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一章 无用之用
“原来如此……”李二还以为这个地方的雕刻师有这种高超的技艺呢，考林的雕像栩栩如生——除了他眼睛处失去的瞳孔之外。李二原先还认为这是艺术化夸张的结果，这个村子里的村民的眼睛也是有正常的瞳孔的。可是结合那个老人所说的话，这或许就是过多元素堆积在体内的结果。
李二和曼吉克斯两人仔细地吃完了被提供给他们的食物。他们从来就没有浪费粮食的习惯。虽说李二是来自现代社会，但他童年的时期是在农村度过的，在某种意义上来说算得上是留守儿童。印象中还记得的农村有着最早的黎明和夜晚最亮的星星，同样还有最慈祥的老人。他们会用自己的言行教导李二珍惜各种资源，他们无意之中的影响确实没有直接给李二带来什么好处，但他们教给李二的东西总会在一些小的地方影响他，比如说吃饭不要浪费粮食。
曼吉克斯也没有浪费粮食的习惯，或许可以说这个世界的人都没有浪费粮食的习惯。总体来说，这个世界大部分的区域食物产量并不算太高，甚至可以说是很低了，食物在大部分的区域都是很珍贵的东西，爱惜粮食已经算是刻在这个世界潜意识中的一种共识。当然不排除有一些炼金术、魔法之类的辅助手段增加粮食产量，但那并不能推广开来。战争和掠夺才是这个世界强大部族的不二法宝，从事生产的文明也不得不将自己变成战争机器，大部分的创造力和生产力都被投入到战争武器的生产，持续的战斗也对食物的消耗量日渐增加——单纯的粮食产量是有增加的，但扣除各种因为战争、天灾之类的因素之后，能够维持原先缓慢的增长率已经算是万幸。
“只有真正吃过一样粮食的人才能算得上是我们的兄弟，现在你们可以随意走动了。”在看到李二他们吃完被赠予的食物之后，老人满意地点了点头，周围的村民也渐渐散开。
李二心中的一些不适感也慢慢散开，这似乎是自己莫名其妙得到的心灵感应？原来他们这个时候才真正愿意信任李二他们两。
李二感觉有些奇怪但也能够理解。正如同初到奥尤杜村时，曼吉克斯他们也是看着李二喝下一碗酒之后才愿意信任他的，说是酒神能够甄别是否是奥尤杜人真正的朋友。既然曼吉克斯他们村子里的习俗也能够接受的话，那么三木村里只不过是将酒水换成了干粮而已，也没什么接受不了的。
——只不过，曼吉克斯他们要李二喝酒是因为奥尤杜们信仰的是酒神，他们相信酒神能够通过酒甄别一个人灵魂本质。但三木村又是为何选择这样的方式呢，难道是因为他们所信仰的是诸如大饼之神、小麦之神之类的神灵？
“可是不对呀，那个风暴烈酒的大叔不是说他信仰的是暴风雨天神吗？暴风雨天神就算不是暴风雨的化身也不至于是一大堆面饼或者米饭堆积起来的吧？还是说一个村子中的元素使和村子本身的信仰并非是同一个？”李二走在村子中细细思索，自己脑中想出好几个可能，“亦或是信仰的分离？如果按照我的认知的话，信徒本身对于神还是有所欲求的，如果有一个神无法代表信徒、无法满足信徒心理的需求的话话，那个神应该是会被淘汰掉的吧。如果再结合这片平原的变迁来看，这片地方原先应该是时常会有暴风雨出现，三木村一开始信仰的应该就是暴风之神，但后来因为这片区域逐渐变得干旱，暴风之神的信仰应该是在流失的，对于食物的狂热信仰催生出了新的信徒，不过由于元素使的力量来自于所信仰的神灵，那个元素使大叔才没有变更信仰的吧。”
“至于那个老人所说的指引三木村先辈的那个神……应该是已经被人遗忘了，至少刚才老人所说的话中几乎完全没有提及到。
奥尤杜村和三木村判断一个陌生人的方式在某种程度来看，可以说是几乎一模一样的，李二常常怀疑他们之间的联系——如果不是奥尤杜人和三木村的村民长相之间相差得太远了的话，李二却是是会这么认为的。
三木村对于李二他们终究还是有警惕心理的，这才是正常的设定嘛……怎么会有一个村子的人都对一个陌生人这么热情的……好在三木村的热情并非是带着不轨的目的。
李二和曼吉克斯两人结伴在三木村中步行，这个主要是李二提议的，李二想去找那个叫做风暴烈酒的大叔，曼吉克斯没有什么意见，他的父亲希望他出去闯闯，最好是朝着南边的方向，但没有规定太过具体的地点，耽搁一点时间也没有什么关系。
李二倒是目的性很强的，这次从悲叹山脉走出，他本身希望的是尽快找到小水他们，和他们会合——虽然达成这个目的希望随着时间的流逝而越变越小。三木村和奥尤杜村不一样，他没有必要必须停留在此。在奥尤杜则是不得不如此，否则在悲叹山脉中迷失的话，李二说不定就会老死在那里——他不认为曼吉克斯在路上讲的那些如同野人一般在悲叹山脉中生活中的老人的故事是用来骗他的。三木村只是他们主动寻求的一个落脚点，主要是为了补充一下补给和问一下具体的方向——补充补给的目的已经完成了，虽然实际上他们并没有得到多少帮助，但这个目标可以排除掉，他们接下来需要做的就是找到具体的方向了。
问不到路倒也不是太大的问题，到时候只要朝着南边走就行了，在这一点上曼吉克斯倒能提供帮助——他对于身为酒神的父亲的感应确实会随着距离越来越弱，但始终存在着一个大方向的感应。只要李二和曼吉克斯两人按照酒神感应的反方向走就能一路向南了。
村民们散开，但他们并非是像李二想象的那样萎靡地缩在自己的房间之中反倒是会成群结队地去工作：尝试在几乎没水的情况下种植作物，在干涸的河床附近挖掘水源，修理房子的破损之处……所有人都不想让自己闲下来，就算是食物已经短缺严重。
可是在李二看来，他们的行为却带着一股悲壮的气息，他认为三木村的所有人都在做无用功，他们的行为对于三木村当下遭遇的干旱困境并没有太多的改善，甚至，这还会加速食物的消耗。
但是，周围的环境已经变得这样恶劣，他们固守传统不愿离开这个村子，所做的一切对周围的困境毫无改善的作用——但那又怎样呢？他们应该就这样停下来？躲在房间之中一动不动减少消耗，期待着某一刻会出现奇迹，倾盆大雨能够拯救他们于危难之中？
别开玩笑啦，这个方法李二自己都不信。而且，和干等着相比，就算做的是无用功也能鼓舞人心，尤其是这种无用功变成一种团体行为之后。一件无意义的事情，如果所有人都去做它，那么在很大的程度上它就会被赋予一个集体的意义，或许是社交，或许是确定自己价值的一种方式……
或许，这个世界并不存在完全无用的东西。就算是三木村所做的事情无法对所处的困境有所改善，但却能给处在困境之中的他们以希望，做无用功这件事本身就开始变得有用。
李二和曼吉克斯两人仔细地吃完了被提供给他们的食物。他们从来就没有浪费粮食的习惯。虽说李二是来自现代社会，但他童年的时期是在农村度过的，在某种意义上来说算得上是留守儿童。印象中还记得的农村有着最早的黎明和夜晚最亮的星星，同样还有最慈祥的老人。他们会用自己的言行教导李二珍惜各种资源，他们无意之中的影响确实没有直接给李二带来什么好处，但他们教给李二的东西总会在一些小的地方影响他，比如说吃饭不要浪费粮食。
曼吉克斯也没有浪费粮食的习惯，或许可以说这个世界的人都没有浪费粮食的习惯。总体来说，这个世界大部分的区域食物产量并不算太高，甚至可以说是很低了，食物在大部分的区域都是很珍贵的东西，爱惜粮食已经算是刻在这个世界潜意识中的一种共识。当然不排除有一些炼金术、魔法之类的辅助手段增加粮食产量，但那并不能推广开来。战争和掠夺才是这个世界强大部族的不二法宝，从事生产的文明也不得不将自己变成战争机器，大部分的创造力和生产力都被投入到战争武器的生产，持续的战斗也对食物的消耗量日渐增加——单纯的粮食产量是有增加的，但扣除各种因为战争、天灾之类的因素之后，能够维持原先缓慢的增长率已经算是万幸。
“只有真正吃过一样粮食的人才能算得上是我们的兄弟，现在你们可以随意走动了。”在看到李二他们吃完被赠予的食物之后，老人满意地点了点头，周围的村民也渐渐散开。
李二心中的一些不适感也慢慢散开，这似乎是自己莫名其妙得到的心灵感应？原来他们这个时候才真正愿意信任李二他们两。
李二感觉有些奇怪但也能够理解。正如同初到奥尤杜村时，曼吉克斯他们也是看着李二喝下一碗酒之后才愿意信任他的，说是酒神能够甄别是否是奥尤杜人真正的朋友。既然曼吉克斯他们村子里的习俗也能够接受的话，那么三木村里只不过是将酒水换成了干粮而已，也没什么接受不了的。
——只不过，曼吉克斯他们要李二喝酒是因为奥尤杜们信仰的是酒神，他们相信酒神能够通过酒甄别一个人灵魂本质。但三木村又是为何选择这样的方式呢，难道是因为他们所信仰的是诸如大饼之神、小麦之神之类的神灵？
“可是不对呀，那个风暴烈酒的大叔不是说他信仰的是暴风雨天神吗？暴风雨天神就算不是暴风雨的化身也不至于是一大堆面饼或者米饭堆积起来的吧？还是说一个村子中的元素使和村子本身的信仰并非是同一个？”李二走在村子中细细思索，自己脑中想出好几个可能，“亦或是信仰的分离？如果按照我的认知的话，信徒本身对于神还是有所欲求的，如果有一个神无法代表信徒、无法满足信徒心理的需求的话话，那个神应该是会被淘汰掉的吧。如果再结合这片平原的变迁来看，这片地方原先应该是时常会有暴风雨出现，三木村一开始信仰的应该就是暴风之神，但后来因为这片区域逐渐变得干旱，暴风之神的信仰应该是在流失的，对于食物的狂热信仰催生出了新的信徒，不过由于元素使的力量来自于所信仰的神灵，那个元素使大叔才没有变更信仰的吧。”
“至于那个老人所说的指引三木村先辈的那个神……应该是已经被人遗忘了，至少刚才老人所说的话中几乎完全没有提及到。
奥尤杜村和三木村判断一个陌生人的方式在某种程度来看，可以说是几乎一模一样的，李二常常怀疑他们之间的联系——如果不是奥尤杜人和三木村的村民长相之间相差得太远了的话，李二却是是会这么认为的。
三木村对于李二他们终究还是有警惕心理的，这才是正常的设定嘛……怎么会有一个村子的人都对一个陌生人这么热情的……好在三木村的热情并非是带着不轨的目的。
李二和曼吉克斯两人结伴在三木村中步行，这个主要是李二提议的，李二想去找那个叫做风暴烈酒的大叔，曼吉克斯没有什么意见，他的父亲希望他出去闯闯，最好是朝着南边的方向，但没有规定太过具体的地点，耽搁一点时间也没有什么关系。
李二倒是目的性很强的，这次从悲叹山脉走出，他本身希望的是尽快找到小水他们，和他们会合——虽然达成这个目的希望随着时间的流逝而越变越小。三木村和奥尤杜村不一样，他没有必要必须停留在此。在奥尤杜则是不得不如此，否则在悲叹山脉中迷失的话，李二说不定就会老死在那里——他不认为曼吉克斯在路上讲的那些如同野人一般在悲叹山脉中生活中的老人的故事是用来骗他的。三木村只是他们主动寻求的一个落脚点，主要是为了补充一下补给和问一下具体的方向——补充补给的目的已经完成了，虽然实际上他们并没有得到多少帮助，但这个目标可以排除掉，他们接下来需要做的就是找到具体的方向了。
问不到路倒也不是太大的问题，到时候只要朝着南边走就行了，在这一点上曼吉克斯倒能提供帮助——他对于身为酒神的父亲的感应确实会随着距离越来越弱，但始终存在着一个大方向的感应。只要李二和曼吉克斯两人按照酒神感应的反方向走就能一路向南了。
村民们散开，但他们并非是像李二想象的那样萎靡地缩在自己的房间之中反倒是会成群结队地去工作：尝试在几乎没水的情况下种植作物，在干涸的河床附近挖掘水源，修理房子的破损之处……所有人都不想让自己闲下来，就算是食物已经短缺严重。
可是在李二看来，他们的行为却带着一股悲壮的气息，他认为三木村的所有人都在做无用功，他们的行为对于三木村当下遭遇的干旱困境并没有太多的改善，甚至，这还会加速食物的消耗。
但是，周围的环境已经变得这样恶劣，他们固守传统不愿离开这个村子，所做的一切对周围的困境毫无改善的作用——但那又怎样呢？他们应该就这样停下来？躲在房间之中一动不动减少消耗，期待着某一刻会出现奇迹，倾盆大雨能够拯救他们于危难之中？
别开玩笑啦，这个方法李二自己都不信。而且，和干等着相比，就算做的是无用功也能鼓舞人心，尤其是这种无用功变成一种团体行为之后。一件无意义的事情，如果所有人都去做它，那么在很大的程度上它就会被赋予一个集体的意义，或许是社交，或许是确定自己价值的一种方式……
或许，这个世界并不存在完全无用的东西。就算是三木村所做的事情无法对所处的困境有所改善，但却能给处在困境之中的他们以希望，做无用功这件事本身就开始变得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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