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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4章 原来如此啊(请不要订阅本章)

    她的视线突然望向我的脚边——不过这是假动作。伊吹同学虽然将

    意识集中在我下半身,却毫不犹豫以最小限度动作将右拳挥向我的脸。

    我千钧一发地避开这掠过我发际的近距离攻击,以顺着这股力量的

    形式,稍微对她背部施加力道。

    即使这不至于让她跌倒,但她也失去平衡。我试图抓住她的胳膊,

    转眼间她又掌握了情势,巧妙避开我的手臂。

    她应该是看穿我打算利用她的力量及速度了吧。不过,我也已经预

    想到她会避开。我挤出最后的力量,将左拳用力捶向她的心窝。

    “哈——”

    伊吹同学变得无法呼吸,痛苦似的当场跪下。但我的体力也同时到

    达极限,视野软绵绵地扭曲。我无法进行追击,按着自己的头。

    “太糟了……我已经到达极限了……”

    我勉强自己激烈活动身体,身体状况已经糟糕到绝望的地步。

    可是我不能在这里倒下。我那击打得很浅,还不至于打倒她。

    “我不懂耶……我还以为你肯定掺了一脚。”

    伊吹同学一面擦拭着满是泥土的脸庞,一面站起来。

    “掺了一脚?你是指什么事情……”

    伊吹同学瞬间表现出犹豫是否该说出来的模样,但不久就嘟哝道:

    “我的意思是烧掉指南手册的人不是我。”

    “都到这种地步,你还打算再次说谎?”

    “你说烧掉那种东西对我会有什么好处?大家必然会因为那场火灾骚

    动而再次开始搜查犯人。

    你们迟早会开始强烈怀疑我。这实在是有百害而无一利吧?”

    “这——”

    确实如伊吹同学所言。她在发生火灾前偷走了钥匙卡。

    她没必要特地做出烧指南手册并煽动大家情绪的这种事。

    那么,这是谁做的——烧掉指南手册会有什么意义吗?

    “我拐弯抹角地和你说话也是为了确认这件事情呢。但看来好像不是

    你。

    不过应该说这样就让人无法理解吗?你认为D班里会有那种人吗?

    可能比你还早发现莪的犯行的人。”

    “你似乎不可能会知道呢。”伊吹如此说道并叹口气。

    “唔……难道说……”

    我的脑海浮现某个人物的身影之后,就立刻察觉伊吹同学从我的视

    线中消失。

    下个瞬间,被钝器击中般的冲击袭向我的头部。我被用力推倒。

    “闲聊就到此为止。”

    即使我下意识觉得必须爬起来而撑起了手,伊吹同学仅以右脚轻轻

    拨开我的手,我便束手无策地再次倒下。

    伊吹同学抓住我的浏海,用力往上拉。

    “放、放开……”

    “抱歉啊,我也是有各种事要忙的。”

    她迅速高举手掌瞄准我的脸颊。我的思绪及身体都到达极限,不过

    即使如此我也不能就这么被她打败。我拨开她那只抓住我浏海的手。

    然后以不美观的动作站起,试图与她保持距离。

    可是我的脚不听使唤,耗尽力气似的再度倒至地面。

    “你难道认为这种强硬的手法是能被原谅的吗……”

    “谁知道。我没意思回答。”

    她缩短了距离,高高抬起脚,用力踩踏着我的脸。

    到底重复几遍了呢?我……铸下了大错。

    我因为尝试自己挽回错误,而使状况变得无可挽回。

    我俯视着完全失去意识的堀北,并在原地大口深呼吸。

    好久没碰到如此难缠的对手。

    倘若这家伙的身体状况良好,那不管是谁赢也不奇怪。

    这女人就是这么强。

    我再度开始作业,不久就挖出被塑胶袋包住的手电筒与无线电对讲

    机。

    虽然假如可以的话我还真想不使用这东西就了事。

    “什么……”

    我取出埋在地底的两样东西,便立刻陷入一种不可思议的感觉之

    中。

    我不清楚原因,只是隐约觉得它的状况好像跟我埋入时有些不同。

    “是下雨的关系吗……”

    我认为应该是自己想太多,接着使用了无线电对讲机。

    然后告诉那個应该在某处等待联络的男人我现在的位置,并为了让

    身体休息而坐下来。

    接着大约经过三十分钟。我视野前方亮着手电筒的灯光。

    灯光闪烁了两三次。这就像是摩斯密码那样精准规律。

    我用脚边的手电筒传送相同暗号。引导彼此的光线就像在互相共

    鸣,并且逐渐增强。

    然后,那张我看都不想看且令我火大的脸庞——龙园,现出了身

    影。

    “哦,辛苦你了啊,伊吹。做得好。”

    “这是当然的吧。”

    “当然?你要是不出纰漏,我就不必冒着风险前来这里了呢。”

    “这也没办法吧。我没料想到数位相机居然会故障。”

    对,只要数位相机没坏掉,那我拍摄完钥匙卡便能了事。

    这样就会获得确凿证据,也就没必要使用无线电对讲机叫出龙园。

    结果我却抱着巨大风险携出钥匙卡,还涉及让堀北知道我的真面目

    一事。

    “那么,卡片呢?”

    “在这里。”

    我从口袋取出卡片,并把它交给龙园。龙园用手电筒照亮,确实确

    认上头刻着的名字——“HorikitaSuzune(堀北铃音)”。

    “你也过来这里确认吧。这本来就是你要求的条件。放心吧,这种天

    气与黑暗之中照理不会有任何人在。你要提防是没关系,不过别浪费时

    间。”

    男人从阴影处现身。他是A班一个叫作葛城的男人。

    他是冷静沉着且重视稳健的那种类型,是个与我们领导者完全相反

    的男人。

    我故作冷静,但内心不得不再次理解到龙园的恐怖。

    龙园在这场考试开始后,就马上对我说要拉拢A班,可是没想到这

    家伙还真的实践了。这究竟是如何办到的……

    葛城从龙园手上接下堀北的卡片,用他那双眼睛亲自好好确认卡

    片。

    在这座无人岛上也不可能进行伪造。

    “看来这是真货。”

    “这样你接受了吗?”

    尽管我们出示确切的证据,葛城也不改他那严厉的表情。

    我有听说他是个谨慎的男人,但到这种地步的话,应该就是种病了

    吧。

    “不过真亏你能够潜入D班呢。你没遭到怀疑吗?”

    “假如用一般方式进行,是会被怀疑没错。哎,怎么办到的可是商业

    机密。”

    我不知不觉间抚摸着自己的脸颊。我提出要对D班进行间谍活动的

    作战时,龙园用力揍了我。

    谎言才因此变成了真实。那份痛楚,以及对此的憎恨,全都是真

    的。

    D班的学生当然就误会我是被打并且遭受驱逐。

    假如我没有受伤,想必就不会那么顺利地潜入D班了吧。

    “你别一直沉思啊。正确与否的这点判断,你应该做得到吧?

    何况你现在已经半处于将自己交付给我们的状态。你可别做出在此

    罢手的糊涂事。”

    “是啊。”

    他虽然这么回答却好像还没有接受。龙园看着他这副模样,比起焦

    躁,反而露出宛如扑向猎物般的笑容,如此低语:

    “你不在此立下大功怎么行?我可是知道自从你参选学生会落选的传

    闻散开之后,坂柳派就处于优势的事情喔。现在可是个机会对吧?”

    “你这家伙……为什么你知道这件事?”

    “借由联手来让A班得到巩固的地位。这么一来,倒戈的那伙人也会

    回到你旗下,对吧?

    还是说你要与我为敌呢?要是这样事情会变得如何呢……”

    葛城并不是和恶魔交换了契约,只不过是交涉了而已。

    不过他这个想法太天真。与恶魔对话,最终则将连结至强制性的血

    之契约。

    “机会只有坂柳不在的这时候。无法在此当机立断的家伙是没办法统

    治A班的。”

    “按照约定,我方也同意成立交涉。我就接受你的提议吧。”

    葛城如此说完,就对龙园伸出手。龙园不做回应,只浮出无畏的笑

    容。

    “这样就好了。你做出了正确的判断。”

    “等等,所谓交涉是指什么?也能详细告诉我吗?”

    这些家伙想做什么都随便,但我也有权利知道内容。在以A班为目

    标的这方面,我必须判断支持龙园是否正确。

    “我和A班联手了呢。”

    “请容我回去班上。我不想久待而提升风险。”

    葛城把那张钥匙卡放回我手里,接着独自消失于黑暗之中。

    “那么所谓交涉是指什么?它的内容是什么?相应的回报又是什

    么?”

    天空因雷雨而闪出一道白光,雷鸣随后便与之一同落在海的方向。

    龙园完全没吓到的反应,只浮出毛骨悚然的笑容,并对我说出契约

    内容。

    其内容复杂且不单纯。不过假如用一般方法,即使费尽千辛万苦也

    很难达成吧。

    我们约定好要付出巨大的抵押代价。大部分学生弃权并在船上尽情

    享受假日——包含这考前完全无法想像到的状况在内,一切都按照龙园

    的目的在进行。

    虽然我讨厌死这家伙,但他果然是个最接近A班的男人。我再度理

    解这点。

    “可是……有葛城会持续遵守约定的保障吗?他说不定迟早会毁

    约。”

    “我当然也有补足这点。那家伙绝对不得不遵守约定。”

    我走近堀北身边。确实擦掉指纹之后,便让她的手握住钥匙卡。

    这女人没有任何办得到的事。即使知道自己被C班看穿领导者身

    分,直到考试结束为止她也只能默默忍受。

    正因为我观察了D班一周才会有这种把握。这女人不信任任何人。

    知道钥匙卡被偷走也没立刻做出向同学报告的举动。她好像唯独对

    绫小路敞开心扉,不过那个男人也是孤立型角色。

    再加上他也很无能,根本就算不上是威胁。而且只要她还拥有钥匙

    卡,她因为自己的失败而让人看穿领导者身分的这件事——说不定还可

    能不被D班其他人揭穿便了事。

    我在某程度上了解这女人的性格。她忍耐力强而且倔强,是不会听

    取他人意见的类型。

    换句话说就算有多么痛苦,剩余时间她应该都会忍耐下去。

    “你就尽管运用你那聪颖的脑袋来保护自己吧。”

    接着,我们便静静融于漆黑的森林之中消失踪影。

    我快步踩踏在湿濡的地面,追在伊吹后头。天气是个很棘手的问

    题。

    根据天候状况,我可能会受困,也可能会卷进事故。而且日落比我

    想像中还快。

    要是不使用手电筒,在森林前进将会开始变得困难。而这也是个不

    安要素。雨势变得越来越大,而且逐渐开始刮起猛烈的狂风。

    天气虽然尽是些不好的状况,不过这也不是没有好处。

    斗大的雨滴使我只能确保前方几公尺远的视线。虽然要是我走进任

    一条岔路就很可能会迷路。

    不过幸亏下雨,她们两人的足迹留在泥泞的路面,所以我只要追着

    这些足迹就好,相当轻松。

    可是,这足迹却在途中忽然中断。不对,这并不是中断,而是延伸

    到更深邃的森林里去了。

    从她们以锐角角度改变前进路线看来,表示她们并非迷路,而是刻

    意走入森林里。

    我用手电筒照向森林里头,发现两人的足迹不断进入深处。

    她们没有任何理由特地走向危险的森林。为了以防万一,我试着把

    灯光照向通往海边的正规道路前方。可是地面很干净,没有足迹。

    我用手拂去从浏海滴下的雨水,追着足迹进入森林里。

    视野当然越发恶劣。现在也可以说是已经入夜了。我只凭两人的足

    迹在这片甚至笼罩着阴森氛围的森林中不断前进。

    我大概前进三十公尺左右了吧。总觉得视野前方一瞬间照来光亮。

    我立即熄掉自己携带的灯光,隐藏自己的气息。我盯着那道光的方

    位,之后又看见一两次灯光。

    那是手电筒。就像是在彼此传送信号。会是伊吹和堀北吗?

    不,这不可能。伊吹就姑且不论,堀北应该没有携带任何能够成为

    光源的物品。我朝着那道光悄悄走去,缩短了距离。

    我耳里听见犹如雨中小杂音一般的人声。我接着隐藏自己的身影。

    有谁在那里?他们在说着什么?这都是微不足道的事。

    问题在于我是否会被他们发现。只要事情没变成那样就好。把握情

    势是次要。

    接着过没多久手电筒的灯光便远去了。看来他们好像已经结束谈

    话。

    为了以防万一,我一边警戒,一边慢慢靠过去。结果那里……

    大树旁倒着彷佛气绝一般失去意识并且浑身是泥的堀北。

    一片钥匙卡掉落在她那无力垂下的手附近。

    堀北受伤的身体,外加土壤被挖开的痕迹。

    从状况看来,我确定堀北是领导者的事已经被伊吹以外的人物给知

    道了。我捡起钥匙卡之后就抱起堀北。

    “嗯……”

    堀北好像感受到被抱起的异样感,微微发出声。虽然很缓慢,不过

    堀北也确实地虚弱睁开双眼。

    “你醒过来了吗?”

    “绫……小路同学……”

    她好像没能理解自己的状况,恍惚地说出一句话。

    “唔……头……好痛……”

    “因为你烧得很严重呢。你最好别勉强自己喔。”

    “是吗……我被伊吹同学……不过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明明就叫她睡觉,可是堀北却以似乎会烧得更严重的气势在思索

    着各种事情。

    接着一点一点开始理解情势。

    “偷走我钥匙卡的人……果然就是伊吹同学。”

    “是吗?”

    “我已经无法再瞧不起须藤同学他们了呢。”

    她彷佛在悲叹自己曝露丑态,及造成这束手无策的事态,而闭上了

    双眼。

    “这也不是那种能二十四小时持续躲藏的考试吧。不管怎样都会出现

    破绽。”

    我本来自认是在圆场,但这好像令伤心的堀北更加沮丧。

    “要是我知道去依赖谁,这事情就能避免了呢……”

    假如真心想要彻底保护领导者真面目,应该就必须去仰赖打从心底

    能够信任的伙伴。

    这么一来,就会如字面一样,能够以二十四小时的体制来彻底保护

    卡片的存在。

    然而堀北并没有半个能帮她忙的朋友。

    “真丢脸。”堀北如此反覆小声呢喃道。

    “我在失去意识时,总觉得听见了龙园同学的声音……真是奇怪呢,

    照理说他应该早就弃权退出了……”

    “你失去意识了,大概是作梦了吧。”

    “假如是梦,那就更糟了呢……”

    觉得隐约听见龙园的声音啊。即使睡着失去意识,她的脑袋也自动

    让自己保持清醒。就算无意识之间听见龙园的声音也不奇怪。

    “对不起……”

    当我不发一语地沉思时,堀北说出道歉的话语。

    “你为什么要道歉啊?”

    “这是因为……除了你之外我就没有人能够道歉了……”

    嗯——原来如此。这句话还真引人深思。

    “假如你觉得很抱歉,那今后就要结交值得信赖的朋友。首先要从这

    点开始。”

    “这是难以达成的商量呢……因为不管是谁都不会理我这种人的。”

    对于这种彻底放弃的自嘲,我反而感受到如征兆一般的东西,因此

    笑了出来。

    “虽然被你笑也没办法,可是被瞧不起的感觉还真是不愉快呢……”

    “不,不是这样。因为我在想你心里也开始感受到伙伴是必要的。”

    “我没说过那种话……”

    如果是平时的堀北,她可能已做出污辱对方之类的事,然而这次发

    言里却含有其他意思。她的话里包含自责的意思。

    不然她不会拐弯抹角地说出“谁都不会理我这种人”。

    即使如此这应该也不简单呢。要是可以马上灵活改变至今为止一直

    前进的道路,那谁也都不必辛苦了。

    堀北那双呆滞眼神,与其说是看着我,看起来反倒比较像是透过我

    在看着谁。

    “这种事情,我明明很久之前就已经知道……”

    人在这世上是无法独自生存的。因为学校和社会都是由众多人所组

    成。

    “别再说话了,你可是病人。”

    我为了让她乖乖休息而如此劝说,但堀北没有停止忏悔。

    然而,堀北心中并无依赖他人的选项。她明明有看见,但是又不去

    选择它。

    “我一定会靠自己的力量晋升A班。我一定会挽回这个失败……”

    她无力地抓住我的衣袖,如此向我诉说。

    “我已经做好觉悟会被全班怨恨……毕竟我铸下了这般错误。”

    “在这所学校的系统上,就算你独自奋战也无法升上A班。

    无论如何同学的协助都是必要的。这可是无可避免的喔。”

    她好像连睁开眼的力气都没有,因而闭上双眼。

    堀北抓住我袖子的那只手,力道虽然很微弱,却也让我感受到其中

    蕴藏的力量。

    “我不能认同你。就算会多么辛苦,即使如此……我也要凭一己之

    力……”

    “啊——吵死了,你不要再讲话了。你一个病人不管讲什么也都完全

    没有说服力。”

    我稍微用力抱紧怀里的堀北。

    “你无法承担这重责大任。你不是那么坚强的女生。真是遗憾。”

    “那么你是要我放弃吗?放弃晋升A班的梦想、放弃被哥哥认同的梦

    想。”

    “我没说过这种话,而且你也没有必要放弃。”

    我俯视在缩我怀里痛苦的堀北,并补充道:

    “假如你无法独自战斗,那只要两人一起战斗就行了。我会助你一臂

    之力。”

    “为什么……你不是会说出这种话的人……”

    “谁知道呢。”

    我没有回答并含糊其辞。过了不久,筋疲力竭的堀北便再次失去意

    识。

    现在必须做的就是不被任何人发现地将这家伙搬出去。

    虽然让她弃权很简单,但我不清楚手表的紧急按钮是怎样的东西。

    万一它是会紧急出动直升机的装置,那附近想必会响彻螺旋桨刮出

    的强烈风声。

    “噢……我走错路了吗……危险危险。”

    我怀着要是能出到小径就好的心愿前进,但遗憾的是,我到了一个

    很陡峭的悬崖。我要是再踏出一步应该就会滚落下去吧。

    我试着照亮下方,这里看起来似乎大约十公尺高。很遗憾,不过我

    好像正走着错误的方向。总之先折回原本的路吧。

    我为了不造成堀北负担而打算慢慢往反方向调头。而在这之后——我脚下的土壤不幸崩塌,身体因而失去平衡。假如我是独自一人,就可

    以使劲用脚撑住或者抓住树木,但可惜的是我双手抱着堀北而腾不出

    手。

    我无法避免坠落。我为了保护堀北而瞬间卷起身躯,接着一筹莫展

    地滚下陡峭的悬崖。

    我在数秒期间里好像失去意识。落下后的记忆并不是很清楚。

    总之,堀北没受伤便了事应该就能说是幸运了吧。

    我仰望倾斜的崖面。在抱着堀北的状态之下,我实在不太可能爬上

    去。

    “我搞砸了呢。”

    然而,现在可不是在这边进退两难的时候。

    我这次将失去意识的堀北背在背上,打着一支手电筒往漆黑的森林

    前进。

    打在身上的雨水毫不留情地前来夺去体力。最重要的是,我背后的

    堀北传来的热度非比寻常。再这么淋雨下去会很危险。

    可是这里是森林里。不可能会幸运地有人能够进入的那种洞窟或者

    人造物。

    那么,剩下应该就只能依赖大自然的力量。

    幸好树木都很茂密,依据地点不同,也有比较不会淋湿身体的地

    方。

    我在周围找到特别粗壮的巨树,接着接近那棵树的正下方。

    虽然当然无法遮住所有雨水,但即使如此,茂密的树叶也能够阻挡

    许多雨水。

    我轻轻放下堀北,让她横躺。这时候运动衫弄脏也只能请她忍耐

    了。我席地而坐,接着让堀北的头躺在我腿上。

    要是现在周围很凉爽,那就还算得上是个安慰。不过由于湿度很高

    的关系,周围相当闷热。

    身体状况糟糕的堀北好像觉得很冷,而不时缩起身子发着抖。

    我心想要是能稍微减轻她的负担就好,于是把她抱近我的胸口,静

    静等待时间流逝。

    究竟经过多少时间了呢。堀北在重复紊乱呼吸的同时醒了过来。

    她好像因为精神恍惚的关系,无法好好理解自己身处的情况。

    “为什么……你会?我……”

    堀北似乎一时陷入错乱,而想不起不久之前的事。

    我说明事情原委。但我不太确定她有没有理解我所说的一切。

    “是这样呀……我想起来了。”

    “那就好。”

    “这就难说了。我也回想起了自己的失败,所以这或许是最糟糕的事

    情。”

    若她还能说出这种自嘲段子,那就暂且能放心了。

    “已经差不多要六点了。堀北,虽然我想你会很难受,但是你应该弃

    权。你身体撑不住吧?”

    她至今或许都是一路勉强假装过来。但她已经不可能再继续这么下

    去了。

    “这我办不到。我不能让班上因为我而失去三十点……我可是对使用

    点数的轻井泽她们很严苛呢。我这样岂不就像是个笨蛋……”

    校方对于身体不适的惩处很重。光就点数来说,惩罚会比轻井泽个

    人利用的点数还多。

    堀北懊悔似的把手臂放在自己的眼睛上方。这是为了要隐藏湿润的

    双眼吗?

    “不仅如此……我钥匙卡还被偷走。你懂吧……”

    “D班将更进一步失去五十点。”

    堀北轻轻点头。这么一来D班的点数便所剩无几。

    “放下我吧。就算只有你,你也要回去。这么做的话,暂时就会是只

    有我缺席点名便能了事。”

    “那么你打算怎么做?”

    “明天早上之前……我一定会自己想办法回去。只要在点名时忍耐身

    体不适,一定总有办法不退出考试。”

    那么扣除五点就能解决——她应该是有着这样的目的吧。

    “这状况可没这么天真。你现在相当虚弱,而我们班导也没单纯到你

    靠演技就能够熬过去。

    最重要的是,你再怎么样也没办法靠自己的力量回去。”

    “即使如此我也只能这么做……这是为了让D班留下点数。”

    去掉钥匙卡这件事,关于点名与弃权方面也可能够守住点数。那应

    该确实并不是个小数目。

    “你走吧。”

    堀北极为虚弱,但存在她话中那犹如意志般的东西,却让人感受到

    不屈不挠的斗志。

    她就算可以忍受自己扯后腿,似乎也无法忍受自己连累他人。

    我陷入沉默后,她便摇摇晃晃爬起,把头倚靠在大树。

    这应该代表着——别管我了。

    “那么我就不客气地放下你了喔。因为要是这样下去我可是会被同学

    责骂的呢。”

    “嗯,这是正确的判断。一切责任都在于我。”

    堀北即使面对我冷淡的抉择,也称赞这是恰当选择。她只对极为虚

    弱的自己本身感到羞愧。

    她抱紧颤抖的身躯,忍受寒冷。不依赖他人的性格也很难搞呢。

    天气状况依然恶劣,风雨没有要平息下来的迹象。

    “你明天早上真的回得来吧?”

    “嗯……没问题。”

    “堀北,你认为在这情况下不弃权是正确解答吗?”

    我不小心说溜了多余的话。

    “这是当然的吧……我没有弃权的选项。”

    虽然要燃烧不屈的斗志都随便她,可是要是因为这样而输掉,就没

    有任何意义了。

    “欸。你认为为什么你现在会被逼入绝境?”

    “这是因我怠惰而招致的失败。仅只如此而已。”

    “不对。完全不对呢。”

    堀北铃音按照自己的步调拚命奋战过。然后,她试图平安无事地结

    束考试。

    “走吧……就因为我认为你是我的伙伴,我才会做出这项请求……”

    堀北说出如此发言,接着吃惊似的摀住嘴。

    “我要修正……刚才的话就当我没说过。”

    “不,我认为这是最不能当作没有发生过的部分呢。”

    “够了。我会……自己……唔……”

    突然爬起身果然对堀北而言是个负担。她痛苦地闭上双眼。

    “走吧,拜托……”

    堀北最后留下这些话,又失去了意识。

    我轻轻抱起堀北,为了尽量让她保持轻松的姿势,而替她移动了位

    置。

    我站起来之后,便抬头仰望丝毫没平稳下来的漆黑天空,接着吐了

    口气。

    “虽然由她自己的意思来退出考试,事情会比较轻松呢。”

    这位顽固的公主大人,到最后都不打算放弃考试。

    真是优秀。没错,我认为你很优秀。你的想法与行动几乎都是正确

    答案。

    不过啊,很遗憾。堀北,你弄错一项决定性的事情。

    仅限于现在这个瞬间,我就发自内心地说出来吧。

    我从来不曾认为你是我的伙伴,而且也不曾作为同学去担心过你。

    这世界上“胜利”便是一切。无关乎过程。

    要付出多少牺牲都无所谓。只要最后我“胜出”那就行了。

    无论是你还是平田,不,所有人都只是为了让我取胜的道具。

    堀北会被逼到这种地步不是她自己的责任。是我为了让事情变成这

    样而助长了发展。

    所以别怪罪自己。因为你对我派上用场了。

    我一边照着手电筒,一边在泥泞的道路上前进。

    我的鞋子已经满是泥巴,鞋子里也浸湿了。但我已经毫不介意。我

    要先把握自己的所在位置。

    我们刚才下了悬崖,一定远离了D班的基地营。

    不过反过来说,我们应该无疑缩短了到海边的距离。

    我依赖脑中的地图,在这几天走着的森林之中向前迈进。

    “果然很近啊。”

    不久,我就抵达了海边。海上漂着亮着灯光的船只。

    接着,我花了几分钟回到原本的地方,抱起无力倒在那里的堀北。

    她漂亮的脸蛋被泥巴给弄脏了。

    我抱起堀北,但她完全没有恢复意识的迹象。

    我抱着堀北,并非往基地营方向,而是朝着海边迈出了步伐。

    然后不断走着。时间已经超过晚上七点,不过我总算是在目标时间

    内抵达了海边。

    教职员们设置的帐篷现在也已经被折了下去,以防被风吹走。我登

    上架设在码头的舷梯,抵达船上的甲板。

    一名教职员察觉我们的存在,并跑了过来。

    “这里禁止进入。你会失去考试资格喔。”

    “她是紧急病患。她发了烧,现在失去意识。请立刻让她休息。”

    我传达情况后,老师便做出指示让人拿了担架来,然后让堀北睡在

    上头。

    “这样她就是弃权退出,没关系吧?”

    “这样没问题。不过请让我确认一件事情。现在还是八点以前,所以

    她的点名是无效的对吧?”

    现在时间是晚上七点五十八分。虽然相当极限,但应该是毫无疑问

    地赶上了。

    我必须先在此获得老师的诺言。

    “确实如此。勉强是这样。不过你可就出局喽。”

    “我知道。还有另一件事情,我要返回这张钥匙卡。”

    我把口袋里取出的钥匙卡递给老师。

    “那么我要回去考试了。”

    我也不可能一直停留在这地方。于是我在这不停歇的雨势当中,再

    次走下海边。

    这样D班就会因为堀北的弃权扣除三十点,并因为我的点名缺席而

    追加失去五点。

    开幕

    八月七日。说起来漫长却也很短暂的无人岛生活,终于迎接结束的

    时刻。

    最起码的安慰,便是幸好这并非严酷的野外求生。我们可以恰如其

    分地一面享受过程,一面度过考试。

    即使已经到考试结束时间的正中午,周围也还没出现真嶋老师他们

    的身影。

    “现在正在合计考试结果,请各位稍候。由于考试已经结束,假如有

    需要喝饮料或者使用洗手间的学生,请各自前往休息处利用。”

    附近播着这样的广播。学生们随即一同集合至休息处。

    临时帐篷下也准备了其他像是桌子和椅子之类的东西,好像可以得

    到充分的休息。

    高圆寺和堀北等弃权学生好像正在游轮上待命,没有要下船的样

    子。

    总是和池他们一起行动的须藤一动也不动地仰望着游轮。

    “绫小路,你经常和堀北一起行动对吧……实际情形是怎么样啊?”

    与其说须藤是在生气或慌张,反而让人觉得他是认真想要知道实

    情。

    “我们之间什么也没有。只是单纯的朋友,除此之外没别的了。”

    “这也很令人羡慕呢。因为她就连把我当作朋友都没有。”

    须藤好像对于无法让堀北理睬自己一事感到焦躁,看起来有点懊

    悔。

    “在这次的事情中,堀北应该也有稍微认同你一些了吧?”

    他没引起麻烦,反倒还打算帮助堀北,而且率先去钓了鱼,为了班

    上如此采取着行动。

    “要是这样就好了。到头来我还是没能用名字来称呼她。”

    “两位都辛苦了。谢谢你们这一周期间的各种帮助。真的帮了我大

    忙。”

    平田在出现的同时说出这番慰劳发言,然后将手上两个纸杯中的一

    个递给我。

    我用手收下来,冰凉触感刺激着我的手掌。平田接着把另一个纸杯

    递给须藤。

    “要道谢的是我。你帮助迟迟无法融入班级的我,而且堀北弃权的

    事,还有我点名迟到时,你都坦护了我们,对吧?”

    “听完理由我也无法责怪你。再说,因为堀北同学也给了我很重要的

    答案。”

    “你相信那家伙所说的话吗?”

    “她不是会乱说话的人。所以你也才会跟她很要好吧?”

    该说这男人始终都很纯真吗?他是个会去保护伙伴的家伙。

    “说没有风险是骗人的,可是为了堀北同学,我也必须采取行动。”

    “这就是所谓的朋友哟。”平田小声答道。我昨天看见的那张侧脸,

    彷佛就像是幻影。

    须藤好像无法理解我们的对答内容,而歪了歪头。

    “什么呀?答案?你们在说什么?”

    “我想你很快就会知道。话说回来C班还真是不寻常耶……简直和我

    们天差地远。”

    C班学生在第二天的时间点就几乎弃权,因此没出现在这地方。

    好像就连伊吹都弃权了,不管看向沙滩任何一处都找不到她。

    因此,这里便呈现出C班学生只有龙园在场的如此异样光景。

    “为什么他……为什么只有龙园同学没有弃权呢?”

    我和平田远远地窥视着龙园的模样。他接着好像察觉了我们的视

    线,回头过来。

    然后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慢慢与我们缩短距离。气氛瞬间变得有些

    紧张。

    “喂,跟屁虫。铃音怎么了?”

    龙园完全不看平田一眼,单手拿着纸杯靠过来如此说道。

    他一说出“铃音”这个字眼,我就看见须藤脸冒青筋地瞪着他。

    “你就算问我,我也很伤脑筋。”

    “我可是知道你都会四处追赶在铃音屁股后头呢。而且你们上次也待

    在一块,对吧?”

    龙园喝光纸杯里的饮料,便轻轻把纸杯捏扁,扔来我们脚边。

    “帮我丢掉。”

    须藤把快要埋进沙子里的纸杯狠狠踩扁,然后踢了回去。

    “你开什么玩笑啊?啊?你的垃圾你自己去捡。”

    “瑕疵品应该很适合捡垃圾吧?”

    面对表露出压迫感的须藤,龙园好像丝毫没放在心上。

    “冷静点,须藤同学。我会处理垃圾。”

    平田急忙捡起纸杯后,须藤便咂了嘴,踢了沙子一脚。

    龙园彷佛觉得无趣似的移开了目光。他的上半身到处都是脏污,就

    连运动裤上也沾满许多泥土。

    他这状态,还真让人难以想像他曾说过自己最讨厌努力。

    “你没有弃权呢,龙园同学。”

    “你谁啊?比起这个,铃音人在哪里?我才在想要来摸摸她屁股之类

    的呢。”

    由于龙园第二次使用“铃音”这个字眼,甚至还混入污辱般的言

    语,须藤因此用力踩踏沙滩地靠近龙园,揪起他的衣襟。

    “你这手是什么意思?”

    龙园看起来毫无动摇,正面接受须藤强烈的视线。

    “你下次要是再讲出这种玩笑,我就杀了你!喂!”

    “啊?这家伙是怎么回事,自己一个人是在激动些什么啊?”

    面对这眼看似乎就要开始互殴的状况,平田也迅速介入其中,把须

    藤从龙园身上用力拉开。

    “堀北同学昨天就退出考试了。她不在这里。”

    “退出?铃音?她应该不是那种会弃权的女人吧。”

    “这——”

    叽——扩音器按钮打开的声响一传来沙滩,真嶋老师便现出身影。

    一年级学生急忙打算整队,但真嶋老师用手制止了我们。

    “你们就这样放轻松没关系。考试已经结束,现在已经算是暑假的一

    部分。虽然时间短暂,不过你们随意一些也无妨。”

    即使老师这么说,学生们之间当然还是气氛紧张,闲聊声瞬间消

    失。

    “这一星期,我们教职员确实见识到你们对于特别考试的用心。

    有人从正面挑战考试,也有下了功夫挑战考试的人。虽然形式多

    样,但总体来说,我认为考试结果非常出色。你们辛苦了。”

    接受到真嶋老师毫不犹豫的夸赞,学生们流露出安心之色。

    一个星期的考试终于结束了——大家心中应该都涌出这种实感了

    吧。

    “那么接下来,我想直接宣布特别考试的结果。”

    包含班级导师在内,恐怕没有半个人看穿这场特别考试的结果吧。

    “再者,我们不受理任何关于结果的疑问。我希望你们自己接受结

    果、进行分析,并将此活用于下次的考试。”

    “老师这么说耶。你们可别尿裤子了。要好好接受现实喔!”

    “你们C班才是吧。你们所有点数都用光了对吧?别笑死人。”

    须藤瞧不起C班这众所皆知的缺乏智谋的行为。

    “包含额外追加的点数,我们剩下一百二十五点。我认为这样很了不

    起。”

    平田对于龙园这不讲理的挑衅或许也有点焦躁,他自豪地如此答

    道。

    对于平田这幼稚的发言,龙园作出像在呕吐般的动作傻眼到不行。

    “哈,这种程度的点数你们居然就能满足,我还真是羡慕小喽啰的神

    经呢。”

    “你要说什么我都不介意,不过C班零点的事情是不会变的。”

    “呵、呵呵,别擅自断言啊。我确实全花光了三百点。不过啊,你们

    应该不会忘记这场考试的追加规则吧?”

    “你是说猜测班级领导者的事情对吧。”

    “对。我可是写在纸上了喔!写了你们D班领导者的名字。”

    我和平田都努力不露声色,不过须藤的表情却表现出被猜中的冲

    击。

    “而且A班跟B班那伙人也同样都写了。你们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吗?”

    “等一下,这是怎么回事啊?对吧!这、这如果是真的的话……”

    那么D班就将承受被猜中的惩罚而失去一百点。

    真嶋老师的声音从扩音器中传来。

    “那么接下来我要宣布特别考试的名次。最后一名是——零点的C

    班。”

    “噗哈哈哈!喂,看吧!你们果然是零点!别笑死人啦!”

    须藤得知结果而发自内心地瞧不起龙园似的捧腹大笑。

    “居然是零点?”

    与其说龙园大受打击,不如说他好像没有理解情况。

    真嶋老师冷淡地继续进行宣布:

    “接着第三名是一百二十点的A班。第二名是一百四十点的B班。”

    学生们吵嚷起来。这是谁也没想像到的名次以及分数。

    大家面对自己计算出的数值与结果之间的误差,都无法隐藏心中困

    惑。

    “然后D班则是……”

    真嶋老师刹那间僵住动作,但又立刻再次发言。

    “两百二十五点,第一名。结果发表在此结束。”

    除去平田,对这情势比谁都还混乱的应该就是D班学生了吧。

    就连唯一知道内情的平田也只能用几乎无法置信的表情露出有点兴

    奋的笑容。

    “这是怎么回事啊!葛城!”

    对面的休息处传来这样的声音。A班学生围绕着葛城。

    “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劲……这是怎么回事……”

    “唔喔喔喔!太棒啦!你们活该啦!”

    D班学生随着须藤的喊叫声开始集合起来。

    “欸欸欸,这是怎么回事啊!说呀!喂!”

    兴奋且混乱不已的池像在依靠平田似的寻求说明。

    “我们到那里进行说明吧。那么龙园同学,我就先在此告辞了。”

    平田留下耐人寻味的话语,就带着池和须藤朝着船只迈出步伐。

    须藤一面吐着舌头,一面竖起中指。龙园也只能默默地目送他这副

    模样。

    结束考试的一年级学生们随即解散。船只似乎会在两小时后出发。

    无论要在海里玩还是上船慢慢休息都是自由。我也为了搭船而迈出

    脚步。

    “哦,各位。一星期的无人岛生活过得如何?”

    高圆寺在船只甲板上单手拿着饮料,迎接D班。

    “高圆寺你这家伙!因为你的关系,所以害我们失去了三十点!你明

    白吗!”

    “冷静点,池Boy。我身体状况不适一直卧床不起呢。这是没办法的

    吧?”

    他的肌肤充满滑润光泽。明显能看出他一周都在船上晒太阳。

    处于健康状态之下,就算这么对我们说,也一点说服力都没有。

    高圆寺被男生一起责难。之后晚了高圆寺一些,堀北也现出了身

    影。

    她的身体状况好像还没完全恢复,脸色苍白。学生们察觉堀北的存

    在,自然而然集中目光。

    “铃、铃音,你身体已经没事了吗?”

    虽然有点支支吾吾,不过须藤就如练习的那样,以名字来称呼堀

    北,同时靠近了她。

    “还可以,不能说是完全恢复。比起这件事,最糟糕的是我退出考试

    的这个失误。”

    “这种事你就别在意了。”

    堀北好像很自然地接受须藤用名字来称呼她。真意外。

    “还有,须藤同学。你不要擅自以铃音来称呼我。可以吧?”

    “唔……我、我知道了。”

    看来她好像并没有接受。须藤也无法违抗堀北意思,只能点头答

    应。

    “可是——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D班会变成第一名……”

    堀北让别班掌握自己身为领导者的证据,而且还经由我的手退出了

    考试。在她的计算之上,结局应该会是趋近于零点吧。

    “对、对啊。这是怎么回事啊,平田!我真是一头雾水!”

    须藤向平田寻求恰当的回答,但在这之前平田好像有必须解决的事

    情。

    “这个嘛……轻井泽同学。首先,你应该有话必须对堀北同学说

    吧?”

    平田这么说,接着就呼唤在筱原她们身后低着头的轻井泽。

    被呼唤的轻井泽靠近了堀北。

    “堀北同学,能耽误一下吗?”

    “嗯,你有话必须对我说,是吗?”

    堀北看见轻井泽轻轻点头,接着就闭上双眼。责难轻井泽擅自使用

    点数,自己却被别班发现领导者的真正身分,还退出考试。

    换句话说,就算她被反驳了什么也只能够接受——她就是摆出了这

    般表情。

    “对不起。”

    虽然语气有些生硬,但轻井泽很抱歉似的道了歉。

    “偷走内裤的人是伊吹同学对吧。我全都从绫小路同学那里听说

    了。”

    “咦?”

    做好觉悟要挨骂的堀北,对自己完全没印象的赔罪感到很困惑。

    “堀北同学你察觉伊吹同学就是犯人,而在她打算逃走的时候逼问了

    她,对吧?结果才会搞坏身体……”

    堀北对于轻井泽这番完全让她料想不到的发言感到吃惊,并望向我

    这边。

    我总觉得有些尴尬而别开视线。

    “而且,我刚才从平田同学那里听说了呢。听说堀北同学你看穿A班

    和C班领导者的事情。

    所以这次点数才会这么高吧。所以……应该说……很多事情都抱歉

    了。”

    轻井泽这么说完,就马上回到女生们身边。

    “等一下。你说……我看穿领导者,但我可是弃权——”

    “你不必谦虚哟,堀北同学。因为这个结果无疑是你猜对答案的关

    系。”

    堀北脑中的疑问应该又萌生出了新的疑问。在这场尽是谜团的考试

    当中,除了她之外,全班应该都是如此深信的吧。

    “欸,绫小路同学,你做了什么——”

    堀北在众多学生沉浸在混乱与喜悦时试图向我搭话。

    然而,身为这场考试重要角色的堀北,一口气被许多学生包围。

    “堀北同学,你超厉害的耶!真是天才!”

    “听见你退出考试时,我还在想会不会怎么样,但这根本就完全没问

    题呢!”

    “等、等等!”

    同学不分男女皆对堀北展开问题攻势。我合起双手,祈求她平安无

    事,一面撤退离开。

    哎呀,太好了太好了。班上获得第一名,堀北也成了红人。

    如果是那家伙的话,应该可以好好地逃脱出来吧。

    我如此心想,然而又再次撞见死神。

    “能借一步说话吗?”

    “这还真像是不良分子的邀约用语呢,茶柱老师。请问我能拒绝

    吗?”

    “你要是不愿意的话,我就要在这里开始话题。引人注目也没关系

    吗?”

    “天气很热,请您长话短说。”

    我就像被茶柱老师带路似的往船只的另一侧走去。我们在完全没有

    人迹且安静之处开始说话。

    “总之,我可以认为这样子您就满意了对吧?”

    “是啊,我就先说你干得很漂亮吧。我真心感到佩服。”

    “那么请您现在立刻告诉我。“那个男人”要求我退学的事情,是真

    的吗?”

    茶柱老师把背后靠在栅栏上,然后抬起脸,凝视着天空。

    “您有证据能够断言这件事情是真的吗?”

    “我很清楚你的事情。你不认为这就是最好的证据吗?其他教职员们

    都不知道你真正的实力,就连怀疑也没有。”

    这确实让人很疑惑。我在入学考试上引人注目虽然是事实。

    不过光凭这一件事,所有教职员应该都不会知道有关于我的内情。

    不过这么一来,这回奇怪的就是顺序。茶柱老师说最近那个男人连

    系了她。这个人果然还隐瞒着些什么。

    “你应该也有听过这个有名的神话吧——伊卡洛斯之翼。”

    “请问这怎么了吗?”

    “伊卡洛斯为了获得自由,而飞离幽禁他的那座塔。然而这非凭他一

    己之力,而是身为父亲的代达罗斯指示他制作翅膀,并让他飞行。

    他不是凭着自己的意志来飞行。你不认为这正好与你一模一样吗?”

    “我无法理解呢。”

    “那名男人……不,你的父亲是这么说的——清隆迟早会自己选择退

    学这条路。

    也就是说,你会迎接如伊卡洛斯那般翅膀被太阳烧毁并且坠海而死

    的结局。”

    所以她才会提起伊卡洛斯之翼吗?

    “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老师您也知道吧。伊卡洛斯是不会遵从代达罗斯的劝告与建议

    的。”

    即使翅膀被烧毁,伊卡洛斯仍尽力持续飞翔——为了追求自由。

    我回到船里之后就马上返回自己的房间。累瘫了的平田在房间里躺

    着睡觉,我不吵醒他并静静地更衣,接着走到走廊。

    我开启手机电源后,就不断响起电子铃声,萤幕塞满来电纪录。这

    全都来自于堀北。真可怕。

    我就先以信件回覆,然后在休息室边休息边等她吧。

    我早晚都必须做说明,否则她是不会接受的吧。

    接着过了几分钟,满腹怒火的堀北沉默地释出压迫感,一面与我会

    合。

    “这考试结果是怎么回事?究竟发生什么事情?”

    “你一脸完全摸不着头绪呢。”

    “嗯,这不可能呀。这一切都不可能。我必须问的事情多得就像山一

    样。”

    堀北在我眼前坐下,并向店员点了饮料。她不等我这方做出回应就

    说起话来:

    “你要对我说明一切。这就是要我不干涉这次事情的最低条件。我不

    会让步。”

    在堀北没以自己的意思弃权的当下,我就已经预料到事情会变成这

    样。

    这也不是能彻底隐瞒的事情。话虽如此,但我也必须将消息止在堀

    北这里。

    “你想从什么事开始问起?”

    “你在这场考试里做了什么?告诉我这点。”

    这是比我想像中还要更好的问题。是个能够问出一切事情的一句

    话。

    “在校方宣布这场特别考试的阶段,我除了追加规则以外其他都不在

    乎。

    要如何安排三百点,这种事大致上无论哪班都大同小异,而且因为

    这也不是个人就能操控的事情呢。”

    “可是追加规则的内容非常困难。即使用正常方式应考也无法查清楚

    领导者身分,对吧?”

    “嗯。所以我才会先举手参加为了决定基地营的搜寻。我打算借由自

    由行动,来抢在任何人前面抵达某个据点。”

    “你说得简单,但据点位置应该不会有任何人知道呢。”

    “没这回事。你身体不舒服待在船里所以应该不清楚,但校方在船上

    就已经给了我们有关据点的提示。”

    葛城也发现了这件事。我说出船只不自然地高速绕行岛屿一事,堀

    北便陷入沉默。

    它的速度比一般观光船还快将近三倍。何况,假如目的只是观光,

    一般不会在广播里说出“请观赏富有意义的景色……”之类的奇怪措辞。

    虽然不知道高圆寺是在哪里看到的,不过他也察觉了这个提示。

    哎,关于高圆寺的事情,光是思考就是在浪费时间,所以目前应该

    暂时这样就好。

    “接着,我抵达了洞窟。因为我认为那里就是最重要的据点。”

    “洞窟是最重要的据点?河川或水井也让人觉得很方便呢?”

    “重要的不是据点本身,而是据点位于何处。”

    河边和水井的周边都不存在任何其他据点。然而反过来,洞窟附近

    却备有小屋以及塔这两处据点。

    换句话说,这是个很适合管理的地方。堀北因为我的说明也表示出

    了相当程度上的理解。

    “可是,你没持有钥匙卡片,抢先抵达洞窟的好处是什么?”

    “我只是打算进行各种调查,但结果却知道了别班的领导者真面

    目。”

    “所以是葛城同学大意而让你发现了他是领导者?”

    “不是这样。”我如此否定。

    “有个叫作弥彦的男生对吧?那个到处跟着葛成的男人。

    那家伙就是领导者。我目击到葛城和弥彦占领洞窟。虽然这么说,

    但我并不是直接看见那个瞬间,而是在他们两人离开洞窟后确认了有无

    占有。”

    我重新说明当时情况。包括目击瞬间、葛城站在入口拿着卡片,以

    及弥彦从里头出来跟他会合然后离去的事情。

    “看见这种情况的话,不是会误认葛城同学就是领导者吗?”

    “真的是这样吗?领导者会做出在别人面前拿出卡片的行为吗?”

    正因为堀北担任领导者,所以她应该明白这是多么愚蠢的事情吧。

    “可是为什么……那么,他为什么要特地把卡片拿在手上?”

    “因为他不得不这么做。就我的调查,葛城这男人的性格相当冷静沉

    着且极为谨慎。

    这种人不可能不懂发现据点便立刻占领的风险。换句话说,他们会

    占领据点是因为有人被眼前的欲望所诱惑。”

    “这就代表着——另一人的存在呢。”

    对。葛城发现洞窟时,当然应该不打算占领。尽管如此却占领下

    来,想必原因就是弥彦粗心大意地去占领。

    虽然认为没任何人在看,但还是采取了保险手段。他预计自己拿着

    卡片在周围现身,就算万一有目击者,也能让其他人认错领导者。

    “A班除了据点之外还占领了两处据点,不过我并没确认他们最后占

    领了多少地点。因为只要猜中领导者,就能让那些点数全数无效。”

    也就是说,在我将范围缩小至弥彦的时候,花力气在A班身上便是

    浪费时间。

    “我有点无法接受。既然他在最早阶段就有头绪,那只要许多人一起

    行动的话,不就不会出这种麻烦了?

    即使光是有个谁看守洞窟,照理就很能够成为占有的表示。为什么

    他们要占有呢……”

    “这应该就是A班的缺点吧。”

    他们的综合分数很高,也没像D班这样在课堂态度上接受负分审查。

    然而,那些家伙的班级里却是对立的。换句话说,他们有无法多数

    人移动的理由。

    “也就是说,这乍看之下很完美的班级,目前状态也有很大的漏

    洞。”

    正因如此,这次我才会轻而易举地刺穿A班。

    但这单纯也只是幸运。这点数就像是我抓住他们的失误才获得的。

    A班对于来自头上方的奇袭无计可施。

    “所以我在这个阶段就排除了A班,转而警戒C班的动向。

    因为葛城的性格很容易了解,但关于龙园则完全是未知数。

    实际上,那家伙搜集了更胜于我之上的情报,他看穿了所有班级的

    领导者。”

    “等、等等,你说他看穿所有班级……不仅是D班,他也知道B班和

    A班的领导者吗?

    可是,若是如此就很奇怪了。我们别说是受到惩处,还以很大的差

    距取得第一名。你打算如何说明这点?”

    “这事情有点难说明,但这就是我让你弃权的答案。”

    “答案就是弃权……你究竟做了什么?”

    “啊,话说回来,我好像还没还给学校。”

    我从口袋取出一张卡片,将它递给堀北。

    “这是钥匙卡呢。为什么你会……”

    堀北看见这张卡片上刻有的文字之后相当吃惊。

    “为什么会……”

    卡片上刻着的文字是——“AyanokoujiKiyotaka(绫小路清

    隆)”。

    “考试必须是公平的。因此,规则基本上是公平地去制定。”

    这是极为理所当然的事情。所以只要好好确认追加规则就能看出

    来。

    领导者只能选择一人。这无法改变。也就是说只有这名领导者拥有

    占领权利。

    “你认为领导者因为身体不适等原因弃权,状况会变得如何?”

    “这……领导者会缺席,所以占领权也会消失……”

    “不对。指南手册上是这么写的——“无正当理由无法更换领导

    者”。你不认为弃权符合正当理由吗?”

    追加规则不可能是那种会在因为身体不适及受伤而缺考的时间点便

    崩坏的构成。我预测得到我们应该将会立出新的领导者。

    这点看其他规则也能够解开。例如,规则规定一旦决定基地营之

    后,无正当理由便无法进行变更,而这也确实有着理由。

    比如,假如占领河边的我们大意让其他班级夺走的话,就会符合那

    个“正当理由”了吧。

    因为无法逗留于据点,要是规则结构是不能让我们寻找新基地营的

    话,那考试就会无法进行下去。

    “所以你才会把我……”

    名为堀北铃音的领导者弃权,然后由我来代为担任。当然,考试结

    束时应该猜测的领导者就变成了我。因为领导者只能存在一人。

    “这就是即使被C班得知,也能免除损失的理由。”

    “可是,等等。这是因为我被伊吹同学偷走卡片才会变成这样。要是

    我有彻底保护好卡片的话——”

    堀北于是回想起事件当天发生时的事情。

    “当时你是故意落下卡片的对吧?那么,难不成山内同学的行为,以

    及准备机会让伊吹同学偷走卡片,都是你的计画……”

    我让堀北满身是泥,设计了她不得不放手钥匙卡情况。

    “你要是不知道伊吹同学从最开始就盯着这点,是没办法办到这件事

    情的……”

    对。叫作伊吹的少女是不是偶然被D班捡到——首先我有必要知道

    这点。

    然而我在听见B班帮助那名叫作金田的男生时,就几乎确信了。

    确信这是龙园送来的间谍。两个人偶然被不同的班级所救,我才没

    有滥好人到去相信这种事情。

    “再说,伊吹撒谎时习惯看着对方眼睛说话。”

    应该也可以说是只要谎言越大,这个习惯就越明显。

    “撒谎时看对方的眼睛……一般不是相反吗?”

    “一般情况下,我们内疚的时候不会跟人对上眼,不过那家伙相反。

    她想让人深信谎言就是真话,因此才会看着对方眼睛说话。她本人

    大概没注意到吧。”

    发生内裤贼事件的时候,那家伙也直视我的双眼说了话。

    “她很可能是以寻找钥匙卡为目的在物色包包吧,或许也有想顺便捣

    乱D班的这个企图呢。”

    我们或许应该将受害者是轻井泽,以及放入的是池的包包这些事看

    成是单纯的偶然吧。

    “可是,为什么伊吹同学要特地偷走钥匙卡呢?明明只要确认我的名

    字,说不定我们什么也不会知道。”

    “伊吹应该一开始也是这么打算的吧。不过却发生了无预期的麻

    烦。”

    而那便成为了我查明C班领导者的契机。

    “伊吹在背包里准备了数位相机。那恐怕是为了要拍钥匙卡吧。”

    “拍到……数位相机里……为什么要这么费功夫?”

    “有照片的话,这样领导者的存在就非常明确了吧?也就是说,他们

    要借由得到确切把握,才能够获得利益。”

    “我不太明白……这代表龙园同学不信任伊吹同学吗?”

    “不是这样。假如这件事情只在C班内部,那她应该就没有用数位相

    机拍摄及偷窃卡片的必要。”

    换句话说,有个人物不信任伊吹一人的发言,期望着确凿的证据。

    “接下来的话,我并没有任何证据。你就把这些当成是我从考试结果

    导出的预想来听听吧。这场考试结束当下A班持有两百七十点。”

    这也就是说,他们在考试里没有花费到半点。

    “A班和C班背地里联手,C班牺牲自己的点数,买齐必需品给A班。

    C班甚至让渡所有使用过的道具,于是A班便得以不使用点数来度过

    一个星期。应该就是这样了吧。”

    而在这份关系的延续之上,伊吹得到了证据,并向A班的某人泄漏

    消息。

    “附带一提,我之所以能够猜对C班领导者,是因为大部分学生都弃

    权。而留在岛上的某个学生就必然会是领导者。对吧?”

    “就算这样,但在早上的那个时间点,我们应该不至于会知道是谁留

    下来。”

    “不,我发现龙园几乎百分之百留在岛上。”

    我发现伊吹埋藏在地底的无线电对讲机时,我就理解了——理解到

    这是龙园为了与伊吹取得连系而准备的东西。弃权的人不可能使用无线

    电对讲机。

    换句话说,这便证明——为了互相取得连系,他一定还待在岛上。

    实际上,那家伙在享受假期的时候,就将无线电对讲机随意地放置

    在桌上。

    他没有让其他人管理,而是由自己来。这是不信任任何人的男人所

    犯下的失误。

    “真是的……真是没话说。”

    堀北面对这些事实,如此答道。若以我自己的看法来为这场考试做

    总结——A班因为最初的失误而影响到了最后结果,再加上内部分裂的

    影响,无法好好彻底发挥实力。

    B班则彻底采取无益且无害、重视防守的应考方式。这是正确的。

    然而唯一的失误就是他们班上有太多滥好人,因此允许金田这个存

    在留在班级内部,还有彻底相信他的这件事。

    虽然我不知道情况如何发展,不过金田应该得到证据,并告诉龙园

    了吧。

    从A班没获得点数这点来看,似乎是因为金田没获得实物证据。

    接着是C班。虽然班上最后因为我成为领导者而顺利回避了受害。

    不过他们办到将间谍送入并猜中所有领导者的奇招,再加上他们应

    该和A班进行了某种交涉而获取着利益。最需要戒备的人物说不定就是

    龙园。

    “真是让人不高兴呢。你把我当作棋子来狠狠利用了对吧?”

    “嗯,这我无法否定。即使你要我别再接近你,我也不会惊讶。”

    我有自觉这件事她有资格这么对我做。

    “那就这样,我要回房间了。我实在是累了。”

    “等等,事情还没说完呢。”

    “什么事啊。可以的话,我也很想在房间里慢慢休息呢。”

    “这要等你对我做完所有说明。你不是还有事情要说吗?”

    “那么……你有什么问题吗?”

    “就是你挑战这场特别考试的理由。独自奋战的事情,或者利用我的

    事情,这时候都无所谓了。我想知道身为避事主义者的你参加考试的理

    由。”

    “原来如此。”

    刚才为止的说明,说不定对堀北而言并没有那么重要。

    “在这次事情里,我已经无庸置疑地理解到你很厉害。你要是愿意助

    我一臂之力,以A班为目标,就将成为一件相当实际的事情。

    不过,你的行动理念是什么?你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情?”

    再怎么说,我都不太想把我个人的问题告诉堀北。

    因为这次不过只是我为了从茶柱老师身上问出诺言才做的事情。

    “因为我被在身体不适的情况下却打算独力战斗的你给打动了呢。”

    “这种浅显易懂的谎言,一般我们是不会说的呢。”

    “换句话说就是我不打算告诉你。”

    我拉开椅子站起,向她伸出了手。

    “要我帮忙你晋升A班也无妨。不过,我要附上一个条件。

    那就是不要去调查我的事情。你要是答应我今后完全不会去接触这

    些,那我就帮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