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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3章 确凿的证据(请不要订阅本章)

    “那么就这样吧?虽然我觉得很怀疑。不过要是平田同学会轻松点的

    话,那我就会忍耐。”

    轻井泽她们结果好像选了我,但我可不认同她们的选择。

    这种事情我当然只字不提,毕竟只会再次引起争执。

    她们好像达成协议。事情接近尾声,准备要解散。班级的团结也与

    之同时崩坏。

    “各位想说的话我也都知道……但是我反对毫无根据就怀疑同学。我

    们班上不可能会有人做出那种过分事情。”

    平田对于一路恶化的情况无法保持沉默,而如此说道。

    “平田同学,你太善良了。那你说这还会是谁偷的?”

    “这我也不知道……可是我不想去怀疑同班同学。”

    男生们一直被女生这么怀疑,心情似乎也不是很好,于是便开始思

    考犯人的形象。

    “欸……难道说——是那个叫作伊吹的人吗?”

    一名男生偷偷望向独自坐在营地边缘的伊吹,一面如此嘟哝道。

    这个瞬间,大家就犹如发现一只猎物,将怀疑的矛头集中指向伊

    吹。

    “因为小伊吹是C班的人呢。即使做出像是妨碍D班的行为也不奇

    怪……她或许为了让我们遭到怀疑而耍了花招。”

    “你们男生不要太超过。因为最可疑的肯定就是你们男生。”

    筱原不停把男生当作犯人怀疑。她用手做出像是驱赶的动作,赶走

    男生。

    “在知道犯人为止的这段期间,我们绝不会相信男生。是吧,轻井泽

    同学?”

    “当然。犯人一定就是男生里的某人。”

    结果以这事件为开端,男女生决定各自分开生活。

    我要再重复说一遍。这名叫作平田洋介的男人是個帅哥。

    与其说是外表突出,不如可以说是在指他的行动理念本身。

    他都率先扛下普通人觉得麻烦、不愿去做的事情,而且还会以很高

    的水准来满足对方。

    他和女生们同心协力把组装好的帐篷就这样搬离男生。

    另一方面,我则是负责固定的工作,把搬来的帐篷的营钉敲进地

    面。

    一开始钉子马上就会松脱,历经了一番苦战。不过我很快就掌握诀

    窍,固定好第一顶帐篷。

    这出乎意料地简单。然后我现在正一面擦拭着汗水,一面用铁锤敲

    打着第二顶帐篷的营钉。前来与我汇合的平田拉开绳索,帮忙我敲打营

    钉。

    “抱歉啊,让你也这么辛苦。”

    其他男生有的跑出去玩,有的则在打算借由钓鱼来筹措食物,而在

    野外努力着。

    “啊——不,这不是平田你该道歉的事。不如说事情都交给你,我反

    而觉得很抱歉。”

    “这没什么不好呀。只是我因为喜欢才擅自这么做的。”

    这张爽朗笑容的存在,应该也是这男人会是帅哥的重要理由吧。

    “问这种事说不定很奇怪,但为什么你要这么努力啊?”

    “努力?我不认为自己是在努力耶。我只是在做必须去做的事情。”

    他没有表现得很自满,并用挂在脖子上的毛巾擦拭流下的汗水。

    “我认为这场特别考试不是比赛,而是个让大家感情变好的重要机

    会,所以莪想珍惜现在这份时光。

    为此只要是必要的事情,即使是辛苦工作我也很乐意去做。”

    一般人能够表里如一并且充满善意到这种程度吗?想被人喜欢、想

    受到瞩目——怀有这种企图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但是从平田身上完全感受不到这种心情。

    我只强烈感受到他一心想和大家友好相处的这个心愿。

    “好,剩下大约一半。我们赶紧把事情做完吧。”

    我们两个为了钉入剩下的营钉,而绕到帐篷另一侧。

    “平田同学——过来这里一下——”

    轻井泽她们的团体传来呼唤平田的声音。

    平田转眼间被女生团团围住,并被用力拉着手臂。

    “欸欸欸,来这里——”

    “啊,我还有剩下的工作要做……”

    “那种事交给绫小路同学不就好了。对吧?”

    女生这么说完就打算强行拉走平田。

    看见平田摆出为难的表情,尽管觉得很麻烦,我还是如此答道:

    “这里的工作我会做完,你就去吧。”

    “呃,可是一个人的话会很辛苦喔——”

    “工作也只剩下一点点,没关系。”

    “抱、抱歉呀。谢谢你,我马上就回来。”

    虽然这是个想让女生对我稍微改观的别有居心的提议。

    但我的话好像没传达到女生耳里,她们就这样拉着平田,往森林的

    方向走掉。

    他大概没办法马上回来吧。

    我寂寞地目送留下“死亡旗”便离去的平田,并再次拿起铁锤。

    接着继续埋头于工作。结果我在平田回来之前就自己完成了工作。

    “一个人比想像中还更花时间耶……”

    帐篷的方向、营钉的方向,还有绳索的张度——必须注意的地方相

    当多。

    时间已经过了十点。接下来我该怎么做呢……

    现在我已经解除肌肉僵硬状态。从现在开始的步骤可不能有所失

    误。

    不过在这之前,我得先恢复体力。烈日之下的工作实在太累人了。

    “可以打扰一下吗?”

    由于工作告了个段落,伊吹在我正想稍作休息时前来攀谈。

    “今天早上内裤贼那件事,该怎么说呢?情况似乎很不得了。该说D

    班也并不团结一致吗?”

    “哎,是啊。真是各种艰辛不断。”

    “不过无论理由是什么,同样身为女生,我认为偷窃女生内裤不可原

    谅。”

    是这样没错。不过她为何要跟我说这种事情呢?

    保护伊吹的与其说是我,倒不如说是山内。而且照顾她的也是栉田

    她们那个小团体。

    我们也只是稍微交谈过,我跟她应该没那种会特别牵扯上关系的要

    素。

    “难道说你在怀疑我之类的吗?”

    早上我被筱原她们当成犯人的事,伊吹好像也在远处围观看见了。

    “你是犯人吗?”

    “不,不是。”

    “那就没问题吧?虽然我没有确凿的证据,不过那个叫作平田的男生

    还有你似乎受到部分女生的信赖。我认为你是犯人的可能性很低。”

    她应该是因为听见轻井泽和堀北的对话才会如此下结论吧。

    “你对犯人没有头绪吗?”

    “现阶段完全没有。我则是尽可能不想去怀疑男生。”

    “那么你认为谁会是犯人?”

    这种问题彷佛在试探我。我斜眼窥视站在我正侧方伊吹的模样。

    她没有面向我,并且正在等待我的答覆。即使如此我还是没做出回

    答。伊吹于是这么说道:

    “要是如你所说犯人不是男生的话,那么下个要遭受怀疑的就会是身

    为外人的我。

    照理说绝对会有人提出质疑——说或许是我把情况伪装成像是男生

    偷走内裤。不是吗?”

    她好像非常清楚自己正受到怀疑,而有点自嘲似的如此笑道。

    对于这些发言,我说出心中瞬间涌现的话语。

    “起码我相信你,我不认为你就是犯人。”

    我毫不犹豫这么回答伊吹。她有点惊讶,而看着我的双眼。

    这就像是在确认我说的是不是真话。我和她对上眼神之后没有移开

    视线,接受了她的目光。

    “谢谢。没想到你会这么对我说。”

    “我只是老实回答而已。”

    我之所以能坦率这么说出,是因为我光是看见伊吹那直率的眼神,

    就已经有了把握。

    因此我不费吹灰之力地推出结论。偷走轻井泽内裤并把它暗藏至池

    包包里的犯人,就是这个伊吹。

    特别考试的第五天晚上。D班气氛就犹如守灵夜一般沉闷。

    最后大家没有弄清犯人是谁,就这样维持疑神疑鬼的状态度过一

    天。

    在这种情况下,今天我也负责顾营火。我只需要一边看着火势一边

    不时扔进树枝,工作实在单调又轻松。但比起这些事情,问题在于别的

    地方。

    “欸,绫小路同学。我们不是叫你要好好挪帐篷吗?”

    “我应该已经照你们说的挪好了。”

    “再往左边移一点啦,这样离男生太近了。”

    “我知道了。”

    我收到有些不讲理的投诉,并且不甘愿地答应。那名女生随后气愤

    地离去。

    “被硬塞杂务,还真是辛苦呢。”

    “你还好意思说。要是你没鸡婆推荐我,就没问题了。”

    “没办法吧。因为平田无法信任。我需要保险手段。”

    “就算在班上,无法信任平田的也只有你。你最好别认为人无论谁都

    是表里不一地在过生活。”

    “这也没错呢。因为事实上我就是表里如一。”

    原来如此,确实如此。堀北确实很诚实地在面对自己。我被她漂亮

    地回击。

    “不过大部分人应该都会分别运用场面话与真心话。就算是你,你好

    像也是这样呢。

    况且善意与伪善是一体两面的事情,所以我都不会相信。”

    这些话好像不仅限于平田,貌似也适用于栉田。

    “话说回来你还真是信任平田同学呢。”

    “是啊,至少我很依赖他,而实际上他也很可靠。”

    “可靠?他的存在真的能说是会替班级带来好的影响吗?”

    紧咬不放前来反驳的堀北好像有某些想法。她好像握有我不知道的

    消息,脸上浮现出无畏的笑容。

    “这个嘛,平田也不是万能的。他也无法好好统合男女之间的纠纷。

    可是他却主动出面扛下其他学生办不到的统合职责。我认为他很努

    力呢。”

    “的确。他无面露不悦地接下重大职责,这行为本身确实出色。

    不过这要是无法带来结果那也没意义。不对,依据情况,这甚至还

    会牵涉到最糟糕的状况。我问你,你知道我们D班现在持有多少点数

    吗?”

    “你说得简直就像有意料之外的支出。我可没有头绪。”

    “果然呢。你信任不已的平田同学有事瞒着你。”

    “这什么意思?”

    “跟我来。”

    不惜打断我顾营火的工作也想让我看的东西究竟会是什么呢?

    我本来以为会移动到哪里,但地点却是女生帐篷的出入口前方。

    堀北打开门口的帐篷布,让我看了帐篷里头。

    “这是——”

    这里跟只把空间拿来睡觉因此很空旷的男生帐篷不同,女生帐篷里

    简直展现出完全不同的景象。

    地上有为了缓和地面坚硬的地垫,以及充气使其膨胀的数颗枕头。

    甚至还摆放着电池式的无线电风扇。

    “另一侧的帐篷也放着完全相同的东西。全部是十二点。”

    “我才在想真亏女生没抱怨炎热就忍耐到现在,不过原来是这么回事

    啊。”

    没想到她们居然从最开始就没在忍耐,并买齐所有必需品。

    “是轻井泽同学她们申请的。”

    看来她们在背地里相当恣意妄为。

    “等我察觉的时候,她们就已经订完用品且齐备所有东西。无论谁申

    请都能使用点数,这在规则上真是个问题。”

    就像高圆寺早早就脱离考试那样,我们没有办法阻止同学使用点

    数。

    “轻井泽同学好像有告知平田同学,因此他应该毫无疑问知情。

    不过你不知道这件事实,也就代表他没有通知其他人。这照理是绝

    对必须共享的消息呢。”

    堀北双手抱胸说明情况。她说的话虽然也有一番道理,不过我不认

    为平田是抱持恶意隐瞒此事。他应该是为了要预防多余的混乱吧。

    轻井泽有确实告知平田的这点也值得称赞。

    “我了解你想说的话,不过我没什么特别要说的。花掉的点数不会再

    回来,考试天数也所剩无几。轻井泽她们应该也不会再做不必要的花费

    了吧。”

    我本以为我冷淡的回答方式或许会惹堀北生气,但这对她来说好像

    是意料中的答覆。

    她就这样毫不在意地随便听听。

    “她们这次说不定会就这样乖乖不引起任何问题。不过,内裤被盗事

    件就这样没解决可是非常危险的呢。

    假如犯人就在我们身边,那今后他或许会扯我们后腿。所以我希望

    尽快找到犯人。”

    “所以,你想要我帮忙?”

    “对。现在我们和男生那方关系有裂痕,光靠我一个人的话也有许多

    无能为力之处。”

    因为男女生正在冷战,目前讯息遭到隔绝,即使想要调查也很困

    难。

    “我知道了。虽然不知道能否派上用场,但我就帮忙吧。”

    我如此坦白回答,结果堀北反而不知所措似的露出纳闷表情。

    “你还真是相当通情达理呢……你有什么目的吗?”

    “你还是坦率接受他人好意会比较好。身为一名男人,我对男生被当

    成小偷的事情很不服气。协助的动机非常充足吧。”

    而且我也先答应了平田的请求。这没有任何的不同。

    “好吧。那就这么说定了。”

    然而,犯人也不是笨蛋。她应该不会在遭受全班怀疑的情况下做出

    那种会露出马脚的行为吧。

    堀北说不定认为最坏情况就是维持这样也没关系。因为这场考试要

    是再继续被捣乱下去,应该也会影响到点数吧。

    不过我一定得让犯人……让伊吹再次发起行动。

    不,她应该会展开行动。因为那家伙的目的尚未完全达成。

    “你的表情还真认真呢。被当成犯人你就这么不高兴吗?”

    “这事件害得班上一团乱。班上至今为止明明就进行很顺利。我觉得

    遗憾。”

    “至今能够互相合作只是偶然的结果。D班里的团体合作本来就是有

    跟没有都一样。

    就算男女之间产生裂痕,对最终的影响也很低。虽然保持合作到考

    试结束为止事情当然是会比较顺利。”

    “另外,无论犯人是谁,目的会是什么呢?目的会是轻井泽的内裤

    吗?

    还是是为了捣乱团体合作呢?我总觉得这隐藏着别的目的。”

    对于“别的目的”这关键字,堀北双手抱胸稍微进行思考,但之后

    却摇摇头。

    “你别想太多……抱歉,我要回帐篷了。”

    堀北呼吸有些急促,同时还做出把头发往上拨的动作。接着别开了

    脸。

    “欸,堀北,你差不多该从实招来了吧?”

    “从实招来?你到底在说什么呢?”

    堀北虽然假装镇定,却微微冒着汗。我决定劝告她适可而止。

    “你从这场考试开始时身体就不舒服了,对吧。”

    或许她旅行前就有身体不适的征兆,但当时应该还很轻微吧。

    从堀北的个性看来,她非常有可能会缺席算是玩乐的延长的这趟旅

    行。

    “我没什么事啊。”

    “骗人。”

    我抓住坚持谎言的堀北,把手伸向她的额头。我碰到的这额头果然

    很烫。

    堀北想要逃走,但是动作迟钝。我只是轻轻出力她就无法动弹了。

    “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发现的呢?”

    “跟你在游轮甲板上碰面的时候。当时我问你你在做什么,对吧?”

    “嗯,我应该是回答自己在房间里看书。”

    “其实你应该是很难过地在房间里睡觉吧?”

    “根据是?”

    “会合的时候,你的头发很凌乱。换句话说那就是不久前都躺着的证

    据。

    而且停泊岸边的甲板上明明就热得要死,你却看起来很冷。

    即使是现在你也穿着长袖,连拉炼都拉上了。我观察你至今为止的

    模样,于是推导出来这结论。这即使是小学生也懂吧。”

    我应该全猜对了吧。堀北失去反驳的话语,暂时陷入沉默。

    “你要是能把这份敏锐度用在为了升上A班,那我就能稍微认同你

    了。”

    “这是不可能的呢,不行不行。比起这个,你打算隐瞒身体状况的事

    情吗?”

    就我手碰到的感觉,她明显发烧将近三十八度。即使如此她也打算

    彻底隐瞒。

    这应该是出自于单纯的理由吧。假如申报自己身体不适,那就会害

    班上受到扣分的审查并承受巨大的惩罚。学校在这时候开始考试,她还

    真是不走运。

    “我已经忍耐了五天,要是现在放弃就前功尽弃了。晚安。”

    她应该是打算忍到最后吧。意志似乎很坚定。

    我的脸颊上莫名贴着一个有点温热,或者该说是很坚硬的物体。

    这份热度让我觉得不舒服。我移动脖子打算逃走,但我的脸就像被

    手臂般的物体固定住,因而无法逃开。

    “嗯……什么啊……”

    我因为不适感而醒过来,接着立刻领悟自己身处于恐怖的状况当

    中。

    须藤正在用两条大腿夹着我的脸睡觉。

    “铃音……我已经……忍不住了……”

    “唔哇啊啊啊!”

    我发出就连自己都感到惊讶的惨叫,从须藤的头盖骨固定技中逃

    开。

    “吵死了……搞什么啊,绫小路。别吵醒我啦……齁齁。”

    这家伙是打算把多么恐怖的东西塞给我啊?

    而且他好像还把我误会成是谁了。男生真不应该密集挤在一起过夜

    呢……

    手表显示时间还不到早上六点,不过我的睡意一口气被吹散,而感

    受到空气的炎热。

    我为了摆脱闷热状态而出去帐篷。出到外面的刹那,我发现外头的

    景色和昨天截然不同。

    “这算是走运,还是不走运呢。”

    特别考试的第六天早上,好像是个蕴含风波的序幕。头上是一片沉

    甸甸的灰色阴天。

    昨晚似乎下过一场雨,地面四处都是积水或泥泞。四周笼罩着要正

    式开始下起雨的气氛。

    很可能会是在中午过后吧。考试结束在即,而天气好像要变天了。

    如果只是小雨程度那也不需要去在意。但依据情况,下大雨或刮强

    风也是可以想像的。说不定我们必须设想最坏的情况来采取行动。

    像是再次确认打入的营钉、行李该怎么处理等等,我们要做的事情

    似乎很多。

    换句话说,这就是件会如此使情况变得不稳,并分散大家目光的事

    情。

    大家不久之后起床,接着就把采收来的食物与使用点数储备的紧急

    食物搭配在一起食用。

    持续过着质朴生活,牢骚自然而然也会增加,不过在最后一天的前

    一日,全班都表现出想靠毅力来熬过去的意志。

    “太好了呢。没有每天都发生事件。”

    的确。假如今天也发生内裤被盗事件,班上应该就不会是这样的气

    氛。

    在男生帐篷前看守到天亮为止的男生现在正呼呼大睡。

    这是为了不让内裤贼事件重蹈覆辙而考量的吓阻力量。

    平田集合众多学生发出最后的号召。然后为了熬过今天,大家开始

    分组出发寻找最后的食物。

    只要可以得到一天份的食物,我们就可以不使用点数就了事。

    这应该确实能说是关键时刻吧。我们也集合至平田附近。

    “我们也去找食物会比较好吗?”

    已经单手握着钓竿坐在河岸的池回头问道。

    “不,我希望池同学和须藤同学继续钓鱼。现在也没时间传授别人钓

    鱼方式了呢。”

    大家决定好方针,平田就马上用举手方式进行分组。我当然也不可

    能举手,于是这次也是作为剩余的人来参加。

    组员有堀北、佐仓加上山内。然后意外的是还搭上了栉田。

    堀北的身体状况好像还是依然不好,但她为了不让周围的人发现,

    而巧妙地四处走动。

    “你居然会剩下来,这是怎么回事?你平常很要好的小团体是怎么了

    吗?”

    这么一说,我还真的没看见半个在这场考试中跟栉田一起行动的女

    生们。

    “啊——嗯,呃,这是因为呀……”

    栉田好像有点介意男生在场,而悄悄和堀北说起耳语。

    “其实小实今天月经来了呢……好像相当不舒服。她每次来都会非常

    不舒服,所以其他朋友正在帐篷里陪着她。”

    站在堀北隔壁的我也能听见栉田说的内容。

    “与其说是身体不适,不如说是生理现象似乎会比较安全呢。

    虽然这是理所当然的。不过你为什么要特地来到这一组?照理你应

    该会有其他选择。”

    堀北会对栉田激烈争辩正是因为她很讨厌栉田。

    堀北基本上讨厌他人,然而在这之中她特别讨厌的人,也就是这位

    栉田。

    为何堀北会讨厌她呢?理由很单纯,好像就是因为栉田也讨厌着这

    位堀北。

    可是我一直在这两人的关系上感受到不可思议的异样感。

    这个名为栉田桔梗的女孩拥有另一种面貌。她拥有会态度骤变到若

    无其事大骂他人的这种面貌。

    不过这件事实是我偶然得知,基本上平常栉田无论对谁都很温柔、

    开朗,而且就只是个喜欢帮助他人的可爱女孩。

    若是一般情况,我想除忌妒等理由之外不会有学生讨厌她。

    但我认为自己很了解堀北不是会对栉田个性怀有忌妒的那种人。

    哲学家有个很烦恼的问题,那便是“先有鸡还是先有蛋”。

    就如文面上,它的内容是——鸡是从蛋诞生出的生物,那么最初那

    只鸡会是蛋吗?

    我不知道堀北和栉田是谁先讨厌对方,也不知道她们是何时开始讨

    厌彼此。

    “我觉得机会难得,所以想和堀北同学你说说话呢。你看,我们在这

    趟旅行中不是完全没能说到话吗?而且晚上你也马上就睡了。”

    栉田就算知道自己被讨厌,而且尽管自己也讨厌对方,她还是想和

    堀北打好关系。

    假如她的目标是和全班变得要好,那攻陷堀北就是一条无可避免的

    道路。

    关于这两人的关系,纠缠着非常麻烦且复杂的问题。

    “我可没闲到会去奉陪没必要的事。”

    “你还真是坏心眼呢,堀北同学。你睡觉时的脸庞明明就这么可

    爱。”

    堀北对于说出这种调侃发言的栉田好像稍微有点不耐烦。

    总之我们就要以这些成员,来出发寻找食物了。

    “欸,伊吹。你要不要也一起来?”

    当我们正要出发时,我对在树荫下休息的伊吹这么搭话。

    “我……”

    “今天也是考试的最后一天。你要是不愿意我也不会勉强你。”

    “也是呢。我也受到D班帮助的恩情……我知道了。我会帮忙。”

    伊吹肩膀背着包包,前来志愿参加。山内独自感到很高兴。

    “喔——这不是很好吗!这不是很好吗!好像有种开后宫的感觉

    耶!”

    女生比例增加,山内的兴致也逐渐提升。没什么是比多一点人手还

    更好的。

    堀北没理由拒绝,她没特别回答什么便踏入森林之中。

    “阴暗的森林总觉得有点令人害怕呢……该说闷热的空气也很可怕

    吗?”

    也因为阴天关系,森林里变得和昨天为止完全不同,视野相当不

    好。

    山内腋下渗出汗水,而厌烦似的抓着体育服前后煽风。

    “佐仓,你不热吗?”

    山内企图想和佐仓聊些什么而向她攀谈。然而他的视线却集中在佐

    仓胸口,怀有纯粹只是想看胸部的这个简单易懂的目的。

    “咦?啊,是、是的,我没事……”

    佐藏迅速倾斜身体,想要委婉逃开他的视线。女孩子对男人别有居

    心的视线可是很敏感的呢。

    而佐仓因为有很多这种经验,所以应该特别容易察觉吧。

    “昨天轻井泽还真是过分耶。佐仓你明明只是因为很温柔才维护绫小

    路的。”

    “啊唔,咦唔……”

    山内认为自己很设身处地在为她说话,但那份视线与说话内容,却

    是个相当爆炸性的举动。

    “山内,或许我们也注意像是树上之类的地方会比较好呢。

    树上也可能会结着水果。这部分必须由长得比较高的我们来好好确

    认。”

    “喔,好。当然。”

    这么一来,应该就可以多少防止山内对佐仓投以下流眼光了吧。

    虽然就算这样,男人无底的欲望想必是没有止尽的吧。

    “乌云正从西南方靠过来耶。说不定天气会比我想像中还要更早变

    坏。”

    根据情况一到下午马上就会开始降雨——把这可能性也事先记在脑

    海一角似乎会比较好。

    要是情况变成那样,长期间外出寻找食物说不定会很危险。

    万一在森林里被雨天连累,那我们岂止动弹不得,就算受伤也有可

    能。那样的话我们应该也可能会立刻吐出大量点数。

    “嗯——……”

    当我寻找着食物且持续静静迈步走路时,栉田交替看着我和堀北,

    同时反覆做出像在沉思的动作。虽然堀北当然无视了这一切。

    “怎么了啊,小栉田?”

    迟一步察觉到栉田这般动作的山内向她问道。

    “绫小路同学和堀北同学不是从一开始就很要好吗?我在思考这理由

    是什么。”

    “话说回来确实是这样耶。你们为什么会很要好啊?”

    栉田还真是替我们展开了麻烦的话题。

    “我们并没有很要好喔。”

    “虽然你总是否定,但你们果然还是很要好。你们就连现在也是并排

    走路。”

    你就算对我说这种话,我也不记得自己有刻意这么做。

    “啊,我说不定无意间找到绫小路同学和堀北同学之间的共通点

    了。”

    “共通点?什么什么?”

    “你看,你好好看着他们两个,山内同学。你有没有发现什么?”

    “嗯嗯——”

    山内以直逼我的脸到只距离数公分的气势观察着我。接着往堀北的

    方向跑去,不断地把脸凑过去。啊,笨蛋,你要是太靠近的话——啪!

    无情的声响打在山内脸颊。堀北挥出就连连续剧女演员都会相形见绌的

    漂亮巴掌。

    山内因为那份力道与痛楚而发出不成声的声音,然后蹲了下去。

    堀北就像是在诉说:“这有什么过分的吗?”对于这样的山内,她别

    说是对他说话,甚至连看也不看他。

    “你、你干嘛呀!”

    “你太靠近她了啦。你最好记住那家伙的地盘范围会比较好喔。”

    之前池对堀北做出多余举动时也是类似情况。

    说起来要是不喜欢的男人把脸接近到极近的距离内,我觉得无论是

    谁都会觉得不愉快吧。

    “啊哈哈……对、对不起,山内同学。都是因为我说了多余的话。你

    没事吧?”

    “你、你还真是温柔啊,栉田……”

    山内抓住栉田伸出的手,一面红着脸,一面站起。

    伊吹以有点惊讶的表情盯着这所有经过。

    感觉在C班也不太能看见这种笨蛋般的互动。

    “栉、栉田,你发现的共通点是什么啊?”

    “那就是呀,我几乎看不见他们两个的笑容!倒不如说我总觉得没看

    过绫小路同学和堀北同学露出笑容的模样呢。”

    受到栉田意想不到的指谪,与其说我坦率接受,不如说我感到认同

    ——关于堀北的部分。

    我看过好几次她瞧不起别人般的笑容,不过含有亲切感的笑容则是

    完全没有。

    “我的确没看过堀北的笑容耶。可是我有在笑吧?”

    “苦笑之类的话倒是见过……不过像是打从心底莞尔一笑或者捧腹大

    笑这种,我就没在绫小路同学你身上见过呢。还是说你只是没让我看而

    已?”

    栉田有点不满似的探头窥视我。是的,这次我也小鹿乱撞了。我的

    心跳急遽上升。

    尽管身处无人岛,美妙的香气还是从她身上扑鼻而来。我开始觉得

    害羞而别开视线。

    “这好像是基因控制的喔。笑口常开跟不会笑的人之间的差异。”

    “嗯——……总觉得这种理由好像很讨厌呢。即使是真的。”

    哎,虽然这应该不是所有原因。这主要可能是受到成长环境的影

    响。

    “要不要试着练习一次?试着露出笑容。怎么样呀?”

    “我们先以这部分为中心开始吧。”

    堀北如此说道。

    “咦?笑容的练习?”

    “你要抱着旅行心态到什么时候?我当然是在说寻找食物的事。”

    堀北以严厉的强硬语气责备栉田,并为了散开大家随即做出指示。

    “别单独行动,要两人一起搜索。请你们注意这点。走吧,绫小路同

    学。”

    堀北呼唤我,于是我便与她迈步而出。

    “啊……啊唔……”

    嗯?我在身后看见稍微追来的佐仓垂下双肩。

    “一起去找吧!佐仓!”

    山内朝着佐仓身后搭话,并竖起大拇指给我看。

    看来这应该是表示“我一定会好好运用能单独相处的机会”之信

    号。

    “请多指教哟,伊吹同学。”

    剩下的栉田和伊吹组成了一队。伊吹虽然也是个冷淡的人,但如果

    是栉田的话,应该就没问题吧。

    “堀北,你是怎么管理那张钥匙卡的?”

    “这不是考试第六天才要来确认的事情呢……我一直都带在身上。”

    堀北说完就把手伸进上衣口袋,告诉我东西在哪里。

    “更新装置使用权的时候,我都会混在平田同学安排的学生之间。应

    该不会被伊吹同学或其他学生知道。”

    这是最应该留意的地方,因此堀北应该有好好地做吧。

    “如果可以的话,你能让我看一下吗?”

    “咦?等等,要在这里吗?”

    “倒不如说因为在这里所以才方便。若是在基地营的话会太引人注

    目。”

    “是这样没错,但你看卡片打算做什么?”

    我向对我投以些许怀疑眼光的堀北说明事由。

    “其实我有事至今一直没说出口。关于这件事,佐仓当时也和我在一

    起,所以你之后要去确认也行。我第一天看见有学生拿着像是钥匙卡一

    般的物品。”

    我告诉堀北葛城在洞窟前方手持卡片的事。

    “不过,我不知道那是否真的就是钥匙卡。因为我没有好好看过实

    物。假如结果那是捡来的电话卡,那可就笑不出来了吧?”

    “也是呢。如果你有确切证据,我们说不定就能得到巨大成果。”

    堀北接受我的理由。她防备着伊吹并背对着她,然后悄悄拿出卡

    片。

    我收下它,并确认正反面。背面是常有的磁卡样式,而正面就如茶

    柱老师告知的那样,刻有领导者证明——“HorikitaSuzune(堀北绫

    音)”的名字。

    我用手试着触摸,了解这不是那种会剥落的东西。

    “如何?这和葛城同学拿着的卡片一样吗?”

    “不……这不好说。我本来以为只要看了就会弄清楚……但它或许和

    我记忆中的颜色不同。”

    “钥匙卡有可能会依班级而有不同配色呢。”

    “对啊,不过要做出决断,素材并不足够。要是失误的话可无法弥补

    呢。”

    当我准备要归还卡片时,卡片从我手中掉落至地面。

    “啊!”

    堀北在我焦急出声的同时,立刻伸手打算捡起卡片。

    “怎么了呀——”

    栉田有点担心似的往我们这边看,伊吹也同样看向这里。

    “不,没什么。该说只是因为有只虫子所以我们稍微吓了一跳吗……

    抱歉抱歉。”

    我道歉后往堀北方向看过去,发现她正在用莫名恐怖的表情瞪着

    我。

    “对、对不起……”

    极为生气的堀北与我保持了距离。

    “你被甩啦?”

    山内边贼笑边靠过来。

    “欸,山内。我有事想商量,你能听我说吗?”

    “什么啊?恋爱的谘商费用可是很贵的喔。”

    “这带地面因为下雨的影响而到处都是泥巴,对吧?我希望你能把这

    些泥巴全都泼到堀北头发上。可以拜托你吗?”

    “啥?笨……要是做出那种事情我会被杀掉的啦!我绝对不做!”

    我当然明白他不会欣然允诺。

    不过这行动由我来执行就太不自然了。这应该是擅长说谎且平时就

    会做出捉弄他人行为的山内才办得到的特技。

    “你呀,就算堀北对你生气,但是再怎么说报仇可是很逊的喔!”

    “假如你愿意执行,我会提供你佐仓告诉我的电子邮件地址。”

    “什——”

    “如何?”

    “佐仓的电子邮件地址……唔,这、这样我就只好做了吧。”

    为爱而生的男人迅速做下要为爱而死的觉悟。这份决心还真是出色

    啊。

    “一言为定喔!你要是说谎的话,我可不会原谅你喔!”

    我点头答应,山内便去搜集一堆附近的泥巴,绕到堀北身后。

    她的身体要是没有不舒服,应该也会察觉到这动静吧,然而堀北现

    在并无足以去注意周遭的余力。

    发现山内古怪行径的栉田与伊吹,觉得很不可思议似的守望着这个

    过程。

    山内随后执行了任务。他用双手狠狠将泥土浇上堀北的漂亮黑发

    上。

    然后,再用两只手胡乱涂抹。虽然没必要做到这种地步,不过算

    了……

    “哇哈哈哈!堀北身上沾满泥巴!真有趣!”

    山内像个调皮小鬼般笑着,并且指着堀北。

    堀北一时间好像无法掌握事态,短期间内没有动作。不过一理解状

    况,她就站起来沉默地抓住山内指着她的那只手臂。

    “咦?”而山内在如此发出疑问的刹那,就已经被堀北给用力摔出。

    中午前,我们一无所获地回到基地营。虽然没有出太阳,但盛夏的

    森林比想像中还更加炎热。

    就连曾说自己不太会流汗的堀北,也看得出来微微冒出汗水。

    “快点洗掉会比较好喔,堀北同学。你身上有相当多泥巴呢……”

    “是呀……这种状态实在很难受。”

    堀北的头发和衣服到处都是泥巴,她应该觉得非常不高兴吧。虽然

    就算只有身体不适,她应该原本就很不高兴了。

    “我会恨你一辈子,给我做好觉悟。”

    山内被揍得七零八落。他害怕地颤抖身子,躲在我身后。

    “我我、我、可、可是做到了喔!你、你会遵守约定吧!”

    “没问题,考试结束后我一定会告诉你。”

    对佐仓很抱歉,不过我必须报答勇敢展开行动的山内。

    “哎呀,可是淋浴间好像没办法使用……”

    已经搜索回来的女生们集合在淋浴间前方依序等待。

    讽刺的是,轻井泽那组的三人全都正在排队。

    就算堀北她们现在去排队,也要等上好一段时间吧。

    虽然有浑身是泥的各种事由,但我不认为对堀北表现出敌意的轻井

    泽会让她先洗。

    要插入那边队伍应该很困难吧。

    “利用河川怎么样呢?这样的话比较快吧。”

    “是呀,除此之外好像没办法了呢。”

    “我也来游泳好了。伊吹同学,你要不要也一起游泳?我想你也流了

    很多汗。只要我们准许,那C班就可以使用河川了吧?”

    只有擅自使用据点是不可以的,这在规则上应该没问题。

    “我就不用了。我不喜欢游泳,所以要去乖乖等淋浴间。”

    “那、那么我也……”

    佐仓好像不想在男生面前暴露泳衣的模样,而趁着伊吹表示意见时

    顺势拒绝。

    堀北再次看了一次淋浴间,然后便转身离开那里。

    会流出温暖热水的淋浴间无疑是最好的选择,不过虽说现在是阴

    天,天气也相当闷热。她应该是没自信在不舒服的状态下持续等待吧。

    我和被打得狼狈不堪的山内走向帐篷前。

    “我要稍微在帐篷里休息。被揍的几个地方很痛……”

    山内步履蹒跚地走进帐篷,好像有点在哭。

    虽说他是适任者,但我还真是做了个过分的委托呢……

    那么堀北的情况是……她好像已经开始更换泳衣,外头看不见她的

    身影。

    这段期间,等待淋浴间的人数也正逐渐增加。轻井泽她们后方是佐

    仓,再后面是伊吹。然后,新的其他两名女生则排在后方。另一方面在河川里游泳的学生数量也很多,他们时而舒服似的游着

    泳,时而嬉闹,看起来很开心。几分钟之后,堀北和栉田都以泳装模样

    出现。

    落单的我走向堆放着男生背包的行李放置处。

    接着在营区里转来转去,四处寻找没有人烟的地方。

    我大约五分钟之后回来,看见在河里洗完身体的堀北上了岸。

    对身体不适的堀北来说,冰凉的河水对身体应该相当有害吧。

    她确实洗掉泥巴就满足了。

    “噢,看来事情已经顺利进行了呢。”

    我确认伊吹排在淋浴间等候队伍最尾端,便微微地点了点头。

    我在男生帐篷前方等待堀北出来,之后大约经过十五分钟,便看见

    了她的身影。

    堀北的样子好像有点奇怪,她就这样低垂着双眼呆站了一会儿。

    然后慢慢抬起脸,环顾四周。

    我和她对上视线,便能看见那双眼眸飘渺不定地微微晃动。

    我不认为她那脚步沉重靠过来的模样单纯是因为身体虚弱。

    “绫小路同学,你能过来一下吗……”

    被堀北呼唤的我回过一次头,再次确认在淋浴间前方排着队的伊

    吹。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跟我过来……这里没办法说。”

    堀北只说这句话,就离开营区,往森林方向走去。

    “怎么了啊?你还想进森林寻找食物之类的吗?”

    堀北没回应我的呼唤,并且继续走路。

    直到远离至看不见营区的程度时,往前迈步而行的堀北才停下脚

    步。

    堀北回过头,好像打算说些什么,但她似乎内心有些抗拒,而瞬间

    犹豫了一会儿。

    “这是我粗心大意。这件事情是我自知失误之后才说出来的,可以

    吗?”

    “失误?”

    “东西被偷了。”

    “你、你该不会是在说你的内裤被偷走之类的事情吧?”

    “不,情况更糟。被偷走的东西是……钥匙卡。这完全是我的失

    策。”

    堀北陷入自我厌恶,露出至今我完全没见过的表情。

    “正因为信任你,我才会说出来。因为我绝不会跟可能会是犯人的人

    物商量,而且这又是件丢脸到想死的事情呢……”

    虽然关于这点我感到很光荣,但我可不能在消沉的对象面前表现出

    喜悦。

    “真是太失态了呢……”

    “不,错的是行窃的家伙。没错吧?”

    “即使如此这也是责任问题。这和因为我身体不适、满身泥土等事情

    没有关系。”

    堀北像是觉得悔恨般地低着头。流出情报恐怕会对考试造成巨大伤

    害。

    “即使是一秒我也不应该把卡片放手,但是我却……”

    “别责怪自己。虽然我想这算不上是安慰,但我认为你已经尽力

    了。”

    我不知道她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她只是懊悔地紧咬着下唇。

    “现在先别公开应该会比较好。我们要先掌握情势。”

    “嗯……我也是这么想。”

    要是全班得知事实就会陷入恐慌。只有这件事我想先避免。

    “我怀疑的人物有两名。那就是轻井泽同学或伊吹同学其中一人。”

    若是前者,那就是纯粹找麻烦吧。

    这想法可以说是——轻井泽为了欣赏堀北弄丢卡片而不知所措的模

    样才行窃。

    “很遗憾,这机率很低。轻井泽一直都在淋浴间前面。”

    “你没弄错吗……”

    “嗯,我可以断言。那两个会听轻井泽命令的女生也是一样。”

    “这么一来伊吹同学是犯人的可能性就很高了呢。今天早上也可能让

    她知道了卡片的存在,这时机太刚好了。

    不过你不觉得偷走卡片是非常危险的赌注吗?钥匙卡上面刻有领导

    者的名字,所以应该只要看到就足够了。她会特地做出将受到惩罚的行

    为吗?”

    她就像在向我寻求答案一般,用不安的眼神望向我。

    我把手放在堀北的肩膀,为了让她放下心而这么说道。

    “这事情只要找时机去问伊吹就知道。假如怀疑伊吹,那你最好盯紧

    她。被她拿着逃跑可会是最糟糕的剧情发展吧?”

    “是呀。不过抱歉,你可以先回去吗?我马上就会追上。”

    “是吗?我知道了。那我先回去监视伊吹。”

    她应该也有想独自发泄的心情吧。

    我留下堀北一人,回到了基地营。

    十分钟左右后回到这里的堀北感受到基地营中的险恶气氛。

    其原因便是从临时厕所后方可以看见灰暗的烟雾。

    现在要生营火还太早,而且她也注意到地点很奇怪。

    “那股烟是什么?究竟发生什么事?”

    我和堀北会合,并逮住在附近吵嚷的池,询问情况。

    “大事不好了啦!是火灾喔!火灾!厕所后面有什么东西正在燃

    烧!”

    在淋浴间前方排队的女生全都消失了。

    她们应该是听见火灾骚动而移动的吧。

    “现在也没看见伊吹同学的人影。这场火灾说不定是她搞的鬼。她人

    在哪里?”

    “她发现火灾,刚才走过去那边了。”

    我们赶紧前往临时厕所后方,并在那里看见平田他们的身影。而伊

    吹也在场。

    虽然堀北打算向伊吹搭话,但她看见伊吹那张侧脸却犹豫了。

    那是因为伊吹的表情太过真实。

    她对发生火灾这件事藏不住困惑之情。她就是摆出了这样的表情。

    “也就是说这不是她做的吗?”

    这种疑问朝着堀北袭来,使她产生迷惑。

    如果要偷钥匙卡,犯人就只会是伊吹。而若是要引起火灾,应该也

    只会是伊吹。

    然而,那个伊吹却还留在现场对火灾感到惊讶。

    我探头窥视起火点,那里还留有一叠不明纸张燃烧过后的残骸。

    不过由于几乎都成了灰烬,所以一时之间看不出那是什么。

    然而,因为有似曾相识的部分烧剩下来,看见它的瞬间就立刻理解

    了。

    “指南手册被烧掉了吗?”

    堀北也发现似曾相似的某个部分,并如此问道。

    “嗯,看来好像是这样。是谁做出这种事情呢……”

    “事情一件接着一件的……”

    堀北喃喃低语,懊悔似的低垂双眼。

    “这是我的责任。我把指南手册收在包包里。包包堆放在帐篷前面,

    而现在是白天。

    所以我想都没想过它居然会被人偷走……不过首先我们必须好好灭

    火……”

    比起寻找犯人,平田将确实扑灭火源放在优先,并走向河川。

    平田一面拿空宝特瓶汲取溪水,一面用阴沉的表情如此嘟哝道。

    “为什么……是谁做出这种事情……为什么大家不能好好相处……”

    平田的手好像自然而然施了力,将宝特瓶啪啦地握扁。

    平田平时爽朗的表情不知去了哪里,甚至散发出有些恐怖的氛围。

    平田总是作为领袖来统合班级,他的身心不断承受着巨大负担。

    “我认为你没必要独自承担太多。”

    我向平田说出这算不上安慰的话。他小声说句“谢谢”就站了起

    来。

    “这件事情……应该必须好好讨论了呢。”

    “是啊,D班大部分学生都有目击到火灾。大家应该都会很想知道真

    相。”

    平田表情气馁,将汲起的水拿回起火点。

    “欸,是谁做出这种事情?这表示我们班上有叛徒吗?”

    我们一回来,就发现男女生正以轻井泽为首进行互瞪形式的对峙。

    “为什么要怀疑我们啊!内裤那件事跟这个是两回事吧?”

    “谁知道啊。这难道不是为了要蒙混那件事才纵火的吗?”

    “别开玩笑,我们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

    “等一下,各位。我们冷静下来讨论吧。”

    平田请我接下水瓶,我于是收下来,代替他去扑灭剩下的火势。

    平田立刻前往人群中心,为了不让大家吵架而介入调解。

    双方好像也因为昨天的内裤贼事件而情绪高涨,没有要罢手的迹

    象。D班每个学生都很想当场开始寻找犯人的样子。

    “总之,这样应该就没有延烧疑虑了。”

    我把空的宝特瓶倒过来摇了两三下。里头应该已经没剩下水,但起

    火点却有水滴滴答滴答地落下。我仰望天空。

    “是雨吗?”

    一滴水滴落在我的脸颊上。

    云朵变得比刚才还更加阴郁漆黑。

    这是即将正式开始下雨的证据。

    大家原本必须团结起来熬过最后的危机,但男女生却彼此激烈对立

    似的怒瞪彼此,僵持不下。

    “已经不行了。真是太糟糕了。这个班级里居然会有内裤贼跟纵火

    狂,真是太恶劣了。”

    “就说不是我们了。你们要怀疑我们到什么时候啊!”

    这是场永远都没有结果的争吵。平时应该会立刻阻止的平田,现在

    不知为何呆呆站着一动也不动。他是在思考犯人是谁吗?

    “是说宽治,小伊吹是不是不见了……”

    山内察觉刚才为止都还在附近的伊吹不在场。

    而且我们也得知她原本应该放着的包包消失了。

    “难不成这场火灾的犯人是……”

    “很可疑……对吧?假如要引起火灾,这果然还是……”

    男生的怀疑开始转向伊吹,女生也开始一点一点地发出怀疑伊吹的

    意见。

    然而,在解决问题之前雨势开始下得越来越大。

    “糟糕,讨论就暂且先摆在后头吧。很多东西要是湿掉就糟了。”

    池他们开始急忙将食物或放在外面的行李收到帐篷里面。

    “平田,请给我们指示!”

    池虽然这么对平田搭话,但他却待在那地方一动也不动。

    平田盯着空无一物的空间,一直静止不动。

    在他这么呆站的期间,雨声逐渐变大。

    我有点在意平田的情况,靠近他的身边。可是他好像完全没发现

    我。

    “为什么……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这样的话就跟当时一样

    了……”

    我不可能会明白他低声呢喃的话中含义,但很清楚的是事情非同小

    可。

    这不像那个总是冷静沉稳的平田。

    “我——我是为了什么?至今为止都是为了什么……”

    “喂,平田,你在做什么啊!”

    远方传来呼唤平田的声音。即使如此平田仍像是没听到,一点也没

    打算移动。

    我轻轻把手放在平田的肩膀,他吓了一跳,然后慢慢回过头。

    “池在叫你喔。”

    “咦?”

    平田的表情毫无生气并且苍白。

    池再次呼唤平田。虽然很缓慢,但他慢慢恢复正常。接着他发现天

    空开始下起雨。

    “是雨……”

    “你最好去帮忙池他们,衣服那些都还晾在外面呢。”

    “是、是呀,我们得马上收拾。”

    “绫小路,平田那家伙没事吧?”

    “他好像大受打击呢。毕竟事件这样接连不断地发生。”

    “我国中时班上有个资优生公子哥,该说是责任感很重吗?

    他因为承担各种事情,有次情绪就溃堤了。那次之后班上有阵子变

    得一团乱呢。”

    “你的意思是你在平田身上也感受到那种征兆?”

    “哎,虽然说情绪溃堤实在有点超过,不过总觉得他好像有点危

    险。”

    这是须藤犹如野性直觉般的东西吗?不过好像意外地准确。

    平田在这场特别考试开始之后,就背负着各种事情在行动。

    那些事情应该费劲到无法与校园生活中的麻烦相提并论吧。

    平田身边围绕的环境确实开始改变。

    轻井泽的内裤贼事件,外加火灾骚动。他的内心应该就像这片天空

    一样情况恶化。

    “哎,现在就先想点办法处理行李部分吧。”

    我们混进已经开始在收拾的学生里一起帮忙。

    好在东西好像几乎都收拾完毕,约莫一分钟后就结束了。

    “那么……一切准备都结束了呢。”

    伊吹消失踪影一事虽然在我的预料之中,不过堀北也同时消失了

    吗?

    我原本推测可能性各半,但是不如说情况好像朝着对我有利的方向

    发展。

    我看准直达海边的道路,慢慢迈出步伐。

    我硬是移动着沉重的身躯,在开始下得越来越猛烈的雨势当中追赶

    着伊吹同学。

    天空覆盖着乌云,遮蔽了阳光,视野因此很差。虽然看不见伊吹同

    学的身影,不过幸亏地面泥泞有着足迹。只要沿着这些足迹,应该就能

    找到她。

    我从基地营沿途向前走了大约一百公尺,结果意外的是那名人物停

    下脚步,彷佛正在期待着自己等待的来访者而站着不动。

    我不禁藏身至暗处,但看来这没什么意义。

    “你打算做什么?”

    伊吹同学头也不回,她的声音穿过细雨声传了过来。

    “我有发现你追了过来。你要不要出来?”

    “你是何时发现的?”

    “从最开始。”

    她简短答话的模样,有种至今没让人感受过的阴森感。

    虽然安静且寡言的形象没有改变,但却有什么地方不一样。

    “那么你追来的理由是什么?”

    “我要是不直接说出来,你就不明白吗?”

    “我不知道耶。”

    这样简直就像我是坏人似的。

    “你不是最清楚被我追的理由吗?”

    “该说我是真的没头绪吗?怎么,你有什么事吗?”

    伊吹回过头,直直凝视着我的双眼。

    那双眼眸里完全没半点阴霾。我甚至还忍不住差点向她道歉。

    我没有确凿证据,只是相信自己的直觉在行动。

    “你不觉得就算说谎也是无可奈何的吗?”

    她好像瞬间看穿我的迷惘,紧接着如此说道:

    “至少我想从你口中得到追赶我的理由。”

    “内裤被偷窃的那件事,以及火灾骚动。D班还真是灾难连连呢。”

    “这又怎么样?”

    “你了解我们班上部分同学正在怀疑你吧?”

    “嗯。我是外人,被怀疑也没办法。”

    “换句话说就是这么回事。”

    “你想说我就是犯人?你有什么证据吗?”

    “很遗憾,关于内裤那件事情我没有任何证据。可是我认为犯人就是

    你。”

    “这话还真是过分耶。你居然没证据就怀疑我。”

    我也只能称赞她的手法就是如此高明。

    因为她到第五天为止都没采取任何行动。借由主动不想接近D班,

    反而让我们不起疑,并让她在我们班上度过考试。

    “你今天的行动就是我怀疑你的理由。你应该不需要这件事的说明

    吧?”

    我必须想点办法从伊吹同学那方取得证言。因为由我说明所有怀疑

    理由也就等同招认自己就是领导者。

    即使我有百分之九十九的自信,但假如她有百分之一的无罪可能,

    那我就不得不避免直接追问。

    “我就单刀直入地做个了结吧。把你从我这里拿走的东西还给我。”

    眼前的伊吹同学也没看着我的眼睛,便如此说道:

    “我不知道。”

    她这么回答,就快步迈出脚步。

    我也配合她的速度追上去。

    伊吹同学好像改变了前进路线,往森林里走去。

    “你要去哪里?”

    “谁知道我要去哪里呢。”

    要在森林里笔直前进是很困难的。我在这几天体会到这点。

    而且在这种天气里也无法有好的视野。

    可是伊吹同学毫不介意地在森林里踏着步伐。

    我是为了知道真相才追过来,所以不能在这里退下。既然我出了

    丑,就不得不负起责任解决问题。

    我必须挽回失误、我必须挽回失误。

    我的脑海里多次重复着相同的话语。

    考试才刚开始。我可不能在这种地方挫败……

    这也算是——我对于那个曾对轻井泽同学态度强硬的自己所做出的

    交代。

    我的心跳开始加剧。我慢慢地止住气息,缩短与伊吹同学之间的距

    离。

    根据情况,硬把卡片拿回来也必须列入考虑范围。

    没问题,我可以顺利做到。可以顺利做到、可以顺利做到、可以顺

    利做到。

    我自己也很清楚我的情绪不冷静。

    可是,即使如此现在我也只能想点办法。我没有任何人能够依赖。

    我无论是至今为止还是从今以后,都会自己一人好好表现。

    比起森林中辟出的道路,风雨阻碍还多少算是比较好的。

    然而,视野却相对变得更差。而且就如我所想的,立足点的状况也

    变得更加恶劣。

    而且在小径里左右前进的期间,我当然逐渐失去了方向感。

    不过最大的问题还是我的身体状况。我知道从刚才开始状况就随着

    时间逐渐恶化。

    虽然迄今都只有感冒前兆或者稍微发烧就没事,但好像因为淋了这

    场雨,体温下降的关系,我的身体情况因此突破底线,感冒一口气猛扑

    而来。

    伊吹同学突然停下脚步,然后仰望一颗树木。她视线前端的树上绑

    着一条被雨淋湿的手帕。

    “你要追到什么时候啊?能不能适可而止?”

    “直到你把从我这里偷走的东西还来为止。”

    “你能冷静思考看看吗?假如是我偷走钥匙卡,怎么可能一直拿着那

    种危险的东西?

    要是被谁看见那种情况,我就会立刻失去应考资格。而且这还不是

    只有我自己失去点数就能了事耶。”

    我只说了把偷走的东西还来,一次也没提到钥匙卡。

    换句话说伊吹同学刚才就像是进行了招供。

    伊吹同学对于打算追究这点的我露出雪白牙齿,浅浅一笑。

    “我不打自招了——你是这么想的吗?很遗憾,这并不对。”

    “那么,这是怎么回事……”

    “也就是说我也厌倦和你说话了。”

    伊吹同学蹲下之后,双手便开始掘起地面。

    “呼、唔……”

    强烈的晕眩及呕吐感袭来,我不禁将背倚靠在身旁的大树上。

    “你的身体状况好像相当糟糕呢。”

    伊吹同学察觉我这里的状况而回过一次头。不过她立刻就继续进行

    作业。

    “呼……呼……唔……”

    我至今都尽力不让自己的呼吸紊乱,但已经无法继续下去。

    运动衫吸收不停落下的雨水,急速地夺走我的体温。

    要忍住躺下的冲动,我就竭尽了全力。我连好好抬起脸都办不到。

    假如考虑到体力问题,那我只能现在展开行动。

    “伊吹同学,我要以武力来搜查你了。这样子你也不介意吗?”

    我如此喃喃说完,伊吹同学就停下挖土动作,站起来往我靠来。

    “武力?你能再说具体一点吗?你的意思是要施暴吗?”

    “这是最后的警告。乖乖把东西还给我……”

    我用强硬的口吻与伊吹同学对峙。虽然我很想避免强硬手段,但已

    经没办法了。

    这种模样可不能让任何人看见呢……以前,须藤同学曾经引起某个

    问题。

    那是个殴打C班学生,并卷进学校来进行仲裁的事件。

    当时,须藤同学挥去降临至自己身上的灾祸。我断定他有罪。我认

    为那是他自作自受而抛弃过他。

    而那样的我,现在却像这样打算用暴力解决。这还真是个不得了的

    笑柄呢。

    “最后的警告吗……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既然这样那就随你高兴

    吧?”

    她把包包放到地面后便轻轻举起双手,摆出投降姿势。

    到这地步她还真老实呢。可是,她的模样看起来也不像是死了心。

    但我不能错失这个机会。我姑且为了确认包包而伸出手。

    下个瞬间,伊吹同学纤细的腿便往我脸上踢来。

    我被“假如她打算攻击我”的这个微量警戒心所拯救。

    我往后一跳,回避踢击。

    溅起的泥土附到我采取防卫姿势的手臂上。

    “哦,挺会的嘛。”

    “施行暴力行为会立刻失去考试资格……”

    “你说在这种地方会有谁看见吗?而且你也有意思这么做吧?”

    她冷冷一笑,下个瞬间马上抓住我的肩膀推倒我。

    我对于无法预期的变故连采取防护动作也没办法,就倒在泥泞的地

    面上。

    “能请你稍微睡一下吗?”

    对已经遍体鳞伤的我来说,她那张从正上方俯瞰着我的脸庞很模糊

    不清。

    伊吹同学抓住我衣襟,拉起我的上半身,同时紧握拳头。

    假如正面承受这击,我的意识就会中断。

    我以流畅的动作拂开她,并滚至地面逃出来。

    我拚命想抬起上半身,而把手撑在泥泞的地面爬起。

    我第一次觉得幸好自己有学武术。

    “哦?真是出乎意料地动作灵活。你有在学什么吗?”

    伊吹同学不慌不忙,评鉴着我似的露出钦佩的眼光。

    她瞬间看穿我有习武经验,这也代表着她并非一般人物。若不说这

    情况是最糟糕,那我又该如何形容才好呢。

    “真是的……我在这场考试还真是出尽了洋相呢。”

    我对D班没半点贡献。岂止如此,我身体状况明明不好,还厚脸皮

    地出风头,因此拖累拚命努力的D班。

    要是我在最开始说出来就好——说出自己身体不舒服,想麻烦其他

    人担任领导者,或者明明只要拒绝就好。可是我的自尊心却阻碍我,不

    容许我这么做。

    我讨厌那个瞧不起许多人、骂他们没用,却又派不上用场的自己。

    哈哈……我的心里发出了干笑。

    至今为止,我曾像这样对自己辩解过吗?

    “偷走钥匙卡的人就是你,对吧……”

    打算追击的伊吹同学停下动作,但她立刻就缩短与我之间的距离。

    她假装要用右手臂攻击,实际上使出了踢得很高的高速踢击。

    我闪过这击,接着想转而反击而伸出手臂。伊吹同学立刻察觉危

    险,闪过我的手,又切换至下一次攻击,强迫我进行目不暇给的攻防。

    在立足点很差的情况下,她的脚步熟练,让人不觉得她有把这环境

    视作困难。我看不出来她对伤害他人怀有任何犹豫。

    伊吹同学彷佛正在享受这状况,露出洁白牙齿笑着。

    我居然会以这种形式看见她大笑的表情。

    因为四处活动的关系,强烈的寒意与呕吐感袭卷而来。我处于连站

    着都很勉强的状况。

    “作为你努力到现在的奖励,我就告诉你真相吧。偷走卡片的就是

    我。”

    伊吹同学把手伸进口袋,慢慢取出卡片。

    面向我的卡面上确实刻有我的名字。

    “都到这地步了,你居然会爽快承认。”

    “因为到现在这地步承不承认都没关系了呢。你没有我施暴的证据,

    绝对无法要校方做出正确的判决。对吧?”

    伊吹同学的推断是对的。校方完全没有任何能够察觉这情况的要

    件。

    伊吹同学也和我得到同样的结论。

    即使我在这里被她单方面打倒,伊吹同学也可以说出许多推拖之

    辞。

    就算我去申诉,结果双方也都会受惩罚。吃亏的会是拥有点数的D

    班。

    虽然机会很渺茫,不过只要拿回钥匙卡,我们也有可能脱险。

    我只能借由确保确凿的证据,来让C班承认自己的错误。

    钥匙卡上留着指纹,我有机会能够主张自己被窃的正当性。

    校方为了究明真相,说不定会为我们进行彻底调查。我不能舍弃这

    份希望。

    然而,要是我无法在下次动作压制住伊吹同学,我就拿不回钥匙卡

    了。

    我不认为她会是采取如此大胆行动的笨蛋。要是卡片被她带着离

    开,应该就永远都找不到了吧。

    这样的话,事情就只会变成“卡片被偷走”以及“我没行窃”之争

    论。

    我已经没有足以跑去接近她的力气。而且我就连足以握拳的体力也

    都没了。我只能完全利用对方的力量。

    伊吹同学似乎有赶时间的理由,又或者好像是太小看我。

    她飞奔过来发起攻击——就像是个享受单方面狩猎的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