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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章 置之死地

    连琋在书房内教着糯米团习字,君悦在外面喝茶。午后的阳光晒得人直犯困,头昏沉沉。

    君悦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正准备睡一觉时,梨子进来禀报,说是兰若先求见。

    君悦真是叫苦,刚才那个亚洲醋亡还因为糯米团无心说了句话就大发醋意,这还没过一刻钟,那位爷就跑来找她了,不是存心想让她不得安生嘛!

    她是真心不想在这个时候见他。

    可她也知道,自从连琋出现后,兰若先已经在尽量避免两人的独处。除了平常一些政事,或者来看糯米团之外,一般不会私下找她。

    “走吧!”

    她也稍稍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出了广元殿。梨子形影不离的跟在后面。

    人还未到思源殿,房氐就在半路将她截下了。

    “刚才容大人找了孟医正,两人谈了有一段时间。”

    君悦微微一惊,继而明白过来。“难怪他今天竟然破天荒的没有责怪我。”

    按照他的脾气,早把他们娘俩罚去面壁了。

    “知道了也好。”她淡淡道,“当初不告诉他,是因为说了也无济于事,还会徒增烦恼。可我们到底是夫妻,这么大的事他知道了,也是应该。”

    可刚才,他什么都没提。

    或者他也是不想让她知道这个不算是好消息的消息吧!

    “东吴可有消息传来?”君悦问。

    房氐点头,“有。吴帝已经下令,勒令百姓将桑田茶田等土地重新变回稻田,百姓自然怨声载道。可碍于朝廷权威,也不敢违抗。”

    “就算变回稻田,像水稻麦子这种重要作物也只能到明年才能种,到明年秋天才能收割,时间上已经算是耽搁了。

    而且这田地一会种麦一会种桑叶,土地变更种植物,土质势必会受到影响。第一年的收成也肯定不如以前。”

    房氐道:“明年三月,三年之期就到了。容霈之肯定会害怕我们会在他们青黄不接、又粮库空空的时候发动战争,所以他想到了一个拖住姜离的办法。”

    “什么办法?”

    “南楚传回来的消息,楚帝正在各地调集粮草。”

    君悦前走的脚步一顿,转头深深看了他一眼。“这也不是个好消息啊!”

    南楚与姜离开战,一来可以为他拖延时间,二来也可以拖累姜离。

    南楚与姜离若是开战,只怕短期内也不会结束。如果明年三月还不能结束,东吴便可与南楚两面合击姜离;如果这一战能在明年三月前结束,那么此时的姜离军一定会非常疲惫,也不是吴军的对手。

    怎么样,吃亏的都是姜离。

    “可是有一点属下不太明白,南楚不善战,他们怎会主动发起战争?”房氐道。

    君悦笑了笑,“楚军不善战,在当年还是诸国平分东泽的时候,就选择了当时强大的东吴做靠山。虽说兵力上没什么大帮助,但在粮草上却是一个不错的补给来源。

    当年的吴国想必也是看上了他们的这一点,所以才愿意做这靠山。楚吴是姻亲,一直以来吴国的皇后,都是楚国的公主,百年来都是盟国。

    正所谓唇亡齿寒,若失去了强大的吴国做靠山,他们自然无处可依。所以就算知道打不过,也还是会放手一搏。因为他们只有这个选择。”

    “可他们也可以选择咱们姜离啊!”房氐道。

    君悦白了他一眼,“你这搜集情报那是信手拈来,杀人越货那是不带眨眼。怎么一遇到这种动脑的问题就变傻了呢?这么简单的问题都想不明白。”

    “呃..”房氐有点窘迫的低下头,“属下也不想啊!”

    君悦叹了口气,告诉他道:“人家合作已经百来年了,老字号了,怎么可能说变就变。换作是你,一家新开的包子铺,和一家老字号的包子铺,新的无论是价钱还是名气都不如老的,你会选哪家?”

    房氐不假思索道:“那当然是老字号,熟悉嘛!”

    “那就对了嘛!人家对姜离又不熟悉,凭什么抛弃老靠山而投奔我们?再说这是背信弃义的事,这传出去名声也不好。再再说,楚国选择投奔我们,他们怎么肯定吴国不会找他们麻烦?”

    房氐长长哦了声,“原来如此。”

    “所以于情于理,他们都会坚持跟老吴一站到底。”

    “那王爷,咱们该怎么做?”

    “三国鼎立,二对一,这道坎姜离避不开,只能跨过去。这不像当年和吴国那一仗,这次,我们没有底牌了。”

    君悦微微抬头,迎着西斜的阳光,沉沉道:“只能置之死地而后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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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君悦到思源殿的时候,兰若先正无聊的坐在桌边,转着手下的空茶杯。

    见到她的时候,娃娃脸一扭,凉凉道:“姜离王真是日理万机啊,我在这都等了大半天了才姗姗来迟。”

    君悦切了声,在他面前坐下,问:“你少给我阴阳怪气的,都快三十的人有意思吗?”

    “哼,我觉得很有意思。”

    君悦懒得理他,“说吧,什么事?”

    说到正事,兰若先也正色起来,道:“我今儿在城郊,抓到了个奇怪的人。”

    “什么奇怪的人?”

    兰若先看了看边上的房氐,又看了看梨子,挥了挥手,道:“你们离远一些。”

    房氐和梨子齐齐看了君悦一眼,见她朝他们点点头,便退到了门外去。

    兰若先这才凑近君悦些,小声道:“他说是你杀了启囸,以及启囸带走的那十万大军。”

    “哈?”君悦吃了一惊,继而莫名其妙。

    吃惊是因为,已经很久没听到启囸这个名字了。莫名其妙是,她什么时候杀过他们呀?

    她还一直在找他们呢!都找了两年了。

    “你确定,他不是个疯子?”君悦皱眉道。

    兰若先摇头,“我看他活蹦乱跳,思维清楚,说话利索,不像疯子。”

    君悦撇撇嘴,“疯子也可以活蹦乱跳,而且跳得比正常人还高。”

    “但我看他说得有模有样,不像是疯子。嗳,你老实跟我说,当年有没有杀了他们皇帝和十万大军?”

    “当然没有,我连太安城都没进去过。我当时正集中精力召集蜀军,根本没工夫去管他。再说,启囸可有十万兵力,你以为是十个人,我想杀就杀啊!”

    “那那人为什么说是你做的,还是说坑杀。”

    君悦摊开手,“我怎么知道。那人现在在哪?”

    “刑司大牢。”

    君悦边站了起来,边道:“走,看看去。”

    “现在?”

    “不是现在难道还得找个良辰吉日啊!”

    兰若先委屈,“可我都还没喝上一口茶呢!”

    君悦已经转身,往门口走去。“那你慢慢在这喝吧,我自己去。”

    兰若先翻了个白眼,磨磨蹭蹭的也站了起来,跟了出去。

    夏天的太阳是真的毒辣,晒得人感觉脸皮都要裂了似的,灼烧得又痛又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