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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3.第一次训练

    之所以不敢面对平清月,是因为她觉得自己辜负了平清月的帮助。

    逃避虽然可耻,但也很有用。

    早园薰像一只猫似的,想要从平清月身边逃走,虽然很狼狈,但比起狼狈,她不想看见平清月君失望的目光。

    “对不起。”她说。

    看向中庭里那株樱花树,茂盛的叶子微微飘动着,影子投射在斜四十五度的地方。

    忽然间,她心想再看到谷川樱花绽放,自己就已经是高二的学姐了。

    学姐、学长之类的称呼......真有种自己已经是前辈的错觉,但可惜自己并不是。

    自己只是一只猫,对周围既警惕也怕生,而且一点都不可靠。

    迈步从平清月身边走过,就算心里再悲伤,她只有装成无所谓的样子,并从心底希望平清月能淡忘掉。

    “等等!”这股声音宛如命运之钟般响起,她站住了脚步。

    平清月用坚定的语气说道:“虽然不知道能不能成功,但清水桑与我,都愿意继续帮助你们。”

    “没用的啦,之前不也是那样吗?”早园薰说,甩了甩她栗色的长发。

    “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平清月说:“其实就连早园同学也能明白,要是现在不做点什么的话,合奏部就真的完了。”

    “可、可我还能做什么?”早园薰惶恐的发问,那些闲暇般的日常,正从自己的指尖飞快地溜走。

    她那种笨蛋,已经把合奏部的所有人当做朋友看待——看着他们暮气沉沉,就连乐观的自己都感到绝望。

    但,凭借自己的力量,又能改变什么,连樱井部长都没法做好的事情,她又怎么可能办得好。

    “你知道迈特凯吗?”平清月问她。

    “迈特凯......那是什么?”对动漫并不了解的早园薰,有些一头雾水。

    平清月也猜到这是对方的知识盲区,便解释说道:“火影忍者总听说过吧?”

    “这倒是听说过。”

    “正如我所说的‘迈特凯’一样,如果连努力都没法克服的困难,那么就去更加努力,像是个笨蛋一样。”

    “这不是灌鸡汤......”早园薰刚想说,却被平清月打断。

    “这次,我们答应委托了。”

    “清水同学居然答应了?!”早园薰喜出望外,原本以为已经没戏了。

    “但真正能改变的,是你们,去做一个只会努力的笨蛋,超越别人、被人反超,从来不要因为感到畏惧而退却。”

    早园薰被平清月说得有些动摇,一个人在犹豫,那想必存在着那样的希望。

    这样的希望,被一点点放大,在走投无路、濒临绝境的时候,这样的希望便会变得无限大。

    “我、我......就相信平清月同学一下。”早园薰说,最后做下了决定。

    说完,早园薰就从走廊里穿过,去了一趟洗手间,刚刚说话的时候,她的手心里全是汗。

    ——

    合奏部。

    今天的合奏部没有练习。

    每位部员坐在凳子上,面朝着部室前方的黑板,樱井优衣站在旁边,就像一位带队的教官。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在讲台上,清水静衣坐在那里,一言不发地翘着二郎腿。

    虽然清水静衣脸上没有表情,但周围却散发着恐怖的氛围,就像全身上下被看穿一般,本能畏惧地不敢抬起头来。

    “清水桑,这是名册。”平清月将一本黑色的小本子拿给她。

    没去看它,清水静衣清冷的说,声音传遍教室每个角落:“从现在开始,我是社团顾问兼经理,任期一直持续到你们夺冠之后。”

    夺冠?其他部员们有些惊愕,将目光转向一旁的樱井优衣身上。

    樱井优衣点点头,作为合奏部部长,她已经将所有的权力交给清水静衣。

    “有疑问的话,请现在就说。”清水静衣说道,“之后的时间,我不会再回答这些问题。”

    “你觉得我们还有希望?”一个男生从人群中起身,有些唯唯诺诺地问道。

    清水静衣猜到会有人问这种无聊问题,她说道:“就算是一群笨蛋,在我和平清月同学的指导下,也会变成能夺冠的笨蛋。”

    平清月眼皮一跳,看向清水静衣,心说这用词也太不严谨了,把别人形容成笨蛋不会引来别人反感么?

    但结果讲台底下没人敢吱声,像一群羔羊似的,或许是被清水静衣的气场所压制住了。

    在谷川高中里,“清水静衣”这个名字本身就代表着一定的传说。

    哪怕是高三年级的学姐,也不敢招惹她,仅仅是正视她,目光却不由自主地低了下去。

    “还有问题吗?”过了几分钟,没有人问问题,清水静衣便问道。

    台下的答案是沉默的。

    清水静衣明白似的点点头,从椅子上站起身来,问道:“那么,就开始吧。”

    从讲台里拿起那一只小本子,清水静衣翻到第一页,便念道:“川田次。”

    被叫到名字的男生站起来,紧张地看着清水静衣,那副模样就像被狼注视的羊崽一样,眼睛里充满了害怕。

    “拿起你的乐器,走上台来。”

    川田次咬住牙齿,去教室的墙边拿起自己的小提琴,握住的琴颈的手掌在微微颤抖着。

    “演奏一下之前合奏的选曲,直到我喊停为止。”清水静衣面无表情的说。

    川田次深呼吸了一下,缓缓将琴弓搭在小提琴上,刚拉第一下,就犯下了走音的严重错误。

    拉到第六秒,就被清水静衣叫停,川田次如释重负,额头上全是汗水。

    “比我想得还要差劲。”清水静衣说,准确指出了他的错误。

    顺带还让对方在这些错的地方,反复拉完两百遍,明天她还会来看成果,必须达到她满意的地步。

    川田次有些张目结舌,居然拉上两百遍——这也太严苛了。

    平清月心说这也没办法,既然想要夺冠的话,这些苦头是必须要吃下的。

    对于部员们的残忍,才能追上其他人的脚步,清水静衣也明白这一点。

    见清水静衣清冷的表情,川田次只好灰溜溜走下讲台,坐在人群里,一副哭丧着脸的表情。

    看见这里,其他人愈发惶恐不安了。

    但清水静衣不会因此停下来,本子上的名字就像韭菜似的,被她无情地一茬又一茬地割下。

    迫于压力,其他人也失误频出,被清水静衣抓住就罚两百遍。

    无一例外,他们被击垮了。

    “宫野司。”

    被叫到的女孩走上讲台,她有些紧张地解释道:“我、我是指挥的。”

    “那好。那就练习乐谱指挥两百遍。”清水静衣毫不含糊的说道。

    “为、为什么啊?!”宫野司觉得清水静衣有些不讲道理,明明是新来的顾问,却又随便罚他们两百遍。

    要是换作是樱井部长,绝对不会有这种惩罚出现。

    “因为你掉棒了。”

    宫野司想到联谊比赛上自己的失误,脸不禁一片羞红,但又辩解道:“不就是掉棒吗?又不是什么问题呢。”

    “因为你的掉了指挥棒,评委会扣分,合奏的部员接收不到协奏信号,假如没能及时调整,而导致出现协奏上的失误,这一切的责任——都是因为你。”这话是平清月说的,有种‘蝴蝶扇动翅膀卷起狂风’的说法。

    这下子,宫野司无言以对。

    因为自己是指挥,所以也没怎么练习过,而抱有这样懒惰的想法。

    但她觉得这种说法太狡猾了,看着平清月俊美的脸,不禁想要哭泣起来。

    一边走下讲台,那张小脸上写满了委屈,宫野司回到座位上,但泪水最终没有从她眼里流下来。

    部室里充满了压抑的气氛,就连朝野鹤也被罚了两百遍。

    唯一幸免于难的,是樱井优衣。

    “今天下午,就先别开始合奏练习了,全部在各自失误的地方拉上两百遍。”清水静衣雷厉风行的说。

    其他人只好乖乖受罚,跑去窗台喝上一大口水,便开始练习起来。

    但这次的练习,比以往多了一点目标性,就像从湍急的河流中,顺手抓住了一只鱼。

    清水静衣指出的错误一针见血。

    而失误也在慢慢地减少,一遍又一遍的练习着,原本经常犯错的地方,也逐渐熟练起来。

    之前的樱井优衣并不会总结这些,而其他人也总是敷衍了事。

    比起漫无目的地胡乱合奏,他们现在更需要的是针对自己的缺点进行练习。

    而这也是清水静衣制定的方针。

    总之,首先要保证曲子在演奏上没有失误,这是最基本的要求。

    其次才是演绎程度上的提升——努力是不够的——还需要天赋。

    乐器声杂乱的部室,正被迫练习的众人们,他们对夺冠不抱有多大希望,只是多半出自畏惧清水静衣而已。

    合奏练习一直持续到傍晚七点,此时外面的走廊已经相当昏暗。

    “今天就到这里吧。”清水静衣说,“明天我来检查成果。”

    其他人累得不想说话,默默地拿起书包,将乐器装好,便往部室外面走去。

    “要是现在说什么退部的话,我是不会批准的。”清水静衣又说,瞬间破灭了几人的想法。

    清水静衣站起身来,拍了拍裙摆上并不存在的灰尘,然后看向瞬间空荡荡的教室。

    窗台上各色的水杯也消失一空,用来演奏的椅子摆放在靠墙边上,乐谱架放在教室后面,角落里还放着一只铁皮柜子。

    “我们也走吧。”清水静衣朝门口走去,撩了撩铅黑色的长发。

    平清月注视着他们的背影,说道:“不知道明天的效果怎么样。”

    “拭目以待吧。”

    平清月向着樱井优衣告别,对方要锁门归还社团钥匙。

    走下社团大楼,一路穿过中庭,在被夕阳刻意拉长的树影中来到储物柜前。

    “明天见了。”平清月换好鞋子,向另一边还在穿鞋的清水静衣摆摆手。

    “明天见。”

    清水静衣弯下腰穿着鞋子,黑色如瀑的长发从肩头垂落,她也小幅度地摆手。

    ——

    回到家中,朝野鹤比自己先回来,坐在沙发里看着电视。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朝野鹤瞟向他,发现对方手里正拿着塑料袋。

    “最近部室里有点忙。”平清月一边说,一边将袋子放在餐桌上。

    去厨房里接了一杯水,平清月咕噜咕噜地大口喝着,直到从心底感到满足之后,才肯放下水杯。

    回到客厅里,平清奈与朝野鹤正围在餐桌前,好奇地将袋子拆开。

    “老哥,你真的给我买了薯条?!”平清奈喜出望外,“我原本只是随口说说的。”

    而朝野鹤则盯着他,脸色有些不善的说道:“我呢、我呢,我要的可乐呢!?”

    “店员说已经卖空了。”

    “是你根本不想买吧?”

    “怎、怎么可能。”平清月往沙发走去,将做菜用的围裙给系上。

    将袋子里的蔬菜拿出来,平清月询问道:“今晚煮胡萝卜汤怎么样?”

    “好耶!”平清奈说,将薯片扔在茶几上,准备吃过晚饭后再吃。

    而朝野鹤只得到她的夹心糖,看看盒子上印着的樱花口味——她一点也不想吃,因为已经吃腻了。

    准备好晚饭,朝野鹤坐在椅子上,一边端起碗喝着胡萝卜汤,两只手捧着碗,发出“呼、呼”之类的喝汤声。

    简单地夹了几筷子菜,她便放下碗,往沙发那里走去:“我已经吃完了。”

    打开电视机,距离新的番剧还有十几分钟的广告,广告也很无聊。

    身体呈大字型躺着,浑身上下没什么干劲,用手拿着遥控器在翻台,看了几秒,便又立马切换到下一个频道。

    “在工作上遇见了什么事?该不会又给店长添麻烦了吧。”平清月说,看着她一动不肯动的样子,就像只树懒似的。

    “才没有呢。”

    朝野鹤换到一个户外冒险频道,剃着光头的外国人,正拿着匕首将树皮长条似地割下来,用来当做固定庇护所的绳子。

    “你该不会真的在生可乐的气吧?”

    “没有。我只是突然没动力了——人并不是每天都能那么活力四射。”朝野鹤放下遥控器,觉得这个节目挺有意思的。

    将割来的棕榈叶搭在树枝框架上,接着又用手钻木的方式点燃火星,小心翼翼捧在手心里,对着里面干燥的绒草吹气,火星迅速变成火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