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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 虚情假意

    当天晚上,邓德夫妇就做了一件从来没有做过的事情,他们竟然悄悄把熟睡的乐安带到了房间里,还把自己母亲的卧室挪给他用。

    邓德还连夜去市区请来了大夫,给乐安打了麻药,给手指打上了石膏。

    第二天乐安醒来就察觉到异样,他居然睡在一张软绵绵的床上,有暖和的被子和枕头。他还以为自己在梦中,要不是左手小拇指的疼痛感,他一定不会相信这是真的。

    “小乐安,你醒了吗?手指感觉如何啊?”是徐兰的声音,她走进卧室,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鲜肉饺子,笑得像个温柔的母亲,“好好休息,不要动,院长妈妈喂你吃早饭,是鲜肉饺子噢。”

    乐安被吓了一跳,感觉徐兰像变了一个人,莫不是中了什么邪,怎么会喂自己吃了?于是他说:

    “我怎么会睡在这里?我明明在柴房。”

    “说起这件事啊,我们的小乐安也长大了,我和你院长爸爸都商量好了,从今天起,你就搬来跟我们一起住。有我们看着你的英勇哥哥,保证他再也不敢欺负你了。”说罢,吹了一口汤勺里的饺子,准备喂给乐安。

    “我......我自己吃吧。”闻到饺子的香味,乐安吞了口水,内心特别想吃。

    “乖,张嘴,这是院长妈妈对乐安的关怀,如果我们的小乐安不吃,我会难过的。”说罢,把饺子喂到乐安的嘴巴里。

    乐安吃了口鲜肉饺子,满心欢喜,虽然感觉又尴尬又奇怪,但还是一口不剩把饺子都吃光了,连汤都喝光了。

    像个饿死鬼投胎一样,徐兰心想,嘴上却说,“你呀,跟你英勇哥哥一样,像头小猪。”然后就端着碗出去了,离开前还提醒了一句:

    “你先好好休息,让我把邓英勇抓来给你赔礼道歉。”

    虽然不知道他们一家中了什么邪,但这样的感觉居然还不错。乐安背靠枕头坐在床上,朝房间里四下打量。

    这间房显得特别陈旧,左边的墙是一座神台,上面供奉着元始天尊像,看起来很久没打扫了,香坛都没有香烛的痕迹。正对床头的墙上是一面壁柜,柜门上雕刻的纹路很像一些法阵符咒,不知道里面装着什么东西,或许是家传的一些不值钱的物件吧。靠窗的这边有一张木桌子,很古老的那种带着金属吊环的桌子,已经发霉、龟裂了,总之是从不打扫的样子。

    乐安就这样想着想着,却来了睡意。奇怪的是,大白天怎么会犯困了,浑身软绵绵的,像是掉进温柔的沼泽里,越来越沉。

    徐兰躲在门外看着这一切,嘴角掠过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

    乐安睡了整整两天,直到第二天傍晚才醒来。已经过了信里说的集合时间。

    正是吃晚饭的时候,乐安闻到饭菜香味后迷迷糊糊爬起来,刚好邓德走进来叫他,似乎在极力表示友好。

    “终于醒了啊,今天专门给你做了很多好吃的,走。”邓德摸了摸乐安的脑袋,推着他的肩膀去了饭厅。

    徐兰和邓英勇坐在饭桌前等着乐安,徐兰还是那副温柔母亲的笑容,邓英勇也在努力的笑,可他演技太差以至于嘴巴咧开的角度过于僵硬。

    桌上烧了一盘红烧肉,一只炖鸡,一条鱼,还有一个青菜。

    吃饭的时候,邓德夫妇一个劲儿给乐安夹菜,看得邓英勇都眼红了,于是使劲踢了母亲一脚,还把手里的碗用力摆在桌上发出声音。

    邓德夫妇一直沉着脸面面相觑,都觉得还是不要破坏这样的氛围。

    邓英勇觉得自己的情绪被父母忽略了,扔下筷子就走到院子里玩去了。

    紧跟着就出现了一声狼叫,邓德夫人张大双眼,往窗户外一看,邓英勇已经把灰狼脖子上的竹筒取下来了。

    “爸爸妈妈,怎么有一封寄给乐安的信啊?”邓英勇朝屋子里大喊。

    邓德夫妇从桌子上一跃而起,一前一后冲出去。“你看错了,把信给我,是给我的。”邓德大叫着。

    “我没认错字,上面写着寄给乐安的。”邓英勇争辩道,怎么能让父亲质疑自己的识字能力呢?

    “我的信?”乐安嘀咕了一声,端着碗筷也走到窗户前看了眼。

    只见邓德把邓英勇摔到地上,从他手里抢过了竹筒,径直冲进福利院那栋房子的办公室。

    徐兰先把邓英勇扶起来,顾不得儿子哭喊,也跟着冲进了办公室。

    办公室的窗户亮起了灯,两个影子在窗帘后面嘀咕。邓德的影子似乎很生气,把手里的竹筒使劲砸到地上。

    竹子破碎的响声甚至传进了乐安所在的饭厅。

    乐安百思不得其解,邓英勇明明说了两遍是自己的信,为什么邓德要急于否认了?这封信如果是寄给自己的,上面写了什么内容啊?乐安提起勇气,决定去那边问个清楚。

    可乐安刚走到客厅门口的时候,邓德就已经回来了,他气喘吁吁地站在门口挡住乐安。

    “院长爸爸,那是寄给我的信吗?”乐安小声问。

    “去柴房里呆着别出来......”邓德不小心撕开伪装的面具,却发现自己说错了,“我是说,去你房间休息,手康复之前别出来。”

    “我感觉我的手已经好了。”乐安举了举打石膏的左手,呲牙假装笑了笑。

    “乐安,进去......”邓德忍着怒气,呼哧带喘地说,“快进去!”

    乐安皱着眉毛,进到房间后把门关得紧紧的。

    ——邓德夫妇很明显有事瞒着我的,那封信肯定是寄给我的,他们为什么要阻止我看那封信?他们一直在做这样的事吗?难道是自己的父母寄来的信?

    连续的疑问让乐安辗转难眠,他决定今晚不睡了,或许那头发光的灰狼还会再来。他就这样坐在桌子上看着窗户外面,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果然,到了第二天凌晨的时候,他又听到院子里的动静。他赶紧爬到窗户前,看见一只发光的灰狼突从空气里现身,脖子上吊着一个红线竹筒。

    他赶紧冲出房间,可是客厅的大门居然被反锁了。邓德总是把钥匙挂在门背后,这会儿却不见了。

    在阴暗的客厅里看了一圈,乐安果断打开窗户,从二楼跳了下去。

    乐安跳下来的时候,幸亏有茂密的树枝作为缓冲,脚落地的时候崴了下,但不严重。他穿过一片矮树丛走到前院,可灰狼已经消失了。

    他急忙左右看了看,却在不远处看到邓德匆匆往前跑的影子,他手里像是拿着什么东西,往厨房跑去了。

    乐安拖着脚步追过去,一定要把这件事弄个清楚。当他跑到厨房的时候,竟看见邓德站在灶台前,手里捏着一块燃烧的黄色锦缎,锦缎上是一团黑乎乎的毛笔字。

    “为什么你不让我看信?”明明知道问了没用,乐安还是天真地想要问个明白,“是谁寄给我的?”

    说罢,他就冲到灶台前,试图从邓德手里抢过锦缎。

    邓德一手抱住乐安的腰,一手把烧到最后的锦缎扔进炉子里。

    乐安在半空中挣扎,却无意间看到炉子里正在燃烧的竹筒,虽然已经烧毁了大半部分,但还是在竹筒上看到了一个“安”字。

    “为什么要烧掉我的信?为什么?”乐安使劲捶打邓德的大腿,但无济于事。

    邓德一路抱着乐安,走到前院的停车场,把他丢进了后备箱。

    乐安狂躁不止,对着车厢盖连打代踢,却听到邓德慢条斯理的说:

    “乐安,你这两天精神状态很奇怪,院长爸爸都不认识你了,你先冷静一下,我带你出去旅游散散心。”

    上车-关门-发动引擎,不到一分钟的时间,邓德已经驾驶着汽车朝公路疾驰而去。

    乐安卷缩在闷热的后备箱里哭了,那种温馨的家庭氛围居然只体验了两天,尽管知道是假的,也愿意相信是真的。

    他在充斥着汽油味的黑暗中做了一个决定,要想办法逃出去,逃离红苹果福利院,永远逃离邓德一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