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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三章 攀比吹嘘反遭将军 食足饭饱教导五性

    摘了大半天,总算将头顶清理干净。看着满地的碎草,以及用死鱼眼注视自己的邵天宜,万尚志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道:“我保证睡觉之前把屋子打扫干净。”

    邵天宜正回头颈也不说话,不置可否的样子。

    万尚志坐在床上,揉捏着胳膊、小腿,舒缓着愈发酸胀的肌肉。

    值此时,房门被人敲响,武就的声音低沉而有力,穿透房门而入:“万兄、邵兄可歇息好了?晚饭做好了,父亲要我来叫你们吃晚饭了。”

    邵天宜在床上躺的悠闲,根本没下床的意思。万尚志起身绕过床铺又绕过木桌,走到门前将门打开。

    武就长着一张憨厚的脸,身子壮实肤色黑黑的,每根手指都至少有一寸那么粗,一身粗布麻衣,活脱是个田间种地的农夫。

    此刻武就见门打开,微微一笑,说道:“万兄,我来请你和邵兄去吃饭。”

    万尚志叹道:“多谢古兄。总是麻烦你们来叫,太过意不去了,往后我二人掂量着时辰会自己去的,就不用辛苦来回叫我们了。”

    武就摇头,说道:“不麻烦,腿好些了么?我方才来的时候见万兄已经睡着了,就没叫醒万兄。药膏被我放在桌子上了,万兄可瞧见了?”

    万尚志回头往桌上一看,果然见一个小瓶正放置其上,哎呦一声,回向武就说道:“我才起来,还真是没看到。只能一会回来再抹了,先去吃饭,不能让大伙等我们。”

    武就抻脖向内看了一眼,笑道:“饭菜也只是快做好,还没做好呢,万兄不必着急。我看邵兄好像是还在歇息?”

    万尚志回头叫道:“邵天宜,起来吃饭。”

    邵天宜睁开眼,一幅有气无力的样子从床上缓缓滑落,仿若骨头都是软的。

    邵天宜将外袍脱去,从昨晚文成送来的大包衣服中挑选出一件褐色外袍穿在身上,系好衣带,这才没精打采地走出屋来。

    待三人到达餐桌,正巧最后一道菜出锅被摆放到桌案上,二人分别靠着古致忠、费尹而坐,神情疲惫。

    俩老头倒是精神都很好,尤其是古致忠,一脸兴奋地指着桌上那盘炒蛋:“这是今日我和万贤侄在野鸡窝中七进七出,吓得那老母鸡瑟瑟发抖,眼看着我们将蛋一一取走却连鸣叫一声也不敢。又在我夫人的巧手之下,烹饪而成的炒!野!鸡!蛋!”

    说着,古致忠夹了一筷子到费尹的碗中,窃笑地说:“来,老费。你尝尝这炒鸡蛋嫩不嫩?”

    费尹脸上有不少细小的划痕,这时受到古致忠的刺激,粗糙的老脸瞬间发红发紫,咬牙切齿。

    “吃呀,老费。”古致忠又道。

    费尹拿起筷子,眼睛瞪大如牛,恶狠狠地瞥一眼古致忠,恨恨地夹起炒鸡蛋吃了起来。

    “嫩不嫩呀?嫩不嫩?老费,你倒是说啊。”古致忠拍着胸脯追问道,万分着急的样子。

    费尹恨恨,头颈颤抖连带全身肥肉一抖地吐出一个字:“嫩!”

    “哈哈哈!”古致忠得意地笑起来,又挟起一筷子炒蛋放在万尚志的碗里,连连称赞:“能吃到这么嫩的鸡蛋,万贤侄功不可没。”

    费尹气的吹胡子瞪眼,看了看古致忠和万尚志,他忽然眼珠子快速转了两圈,“天宜呀,我听说武就从屋里拿了伤药给万小子,万小子是不是受伤了?你暂时和他同住一屋,如若他受伤了,可要好好照顾他啊。

    不过说来也怪,怎么好好一个人,中午吃饭的时候还啥事没有,不过小半天不见,咋还都动药了呢。是伤到哪里了?和费叔说说,这年轻时候受的伤啊一定要注意将养,否则到我们这一把年纪,整日里不是胳膊疼,就是腿疼咯。”

    万尚志点头,正要说话,古致忠突然呛咳数声,惹得万尚志看他,担忧地问道:“古叔没事吧?”

    费尹白了一眼,挖苦道:“他能有什么事,鸡蛋太嫩,呛到嗓子了呗。”

    古致忠不自在地又咳了两声,说道:“没事。”

    万尚志目光狐疑地在二人之间打量,直到费尹再次催促地问他的伤势,他才摇头说道:“多谢费叔关心,没什么大碍,不过跑得久些,长时间缺乏锻炼,一时手腿有些酸痛罢了。”

    费尹嘴巴一裂,状似随口问道:“咦,跑得久?怎么会,你不是和古老哥去采鸡蛋了么?哦哦,我忘了,七进七出,可把贤侄累得够呛吧?哈哈哈。”

    万尚志嘴角抽搐,这俩老头斗嘴,怎么还连带扯上他。一瞅邵天宜兀自坐在那大口吃菜,心中不平。

    费尹笑完,又咧着嘴要说话,古致忠恼怒地阻止:“行了,食不言寝不语,多大年纪了?也没点规矩?”

    费尹洋洋得意地扭了扭脖子,终于不说话,动筷吃起菜来。

    古致忠、费尹的家人则早便习惯两人的斗嘴,在二人争吵之间仍能平静地吃着饭菜,早已将饭菜吃了个大半。

    古致忠见桌子上有万尚志喜欢吃的辣炒花蚬子,心思一动,忙夹起个花蚬子吃起来,随后问向万尚志:“尚志,你可知这花蚬子如何做得?”

    万尚志知晓他要教导,忙低下头凑过去,摇头道:“侄子不知,只觉得好吃,还请叔叔赐教?”

    古致忠低嗯一声,筷头上夹着那花蚬子壳,左手指着壳,正要说话。

    费尹在一旁猛地轻咳一声,模糊地说:“食不言~”

    古致忠、万尚志:“……”

    古致忠想说的话全被憋回去,随后恨恨地瞅一眼费尹,将蚬子壳扔到费尹那旁,低声和万尚志说道:“吃完再和你讲。”

    万尚志好笑地看着这一幕,点头应下了。

    吃完饭,众人收拾餐桌,连孙子辈的孩子们也帮忙将餐盘端到水池那边,由母亲和阿婆们洗刷,剩菜则用叶子做的帘子盖住,搁置在阴凉角落,反正小岛夜间冷寒,也不怕坏。

    男人们则举起斧头,相照应着上山砍伐柴火去了。

    古致忠、万尚志则坐在餐桌旁并未动作。费尹瞧见,忙招呼着邵天宜道:“天宜呀,走,我们去那边坐。”说着,带着邵天宜坐到了桌案对侧,看也不看古致忠和万尚志,同邵天宜窃窃私语着。

    古致忠不禁笑道:“嫩个老胖子,心眼还挺小,看见了吧?我之前和你说什么来着,这胖子蔫坏蔫坏的,你跟了我可是幸运着呢。”

    万尚志笑笑,也不附和也不反对。

    古致忠缓缓敛了笑容,同万尚志说道:“这海中物事,大多都很鲜,但同时就像牛羊特有的膻味,有一种特有的腥味。有些人吃着,可能因为鲜美而不反感,但有些人吃着就会厌恶。

    比如说我,我刚来岛上那会儿,海里的产品除了鱼虾,连螃蟹也不动一嘴,即便后来稍稍习惯了,对于那些贝壳的东西也很少吃。后来呀,我就研究,怎样才能制止这腥味呢?我就想,那牛、那羊的膻味是怎么去除的呢。

    无非是用些香料,将膻压制住,吃起来说没有膻味,可实际上若细细品,哪个没有膻味!不过是欺骗人的味觉,将膻味减少到最低,正常人吃不出来罢了。

    但我想了想,若用香料煮花蚬子,那是万万不可的,因为经水一煮,花蚬子的鲜便完全被香料压制,届时吃的,就完全是香料的味道了,你想想,吃了一嘴大料,难不难受?”

    万尚志一想象,顿觉涎水狂流,不禁一阵恶寒:“难受!”

    “是吧。所以说呀,我就像,什么东西能将腥味压制下去还不破坏花蚬子本身的香味呢?”古致忠反问道。

    万尚志叫道:“辣椒!”

    “对咯,辣椒!”古致忠赞赏般地看了一眼万尚志,接着说道:“只不过岛上东西不齐全,我本意是想用辣椒切段,葱、姜切丝,一起炒花蚬子。如今只是用了你带来的辣椒和五香粉,不过效果也不太差,味道鲜美的连我都能忍腥味吃上十几个。”

    前世,万尚志知道有辣炒花蚬子这道菜,家里餐桌上没少出现,还有什么小人仙、蒜蓉扇贝。

    只是因为他小时候就不喜欢吃,父母便也不再做,也就一直未曾再吃过海鲜。而后来随着他逐渐长大,潜意识一直告诉他,我不喜欢吃海鲜,所以他对于海鲜也是避之不及,从来不点。

    未曾想,昨日好奇发作,只是想尝一口这辣炒花蚬子是什么味道,竟突然发觉十分好吃,接连吃起来,筷子都不舍得放下。若不是顾忌着桌上其余人,他觉得自己都能将那两盘花蚬子吃个精光,直到众人吃完,餐盘尽撤,他还心心念念地回味着花蚬子的味道。

    古致忠收敛笑意,正色道:“你可知这辣炒花蚬子为何性?”

    万尚志知晓,这是考验来了,认真思索一番。海水里的东西,应该大多都是寒性凉性,他不敢说绝对,但怎地想这花蚬子都应该是寒凉之类的吧。譬如螃蟹,前世他虽然不吃,但是互联网发达,他也总会知道螃蟹吃多了伤身,就是因为其寒凉。

    万尚志正想张口回答,突然想到古致忠问题当中并不止提到‘花蚬子’,还有‘辣炒’二字,古致忠所问是这道菜的食性,而非单一的花蚬子!

    辣椒味辛,火红的颜色,多吃上火冒痘,必定是热性之物。这热性之物与寒凉之物一起炒制,岂不是中和了寒凉之气?莫非这辣炒花蚬子,性平?

    突然间,他仿若明白了食补之说,寒热温凉既可互补,岂不是说,食材与食材之间、食材与配料之间的不同佐用,可以减少某种食材对人体的伤害?譬如这辣椒,其性过热,但若找来寒凉之物一同烹制,岂不是会减其热性?

    万尚志皱眉,再三犹豫是否要回答自己所思所想。古致忠显然看透他的心思,鼓励道:“大胆的答,答错了也没事,我这不是正在教你呢么?”

    万尚志抿唇,终是道:“好,请古叔叔评价对错。小侄自认为这道辣炒花蚬子,辣椒是热性,花蚬子是寒凉性,二者相烹制,其性应当互消,大大减少二者对人体的伤害,而对人体的益处不减。这应当就是食补。”

    古致忠捋着胡须,说道:“悟性不错,但,说的不完全对。这样吧,我先问问你,你可知该如何分辨这寒、热、温、凉?”

    万尚志摇头,惭愧道:“这,小侄的确不知,只是凭借点滴猜测。因这辣椒吃下后总会嗓间干痛,额上生痘,这是上火的症状,那必定是热性。而那花蚬子,我想他生长在大海之中,海水冰冷刺骨,而总听闻他人吃多了螃蟹贝类会腹痛腹泻,想来是性凉,肠胃难以克化导致,所以猜测是寒凉之性。”

    “哈哈。”古致忠笑道:“你怎么不知?其实你已然知道分辨之法了!”

    “啊?”万尚志疑惑,“可小侄实在不知…这方法在哪里?”

    古致忠说道:“‘入口则知其味,入腹则知其性’,你已知道这辣椒吃多会上火,螃蟹吃多会腹痛腹泻,所以我说,你已经知道这分辨之法了呀。

    这世间所有的知识,都是前人一步一步用脚走出来的经验,用身体试验出来的结果,要不怎么说‘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不积小流无以成江海’?所以老祖宗传下来的知识一定是最宝贵的,咱们这些后辈只需拿来看便知晓,岂不已经轻松了千倍、万倍?”

    古致忠叹恨道:“可总有些人贪于玩乐,蔑视于祖宗之瑰宝,使得许多传承断代,后辈再想得到那知识,又不知要一点一点的积累多少年。”

    说完,古致忠看着万尚志,眼底突然盈出泪光,他紧忙用手擦去,哽咽道:“好在,你晁氏还有你这么个娃儿,这是老天爷怜惜,叫那昏君有朝一日,定要承受犯错的后果。”

    万尚志心里一涩,捏紧了拳头。下一刻忙放松下来,去扶古致忠,边安慰道:“古叔叔不要伤心。放心吧,这一天很快就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