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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团建就不是工作了?

    白短短穿着一身白,左迟迟穿一身黑,二人像“黑白无常”一样在早晨的朦胧雾气中打着盹儿。白短短和左迟迟互相看了看彼此,发出笑声。

    王皓拎着一个饭盒,奔跑在地铁站的换乘区间,满脸洋溢着幸福。

    白短短指了指旁边的大巴车:“我去包里拿一件牛仔外套!”

    左迟迟打了个喷嚏。

    白短短和左迟迟你一句我一句,吐槽着领导的精明和抠门,另一方面互相加油打气,虽然没有行政部门的辅助,但是一定要信心百倍的作好此次团建的服务工作。

    白短短和左迟迟给大家发矿泉水和零食包。从每个细节都能看出白短短和左迟迟准备的精心,把品牌赠送的零食和矿泉水拿来既为公司省了钱,二来保证大家的早饭,就连出行的大巴车上都贴满了公司项目海报,这是白短短和左迟迟奋战三天三夜的成果。大家领了东西纷纷上了车。

    王皓走过来:“你们俩想坐哪,我给你们占个位置?”

    白短短看看左迟迟:“我都行。”

    左迟迟:“老板坐哪?”

    白短短:“怎么,你还有拍领导马屁的需求吗?”

    左迟迟嫌弃的看了一眼白短短。

    王皓:“他们应该开车吧。就算不开车也应该做前面的车吧,领导都在前面的车上。”

    左迟迟感叹:“坐个车还分三六九等。”

    白短短:“那太好了,上车可以放心睡觉了,都给我俩累成狗了。”

    左迟迟:“皓哥,我们坐后面,上车做游戏的时候就可以摸鱼了。”

    王皓:“上车还有做游戏?”

    白短短:“应领导要要求,大家有互动,团队有协作,保证每个人都深入参与其中。”

    左迟迟补充:“每个人都有积分,倒数前三本月扣除部分工资。”

    王皓:“这不符合《劳动法》。”

    白短短和左迟迟不想就《劳动法》和王皓做过多争辩,一是,和一个法务争论法律的意义本来就没有胜算,二是,不要为领导决定的对错而烦恼,因为改变不了。王皓说出这句话也有点后悔了,对于打工一族来说,他深谙企业没有严格按照《劳动法》去用人,更何况是BJ呢。那些996一卒,愿意用青春和时间换取最大的价值,本身又有什么错呢,年轻人想多学本事,增长经验又何故囿于《劳动法》。

    张佳佳看到白短短和左迟迟的狼狈,就不由自主的想过来挑战一下,说零食不够了,有没有多余的。左迟迟笑脸相迎,简单的把她打发走了,“佳姐,这干果还是去年客户送的,都没找到保质期,你要几袋?”

    白短短和左迟迟坐下来,王皓递过来一盒饺子和西梅,随着引擎发动,准备好好满足一下自己的味蕾,以及吃饱之后晒着暖洋洋的太阳,舒舒服服犒劳一下自己。一切都止步于美好的想象,一个带着鸭舌帽的男士的到来让车上瞬间人头攒动。吴南总朝着白短短和左迟迟走来,坐在了三排连坐的左迟迟边上。左迟迟下意识用胳膊怼了一下白短短,白短短假装什么都没发生,把一口没嚼碎的饺子咽下去,噎得半天没说出话来。

    吴南自己解释道:“那个车没有位置了!”

    左迟迟:“吴总吃过饭了吧!”

    白短短把饺子饭盒递给左迟迟的手上,左迟迟往吴南的边上挪了挪。

    吴南:“早晨起太早,没来得及。”

    吴南尽量像其他普通同事一样,和他们谈论着地铁的拥挤,街边的美食,大学时候的趣事,大家都纷纷附和着彼此的过去,老板和同事之间注定有些话题是不能够拿到台面上说的,比如说房租等物质基础,比如说同事的八卦。司机拐了个弯,左迟迟渐渐倾斜向吴南。白短短紧紧拽住左迟迟的胳膊,掐出了一圈红印。左迟迟时刻提防着司机下一次转弯,白短短耐心听着吴南总不好笑的笑话,这一路仿佛只有他们俩在继续“工作”,让这一路变得冗长而闷热。

    好不容易熬到了终点,左迟迟揉着自己的胳膊,就像搬了好几车砖头一样眼神空洞,面无表情。

    白短短看着左迟迟笑:“给你密切巴结领导的机会你都抓不住。”

    王皓看着他们俩笑。

    左迟迟摆了摆手:“彩虹屁也不是谁都能吹的。”

    王皓:“其实,吴南总很有实力,目前在公司的领导层,只有他是自带资源的,年纪轻轻各个业务口的工作都信手捏来,更是洁身自好,出去应酬也不喝酒的,在大家心中口碑是最好的。”

    白短短:“那他什么背景?”

    王皓:“只知道是平台出来的,反正在发行这块就不愁卖不上好价钱!”

    左迟迟:“啥烂片都能卖出去?”

    王皓:“一般他经手的项目,不太有烂片!”

    白短短和左迟迟对视了一下,心生一丝敬意的同时,为自己刚刚的行为感到一点歉意。

    钟鼓和朱帅走在葡萄大棚的小路上,踉踉跄跄。

    钟鼓回头看了一眼朱帅:“你能不能别用一种杰瑞看汤姆的表情盯着我?”

    朱帅:“我看你?你对我要是有汤姆对杰瑞的三分之一好,我就认了!”

    钟鼓:“那是谁,这么远,舍命陪君子!”

    朱帅:“你要是实在不愿意就回去吧!”

    钟鼓在朱帅不咸不淡的语气里听出了威胁的语气,一直以来,他是嫌弃朱帅的,在大学时候,朱帅这个小胖子总是无意间触碰他的底线,总用他的水杯喝水,用他的洗脸盆洗袜子……可是,也是这个胖子,把自己缺席课程的笔记都记好,会在他没回宿舍的时候着急到报警,也是这个胖子,知晓他的秘密,时不时出现在他面前,像杰瑞一样调戏一下汤姆。

    钟鼓像孤独的美食家,在每一颗葡萄藤下,都试吃一颗葡萄,遇到好吃的就多吃几颗,遇到难吃的赶紧跑向下一颗葡萄藤。其间表情丰富,时而得意的笑,时而酸的眼角流泪。不是还哼起歌来,朱帅抬头看了一眼钟鼓:“哎,那边打了农药!”

    钟鼓表情纠结:“大哥,你咋不早说!”

    朱帅:“是你吃的太快了!”

    从大学认识钟鼓起,朱帅起初只是觉得大家都是一个宿舍,无所顾忌的把他当成自己人,可有的时候,钟鼓生气起来的样子让朱帅觉得生活充满了乐趣,就开始在危险的边缘疯狂试探。睡他的床,喝他的水,穿他的衣服……有一次,朱帅正在玩一个游戏,随手拿起一个杯子喝了一口水,恰好钟鼓从外面回来逮个正着,一把抓起朱帅的脖领,“我TM说多少遍了,不要动我的东西,你找死啊!”朱帅毫不在意,“哥们儿,你让我打完这把,我说怎么办就怎么办!”那天,朱帅骂骂咧咧,在游戏的世界里输得一踏涂地。钟鼓站在身后,犹豫了一下,看了看朱帅,“起开!”

    从未看过钟鼓玩游戏的朱帅,看到钟鼓好像叶修附体一样,懒洋洋的不费吹灰之力,三下五除二就搞定了。朱帅愣在原地,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好。钟鼓站起身,朝着宿舍门外走去,又忽然间停下,“最后说一次,别用我东西!”室友的耳提面命也不如偶像的一句话醍醐灌顶,朱帅盯着屏幕,“好嘞!”

    以前的朱帅觉得钟鼓有洁癖,不和别人喝一瓶水,吃一盘菜,不参加集体活动,独来独往习惯了,有孤僻症。可他一直都是自信的,因为他成绩好,长得好,过早地实现了经济独立。有一天,朱帅在学校街对面的打印店亲眼见到了钟鼓把复印好的资料递到自己手里的时候,他不敢相信那个对客人充满热情,彬彬有礼的人就是不苟言笑的钟鼓。后来,朱帅开始有意无意的跟随着钟鼓,让他传授赚钱之道,才知道背后需要付出的努力,才知道他夜不归宿的原因,也慢慢在他自信的外表下,看到了自卑。

    宿舍六个人,他们俩占全了“高矮胖瘦”四个形容词。一个“矮胖”,一个“高瘦”。这样的两个人出双入对的时候,总能引起周遭环境的躁动。后来,钟鼓病的最严重的那次,从床上掉下来,朱帅从宿舍7楼一直把他背上出租车,坐在车上,紧张得说不出话,也是那次,他原谅他的坏脾气,也明白了他不让别人动他东西的原因,但默契的是,他还是习惯偷偷用钟鼓的东西,毕业以后也偶尔问候,在彼此的生活里插科打诨一下。看到钟鼓在每一颗葡萄藤下找熟的最好,个头最大的那颗葡萄,偶有失算的时候,他站在不远处乐不可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