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前夕
老太太心旷神怡、微醺薄醉，自咸阳宫出来时，便有些脚步不稳。但她毫不在意，她一把抓住康老夫人的手，再四重申道：“小康，南雄封了君了，南雄封了君了。”
康老夫人一边仔细的搀着她，一边微笑附和道：“是是是，南雄是君侯了，我们也跟着沾光。”
老太太满脸喜色，忍不住在那里感慨起来。这时，她忽然看见弄玉与青桐有说有笑的跟在身后，便一把将她搂了过来，喜滋滋的道：“咱大秦国最美的公主，要嫁给南雄了。弄玉，你说你到底怎么长的？竟这么美！真是便宜了那小子。”
弄玉脸色微红，她怎么长的，她自己也不知道。想了半天，便半开玩笑半认真的道：“可能是，父母生的好吧……”
老太太听见，忍不住笑道：“华嬴没你长的美，除了青桐和王安，我还没见过谁能和你比。难怪那算命的许负说，你是天上地下、独一无二的。就凭这张脸、这身材，便是神女也不如你。”
弄玉容颜绝色、天下无双，这事咸阳城中人尽皆知。弄玉自己也知道。早在她年幼时，便已经受尽赞美。及到过了十四五岁，眉眼长开，更是被惊为天人。那些称赞她的话，她都已经听烦了。
可在今日，弄玉却觉得无比开心。老太太不是别人，她是楚南雄的奶奶，也是他唯一的亲人。她夸赞自己，就和楚南雄夸赞自己一样，让她感到幸福、感到暖心。
可在心底深处，弄玉又忍不住担忧起来。老太太刚才提到了王安，这便是说，在她心里，王安是有一席之地的。
她总觉得有些不妥，只要楚南雄和她没有成婚、甚至是楚南雄还住在渭水河畔，她总是难以放心。
弄玉低下头，一边浅浅的笑着，一边问道：“奶奶，咱们什么时候去蓝田？南雄也一起去吗？”
老太太道：“南雄受封君侯，少不了有人要给他摆酒祝贺。他暂时去不了。我们先回去，把庄院打点起来。”
弄玉想了想，问道：“那他住哪？”
老太太道：“你放心，我让蒙二狗和胡亥代为照看。这几日，他与王安别想见面！”
有老太太这句话做担保，弄玉多少能够安稳一些。她与老太太、康老夫人、青桐，一路到了梧桐院，请章邯将里面的家具什物搬了个空。一半暂时放在蒙武府上，一半就地装车、马不停蹄的送往蓝田。
之后，老太太将国太杖交给胡亥，叮嘱他看死楚南雄，便与弄玉几个，赶往蓝田去了。
楚南雄正在蒙武府上饮酒。自他受封南山君以来，每天有三四场酒宴。早起到午时一场、午后到晚间一场，晚间酒宴过了，又必然会被拉过去，另加一两场。
楚南雄本就喜欢饮酒，虽说未必次次都要喝醉，但起码要喝到微醺欲醉。今日午间，他已被郑国请了去，在司农府府宴中喝了不少酒。等到下午时分赶到蒙府后，少不了又被蒙启、蒙继两个拉着，硬生生灌了好几坛。
楚南雄右手端着酒杯汩汩的喝，左手连摇带晃的拒绝道：“不能喝了，实在喝不下了。”
蒙启、蒙继不肯放过他，又让蒙承、蒙开二人倒酒。
酒宴正酣，白氏也拉着其女祖儿走了过来，笑道：“公子，谁不知道您海量。今日你就大胆的喝，放心的喝。喝醉了就住在家里，床铺都给你备下了。”
蒙武嘎嘎嚷道：“喝，不醉不归。不对，醉了也不能归！”
父子爷孙六个，包括三名女眷，全都围着楚南雄，说说笑笑、开怀畅饮。
酒宴过后，楚南雄果然大醉。
府中侍婢搀着他来到厢房，帮他脱了鞋袜衣物，服侍他睡下了。
这时，白氏悄悄走了过来，问道：“眼下才刚刚天黑，楚公子怎样了？可要准备晚宴？”
侍婢答道：“烂醉如泥、熟睡如猪，怕是一夜都不会醒了。”
白氏大喜，即刻命人将房门关好，吩咐侍婢家仆们不准靠近。她却走到自己院中，对她女儿说道：“祖儿，公子醉了。”
蒙祖儿眨巴着眼睛，点了点头，“醉了，我知道。”
白氏见她不懂，再次暗示道：“喝的烂醉，人事不知。你就没点，什么想法？”
蒙祖儿抬起头，一脸茫然的道：“什么想法？”
白氏凑到她耳边，叽咕叽咕一阵，直说的蒙祖儿面红耳赤、羞涩不已，她这才轻声斥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怕什么？你爹就是这么来的，你哥哥也是这么来的，这是你们老蒙家的优良传统。当初你奶奶西乞氏，就是把你爷爷灌醉，然后强行把他给那啥了。”
蒙祖儿支支吾吾，不知道该说什么。想了半天，忽然问道：“那你和我爹呢？”
白氏哼道：“你爹年轻时，也是个心怀鬼胎的。谁不知道他爱着华嬴。还是你老娘我有手段，几坛酒将他灌得醉死了过去，当晚就、就……”
蒙祖儿睁大了眼睛，问道：“就怎样了？”
白氏脸一红，嗔道：“当晚就让你爹得逞了。好了，你别问了。祖儿，你是不知道，咸阳城里有多少姑娘在打南雄的主意。你表姐白柔、商公的孙女，就连你奶奶本家西乞氏、孟氏，都要给南雄保媒攀亲。她们配么？”
蒙祖儿重重的点了点头，“她们不配！”
白氏笑道：“好在眼下王安与弄玉斗的正欢，有这两大美女在前，别人也不好意思开口。不过，谁又能想到，最后竟然便宜了你。乖女儿，这就叫做，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机不可失，时不再来，上！”
蒙祖儿啊的一声，为难道：“这，这怎么上？”
白氏唏的点了点她的额头，“笨死了。平日里天天楚公子楚公子的挂在嘴边，做梦时把枕头都亲湿了。现在遇到真人，就全傻了？”
蒙祖儿脸颊羞的通红，反驳道：“哪有。再说了，那是做梦。”
白氏也不管她，一直将她拉到厢房外。轻轻推开门，房间里静悄悄的，只有些轻轻的呼吸声。
楚南雄躺在被窝里，睡得正沉。
白氏在楚南雄脸上看了许久，最后忍不住叹道：“真是个俊美公子！我若不是有了你爹，一定不会放过他。祖儿，我把人支走、把门锁好，你就在屋里，吃了他！”
白氏正自劝着，忽听门外有人重重的哼了一声，接着便传来蒙毅的质问声：“你若不是有了我，一定不会放过楚南雄？你怎么个不放过？”
白氏一转头，就见蒙毅脸色铁青瞪了过来，顿时吓了一个大跳。她急忙咳了一声，随后便嘻嘻一笑，辩解道：“我不这是在教育女儿，蒙氏家风，不能在祖儿手里断了。是不是？”
蒙毅白了她一眼，对着蒙祖儿训斥道：“还不回去？在这里做什么？”
蒙祖儿道：“爹爹，不是要我把公子给、那个了？”
蒙毅怒道：“哪个了？胡言乱语，回去！”
蒙祖儿没奈何，只得噘着嘴、吧唧吧唧的回了自己房间。
白氏还要再说什么，蒙毅却一把拉着她的手腕，将她带回了主院。
蒙毅与白氏，夫妻情深、笃爱有佳，自然不会因为这些玩笑话当真生气。只是二人各怀心事，谁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等过了几刻钟，待院外家仆传令关门时，蒙毅这才郑重的叮嘱道：“楚南雄与祖儿的事，你不要想了，成不了。”
白氏责问道：“怎么成不了？只需王安行，祖儿便不行？”
蒙毅重重的叹了口气，“王安也成不了！只有弄玉，也只能是弄玉！”
白氏见蒙毅语气颇重，便放低了嗓音，柔声问道：“做个侧室也不行？凭王安的性子，若是没了楚南雄，只怕活不了。她以侯女之尊，去做个侧室，总是可以的吧。”
蒙毅仍是摇头，“这么说吧，若在以前、楚南雄尚未出山时，他爱娶谁娶谁，没人过问。到了现在，楚南雄名望极高、权柄极重，他只能娶弄玉。至于他的侧室，除了王翦家的、咱们家的、李信李斯家的，谁都行！”
话说到这个份上，白氏也已经明白过来。楚南雄的婚事，俨然已经牵扯到了朝堂之上的时局政治。
她脸上神色忽然变得十分悲戚，长叹几声后，又仍不死心的问道：“偷偷的娶也不成？”
蒙毅嘿的一声，断然答道：“绝对不行！楚南雄是君侯，按大秦律，他别说娶妻，就算纳个侧室，也必须要大王点头同意，必须要大王赐下婚书。”
白氏听罢，一时间茫然无措起来，怨声哭道：“真是苦了祖儿了。她还想着等哪天，嫁到楚南雄府上，做个侍妾。眼下怎么办呢？姓蒙的，你倒是想个办法啊？”
蒙毅叹了口气，摇头苦笑道：“谁也没有办法。祖儿还小，事情既然不成，过个一年半载也就忘了。如今最愁的，是王翦一家。那王安与楚南雄之间的纠葛，在咸阳城中早就传疯了，来来回回不下于十几个版本。咸阳城中人人都说，二人早就做成了好事，那王安，更是个淫奔的。她若嫁不了楚南雄，这辈子就完了……”
夫妻二人说到这里时，便觉得王安实在有些可怜。一心爱着楚南雄，可到头来，正妻无望，侧室也不行。就因为她是王翦的孙女、王贲的女儿，就因为楚南雄是朝堂之上最有名望、最具权柄的君侯，他们两家，绝对不能联姻。
院外风声萧瑟、屋内滴漏寂寥，二人坐在床榻边，又开始沉默起来。等到鸡鸣三遍、天空渐渐泛白时，仍是未能入睡。
康老夫人一边仔细的搀着她，一边微笑附和道：“是是是，南雄是君侯了，我们也跟着沾光。”
老太太满脸喜色，忍不住在那里感慨起来。这时，她忽然看见弄玉与青桐有说有笑的跟在身后，便一把将她搂了过来，喜滋滋的道：“咱大秦国最美的公主，要嫁给南雄了。弄玉，你说你到底怎么长的？竟这么美！真是便宜了那小子。”
弄玉脸色微红，她怎么长的，她自己也不知道。想了半天，便半开玩笑半认真的道：“可能是，父母生的好吧……”
老太太听见，忍不住笑道：“华嬴没你长的美，除了青桐和王安，我还没见过谁能和你比。难怪那算命的许负说，你是天上地下、独一无二的。就凭这张脸、这身材，便是神女也不如你。”
弄玉容颜绝色、天下无双，这事咸阳城中人尽皆知。弄玉自己也知道。早在她年幼时，便已经受尽赞美。及到过了十四五岁，眉眼长开，更是被惊为天人。那些称赞她的话，她都已经听烦了。
可在今日，弄玉却觉得无比开心。老太太不是别人，她是楚南雄的奶奶，也是他唯一的亲人。她夸赞自己，就和楚南雄夸赞自己一样，让她感到幸福、感到暖心。
可在心底深处，弄玉又忍不住担忧起来。老太太刚才提到了王安，这便是说，在她心里，王安是有一席之地的。
她总觉得有些不妥，只要楚南雄和她没有成婚、甚至是楚南雄还住在渭水河畔，她总是难以放心。
弄玉低下头，一边浅浅的笑着，一边问道：“奶奶，咱们什么时候去蓝田？南雄也一起去吗？”
老太太道：“南雄受封君侯，少不了有人要给他摆酒祝贺。他暂时去不了。我们先回去，把庄院打点起来。”
弄玉想了想，问道：“那他住哪？”
老太太道：“你放心，我让蒙二狗和胡亥代为照看。这几日，他与王安别想见面！”
有老太太这句话做担保，弄玉多少能够安稳一些。她与老太太、康老夫人、青桐，一路到了梧桐院，请章邯将里面的家具什物搬了个空。一半暂时放在蒙武府上，一半就地装车、马不停蹄的送往蓝田。
之后，老太太将国太杖交给胡亥，叮嘱他看死楚南雄，便与弄玉几个，赶往蓝田去了。
楚南雄正在蒙武府上饮酒。自他受封南山君以来，每天有三四场酒宴。早起到午时一场、午后到晚间一场，晚间酒宴过了，又必然会被拉过去，另加一两场。
楚南雄本就喜欢饮酒，虽说未必次次都要喝醉，但起码要喝到微醺欲醉。今日午间，他已被郑国请了去，在司农府府宴中喝了不少酒。等到下午时分赶到蒙府后，少不了又被蒙启、蒙继两个拉着，硬生生灌了好几坛。
楚南雄右手端着酒杯汩汩的喝，左手连摇带晃的拒绝道：“不能喝了，实在喝不下了。”
蒙启、蒙继不肯放过他，又让蒙承、蒙开二人倒酒。
酒宴正酣，白氏也拉着其女祖儿走了过来，笑道：“公子，谁不知道您海量。今日你就大胆的喝，放心的喝。喝醉了就住在家里，床铺都给你备下了。”
蒙武嘎嘎嚷道：“喝，不醉不归。不对，醉了也不能归！”
父子爷孙六个，包括三名女眷，全都围着楚南雄，说说笑笑、开怀畅饮。
酒宴过后，楚南雄果然大醉。
府中侍婢搀着他来到厢房，帮他脱了鞋袜衣物，服侍他睡下了。
这时，白氏悄悄走了过来，问道：“眼下才刚刚天黑，楚公子怎样了？可要准备晚宴？”
侍婢答道：“烂醉如泥、熟睡如猪，怕是一夜都不会醒了。”
白氏大喜，即刻命人将房门关好，吩咐侍婢家仆们不准靠近。她却走到自己院中，对她女儿说道：“祖儿，公子醉了。”
蒙祖儿眨巴着眼睛，点了点头，“醉了，我知道。”
白氏见她不懂，再次暗示道：“喝的烂醉，人事不知。你就没点，什么想法？”
蒙祖儿抬起头，一脸茫然的道：“什么想法？”
白氏凑到她耳边，叽咕叽咕一阵，直说的蒙祖儿面红耳赤、羞涩不已，她这才轻声斥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怕什么？你爹就是这么来的，你哥哥也是这么来的，这是你们老蒙家的优良传统。当初你奶奶西乞氏，就是把你爷爷灌醉，然后强行把他给那啥了。”
蒙祖儿支支吾吾，不知道该说什么。想了半天，忽然问道：“那你和我爹呢？”
白氏哼道：“你爹年轻时，也是个心怀鬼胎的。谁不知道他爱着华嬴。还是你老娘我有手段，几坛酒将他灌得醉死了过去，当晚就、就……”
蒙祖儿睁大了眼睛，问道：“就怎样了？”
白氏脸一红，嗔道：“当晚就让你爹得逞了。好了，你别问了。祖儿，你是不知道，咸阳城里有多少姑娘在打南雄的主意。你表姐白柔、商公的孙女，就连你奶奶本家西乞氏、孟氏，都要给南雄保媒攀亲。她们配么？”
蒙祖儿重重的点了点头，“她们不配！”
白氏笑道：“好在眼下王安与弄玉斗的正欢，有这两大美女在前，别人也不好意思开口。不过，谁又能想到，最后竟然便宜了你。乖女儿，这就叫做，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机不可失，时不再来，上！”
蒙祖儿啊的一声，为难道：“这，这怎么上？”
白氏唏的点了点她的额头，“笨死了。平日里天天楚公子楚公子的挂在嘴边，做梦时把枕头都亲湿了。现在遇到真人，就全傻了？”
蒙祖儿脸颊羞的通红，反驳道：“哪有。再说了，那是做梦。”
白氏也不管她，一直将她拉到厢房外。轻轻推开门，房间里静悄悄的，只有些轻轻的呼吸声。
楚南雄躺在被窝里，睡得正沉。
白氏在楚南雄脸上看了许久，最后忍不住叹道：“真是个俊美公子！我若不是有了你爹，一定不会放过他。祖儿，我把人支走、把门锁好，你就在屋里，吃了他！”
白氏正自劝着，忽听门外有人重重的哼了一声，接着便传来蒙毅的质问声：“你若不是有了我，一定不会放过楚南雄？你怎么个不放过？”
白氏一转头，就见蒙毅脸色铁青瞪了过来，顿时吓了一个大跳。她急忙咳了一声，随后便嘻嘻一笑，辩解道：“我不这是在教育女儿，蒙氏家风，不能在祖儿手里断了。是不是？”
蒙毅白了她一眼，对着蒙祖儿训斥道：“还不回去？在这里做什么？”
蒙祖儿道：“爹爹，不是要我把公子给、那个了？”
蒙毅怒道：“哪个了？胡言乱语，回去！”
蒙祖儿没奈何，只得噘着嘴、吧唧吧唧的回了自己房间。
白氏还要再说什么，蒙毅却一把拉着她的手腕，将她带回了主院。
蒙毅与白氏，夫妻情深、笃爱有佳，自然不会因为这些玩笑话当真生气。只是二人各怀心事，谁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等过了几刻钟，待院外家仆传令关门时，蒙毅这才郑重的叮嘱道：“楚南雄与祖儿的事，你不要想了，成不了。”
白氏责问道：“怎么成不了？只需王安行，祖儿便不行？”
蒙毅重重的叹了口气，“王安也成不了！只有弄玉，也只能是弄玉！”
白氏见蒙毅语气颇重，便放低了嗓音，柔声问道：“做个侧室也不行？凭王安的性子，若是没了楚南雄，只怕活不了。她以侯女之尊，去做个侧室，总是可以的吧。”
蒙毅仍是摇头，“这么说吧，若在以前、楚南雄尚未出山时，他爱娶谁娶谁，没人过问。到了现在，楚南雄名望极高、权柄极重，他只能娶弄玉。至于他的侧室，除了王翦家的、咱们家的、李信李斯家的，谁都行！”
话说到这个份上，白氏也已经明白过来。楚南雄的婚事，俨然已经牵扯到了朝堂之上的时局政治。
她脸上神色忽然变得十分悲戚，长叹几声后，又仍不死心的问道：“偷偷的娶也不成？”
蒙毅嘿的一声，断然答道：“绝对不行！楚南雄是君侯，按大秦律，他别说娶妻，就算纳个侧室，也必须要大王点头同意，必须要大王赐下婚书。”
白氏听罢，一时间茫然无措起来，怨声哭道：“真是苦了祖儿了。她还想着等哪天，嫁到楚南雄府上，做个侍妾。眼下怎么办呢？姓蒙的，你倒是想个办法啊？”
蒙毅叹了口气，摇头苦笑道：“谁也没有办法。祖儿还小，事情既然不成，过个一年半载也就忘了。如今最愁的，是王翦一家。那王安与楚南雄之间的纠葛，在咸阳城中早就传疯了，来来回回不下于十几个版本。咸阳城中人人都说，二人早就做成了好事，那王安，更是个淫奔的。她若嫁不了楚南雄，这辈子就完了……”
夫妻二人说到这里时，便觉得王安实在有些可怜。一心爱着楚南雄，可到头来，正妻无望，侧室也不行。就因为她是王翦的孙女、王贲的女儿，就因为楚南雄是朝堂之上最有名望、最具权柄的君侯，他们两家，绝对不能联姻。
院外风声萧瑟、屋内滴漏寂寥，二人坐在床榻边，又开始沉默起来。等到鸡鸣三遍、天空渐渐泛白时，仍是未能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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