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冷月
同一片烟火之下，远在城门楼上，凌峰与冷月各自靠在一边，看着天上的烟火。凌峰看着绽放的烟火，轻叹一声，调侃地说道：“没想到你还是日夜兼程赶过来了。”
“当然，我不放心把殿下交给你。”冷月嘴角含笑。那日凌峰将自己安置在客栈，冷月记得凤昭之前在沿路给自己留了字条，言路上有人跟踪，恐前途有陷阱。冷月也调查了那些飞鸽传书，跟踪过一行人，观他们的言行，确实是有些不妥，便与凤昭取得联系后，抓紧时间赶到了束州。接下来的路程，继续暗中保护凤昭一行。
凌峰轻哼一声，满不在乎地继续问道：“身体怎么样了？要不要找老萧给你看看？”
“多谢关心，一时半会死不了。”看着天空中的烟火，冷月素日紧绷的神经也有了一丝松懈，略带自我调侃地回应着，转过身来看向凌峰，语气平静地说道：“念在你这几天护卫殿下的份儿上，先不杀你了。”
冷月说完就转身要下城楼，凌峰含笑追上，拱手作揖夸张地说道：“好好好，多谢女侠饶命之恩。”凌峰感觉越来越熟悉这个冷情的冷月，只要给足她面子，平等的尊重她，凡事也不是不能商量的。不过他也真的期待有一天冷月身体全好了，两人真正的较量一把，看看谁能赢过谁。
“冷月姑娘，之前就问过你，据在下所知，暗影只效忠于北凰女帝一人，何以冷月姑娘会如此忠心于昭公主呢？”凌峰见冷月转过头看了自己一眼，忙举起一只手发誓，找补地说道：“我保证，绝非打探北凰辛秘，纯属个人好奇。”
“因为曾经有个人，命我保护好殿下……”冷月停下脚步，低声说了两句，忽而又用凌峰听得到的声音说道：“后来跟了殿下，她从不拿我当地位低下的侍从看待，她以诚以心待我，我自然以命回报。”
凌峰跟在冷月身后，她停下脚步，自己也跟着停下脚步，挠挠头，调侃的说道：“额……后面听到了，前面你说什么？”
冷月轻叹口气，许是今天的热闹气氛格外勾人，也许是自己本就没什么不可见人的秘密，而眼前的凌峰也算是个尚且可以信任之人，便缓缓地讲起了自己的身世。在冷月的记忆里，她并非是北凰人，具体是哪国人，连她自己都不清楚。只记得小时候东奔西跑沿街流浪，她并不记得什么时候没有的家人，只是幼小的年纪见过那场最动乱的战乱，因为躲避战乱，她跟着沦为流民的人群奔走，走到哪里，她也不记得。她只记得为了抢一块发霉的糕饼跟四五个流浪儿以命相博，只记得自己躲在废墟里眼睁睁地看着那些跟自己差不多大的小女孩被一些流兵们轮流奸污，只记得自己因为新帝登基被特赦进入了北凰国，仍旧摆脱不了流民的身份，在只剩下一口气的时候，她垂死挣扎在一条暗巷里，以为就要死去的时候，模糊的眼神中看到一个年轻女子走了过来，之后再醒来，就到了一间华丽的厢房里。而救自己的女子正坐在桌边喝茶，慢慢等着自己醒来，在冷月眼里，女子如天仙一般气质出尘，面容华美，锦衣华服。她收留了冷月，培养了冷月，还赐给了她“冷月”之名，冷月从此视女子为“主人”。十岁那年，女子问她可有什么愿望，冷月答：“我不愿再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若能选，我愿做刀！”女子勾唇一笑，道：“那有个地方，是最适合你去的。”就这样，冷月成了暗影的一员，并且一步步从最底层的跑腿，做到了最顶级的杀手。
八年以后，女子又召了冷月。熏香缭绕的密室里，女子斜倚在榻上，重重纱幔外，冷月单膝跪地，聆听着女子的训示。
“冷月，从今天开始，你需得将大公主凤昭，视作你唯一的主人。”
“大公主？”冷月疑惑的拧眉。
“是。”女子仍旧是慵懒的勾唇：“用你的生命去保护她。”
后来冷月在凤昭一次回都城述职时相识，数次并肩作战，以命相护，却也发现，凤昭在危难之中，也是在以命护自己。
“我人生第一幸事，是得遇主人，可以继续活下去。人生第二幸事，是得遇凤昭，可以活得像个人。”冷月停在城楼下，收回思维，轻声总结。
“原来是这样。”凌峰听着冷月的过往，也总算明白，为何她如此冷心冷情，麻木硬气，若非一番寒彻骨，不会有今天的冷月。虽然他十分好奇，冷月的主人究竟是谁，为何会命她保护凤昭，但是他很聪明的不再继续追问，凌峰知道都说到这份上了，若冷月想说，自然会说，若不想说，再问就该被嫌了。
冷月继续看着街上熙熙攘攘热闹不凡的人群，淡淡地道：“你们这些贵族出身的公子哥儿，哪里知道战乱之下，人皆蝼蚁的痛。”
凌峰收起了以往大大咧咧的样子，伸了个懒腰，与冷月并排站着笑道：“啊，虽然我很想反驳，我也是平民出身，凭自己本事一步步爬到捕头的位置，但是跟你的经历相比，我确实幸运太多。你说的对，我从未见过战争，流民，我处理过的案子，也不过是人为了私权贪欲，犯下的种种恶行。至少目前为止，我并未失去过什么。”
“凌捕头这是在可怜我？还是同情我？”冷月斜了他一眼。
凌峰轻叹口气，无奈地笑道：“北凰女帝主权，女性地位之高与东临正相反，难怪啊，你和昭公主都这么傲气……我哪里敢可怜同情你？是钦佩你才对。”
冷月唇角微勾，说道：“不需要。走了！”说完就率先往前走去。
“哎，你还是不跟我们住一起吗？”
冷月转过头看向凌峰，“束州到都城，各方势力的眼线会越来越多。你们也要小心，不要给殿下添麻烦。”说完转回头，伸出手摇了摇，走入了滚滚人潮中。凌峰直到看不见冷月背影之后，亦转而往望星楼走去。
深夜，冷月于一客栈厢房的桌子上写着字条信息，卷好后绑在信鸽腿上，于窗外放了出去。
“当然，我不放心把殿下交给你。”冷月嘴角含笑。那日凌峰将自己安置在客栈，冷月记得凤昭之前在沿路给自己留了字条，言路上有人跟踪，恐前途有陷阱。冷月也调查了那些飞鸽传书，跟踪过一行人，观他们的言行，确实是有些不妥，便与凤昭取得联系后，抓紧时间赶到了束州。接下来的路程，继续暗中保护凤昭一行。
凌峰轻哼一声，满不在乎地继续问道：“身体怎么样了？要不要找老萧给你看看？”
“多谢关心，一时半会死不了。”看着天空中的烟火，冷月素日紧绷的神经也有了一丝松懈，略带自我调侃地回应着，转过身来看向凌峰，语气平静地说道：“念在你这几天护卫殿下的份儿上，先不杀你了。”
冷月说完就转身要下城楼，凌峰含笑追上，拱手作揖夸张地说道：“好好好，多谢女侠饶命之恩。”凌峰感觉越来越熟悉这个冷情的冷月，只要给足她面子，平等的尊重她，凡事也不是不能商量的。不过他也真的期待有一天冷月身体全好了，两人真正的较量一把，看看谁能赢过谁。
“冷月姑娘，之前就问过你，据在下所知，暗影只效忠于北凰女帝一人，何以冷月姑娘会如此忠心于昭公主呢？”凌峰见冷月转过头看了自己一眼，忙举起一只手发誓，找补地说道：“我保证，绝非打探北凰辛秘，纯属个人好奇。”
“因为曾经有个人，命我保护好殿下……”冷月停下脚步，低声说了两句，忽而又用凌峰听得到的声音说道：“后来跟了殿下，她从不拿我当地位低下的侍从看待，她以诚以心待我，我自然以命回报。”
凌峰跟在冷月身后，她停下脚步，自己也跟着停下脚步，挠挠头，调侃的说道：“额……后面听到了，前面你说什么？”
冷月轻叹口气，许是今天的热闹气氛格外勾人，也许是自己本就没什么不可见人的秘密，而眼前的凌峰也算是个尚且可以信任之人，便缓缓地讲起了自己的身世。在冷月的记忆里，她并非是北凰人，具体是哪国人，连她自己都不清楚。只记得小时候东奔西跑沿街流浪，她并不记得什么时候没有的家人，只是幼小的年纪见过那场最动乱的战乱，因为躲避战乱，她跟着沦为流民的人群奔走，走到哪里，她也不记得。她只记得为了抢一块发霉的糕饼跟四五个流浪儿以命相博，只记得自己躲在废墟里眼睁睁地看着那些跟自己差不多大的小女孩被一些流兵们轮流奸污，只记得自己因为新帝登基被特赦进入了北凰国，仍旧摆脱不了流民的身份，在只剩下一口气的时候，她垂死挣扎在一条暗巷里，以为就要死去的时候，模糊的眼神中看到一个年轻女子走了过来，之后再醒来，就到了一间华丽的厢房里。而救自己的女子正坐在桌边喝茶，慢慢等着自己醒来，在冷月眼里，女子如天仙一般气质出尘，面容华美，锦衣华服。她收留了冷月，培养了冷月，还赐给了她“冷月”之名，冷月从此视女子为“主人”。十岁那年，女子问她可有什么愿望，冷月答：“我不愿再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若能选，我愿做刀！”女子勾唇一笑，道：“那有个地方，是最适合你去的。”就这样，冷月成了暗影的一员，并且一步步从最底层的跑腿，做到了最顶级的杀手。
八年以后，女子又召了冷月。熏香缭绕的密室里，女子斜倚在榻上，重重纱幔外，冷月单膝跪地，聆听着女子的训示。
“冷月，从今天开始，你需得将大公主凤昭，视作你唯一的主人。”
“大公主？”冷月疑惑的拧眉。
“是。”女子仍旧是慵懒的勾唇：“用你的生命去保护她。”
后来冷月在凤昭一次回都城述职时相识，数次并肩作战，以命相护，却也发现，凤昭在危难之中，也是在以命护自己。
“我人生第一幸事，是得遇主人，可以继续活下去。人生第二幸事，是得遇凤昭，可以活得像个人。”冷月停在城楼下，收回思维，轻声总结。
“原来是这样。”凌峰听着冷月的过往，也总算明白，为何她如此冷心冷情，麻木硬气，若非一番寒彻骨，不会有今天的冷月。虽然他十分好奇，冷月的主人究竟是谁，为何会命她保护凤昭，但是他很聪明的不再继续追问，凌峰知道都说到这份上了，若冷月想说，自然会说，若不想说，再问就该被嫌了。
冷月继续看着街上熙熙攘攘热闹不凡的人群，淡淡地道：“你们这些贵族出身的公子哥儿，哪里知道战乱之下，人皆蝼蚁的痛。”
凌峰收起了以往大大咧咧的样子，伸了个懒腰，与冷月并排站着笑道：“啊，虽然我很想反驳，我也是平民出身，凭自己本事一步步爬到捕头的位置，但是跟你的经历相比，我确实幸运太多。你说的对，我从未见过战争，流民，我处理过的案子，也不过是人为了私权贪欲，犯下的种种恶行。至少目前为止，我并未失去过什么。”
“凌捕头这是在可怜我？还是同情我？”冷月斜了他一眼。
凌峰轻叹口气，无奈地笑道：“北凰女帝主权，女性地位之高与东临正相反，难怪啊，你和昭公主都这么傲气……我哪里敢可怜同情你？是钦佩你才对。”
冷月唇角微勾，说道：“不需要。走了！”说完就率先往前走去。
“哎，你还是不跟我们住一起吗？”
冷月转过头看向凌峰，“束州到都城，各方势力的眼线会越来越多。你们也要小心，不要给殿下添麻烦。”说完转回头，伸出手摇了摇，走入了滚滚人潮中。凌峰直到看不见冷月背影之后，亦转而往望星楼走去。
深夜，冷月于一客栈厢房的桌子上写着字条信息，卷好后绑在信鸽腿上，于窗外放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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