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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五章:遗孀

    二人一同到了赵柔的寝宫,就看到她拉着景陌雪的手,满脸的笑意。

    “小臣参见皇后娘娘~”

    “讨打!”

    赵柔举手轻拍一下,打闹一阵后就捧起他的脸,眼圈微红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嬉笑着,他侧头去看景陌雪。

    “怎么听说你在殿上耍酒疯,打了一个御史还骂了吴国公?”

    赵柔皱起眉头,“你莫要以为自己立下了功劳,就开始骄横起来,要时刻自省知道吗?”

    “这就是冤枉我了。”

    赵隶摆摆手,“是陛下的意思,他让那老货给气的心气不顺,就想着让我出面去教训教训他。”

    什么?

    赵柔有些诧异,看了眼李泾只见其抬头望天赏风景,好似没有听到。

    “唉……”

    轻轻一叹,她也不再多说什么,领着几人便进了殿内。

    桌子选的并不大,坐下四个人刚刚好。

    看着稀里哗啦吃羹的赵隶,李泾不禁酸溜溜的开口询问,“就一碗?”

    赵柔拉着景陌雪唠家常,好似没有听到。

    没有再说什么军情战事,也没有说什么动荡民心。

    就像是个寻常的一家子饭后闲坐,说的叙的尽是些亲亲之情。

    ‘可你日后怕就得跟吴国公不对付。’

    突地想起这句话,赵隶下意识便看向李泾。

    只见其笑眯眯看过来,“怎地了?”

    “没……没什么。”

    摆摆手,挥散脑里的念头,赵隶一脸严肃道:“姐、姐夫,要是咱两家肚子里生出来一个一男一女,绝不能连亲!”

    “为何?”

    李泾狐疑看向他。

    “近亲相结有缺陷。”

    “国舅醉了……”

    ……

    次日一早,赵隶在自己府上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

    看着面前忙活着伺候的杏儿,只觉得南下几月恍若一梦。

    “老爷,您发什么呆啊!”

    端来一盆清水的杏儿娇嗔道:“外头要来拜见您的人都排到街尾了,您赶紧收拾收拾啊。”

    “都什么人?”

    他不紧不慢的洗漱着。

    “什么人都有,拜帖上有的说是大官,有的说是将军,还有的说是仰慕老爷威名的读书人……”

    杏儿板着指头算到:“一个个的礼物厚重的吓人,婢子又腾了一间屋舍才放得下呢。”

    不知道为何,李泾那句话又一次萦绕心头。

    “呼……”

    扔下手巾,赵隶懒洋洋道:“不见,一个不见。”

    “真不见啊?”

    杏儿连忙追出去,一脸为难道:“可婢子都把礼收下了。”

    “收礼不办事,难道不是天经地义?”

    “这……老爷所说甚是有理。”

    杏儿放下心,突然似是想起什么,“任大人也不见吗?”

    “他也来了?”

    想起任无涯,他顿时笑道:“他到是可以,带进来吧。”

    “哦。”

    杏儿屁颠屁颠的跑去。

    牛雄却是靠在一旁的树荫下,懒洋洋道:“大印军权都交了?”

    “嗯,留在宫里了。”

    “有没有一点舍不得?”

    “切。”

    翻个白眼,赵隶径直躺在一旁的摇椅上,权当没听到。

    很快,任无涯被杏儿领着走进来。

    赵隶坐起身,二人四目相对。

    良久,任无涯才缓缓一拜,“天子架侧游长安,国舅爷,您着实让卑下刮目相看了。”

    “我把你属下吕泰的命,弄丢在岭南了。”

    站起身,“旁的不说,带我去他家里瞧瞧吧。”

    “这种事,国舅不必过于伤心,我等这般供人驱使的,生死难免。吕泰家里卑下也早已安置妥当,不会让他们受委屈的。”

    “倒也不是伤心,南下这一趟生生死死见得太多,只是有点……不舒服。”

    赵隶摆摆手,“与我换上一身便服,从后门出去看看。”

    “喏。”

    换上便服的二人从后门走出去,透过马车车窗竟发觉就连这里都有不少人在排队等待递送名帖。

    “您还是该见一见的。”

    任无涯陪在他身边低声道:“这些人虽说心思各异,各怀鬼胎,可也不乏真心想投靠您的。一个不见,与您不利。日后怕是也会传出来您目中无人的流言。”

    微微沉默稍许,他只道了句无妨。

    见此,任无涯也不再开口,而是专心引路。

    很快,车马停在鹰羽左衙隔壁坊市的小巷前。

    “那里便是吕泰家宅。”

    顺着任无涯手指的方向看去,赵隶只看到一家小院大门紧闭,两侧皆由是白花素缟。

    “卑下去敲门?”

    “不必了。”

    出声拒绝,赵隶望着紧闭的门户,眼神复杂道:“我现在竟不知道是何心情。其实对吕泰的死,我早已无伤心之感,此刻见其家宅,本以为能勾起一些感怀,谁曾想竟是……

    是不是有些冷血?”

    “国舅爷南征以来,见惯生死了。”

    任无涯叹气开口。

    车内有些沉默,倏地紧闭的小院之门打开,只见一披麻少年沉默走出来,行过马车,来到小巷前等候。

    很快,一个中年管家模样的人驱车而来,带上他。

    “是郑家的马车。”

    “郑家?”

    “您不知道?”

    任无涯一怔,随即解释道:“卑下询问过吕泰遗孀,似乎是郑瑾年郑大人许诺过吕泰,收他儿子入门下。眼下郑大人虽说未曾回京,但也写了书信来,让他先入府中读书。

    收起来,衙门里不少弟兄都羡慕的紧呢。”

    “郑瑾年……”

    赵隶喃喃一句。

    “大帅?”

    任无涯低声道:“可有不妥?”

    “无。”

    重重吐出一口浊气,赵隶闭上眼道:“唉,长安未必是安乐乡。乏了,回去吧。”

    “喏。”

    低调的马车刚刚停下,便又掉头而去。

    车轮碾过地上薄薄一层微霜,留下几道交错的痕迹。

    约莫一刻钟后,一妇人从小院中走出来,脸色挂着未亡人的悲伤,心中盘算着今晚的吃食。

    “吕家娘子。”

    “这是要出门?”

    路上不少人都热心的打着招呼,因为他们都知道吕家的儿子,入了大老爷府上读书。

    日后必定前程无量。

    这妇人强笑着打着招呼,心里却响起吕泰临走说的话。

    “好好在家,有事可去衙上寻任大人。少则几月多则半年,待我回来替你打一副首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