武断了，要是完成任务以后，那些人又该怎么看待清水桑？”
感谢什么之类的话，是肯定不会说的，说不定，还是会被误会、还会被人讨厌。
“没关系，我不在乎这些。”清水静衣摇摇头，乌黑的长发在晃动，“对于我来说，这就是我最满意的结果。”
“他人对于我的风评，我早就说过，我不在乎，别人怎么看待我，也无关紧要。”
“所以，你这是答应了？”
“并没有。”
渡边由真失望地看向平清月，眼睛里充斥的意思大概是‘我就只能做到这么多’。
平清月也投去‘不用自责’的眼神。
“要不要去那边看看。”平清月提议道，觉得在这里坐久了，想要四处活动一会儿。
“好。”清水静衣思考一下，点点头。
三人起身，踩在凹凸不平的沙滩上，慢慢地往着篝火那边走去。
平清月的鞋子踩到一只海星。
将海星往沙滩里面踩得快陷进去，平清月抬起脚，又换到另外一个地方去。
有人围在篝火旁，明亮的火光照耀在自己的脸庞上，周围的空气带着热意，驱赶着渴望吸血的蚊虫。
烤着考究的黑漆，一架钢琴被搬来在沙滩上，留着笔直长发的樱井优衣坐在琴凳上，两只手在琴键上跃动着。
她穿着白色的礼裙，刚好能遮住小腿，脚上是一双黑色的室内皮鞋，蕾丝边的袜子在脚踝的位置上。
有许多人端着餐盘从她身边走过，有人驻足，听了一会儿便又离开了。
年龄比较小的孩子，则有些好奇地站在旁边，盯着樱井优衣的手指，每当演奏完一曲，他们就拼命地鼓起掌来。
俨然就是一群小小的听众。
渡边由真拿着叉子叉住一块奶油蛋糕，上面还放着一颗被切成一半的草莓。
“这个奶油真美味。”渡边由真咬了一口奶油，连同着里面蓬松的面包胚。
公路上偶尔有车经过，然后又逐渐远去，未在这里做太多的停留。
天空逐渐黯淡下来，月亮、星星隐约映显出来，今晚，又是一个璀璨的夏夜。
清水静衣选了个有些偏僻的位置，吹着咸咸的海风，发丝沾在脸庞上，伸手去将它剥落。
“可惜海面向着东边，看不见落日的景色。”清水静衣说，坐在椅子上。
“是嘛。”
平清月也抽来一张椅子，坐在清水静衣的旁边。
“不过能看日出。”
“的确是这样——事情都有缺失性。”
清水静衣眨着好看的眼睛：“就比如我来说、就比如你来说，身上都有不可弥补的缺点，这是必然的。”
“说得好像是在讨论‘星空唯一性’一样严肃......吹会儿晚风挺好的。”
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
月亮挂在夜空上，如水般璀璨的繁星，依旧万里无云，只是天气不太热。
远处，人们点燃了篝火。
明亮的火光跃动着，传来噼里啪啦的声音，时而窜动着的焰尖，像是要吞掉漆黑的夜幕般热烈。
清水静衣在伸手去拍打蚊虫。
刚拍死手臂上的，但腿上又传来被叮咬的痛感，简直是盯着自己的薄弱处去进攻。
“蚊子真多。”她说。
没来得及防住的蚊子，在肌肤上面留下微红的小包，像是在纪念着它们的胜利。
“我也是。”啪啪打在腿上的声音很清脆。
去那边逛了一圈的渡边由真走回来，站在平清月的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
“喏。来了。”话语里带着些许笑意，渡边由真指着某个方向。
在靠近会场入口的那一侧，人群向那里涌动着，有意或无意地往那边靠近过去。
一瞬间，仿佛会场便有了中心。
“别害怕，有我在。”清水静衣说，希望平清月别怯场。
“放心吧，才不会有这种事情发生。”
密密麻麻的人群从两边分开，一对中年夫妇向着他们这边走来。
男人面容有些和蔼，脸颊两边长着皱纹，气质有种说不出来的魅力。
就像是政党的领袖，带着亲和力但又不会显得刻意，交谈时就像朋友一样，但商量某事的时候，又会变成天然的上位者。
脚上穿着锃亮的黑色皮鞋，套在腿上的西裤也十分考究，没有一点褶皱。
笔挺的西装也不必多说，里面白色的衬衣打底，没从下往上扣住第四颗扣子，衣领上系着黑色的领带。
而挽在他手臂上的中年女性，更像是华贵雍容的美妇，从眼睛、鼻子上来看，与清水静衣长得有几分相似。
衣着搭配上，是一件白色的连衣裙，因为身体偏瘦的原因，就像是洁白、清净的莲花。
一步一步往这里走来，两人的目光落在平清月的身上，而不是他们的女儿。
平清月已经从椅子上站起身来。
先鞠躬、还是先问好......这种场合，应该先做自我介绍，脸上一定要保持住笑容。
平清月的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他看向那两个家伙，她们正平静地坐在椅子上，既不隆重，也不紧张。
那副模样，就像是每天都去米其林吃饭，已经习惯了的模样。
对方走到大概还剩一张乒乓桌的距离，平清月便准备开口。
“平清月桑，初次见面。”
让他微微一愣，没想到对方居然先开口，表情就像许久未见的朋友。
“初次见面，清水前辈。”
对方走到彼此很近的距离，才肯停下脚步，他亲和的说道：
“我叫清水见，叫我见桑，或者叫见叔都可以，不用太过于在意称谓。”
说完，清水见把平清月打量一遍，尤其是那张俊美的脸庞，盯了长达十几秒之久。
“长得很帅呢，像我年轻的时候。”突然，清水见把头扭向妻子那边，低语着。
虽然是低语，但其实音量没什么变化。
“比你那时候帅多了。”妻子毫不犹豫的说，表情好看地笑了起来。
“我叫清水柳子，是静衣的母亲。”
“好的，还烦请多多关照。”
清水柳子微微点头，然后又把目光投向坐在椅子上的女儿：“难得看见静衣能出来参加宴会，觉得好神奇！”
“偶尔出来看看也挺好的。”
“这句话真不像你说的，你不是最讨厌这种性质的聚会吗？”
还没等自己女儿回答，她就抢先说道：“肯定是因为平清月桑吧？毕竟可是自己的朋友，倒也显得不太无聊。”
清水静衣没回答她，自己不想撒谎。
“所以说，平清月桑真的很厉害，以前的话，静衣从来没有过朋友。”
“就连我们做父母，能与她聊天的机会也很少，因为压根没有话题。”
清水见收敛住笑容，用夸赞的表情看着他：“我相信我女儿的眼光，她不会看错人，也请平清月桑别辜负她的信任。”
等等，干嘛要用‘我将我的女儿托付给你’的语气，会让自己觉得莫名有些沉重。
“好的。”平清月也目光真挚。
接着，他们的目光又看向渡边由真。
“由真桑，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见桑，柳子桑。”渡边由真也笑着回应道。
清水柳子像是拉家常一般，语气柔和的说道：“在谷川当老师感觉怎么样？”
“挺好的。比呆在家里好多了，不过，没能把静衣桑分到我的班级，倒是有些遗憾。”
“高二应该就有机会了吧？”
“我会向学校申请的。”
“要是平清月桑和静衣也在一个班级，那样的话，就更好了。”清水见笑着说
“的确，从学习上来说，的确是很不错的办法。”平清月点点头。
“错。我并不是那个意思......其实，我和柳子都希望你们关系能再近一点。”
朋友的关系再近一点，应该是.......情侣来着，难道他们是这层意思？
平清月看着他们的表情，觉得有些捉摸不透，仿佛是故意的，什么都没有补充。
“能理解我的意思吗？”清水见说。
“关系更近一步——是指的那一步？”
“就是那一步。”
“父亲！”清水静衣有些生气地看向清水见，但又有些可爱。
“请不要干涉我和平清月之间的事情，还有，也请不要去误导他。”
“好好好。不过，还请平清月努力哟。”他向平清月比了个加油的手势。
意思大概是......我很看好你！
意外地有些风趣，和那些印象中严肃的家主不同，更加有亲和力。
不愧是大社长。
“就不打扰你们了，我们先去另一边，等与那些朋友打完招呼，再来找你们。”
说完，清水见与清水柳子便又离开了，往人群那边走去。
等他们走远，平清月才说道：“感觉很随和的样子，没想到明明是大社长，却不摆架子，真是有些恐怖。”
“要做不到这点的话，也担当不了清水家家主的职责。”渡边由真说。
“那清水桑呢？将来也会有领导气质吗？”平清月问，显得有些好奇。
“会。但没有亲和力。”
脑海里立马浮现出，清水静衣当上大社长，坐在办公室里的转椅上，面无表情的听着属下汇报报告，清冷得让人不自觉的就要紧张起来。
果然，光是想象那样的画面，就觉得清水桑肯定能把气氛搞到冰点。
远处，钢琴的声音清脆地响起。
嘈杂的声音将钢琴的声音淹没一半，剩下的一半飘荡过来，传进平清月的耳朵里。
“真好听呢。”渡边由真说，手指上下挥舞着，像一只指挥棒。
“是樱井优衣在弹奏？”
“除了她，还能有谁。”渡边举起桌子上的饮料，“——只喜欢音乐的家伙。”
稍微尝了一点，夹带着柠檬的酸味，但实际上水是甜的，不过用来增强味道而已。
“她考试零分也是真的？”
“樱井同学只是不想答题罢了，试卷上连名字都没有写，每次补考上都有她，但却不会影响她升学之类的。”
“什么意思？”平清月一头雾水。
渡边由真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只有这种时候才喜欢听自己说话：
“意思就是......樱井优衣是谷川的特长生，甚至国外已经有一流的音乐学院向她发出邀请函。”
“真好。可惜我的目标是东大。”
平清月也喝了一小口水，渡边由真用不可思议的目光盯着自己，说：
“你想做一个政客？”
“不。我只是想去混文凭而已，梦想是去关西乡下开一家杂货店。”
“撒谎。”清水静衣立马说，“刚刚平清月桑绝对在撒谎。”
“好吧，我的目标是去北海道，租一条渔船，然后过上捕猎的生活。”
“那好，麻烦每年给我带十条鲟鱼，要新鲜急冻的那种。”渡边由真说，在用着那种开玩笑的语气。
但平清月却给她伸出三只手指：
“一只鲟鱼三万円。”
“太贵了，少一点吧。”
“万一里面有鱼子酱呢，是美味的鱼子酱哦。”平清月说，话语里充满了诱惑力。
“滚滚滚！”渡边由真失去耐心，一只手撑在下巴上，不想再去对话。
平清月咯咯地笑着，清水静衣脸上也有些笑意，两人对视一眼，再继续笑着。
一曲结束，经过短暂的休息之后，樱井优衣又开始了另外一首曲子的弹奏。
月凉如水，星河璀璨的就像是一把沙子，光芒交辉在一起，描绘出一层薄薄的银色，宛如面纱铺在上面。
是平清月熟悉的《月光曲》，在樱井优衣的弹奏下，诠释着原本的美。
“怎么样？”渡边由真看向清水静衣，“觉得有什么失误的地方？”
“还不错，暂时没听出来。”
“我也这样觉得。”
“所以，拒绝对方真的好吗？”渡边由真问道，“以他们的实力，根本就做不到拿下全国奖项的能力吧。”
“可容忍他们不发掘自己的潜力，不也就是那样葬送掉他们的前途。”
“那就去鞭策他们、去训练他们，让他们痛恨自己，畏惧自己，成为他们前进道路上的复仇目标。”
平清月连忙出言打断她：“这么说也太一味武断了，要是完成任务以后，那些人又该怎么看待清水桑？”
感谢什么之类的话，是肯定不会说的，说不定，还是会被误会、还会被人讨厌。
“没关系，我不在乎这些。”清水静衣摇摇头，乌黑的长发在晃动，“对于我来说，这就是我最满意的结果。”
“他人对于我的风评，我早就说过，我不在乎，别人怎么看待我，也无关紧要。”
“所以，你这是答应了？”
“并没有。”
渡边由真失望地看向平清月，眼睛里充斥的意思大概是‘我就只能做到这么多’。
平清月也投去‘不用自责’的眼神。
“要不要去那边看看。”平清月提议道，觉得在这里坐久了，想要四处活动一会儿。
“好。”清水静衣思考一下，点点头。
三人起身，踩在凹凸不平的沙滩上，慢慢地往着篝火那边走去。
平清月的鞋子踩到一只海星。
将海星往沙滩里面踩得快陷进去，平清月抬起脚，又换到另外一个地方去。
有人围在篝火旁，明亮的火光照耀在自己的脸庞上，周围的空气带着热意，驱赶着渴望吸血的蚊虫。
烤着考究的黑漆，一架钢琴被搬来在沙滩上，留着笔直长发的樱井优衣坐在琴凳上，两只手在琴键上跃动着。
她穿着白色的礼裙，刚好能遮住小腿，脚上是一双黑色的室内皮鞋，蕾丝边的袜子在脚踝的位置上。
有许多人端着餐盘从她身边走过，有人驻足，听了一会儿便又离开了。
年龄比较小的孩子，则有些好奇地站在旁边，盯着樱井优衣的手指，每当演奏完一曲，他们就拼命地鼓起掌来。
俨然就是一群小小的听众。
渡边由真拿着叉子叉住一块奶油蛋糕，上面还放着一颗被切成一半的草莓。
“这个奶油真美味。”渡边由真咬了一口奶油，连同着里面蓬松的面包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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