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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一章 心怀疑询问未成果 队长思量入郡守府

    话音落,一时间牢房内气氛冷僵。邵天宜摸索着下巴,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万尚志本在郝明月的扶把下半趴伏在地上,但闻此言,脸上因疼痛而露出的狰狞之色瞬间僵住,如同窒息一般声音也霎时一窒。不过只是一瞬间,他便复又低吟疼痛,仿若闻所未闻一般。但那一瞬间的停顿,却令鹤依浓更加确定心中的猜测。

    郝明月半蹲身子低着头,双手托扶着万尚志的脊背,一见到万尚志的情况,便第一时间发现,不由问道:“万大哥,你怎么了。”

    万尚志喘息两嗓子,这才说道:“腰腹疼痛,呼吸间亦牵动着,十分难耐。”呼吸两口,再次喘息着说道:“多谢二位出手相助,只是没奈何,连累二位了。”

    “这倒没什么,”郝明月说道:“只是一别数年,人事都变了许多,我险些没有认出万大哥来,将将又要错过。”

    万尚志虚伪地喘息两嗓子,正要继续插科打诨糊弄过去,一旁被无视的鹤依浓忽然拉拉下脸色,语气低沉,道:“万尚志小友,老夫在问你话,这样顾左言右、无视长者,是否有些不尊敬了。”

    已指名道姓如此问道,万尚志再糊弄不过,只得装作勉强地应付道:“啊,原来鹤老先生曾叫过小侄,是小侄剧痛中朦朦胧胧,只听清了二月兄附耳边的话语,却忽略了鹤老先生的问话,是小侄不对,小侄在此给老先生赔礼道歉了。”

    “哼。”鹤依浓不禁冷哼一声,他本就是个性子不驯之人,从来容不得自己受半分屈辱,虽说近些年因当年之事而收敛不少,可骨子里却仍是当年的那个少年人,没有半丝变化。即便面前这个人,是他所怀疑的,晁氏子孙,是历经二十四年后,他为晁叔叔平反的唯一希望。

    鹤依浓瞥了一眼万尚志,傲气地扬起头颅,再次发声逐一问道:“你籍贯为何处,今年多大了,万姓是否为你的本姓?你这一身厨艺可否尽是王旺、白将行教授的,抑或说还从其余之处学习过?”

    万尚志眨了眨眼,思索了半晌,才在鹤依浓期望的目光下淡淡开口:“鹤老先生问的这样多,小侄却是不知该如何回应,应当先回应哪些——不好意思,小侄将老先生的问题给忘了,麻烦老先生,还请再说一遍。”

    鹤依浓一甩袖子,衣衫爆响于空气,发出啪的一声。随即,他愤怒道:“好小子,你敢刷老夫!”

    “小侄不敢,只是老先生提的问题太多,小侄记性不好,想着前边的便忘了后面的,想到后边的又忘了前面的。”万尚志解释道,说话间还虚弱地咳了两声。

    “好,好,好。”鹤依浓隐忍着在爆发边缘的怒气,咬牙道:“那老夫便一个一个问。你家居何处?”

    “师傅!”郝明月皱眉叫道。这一声叫唤引起了鹤依浓的注意力,他不由看向自己的乖小徒,问道:“明月,怎么了。”

    郝明月皱着眉说道:“师傅,万大哥还在伤病中,有什么事情不能晚些再问,让万大哥好好歇会吗?”

    “额这……”鹤依浓刚欲说话,却又被郝明月所打断。

    郝明月插嘴道:“师傅,清水马上就到了,您还是先看看这牢房哪里应该收拾吧,一会儿整理起来也快。”

    “糊涂东西,还不给为师退下!”谁料,往日里无不依他的鹤依浓竟头一次地斥责了郝明月,“为师议事,岂容你在左右置喙?”

    首次遭受斥责,郝明月不由被深深地震住,待鹤依浓第二句斥责的话语说出后,他不由震惊又委屈。这么多年来,他一直是在师傅的庇护与纵容下生活,何曾受过半点的屈待,此刻,眼角不禁慢慢缓出泪水,他莫名地伸手在眼圈上一沾,竟碰触到从未流过的东西。

    热热的,湿湿的。郝明月不解地将之放在嘴边一吸,泪珠入嘴,是咸涩的苦味。

    郝明月放下万尚志,几步间走到牢房一侧角落蹲下,背对着众人。

    见状,鹤依浓不禁有些后悔,郝明月是他从小养到大的,他怕拖累别人家的姑娘并未娶妻,是以也无子,从来都是把郝明月当做自己的亲子养育的,未曾打他一下,更别提一句轻声的斥责。

    郝明月一副深受打击的样子走到角落里,着实让鹤依浓十分心疼。但心疼过后,鹤依浓告诉自己。晁氏血脉是最重要的。因为只有晁氏血脉,他才能带着孩子面见到皇帝,强行提起当年之案,要皇帝重审旧案。

    “你究竟是何人。”鹤依浓没有理会郝明月,而是蹲下身子并前倾,以一种极为压势的动作覆盖着万尚志,掠夺他的空间,在一个小的空间内,给他以极大的心里压抑。

    万尚志半闭的眼忽而睁开,他看向鹤依浓,瞳孔当中除了因身体的疼痛而泛起的痛苦,便再无其他情绪。万尚志就这样直视着鹤依浓,轻声道:“小侄不过新京城里一个孤儿,自小在乞丐帮里长大,直到有一日里遇见了王侯爷师傅。师傅心底善良,见不得我受苦便带我回了家,还教授我以厨艺,几年前的那场小厨王争霸赛,他为了我扬名,还特意将收我为徒的消息以开业卖菜的方式传扬出去。”

    鹤依浓看着万尚志的眼睛,那双眼睛毫无波动,平静的仿若那就是实话。但鹤依浓知道,那不是。

    “那你与白将行又是什么关系。”鹤依浓厉声问道:“白将行为人虽有些忘恩负义,但却最是公允。恰巧老夫似乎知道当年小厨王比赛之上,他仿若替你写了一张纸条,将你分配到了控货一区。你不要急着狡辩,老夫身为厨师协会长老,一些小动作,怎也是瞒不过老夫的眼睛的。”

    万尚志心里一紧,但却并未在神情上表露分毫,他定睛看向鹤依浓,看到后者眼里浓浓的质疑与渴望,下一刻,话语从他嘴中淡淡说出:“白老先生与小侄师傅曾有交情,想来鹤老先生应当知道的比小侄更清楚吧。师傅一生无子,唯独收了我一个徒弟,所以对我可谓是倾尽全心地培养。”

    万尚志目光从鹤依浓身上移动到角落里蹲着的郝明月那里,轻笑一声却牵动了痛处,不由一抽气,半天才缓过来,再将目光迎向鹤依浓,他便清楚地看清后者眼中的颤动。

    “哈,想来小侄师傅的心思,鹤老先生也很明白。”万尚志说道:“毕竟,鹤老先生也将二月兄弟视若亲子呢,这点我们可是都看地清楚的。”

    鹤依浓不耐道:“那同白将行帮你作弊又有何干系。”

    万尚志理所当然的说道:“是有干系的,小侄师傅是为小侄操碎了心啊。侄儿天生愚笨,总有些技术师傅是怎么教也教不会,初试之时,师傅生怕小侄因为弊端而被淘汰,是以用了极大的面子去求了白老先生,只为让我被分到掌握熟练的那门技艺当中去。”说着,万尚志顿了顿,仿若在思考着什么,又道:“至于师傅用什么东西去求了白老先生、许诺了什么,才要白老先生答应,那侄儿属实不知了。”

    鹤依浓同万尚志靠的十分近,万尚志甚至能看清鹤依浓眼眸当中的那一点黑色的小瞳孔。他看着鹤依浓专注地看着自己。数息后,他忽然抽身撤离,眼前豁然开朗让万尚志一楞,再回过身时,鹤依浓已走到角落中的郝明月身旁,轻拍了拍他,低声道:“是师傅不好,不该吼你,起来吧。”

    正说着,牢房外忽而有由远及近的脚步声,脚步声沉重,伴有着不时响起的水花溅落声。众人抬头看去,正是狱卒提了水桶以及被毯回来。狱卒走到近前,放下水桶以及被毯,从裤腰上摸索着钥匙准备开门。

    鹤依浓眼睁着看到那被毯被放在肮脏的地上,顿时嘴角一抽。

    狱卒腰上挂着一大把钥匙,他分辨了半天才试探出门锁真正的那把钥匙,解开一圈又一圈的锁链,开门后,才复提起水桶与被毯进入牢房之中。水桶放在地上溅出不少水,被毯随之被扔落在那摊水上,鹤依浓的脸色黑了。

    狱卒却是拍拍手,一副大功告成的样子说道:“完活了,各位好生住着吧。对了,若再有吩咐,随叫便随到!”说着还眨巴眨巴眼,一副心情极好的样子。

    心情能不好吗,邵天宜递过去的那袋子银子是万尚志二人身上所剩余的最后十两银子,是留给二人报名参赛的最后资金。

    可狱卒哼着小曲蹦跳着离去,十分高兴,鹤依浓的心情却就没那么好了。他本就是受溺爱着长大的,本身也不娇贵,太华贵的东西享受不起他也不要,但却也从不缺少所需要的东西,也可谓是只要想要便没有得不到的。

    鹤依浓自幼便喜爱洁净,床被每每七日便要换上一套;筷子摆放在桌上不在筷托上便觉得脏污,要再换一双;身子一日不洗也觉得难受,虽无洁癖却也差不到哪去。可这些年来,自己出去历练、带着徒弟出去历练,苦于每日住宿环境的不同,他这洁癖的心里也去掉不少。可还是忍受不了掉在脏地上的被毯。

    他气恼地叫住狱卒:“那小狱卒给老夫回来。”

    “诶,”狱卒步子一顿,几乎要走到拐角离去的他忽而回身问道:“您说啥?”

    鹤依浓正要怒嚷着狱卒把地上的被裹在自己身上然后滚蛋,再拿来一套被褥来,却被身侧的小徒儿拽了两拽。鹤依浓低下头,看到徒弟没什么好脸色的摇了摇头。

    鹤依浓一乐,只要明月愿意理我就好。忙挥手道:“没事,你退下吧。”

    鹤依浓走到水桶旁边,从怀中掏出几块布帛扔进桶里,用脚拨开地上大多数的稻草,随后拿起湿巾拧得稍干,便蹲伏在地上擦拭起来。郝明月先前一副不理鹤依浓的样子,可看着师傅辛苦,他终究是也拿了块湿巾陪在师傅身侧,一同擦拭牢笼脏污的石地起来。

    邵天宜瞅了一眼水桶,里面还有两个布帛,他拿了另两个投干净,一个递给万尚志,一个自己留着,舒展开湿巾,随后在脸上一覆,竟擦起脸来。

    缓了大半天,万尚志身上的疼痛也去了十之八九,他慢慢坐起身来,也用那湿巾擦起头脸,最后又用来擦了擦双手。

    鹤依浓看到这一幕,气得胡子都翘了起来:“那布扔在水桶里是让你们擦脸的?不帮忙收拾卫生就算了,还在一旁悠闲自在地清洁自己,都给老夫滚起来收拾!”

    队长着急忙慌的持着那块令牌便直奔李郡守的郡守府,可跑到半路,他忽而心慌起来。他虽愚笨,但亦能看清狗头军师的逃跑是为了避灾,或许手中这枚令牌是真的。但当时那个情况,大庭广众之下,他岂能容忍万尚志、鹤依浓等人如此驳斥了自己的面子后还被安然无恙的放走,那岂不是大大地打了他城门守卫队队长的脸面?往后可该如何在横海郡城混下去。于是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他只能为了保全颜面,先将几人投进大狱,期望着等令牌交给李郡守后,李郡守说此物是真,他再去放低身段迎万尚志等人出狱,反而是忠于职守,或许更让众人瞧得好。

    可路走一半,他忽然犹豫了起来。李郡守虽是从二品横海郡郡守,一功一劳都是从战场上拼杀出来的功绩,也不大怕鹤依浓那个区区厨子博取圣心而被封出的小官。但,从来京官和边官的等阶,是要降下那么两个品阶的,队长想到此,竟有些害怕。

    李郡守再三吩咐不让惹是生非,可自己竟然给他惹下这么大一个麻烦,竟惹来一个新京城的正三品官员,好似还是本次小厨王争霸赛的特邀评判。

    队长看着眼前高大的郡守府,暗自唾骂着狗头军师,若非是他在一旁煽风点火撺掇自己,自己怎会犯下如此大错。又想着他临阵逃跑扔下自己一人,队长心里直叫,待一会此事了解,看我不带着士兵和家伙事弄你一弄。

    想罢,队长知晓无论如何此事都拖不得,也不能不告诉李郡守。再一次看一眼高大的郡守府,他长吸一口气,大步向郡守府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