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读小说 » 女频频道 » 穿越:我在诡异故事中乱入 » 眼鲛

眼鲛

    姐姐惨死海中,她被挖去双眼,头皮完好无损,但颅内器官却全部消失。

    警察告诉我,杀死姐姐的不是人,而是海洋未知生物……

    周末我约姐姐去海滩边玩。

    姐姐并不大愿意,她神秘兮兮地告诉我,海滩景区没被开发前,是渔村的扔尸地。

    一丝惊悚穿过我的背脊,我有些不自然地笑着:“现在都讲究火化,怎么可能还有扔尸体这种事。”

    “这是真的。”

    姐姐打开手机一边搜索着景区相关信息,一边告诉我,以前渔村的人生了女婴,就会把婴儿放在扔尸地里献祭给神。

    说到这,姐姐突然咦了一下:“之前我还看到有关景区不干净的新闻,怎么现在看不到了?”

    我松了口气:“姐姐,你就是疑神疑鬼惯了,这大热天的,我们就应该好好去海滩冲浪玩耍。”

    姐姐耐不住我的央求,陪着我去了海滩边。

    海边是柔软的沙子,高大的遮阳伞,和穿着清凉的男男女女。

    姐姐一到景区就窝在租的沙滩椅上,不肯动弹。

    我去上了趟厕所,并买了两杯奶茶。

    等我回来时,我发现姐姐不见了。

    不远处人们围绕成了一个圈。

    我心里咯噔一下,有了不祥的预感。

    “怎么在这都会淹死呢。”

    “这么年轻就死了,唉!”

    死这个难听恐怖的字眼窜进了我的耳朵,我像疯了一样冲进人群。

    地上躺着一个浑身赤裸却沾满沙子的女人。

    这个女人被挖去了双眼,胸口并不起伏,毫无生人气息。

    她是我的姐姐。

    啪嗒。

    我手中的两杯红豆布丁奶茶重重落在地上,浓郁的奶汁溅在我的脚上。

    我呆滞地看着姐姐,只见她没了眼珠子的眼眶中,汩汩地流着污水。

    从污水中爬出一条长满吸盘触角的章鱼。

    令人头皮发麻的一幕随之出现。

    姐姐的头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

    她的脑袋就好像是装满水的气球,只要水流出来,人的前脸与后脑勺就紧紧地贴合在一起了。

    如此诡异的场景令我浑身僵硬,心跳却加速到几乎跳离胸腔。

    “啊!”

    “章鱼吃掉了她的脑子!”

    周围传来围观群众的尖叫。

    我听到有人拨打报警电话,以及毫无作用的120。

    在黄昏的余光下,姐姐的身体显得白皙而又丰满。

    可她的头骨、血肉、神经已全部不见,只剩下一块干瘪的皮囊。

    我捂住胸口,跌坐在地上。

    姐姐……怎么就死了?

    她很擅长游泳,但她明确对我表示,在这个景区她绝对不会入海。

    可怎么就是我转身去上厕所的工夫,她就在海里死了!

    我扭头,死死地盯着从姐姐眼睛里爬出来的章鱼。

    它通体粉色,长又粘腻的触角朝着四周扩散,看起来扭曲恶心。

    可我清楚,姐姐的死与章鱼无关。

    章鱼不可能吃掉姐姐的头骨。

    那到底是谁杀死了她?

    八分钟后,警察到达现场。

    他们将尸体拍照存档,法医在一旁初步尸检时,我听到他说了一句话:“看着不像是人杀死的。”

    他的话让我从悲愤中清醒几分。

    海滩边上到处都是人,没有哪个凶手会在人多的时候行凶。

    且就算行凶,也不可能在大庭广众之下,神不知鬼不觉地将姐姐的脑器官全部抽出。

    可不是人为的,那难道是……

    我突然想到姐姐讲的扔女婴给神的故事。

    难道是……是这个所谓的神杀了我姐姐?

    “它来了!”

    一声凄厉又尖锐的叫声刺破了我的耳膜。

    我顺声看去,只见一个身形黑瘦的老太太,哆嗦着指向我姐姐尸体,不断重复着一句话:“它真的来了!”

    我腾地站起身,毫无理智地冲到老太太面前:“它是谁?你知道是谁杀死我姐姐的对吗?”

    老太太满目惊恐,语气里带着哭腔:“是它,一定是它!”

    我再三质问:“是谁?”

    “这个老太太精神不太正常,你不用在意她的话。”

    一名警察拍了拍我的肩膀,他对我道:“你作为死者家属,先跟着我们回警局做个记录。”

    我重新回头看向姐姐,只见法医正小心翼翼地托着姐姐褶皱的头皮,塞进黑色的尸袋。

    悲戚再次席卷我的身体,我拖着沉重的步伐,跟着警察上了车。

    车门关上的瞬间,我听到老太太似哭似笑地说了一句话:“要死人了,要死很多人了!”

    2.

    在警察局里,我填写了姐姐的身份资料,并再三表示姐姐没有仇家,且最近没有异常行为。

    做好记录后,警察让我回家等待消息。

    深夜十一点,我回到所租的公寓中。

    姐姐是我唯一的亲人,她死后头皮干瘪的模样,在我脑中挥之不去。

    “啊!”

    正当此时,我突然听到一阵刺破耳膜的尖叫。

    我抬头朝窗户处看去。

    只见一身穿着鲜红色长裙的女人,头朝下成笔袋状地往下坠。

    不,不对。

    她并没有下坠,她像是双脚被人用绳索绑着固定住。

    所以,她一直保持着头朝下,隔着一层玻璃窗户,与我脸对脸的姿势。

    我只感觉周身血液凝固,双脚则像是灌了铅一样,怎么也不能动弹半分。

    于是,我愈发看清了她沾满血的脸。

    她的嘴巴大张着鼓起,我甚至能够看到她口腔中鲜红的舌根。

    但更让我心惊的是,她双眼满是沾血的空洞眼眶,因倒吊着的失重的姿势,使得从眼眶里还裸露出来了细小又在颤抖的器官。

    死人的视觉冲击力,让我抱头失声尖叫。

    啪。

    公寓的门骤然被推开。

    “晴晴,你怎么了?”男人冲了进来,声音充满担忧。

    我战战兢兢地抬头看去,看到了男朋友舒衍。

    他白皙的脸上浮现着担心之色,手里则拿着一束红得娇艳的玫瑰花。

    “晴晴,我刚出差回来,你怎么了,怎么大叫,还哭了?”

    舒衍将手中的花放在我手中,伸手擦去我的泪水。

    “死……死人!”

    我扑在他的怀里:“衍哥,我看到了死人!”

    “哪里有死人?”舒衍抱紧了我,询问我。

    我不敢回头,瑟瑟地指了指身后:“红衣服的死人,她……她就贴在窗户上盯着我。”

    舒衍下意识往窗户边看去:“没有,晴晴窗户外面没有任何东西。”

    “不可能,刚才我明明看到了死人,她没了眼珠子,空空洞洞的眼眶正对着我。”我有些失去理智地嚎叫。

    舒衍让我镇定一些。

    他用手机拍了窗户的照片给我看。

    我平复了很久的呼吸,才鼓起勇气去看。

    只见手机照片上黑乎乎一片,正如舒衍所说什么都没有。

    我这才敢往窗户处看。

    真的什么都没有。

    我又提着心往楼下看。

    楼下是柏油大马路,并没有红衣女尸。

    我闭上眼睛,捂住了胸口,刚才……刚才真的是我看错了吗?

    “晴晴,你今天怎么变得这么疑神疑鬼了?”舒衍拍着我的肩膀问我。

    我垂下手,流着泪无力道:“衍哥,我姐姐……她死了。”

    舒衍身体僵硬了一会,不可置信道:“她怎么死了?”

    我把姐姐离奇的惨死告诉舒衍,他安慰着我,让我等待警察的调查结果。

    这一夜我痛苦难眠,辗转反侧。

    几日后,警察来了电话,让我再去警局。

    负责姐姐死亡案件的李警官,拿着一沓资料对我道:“于小姐,我们对受害者进行了尸检,我们在你姐姐尸体里发现了一枚DNA。”

    我立马激动起来:“那DNA的主人一定就是杀死我姐姐的凶手!”

    “理论上来说,你的认定是对的。”

    李警察神色凝重,他犹豫了一会道:“但奇怪的是,那枚DNA并不属于人类。”

    我一僵:“这是什么意思?”

    “更准确地说,杀死你姐姐的不是人,而是某种未知生物。”

    3.

    “不可能!”

    我不断摇头:“绝对不可能,那片海域是景区浅水区,以前从来没有死过人!”

    “这事我也不相信,但DNA的检测是绝对不会出错的。”

    李警官笃定道:“你姐姐是被海洋中某种未被发现的生物杀死的。”

    ……

    离开警局后,我打开了李警官给的资料,仔细查看。

    文件最上方加粗显示死者死于脑死亡。

    字体下方又写了一行字,死者脑死亡后的一小时内,心脏仍旧处于微弱跳动状态。

    这一段文字让我头皮发麻。

    姐姐的脑子被未知生物吃空,但她的心脏,她的身体却还是活人状态。

    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惧开始笼罩住我。

    那未知生物吃姐姐时,一定极为迅速,甚至是在一两秒之内,吃掉了姐姐眼睛。

    唯有极快的速度,才能让姐姐脑死亡后,心脏还处于存活状态。

    “晴晴,吃点东西吧。”

    舒衍端了一碗清粥放在我的面前,轻声道:“你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别饿坏了身体。”

    我抬头看着他,泪水控制不住地掉下来:“衍哥,警方定性,杀死姐姐的不是人,我想报仇都走投无路。”

    舒衍叹了口气,他伸手将我额前落下的头发别在耳后:“人活着总是充满未知的风险,我们以后千万不要去那片海域。”

    我沉默不语,双手却死死地捏成拳头。

    我从小父母双亡,是姐姐把我拉扯大,她是我的唯一。

    所以我一定要为姐姐报仇!

    突然间,我想到海滩边遇到的老太太。

    老太太说“它来了”。

    这个它,难道是杀死我姐姐的未知生物?

    我猛然站起身,疯了一样往屋外跑。

    两个小时后,我与舒衍到达海滩景区。

    大概是因为昨日我姐姐的惨死,这里被整顿封闭,周围已不见游客。

    刚下车,我听到老太太几近撕心裂肺的喊声:“快跑啊!”

    我朝老太太看去,只见她对着海滩边零散的穿着保安制服的人叫喊:“你们再不跑,就都要死了!”

    “老奶奶,你还记得我吗?”

    我走到老太太面前,递给她一瓶水:“你知道是谁杀死我姐姐的对吗?”

    老太太抬头看了我一眼,她皮肤被海风吹得粗糙又泛黑,双目却沾有浊泪。

    她嘶哑道:“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人鱼吗?”

    人鱼?

    上半身披着海藻般长发,下半身尾巴则闪着蓝色鳞片的人鱼?

    我大学是学海洋生物专业的。

    这种漂亮的人鱼绝不可能有。

    长期处于盐分居多的海水中,人鱼是不会有柔软的长发,以及白皙无瑕的皮肤的。

    用科学的解释来说,人鱼的原型只是披着海草的海牛。

    我说:“人鱼只是童话故事,它是不存在的。”

    “哈哈。”

    老太太喉咙里发出粗噶笑声,她擦掉眼周围的泪水,低沉道:“世界上没有人鱼,但有眼鲛。”

    “眼鲛人头鱼尾,它没有头发,双眼长在头顶上,皮肤与海底淤泥颜色接近,身上的鳞片坚硬锋利像铁块一样。”

    艳阳高照,射在我胳膊上,热到我皮肤发红、发烫。

    舒衍细心地为我撑了一把遮阳伞。

    “眼鲛它生活在深海底下,它嗜吃鱼眼,并且只吃鱼的眼睛。”

    说到这,老太太抬头看了我一眼。

    我心中有了一个荒诞的想法。

    这个未知生物,眼鲛。

    它吃了我姐姐的眼睛,还顺带吸掉了姐姐的脑器官。

    “眼鲛生活在深海底下,它的生命永无止限,但它的眼睛却会随年龄的变化,逐渐变小到消失。”

    老太太双目逐渐浮现恐惧,她深吸了一口气:“它看不见,就难以觅食,但只要吃了人的眼睛,就会减缓眼鲛的失明。”

    我接过老太太的话,一字一句道:“所以,我姐姐的眼睛,是被眼鲛吃掉了是吗?”

    “不错。”

    我问老太太,为什么清楚眼鲛的下落?

    “我怎么清楚?哈哈,你问我怎么清楚那东西的下落?”

    老太太突然跪坐在地上,双手死死扣着水泥地:“我阿妈的皮开了,露出一张头顶长眼的怪物,就是这怪物吃了我阿爸的眼睛!”

    她用力极大,水泥灰的地上沾满着她的眼泪,以及指甲脱落而渗出的鲜血。

    老太太如此剧烈的反应,把我吓了一跳,我慌忙搀扶她:“你这是怎么了?”

    不远处的保安给我打招呼:“你们不用管她,她发一会疯,等会又会正常的。”

    我细看着这个干瘦的老太太。

    说实话,刚才她给我讲眼鲛的时候,我一点都不觉得她不正常。

    可现在她自残的做法,确实又与疯子无疑。

    正当我与舒衍准备离开的时候,老太太鸡爪般干枯的手突然拉住了我,她断断续续地告诫着:“眼鲛上岸吃人,最少得有一百人会死,你快离开这里!”

    回家的路上,我给李警官打了个电话,说眼鲛吃人眼的事情。

    李警官沉默了一会,他说:“于小姐,我们这里有你姐姐死亡的视频,我发给你看看。”

    我与李警官互加微信,他传了一分钟的监控视频给我。

    监控并不清晰,但能够看到姐姐的身影。

    姐姐她窝在沙滩椅上没一会,就拖着步子往海水里走。

    她没有穿拖鞋,走路就像丧尸一样,极为僵硬。

    很快她穿着蓝色泳裙就在海中游动。

    在前面二十秒中她游泳的姿势都极为正常,但从二十二秒后,她改成了潜泳。

    姐姐潜泳时头接近九十度垂直朝下,但她的双手、双脚却是扭曲外翻,呈攀登向上状态。

    这种姿势极为怪异,就像是有无形的东西按着她的头,逼迫她,使得不得不朝下潜泳。

    在视频的四十秒时,姐姐深入海中,已看不到她蓝色的泳裙。

    四十五秒时,姐姐如长时间按压在水底的皮球一般,骤然浮出水面。

    她神情模样看起来与常人无异,却没有半点的动弹。

    但我知道,她那时已经死了。

    因为她的泳裙被扯下,衣不遮体。

    从姐姐下潜海中,到被脱光衣服弄死,仅仅只花了五秒钟的时间。

    如此迅速致人死亡的时间,显然只有怪物才能做到。

    我把手机亮度调节到最大,不断来回反复地看着这五秒视频。

    舒衍察觉出我的想法,也跟着我一起看。

    突然,他按了暂停键,指着手机视频的斜下角道:“晴晴,你看,这里在反光!”

    我截图下来,扩大仔细看。

    这一看,让我血液逆流,浑身颤栗。

    在姐姐的正下方,有一个浑身漆黑的东西,它像是匍匐在海底的一摊烂泥,唯有头顶上顶着一个白色的眼珠子!

    那对眼珠子很小,没有黑色瞳仁,白到发亮。

    我的心脏开始控制不住地狂跳。

    它是眼鲛。

    它就是吃了我姐姐眼睛的眼鲛!

    我把我的发现告诉李警官,但他却说我看错了,那白色的东西只是普通贝壳而已。

    我感到无比失望。

    没有李警官的帮忙,我无法与眼鲛单打独斗……

    天很快就黑了。

    晚上,我拖着一身疲惫躺在床上。

    半夜时分,一阵咕噜咕噜的吞咽声惊醒了我。

    我站起身,揉着泛肿的眼睛往厨房走去。

    厨房里,舒衍正弯着腰,侧着脑袋,对着水槽里正在流着水的水龙头,大口地喝水。

    我瞪大了眼睛。

    舒衍这是梦游了吗?怎么这么喝生水?

    我与舒衍在一起三年,以前也没听说过他有梦游这种病。

    “衍……衍哥?”我试图叫他。

    但舒衍没有回复我,还在大口大口地吞水喝。

    我想到之前看到的信息,说不能叫醒梦游患者,否则会惊吓到病患。

    想到这,我叹了口气,悄无声息地回到床上。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湿漉漉的亲吻落在我的额头上。

    “别这样。”

    我侧过身去:“衍哥,我没心情。”

    舒衍没理会我的拒绝,薄唇从额头上继续往下落,一直停在我的眼皮上。

    我被弄得很烦躁。

    舒衍出差了有一个月,他有那方面的需求,我能理解。

    但他不能理解我吗?

    我姐姐死了!

    咸湿的唇吻让我又烦又怒,忍不住用力推开了他:“走开!”

    舒衍愣了一会,没有再继续。

    借着月光,我看到他消瘦的影子落在墙壁上,显得很是孤寂。

    舒衍出差回来后,一直都鞍前马后地陪着我,从来没有半点怨言。

    我却还这么拒绝他。

    这让我感到有些愧疚。

    半晌,我拉起他的手:“衍哥,对不起。”

    舒衍顺势躺在床上抱住了我,他声音沙哑:“没关系。”

    我们相拥而睡,快睡着的时候,我手不小心碰到了他的腹肌。

    舒衍对自己身形管理很严格,腹肌很有料,硬邦邦的。

    但他的腰今天摸着不太舒服,疙疙瘩瘩的。

    一开始我以为这是衣服掉落的线头,可很快我发觉不对劲。

    这线像是焊死在了舒衍身上,无论我多么用力地拽扯,都不能将其扯下。

    这是什么东西?

    怎么以前我没摸到过?

    我弯下腰,用被子包裹住自己,并打开了手机的手电筒模式。

    在一片刺目白透的光中,我看到舒衍的腰上缠绕着密密麻麻的一圈黑线。

    这圈黑线并不是传统缝东西的线。

    它们似乎是有生命的,竟然有无数极小极小的毛茸茸触角,并且还能贴着皮肤,来回晃动。

    我大脑瞬间炸开。

    冷不丁想到海滩老太太说的一句话:“阿妈的皮开了,露出一张头顶长眼的怪物。”

    这说明,眼鲛这东西不仅会吃人,它还会钻进人的皮囊里,扮作人!

    舒衍一定也被眼鲛给杀死了!

    眼前的人不是舒衍,而是披着舒衍皮的眼鲛!

    我捂住了嘴巴,极力控制着不让自己尖叫。

    可这时候,捂得严实的被子里突然探进一个突兀的脑袋。

    舒衍的脸此刻变得极为陌生。

    他泛白的双眼正直勾勾地盯着我,嘴巴里发出刺耳又尖锐的怪异声:“晴晴,你看到了什么?”

    “没。”

    我大脑空白,甚至不敢与他怪异的白眼对视。

    强烈求生的欲望让我不经思考,脱口而出:“衍哥,我在和你玩游戏呀,以前我经常躲在被子底下和你玩的。”

    舒衍眨了眨眼睛。

    他眼睛顷刻恢复了正常。

    还是那样温和的神色。

    他拉住我的手:“天黑了,早点睡吧晴晴。”

    头离开被子的时候,我下意识再去看舒衍的腰。

    那本该缠绕在他身体上一圈的黑线已经消失不见了。

    我使劲揉着眼睛。

    可那黑线确实是不见了。

    难道是我因为姐姐的死太过悲伤,再次产生了错觉吗?

    “衍哥……”

    我犹豫很久,出声问道:“明天早上,煮点虾仁粥给我吃好吗?”

    舒衍伸手轻轻拍在我的后背上:“好。”

    他说的这个字,让我后背泌出冷汗。

    舒衍与我相处几年,他很清楚我对虾过敏。

    他真的不是舒衍!

    我全身都在发抖。

    这一刻,我甚至想跳下床逃跑。

    但理智战胜了我,眼鲛能在几秒钟内吃掉人。

    我逃不过它的手掌心。

    所以,我绝对不能表现出任何的不妥。

    后半夜,我蜷缩在床的角落,浑身紧绷着,战战兢兢。

    天一亮,我极力保持着平静,对披着舒衍皮囊的眼鲛说我要去上班。

    离开舒衍后,我打车去了海滩景区,再次找到老太太。

    从她口中,我得知,在她十岁那年,她捉迷藏躲在衣柜里,发现她阿妈在和她阿爸亲热。

    后来不知道怎么的,阿妈表情看起来很生气,猛然间伸手扣眼珠子。

    然后,她阿妈的整个皮都破了,紧接着露出浑身黑漆漆,头顶长着白眼珠子的怪物。

    她把那怪物称为眼鲛。

    眼鲛露出真身后,阿爸很害怕,可她阿爸还来不及逃躲,就被眼鲛嘴里伸出一根长长的舌头吃掉了眼珠子。

    阿爸就这么惨死在她的眼前。

    也因此,老太太精神会有一点恍惚,不正常。

    我问老太太,有什么办法能够杀死眼鲛?

    老太太只说了一个字,逃。

    眼见着从老太太身上再得不出有用的消息,我只能另想他法。

    我在手机上百度着有关眼鲛的消息,但上面都是美人鱼与男人谈恋爱的可笑又狗血故事。

    最后我在很久的论坛上,查到过一个鲛人的消息。

    论坛上说眼鲛命很长,长相似人,但极丑。

    我查到论坛上这段简要文字的出处,在图书馆的县志中。

    我马不停蹄去了图书馆。

    经过三小时的查找,我找到了记录眼鲛的县志。

    县志上说眼鲛除眼珠子是白色的外,通体黝黑,牙齿倒三角形,极为尖锐,且它时隔五十年上岸吃人,他上岸后,吃五十个男人、五十个女人与五十个婴儿的眼睛。

    吃完这过百人后,眼鲛会自动回到海洋深处。

    我继续往下看去,上面浮现令我心惊肉跳的一幕。

    文字上详细记录民国时期,眼鲛曾上岸抓住孕妇,剖腹生吃孕妇婴儿的眼睛。

    后来眼鲛被人围攻,当时人们想把它杀死,可却发现眼鲛皮硬,杀不死,毒不死……

    这让我异常烦躁,一大群人都不能拿眼鲛怎么办,我肯定也杀不死它。

    正当我想合上书的时候,我发现文末的最后一段写了一句话:

    “大量精纯的食盐能够灼伤眼鲛的皮肤。”

    看到这行字,我心里并未激动,反倒是有疑惑。

    眼鲛生活在深海中,海中最多的就是盐。

    可现在县志却告诉我,眼鲛怕盐?

    可不管如何,这本县志上的内容,是我唯一找到能够伤害眼鲛的方法。

    我重新回到了租住的公寓。

    舒衍并不在公寓里。

    我在网上订了大量的食盐。

    外卖员端着几箱子食盐放在我面前的时候,还无比诧异地看我:“疫情期间不是流行囤食物吗?怎么你还囤起盐来了?”

    我苦笑了一下,没做回应。

    随后,我把这些食盐一一藏在屋子里的各个角落。

    搬运食盐放在床底下的时候,我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臭味。

    我拿着手电筒仔细照着床底。

    于是,我看到在我床板上,用钉子钉了一张猫。

    更确切来说,是钉了一张橘色的猫皮。

    这猫已经没了血肉,它呈大字形被钉子紧贴在床板上。

    我捂住嘴巴,泪流满面。

    这是我养的流浪猫猫。

    只是这段时间,姐姐的死占据了我的大脑,我也就潜意识觉得这猫跑了。

    可现在,它以尸体的形势再次出现在我面前。

    这猫一定是也眼鲛杀的!

    随后,我将剩下的食盐放在厨房的水槽里,与水溶解。

    做完这些后,我给李警官发了消息,我告诉他,眼鲛还杀了我男友,它现在披了我男友舒衍的皮囊在害人。

    我在县志里调查眼鲛的内容,并且将没了骨肉的猫皮照片发给了他。

    县志上的黑纸白字,以及与姐姐死状几乎一样的橘猫照片,使李警官相信了我。

    他给我发消息,让我远离舒衍,且不要轻举妄动,等他来支援我。

    李警官的话让我感受到我不是孤立无援的,我决定先行离开公寓,等李警官潜伏进公寓,我再对眼鲛进行反击。

    “啊!”

    这时,我再次听到那熟悉又诡异的尖叫声。

    我身体瞬间僵硬。

    可头颅却控制不住地往窗户边转动看去。

    于是,我再次看到一个头朝下往下坠的女童。

    是的,这次是女童。

    她是我楼上的邻居,每次我们在电梯上遇见,她都会甜腻腻地喊我小姐姐。

    现在,她穿着粉色的背带裙,漂亮的白色小笔筒袜。

    看起来活泼又可爱。

    只是她死了,她被挖了眼睛,死了!

    可能是心里承受的阈值变高,这一次我没有尖叫。

    我捂着鼓动的心口,慌忙往大门处跑。

    可该死的,这门就好像是被焊死了,无论我怎么用力,也打不开!

    于是,我看到了惊魂一幕。

    女童头倒仰着,双手双脚支撑在地上,通过窗户防盗窗爬了进来。

    我步步后退,直到背脊紧靠在门上,退无可退。

    女童离我更近了。

    我发现她脑袋上亦是密密麻麻一层细小的能够活动的黑线。

    她也被眼鲛附体了!

    女童没了眼睛,黑色与红色的血液混合在眼眶中,看起来极为诡异。

    此刻,她朝我伸出手:“姐姐,我没了眼睛,你可以把你的眼睛给我吗?”

    冰冷黏腻的触感让我毛骨悚然。

    我来不及说话,只感到眼前发黑,瞬间晕死过去。

    我醒来的时候,舒衍正拿着热毛巾敷在我的额头上。

    他眉目满是怜惜:“晴晴,你怎么倒在地上了?是贫血了吗?”

    我双手不动神色地朝后,摸索着藏在枕头底下的食盐。

    直到捏到一把细砂般绵柔的食盐后,我才松了一口气。

    见我没说话,舒衍伸手摸了摸我的头发:“怎么了?你很难受吗?”

    我露出一个比哭还难堪的笑容:“衍……衍哥,我很难受,你先送我去医院吧。”

    我必须得离开舒衍,到人多的地方,这样才能保全自己。

    舒衍笑了笑:“晴晴,你只是贫血而已,没必要去医院的呀。”

    我扭头看着如墨般的深夜,没有再说一句话。

    舒衍取了我额头上的毛巾,爬上了床。

    他的手像是扭曲的海藻,不断在我身上游走。

    我身上细汗如雨,另一只手更是不断摸索着,想找到手机联系李警官。

    但不幸的是,无论我怎么摸,都找不到手机。

    这时,我耳边传来暗哑低沉的声音:“晴晴,你想找什么呀?”

    我浑身冰冷,头僵硬地扭了过去。

    只见舒衍正拿着我的手机,嘲笑般地看着我:“你是想找手机,给别人打电话对吗?”

    “你说什么呢。”

    我极力控制面部露出恐惧的表情,我扯着笑:“我睡觉前都有玩手机的习惯啊。”

    “是吗?”

    舒衍眼珠子轱辘地转了一下,竟然把手机还给了我。

    我如同大赦,赶忙打开屏幕。

    手机屏幕上的主界面弹出新闻,标题有一行大字:“震惊,一小区接连惨死三人,分别为少妇、女童,另一人竟是……”

    新闻首页我没有看完,但我看到了下面打了马赛克的图片。

    图片中是红衣女人、背带裙女童,以及李警官。

    这一刻,我感受到了深深的恐惧。

    我想起了老太太对我说的话,她叫我逃。

    我后悔了。

    真的特别后悔。

    人类与未知生物是天壤之别的差距。

    我不应该想着为姐姐报仇。

    我应该逃,能逃多远就逃多远……

    舒衍搂着我,把玩着我的头发,轻笑着:“晴晴,我们快睡觉吧。”

    我死死地咬着嘴唇。

    我多想说我想出去透透气,但我真的很害怕我说的话,会打草惊蛇,引起舒衍的注意。

    于是,我只能顺从地闭目假寐。

    凌晨十二点左右,我听到身后传来一阵轻微的异响。

    没一会,声音就停止了。

    我忍了很久,最后还是忍不住翻身去看。

    床边再次不见舒衍的身影。

    我抬头看着紧紧关闭的卧室门,又侧过身去看窗户。

    窗户已被开了半扇。

    舒衍是从窗户下去的吗?

    可这是23层。

    而且,窗户外面还有防盗窗,防盗窗铁条之间的间隔不过拳头大小,它怎么能够出去?

    我身体停顿了很长时间,最后还是按捺不住,起身往窗户那边看。

    窗户外面只有如墨一般的漆黑。

    舒衍真的不见了,消失在这屋子里了。

    正当此时,房门外厨房中突然传来炒菜的声音。

    浓浓的血腥气随之窜进我的鼻尖。

    我意识到,舒衍趁着我不注意,去了厨房。

    我不知道他在厨房里折腾什么,我只知道,现在是我最容易逃离的时候。

    我踮起脚,屏着呼吸往大门方向走。

    此刻,猪肝色的防盗门在我眼中变得格外好看。

    它象征着希望!

    我轻轻地捏开了门把手。

    清晰冷冽的空气顺着进来,也冲淡了我鼻尖的血腥味道。

    我缓慢推开门,可前脚还来不及沾地,身后冷不丁传来一句话:“晴晴,大晚上,你想去哪里呢?”

    我僵硬又呆滞地扭过头。

    只见舒衍手里端着一个盘子,盘中放着一块血红交织的肉。

    肉上放了点海带丝,与红色的小花,看着怪异又血腥。

    “晴晴,你贫血,我给你做了点肉吃。”

    舒衍把瓷盘放在茶几上,微笑着冲我招手:“过来吃点东西,这样你就不会贫血难受了。”

    我站着一动不动地拒绝:“衍哥,我……我想出去夜跑。”

    舒衍表情逐渐严肃,他本是黑白分明的眸子开始有着泛白的痕迹:“晴晴,我话不说第二遍。”

    这一刻,我身体像是不听使唤了,拖着步子一步步往茶几走去。

    舒衍这才重新恢复了往常的神色。

    他按着我的肩膀,对我说:“我想你帮我一个忙,你去把厨房里的肉菜都端过来好吗?”

    我不得不按照他说的做。

    到了厨房后,我发现瓷盘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的肉。

    这些肉,格外鲜红,瞧着并不像是猪肉,或者是牛肉。

    我仔细地查看了一下。

    最后惊恐地发现,它们全部都是人肉。

    这些肉都被剁得细碎。

    我是通过一片指甲盖发现它们是人肉的。

    “晴晴,你怎么还不把菜端过来啊?”

    舒衍突然走了过来,他双手环胸,似笑非笑地看着我:“你是不是觉得这些肉都是人肉啊?”

    我全身都在发抖。

    我明白,我不能再被动下去,我一定要自保。

    我转过身,缓慢地拿着一壶水,极力镇定道:“衍哥,我有件事想和你说。”

    舒衍还在怪笑着:“你说。”

    “我想说你去死吧!”

    我猛然打开壶盖,狠狠朝着舒衍泼过去。

    高热的盐水落在舒衍的头上,他发出一声怒叫。

    继而,我看到我这一生都难以形容的惊恐一幕。

    舒衍皮开了!

    他先是眼睛里流出血来,继而皮肤开裂,那裂痕速度很快,露出一个黑漆漆如同铁皮一样的头颅。

    这头颅比正常人要小很多,但却格外恐怖,因为上面有着一双惨白惨白的眼珠子。

    继而,舒衍脖子皮肤都哗啦地炸开,大量的红色血液充斥着我的双眼。

    这一刻,我终于知道为什么老太太会精神不正常。

    当时她才十岁,却见到了眼鲛破肤吃人的场景,自然受不了。

    我没有给眼鲛脱完整张皮的机会,抓起身旁的盐,用力地往眼鲛身上砸去。

    但这一次,眼鲛并没有半点反应,它扭动着脖子,不断让脖子以下的皮肤脱落。

    我发觉到不对劲。

    正如我之前怀疑的那样,眼鲛处于深海中,它根本不怕盐。

    “人类真愚蠢。”

    它嘴巴像鲶鱼一样,非常大,它大张的嘴巴里发出吐字不清晰的嗡嗡声音:“一百年前,我生吃婴孩的时候,也有人这么蠢,用盐洒我。”

    我感到太阳穴怦怦跳着,让我几欲晕厥。

    我不知道我该怎么办。

    盐真的对它无效。

    可刚才我用带着盐水的开水泼它的时候,它确实面露痛色。

    等等,带着盐的开水?

    我瞬间明白,眼鲛不怕盐,但它怕开水。

    可是,屋子里没有开水了。

    此刻眼鲛的皮已经蜕到了脖子以下,他扭动着长长的脖子,朝我走来。

    它每走一步,我都能够看到,地上全是它因脱落而留下的大量破碎分离的皮肤组织。

    我没有说一个字,求生的恐惧让我心乱如麻。

    在它快靠近我时候,我抓着菜刀狠狠朝它身上扎。

    但正如老太太说的,刀子落在它身上,就像是落在铁皮上,毫无作用。

    “哈哈。”

    眼鲛笑着:“杀不死我的,愚蠢的人类杀不死伟大鲛人的!”

    我陷入深深的绝望。

    我就要这样被它挖眼吃掉吗?

    忽然间,厨房桌上放着的打火机吸引了我的注意。

    开水属于热、烫的属性。

    打火机出来的火,也能够发挥同样的属性。

    只是,打火机的火实在是星星之火。

    眼鲛靠近我,歪着头,用头顶上的白眼珠子盯着我。

    没等我说话,他伸出手摸在我的肚子上。

    我冷汗淋漓,想逃,但脚像是灌了铅,难以动弹分毫。

    它突然伸出长长的舌头,在嘴角来回舔舐着:“还有一会,就快三个月了。”

    11

    我心骤跳。

    想到我在县志上看到眼鲛挖了孕妇肚子,吃还未出生婴儿的故事。

    眼鲛说快三个月了,这意思是,我肚子里孕育了三个月大的孩子。

    是了,一定是了!

    我才想到,我已经三个月没来过月经。

    我才发现我有了与舒衍的孩子。

    可这孩子就要死去……

    哗啦一声。

    眼鲛的上半身人皮彻底褪去。

    它半体黝黑,双肢短小,但指尖极为锋利,轻易地就扯去我肚子上的衣服。

    它贪婪无比的声音响彻我耳边:“刚刚三个月的眼睛,最可口了。”

    不!

    绝不,我绝不会让我的孩子惨死!

    我朝左缓慢移去。

    在最左边放着一壶食用油。

    眼鲛伸出长舌舔在我肚皮上,喉咙里发出嗡嗡声:“时间真慢呀,我都迫不及待想吃了。”

    我头皮发麻,伸出手极力朝左够着。

    做这些动作时,我极为小心。

    可很快我发现,眼鲛它根本不在意。

    它发白的贪婪眼珠子,全身心地盯着我的肚子。

    我明白,我在它看来,就像是将死的老鼠。

    无论老鼠做什么,它都不会在意。

    但求生的欲望,让我不想束手就死!

    我极力伸手朝左够着,成功拿到了那壶油。

    眼鲛还在贪婪盯着我的肚子,我出声吸引它:“你……你是怎么杀死我男朋友的?”

    眼鲛没理会我,它勾着头,长长的舌不断舔舐着我的肚皮。

    我没有逃躲,而是使出全部力气,举着油朝眼鲛身上倒。

    眼鲛终于看了我一眼,它白色的眼珠子上沾染了黄色的食用油,看起来更加滑腻恶心。

    它搓着手怪笑着:“马上就可以吃了。”

    长舌舔舐在我肚子上的频率越来越快,我满是黏稠唾液的肚子上隐隐感受到了疼痛。

    我的心脏亦是跳动加速。

    咕噜咕噜。

    眼鲛伸出的舌头上,突然呈现三角形的尖锐倒刺,我的肚皮上传来针扎剥皮的刺痛。

    低头看去,我的肚皮上被刮去了半层皮。

    鲜血如注般从破损的皮肤流出。

    它要下手吃我了!

    我没有半点犹豫,咔嚓一声,点燃了打火机。

    砰!

    火遇油即炸。

    转瞬之间,那通体黑色的鲛人成了火球。

    “啊!”

    眼鲛撕裂的吼声响彻我的耳朵。

    我被震得跌倒。

    万物都相生相克。

    眼鲛应该是非常怕火,也许,只有一丁点的火,也能够让它产生畏惧。

    更何况,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啊!”

    眼鲛还在哀嚎。

    它黝黑的身子被火烧得通红。

    它扭曲着,尖叫着,伸出短小爪子朝我抓来:“我要……吃了你!”

    我极力挣扎,可双腿还是被它碰到。

    令人难以忍受的灼热高温,以及眼鲛爪子抓破我腿部皮肤的剧痛,令我再次晕厥过去。

    12

    当我醒来的时候,我身处医院病房里。

    护士告诉我,我是被邻居发现厨房里起火了,所以报警救的我。

    等我回到家的时候,厨房只有地板砖上有被火烧焦的痕迹。

    其他半点有关眼鲛的痕迹全无。

    看起来就好像从未有过火烧眼鲛的事情发生。

    我下楼买了个验孕棒。

    上面是红色双杠。

    正如眼鲛所说,我确实怀孕了。

    此刻,盯着这根验孕棒,我的思绪却飘到极远。

    我想到了县志上描述的,眼鲛时隔百年就上岸吃人。

    可海滩老太太的父母是最近几十年被眼鲛吃掉的。

    这……

    说明深海中不只一只眼鲛。

    我深吸一口气,打开了手机。

    在网页老论坛中,我写下了对眼鲛的描述——眼鲛通体漆黑,双眼是白色,长在头顶上,它喜欢吃人眼,并且会剖人皮,擅长披着人皮伪装,它的皮肤也非常坚硬,刀杀不死,药毒不死。

    唯独,怕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