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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典当行

    房龄虽纵横千里皆是山林四塞。其固且多高陵。但胜在土地肥沃,矿产丰富,人口众多,其下的东河小镇更是如此。

    集市两旁随处可见沿街叫卖的摊贩、来往人群,熙熙攘攘,好不热闹。

    镇中粮铺、成衣铺、书肆、茶肆、酒楼、钱庄也是应有尽有……

    早已饥肠辘辘的温以沫找了间看起来还算比较干净的包子摊,小厮热情的打开蒸笼,“姑娘,要吃点什么?我们家的包子皮薄馅多,仅此一家。”

    “给我来十个包子,两个馒头”

    “好嘞!”

    小厮麻利的抽出油纸,替温以沫包好,“姑娘,包子两文钱一个,馒头一文!”

    温以沫掏出钱袋,仔细数了数付给小厮二十二文钱后,只剩不到五文钱,她还要买粮食,怀里的银票都是一百一张,在这个小镇上太过惹眼,恐遭人惦记,思来想去,她还是打算暂将自己头上的翡翠簪先当了。

    “小哥,请问何处有典当行?”

    小厮随手将帕子往肩上一甩,热情道,“姑娘,你沿着这条街一直往前走,在第二个街口再往右拐就可以看到陈记典当行了。那可是我们镇上最大的典当行!”

    “好,多谢小哥。”

    温以沫收起钱袋,拿上纸包,寻着小厮所说,疾步往陈记典当行方向去。

    这一路她都在四下打探,整个小镇的商铺,虽说种类繁多,但唯独没有卤味、以及糕点铺子。其它方面她不敢妄言,但唯独做糕点还算佼佼者,她的手艺曾被宋锦玉拿去与宫廷糕点师相比较,只有过之而无不及。

    心中有了主意,心情也觉得越发轻快,很快她就找到了小厮口中的陈记典当行。

    青砖墙面、黄色歇山顶阁楼,门楣上悬挂着一块红字匾额上面写有“当”字,

    字迹苍凉,历久弥新。看得出有些年头了,斗拱和匾额上均绘有龙凤图案,金光闪闪。在这个本就不大的小镇上更显别具一格。

    如此气派的当铺,门前却是门可罗雀,小厮拿着帕子熟练的擦拭门槛,见有客来,他立马迎了上来,但一见温以沫的穿着打扮,原本笑眼盈盈的脸瞬间就拉胯下来,语气也很是不耐,“去,去…一边儿去,别挡在门口。”

    这种拜高踩低的人,温以沫前世见得多了,倒也不觉得有什么可难过的,她抬手一把推开小厮,径直就往铺子里走,小厮被无视,他顿时恼羞成怒,伸手上前阻拦,嘴里也骂骂咧咧,“你个臭娘们儿,还敢对小爷动手?”

    温以沫被他揪住胳膊,莫不是怀中还抱有包子,早就一巴掌招呼上了,

    她睨了一眼小厮,冷厉道,“把你的脏手给我拿开!”

    “嘿……你个臭娘们儿,给你脸了是不?”

    “同样的话我不想再说第二遍!”

    就在两人争执间,当铺掌柜和少东家陈文远,从里间走了出来。

    “阿旺,怎么回事儿?”

    听到掌柜的质问,小厮立马撒手,解释道,“回掌柜,少东家,这女子非要硬闯,小的怕她冲撞了客人这才将她……”

    温以沫原本不想与他计较,但没想到他竟恶人先告状,反咬一口,故出言打断,“呵!原来二位就是管事的?”

    王东来瞧她衣着打扮并不体面,手中除了一包吃食外并无他物,想来也不是个有宝物的主,故语气有些轻视

    “在下王东来是这里的掌柜,这位是我们少东家。不知姑娘是何缘由要硬闯?”

    温以沫视线淡淡扫过眼前男子,以及这位少东家,玉冠束发,眉眼含笑,倒是生得一副好皮囊。

    “王掌柜此言差矣,温氏见你这店铺大门敞开,开门难道不就是做生意?再者行商之人,不都奉信来者皆是客吗?难不成在你这陈记当铺,客,还得分为三六九等?”

    温以沫声音不大,却字字慷锵有力,王掌柜被她这番话羞的无地自容,只得小心赔不是,“温姑娘,说的极是,是小店怠慢了!王某在此向你赔礼了!”

    “那倒不必,只是王掌柜开这么大一家当铺,客人却寥寥无几,王掌柜难道不曾反思吗?”

    如果温以沫知晓,王东来今日就是因生意太差,刚被东家训斥过,她也许就不会说这样一番话了。

    “温姑娘所言甚是!王某定当好好反思。”

    见王东来不停擦拭额角汗水,看向陈文远眼神也愈发紧张,温以沫心里也大抵明白,他眼前这位少东家也不是表面上那般好相处。

    她向来是个知轻重的,也不再多说,拔下头上碧玺翡翠簪递到王东来面前,“掌柜给看看,这支玉簪可值多少?”

    接过玉簪王东来眼睛里闪过一丝精明,此簪以碧玺为花,翡翠为叶,翡翠通体碧绿,水头充足,属上品,且工艺精湛。不出所料应是宫中之物。惊叹之余!他看了看身侧一直未开口的陈文远,见他点头,他这才开口道,“温姑娘,还请随王某进屋,我们细细详谈。”

    温以沫也不推辞,跟着王东来二人就进了里间。

    适才还一副狗眼看人低的小厮,这会儿倒是殷勤得紧,又是给温以沫端茶又是上糕点的,笑的一脸谄媚。

    “温姑娘,实不相瞒,你这根玉簪好是好,但唯一不足就是这面上的碧玺有些裂痕,所以,我出这个价,你看行不?”

    王东来故作高深,伸出两根手指在温以沫眼前比划,温以沫又不傻,自是知道他见自己衣着上不得台面,只当自己是个没见过世面的村妇,这才刻意压价,

    她故作生气,一把夺回发簪,“王掌柜,既然你无诚意,那我们就此别过!告辞!”说着就起身就欲走。

    “欸…温姑娘且留步,我们有事好商量嘛!价格不满意还可以再谈…”

    “不必了,我是个爽快人,不喜那些个弯弯绕绕!”

    见温以沫态度坚决,一直未曾开口的陈文远,笑的一派和煦,“温姑娘,小生也不喜什么弯弯绕绕,不如这样,你这玉簪我要了,价格你随意开。”

    陈文远此言一出,屋内顿时一片寂静,王掌柜满脸不可思议的看着他,想说什么却又一字未说。他这个少东家做事一向没个章法,但却是个实打实的生意精。

    “好,既然少东家开口了,那温氏也就不藏着掖着,一口价,一百两,我要现银,办不到就当我没来过!”

    其实温以沫也不知晓这玉簪价格,只是依稀记得,这是当年她及笄时,宫里一位老人赏赐的。

    “好,就依姑娘的!”

    陈文远合上折扇,立马朝着王东来吩咐道,“王掌柜,快去拿字据!”

    “可是,少东家……”

    王东来心有不甘,一百两都够买块原石了,真不知是该说少东家败家,还是说他别有用心。

    终是拗不过陈文远,他无奈摇头,只得去取银钱和字据。

    签好字据,清点好银钱,温以沫起身,爽快道,“多谢陈公子!”

    “温姑娘,你拿这么多钱在路上还需得小心些才是,不如,陈某派人送你一程?”

    “不必,陈公子若是有心,不如告诉我后门如何走?”

    温以沫语气正经,看着不像是开玩笑,但陈文远却一个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声来,他长这么大还从未遇到过这般好看,又甚是有趣的女子。

    二人嬉笑间,小厮阿旺领着一青衫女子急冲冲来报。

    “少东家,不好了!”

    “何事如此惊慌?慢慢说!”

    陈文远看着眼前跑的满头大汗的女子,语气有些不悦。女子咽了咽口水,努力调整好呼吸后,才继续说道,“回少东家,我们店里新进的那批绛紫丝绸,混色了!”

    闻言陈文远神色愈发凝重,那可是预备下个月商会竞标要用的,为了这批蚕丝他可是费尽了千辛万苦才寻来,生怕别的染房给染坏,自己这些天一直盯着,可没想到临了还是功亏一篑。

    “可还有挽救?”

    王东来也是一脸急色,青儿摇头。

    现场气氛濒临绝望,温以沫幽幽开口,“可否让温氏代为一试,或许还有救。”

    温以沫此言一出,无疑是一声平地惊雷,四人皆是目光灼灼看着她,特别是陈文远,他一时激动竟一把将握住她的手腕,“温姑娘所言~可当真?”

    温以沫垂眸盯着手腕处,轻咳几声,陈文远这才反应过来是自己失礼了,故讪讪道,“是在下唐突了!”

    “无妨,还请姑娘带路,温氏尽力一试!”

    几人跟着青儿辗转来到陈氏布行,工人们纷纷低垂着脑袋,巨大的染缸中还浸泡着一些布料,晾干上的丝绸,已被染成了暗红色。

    温以沫伸手在染缸中搅和一番,染汁澄清,未见渣滓,置于在鼻尖下轻嗅,一股冲鼻的酸味,很明显是比例不合适,栀子果加多了,但如此珍贵的丝绸按理来说浸染前都是会反复试验的,出现这样的纰漏,很明显是人为的,但这也不是她该操心的。

    “去取二十克蓼蓝,五克红蓝花,捣碎加明矾浸染三次即可成绛紫色!”

    “还不快去!”

    随着陈文远一声怒喝原本还呆若木鸡的青儿,立马转身朝库房跑去,众人一阵手忙脚乱,按照温以沫的法子果然成了。

    “少东家,我们成了!成了!真是绛紫色!”

    染布师傅捧着半块绛紫色丝绸,如获至宝般呈现在陈文远面前。

    众人顿时欢呼雀跃,

    “太好了!温姑娘~温……”

    陈文远只顾着高兴,回头却早已不见了温以沫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