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僵持

    墨幺嘟着嘴,垂头往前走,迎面走来一个人,走得挺快,撞到墨幺肩膀。

    “姑娘,不好意思,我没注意到你。”

    墨幺头皮发麻,大脑没意识过来,身体先做出应激反应,抬手就要打。一打眼见是一个樵夫装扮的中年人,嘴里说着道歉的话。

    她没好气地放下手,也就是她有伤在身,反应慢了点,要是换了平时,早一脚给他踹出去了。

    “没事,我也没太看路,你下次注意点”。

    “诶,好嘞,姑娘实在对不住”,中年人道完歉想走,墨幺拦住他,多嘴问了一句,“你走这么急,干什么去?”

    “去看戏。”

    “看戏?”墨幺不明就里,“没听说梨园今天有戏啊。”

    中年人挠挠后脑勺,语速很快,“不是,我听卖烧饼的老张说有人在醉红楼门前打起来了,我去瞧瞧。”

    墨幺挑眉,“合着你是去凑热闹?”

    中年人憨厚一笑,“去看看,就去看看。”

    看不出来啊,你们人还挺爱凑热闹。

    “姑娘,你去吗?听说是哪家丈夫花天酒地被家里婆娘逮了个正着,老张说闹得很大,聚了好多人嘞”。

    墨幺摇摇头,“不用了”,人多的地方会很挤,她不想去,而且听上去就很无聊,没劲。

    中年人:“也是,那种地方姑娘家去不合适。”

    不适合去?

    墨幺一头雾水,“为什么?”

    “醉红楼啊。”

    “然后呢?”

    醉红楼怎么了?

    见墨幺仍旧疑惑,他呆了呆,继而了悟,“姑娘是外地人,刚来京城?”

    “啊,刚来不久”,墨幺道。

    “嗐,难怪,醉红楼是京城有名的青楼”,中年人竖了个大拇指,他上下打量墨幺,说:“你不适合去。不和你说了,我先过去了”。

    他朝她挥挥手,转身走了。

    她不适合去?除了除妖盟那种地方,还有她不能去的地方?

    还有,青楼是什么楼?她好像还没见过。

    本来不感兴趣,他一说就把她的好奇勾出来了。墨幺跟在中年人后面,拐过两条街到了地方。

    一栋缠着彩色布幔三层楼映入眼帘,墨幺恍然大悟,原来是这里。

    祈宣得知她是妖以后,为了避免她惹上不必要的麻烦,跟她说过一些京城别乱来的地方,其中之一就是这栋楼。

    原来牌匾上那三个字是“醉红楼”啊。

    她没有过多停留,认了地儿就准备走。

    楼里的脂粉气太足,都飘到楼外了。

    蛇的嗅觉灵敏,熏得她鼻子难受,而且人好多,好吵。

    “你不许去”,一道柔和又坚定的声音传进她的耳朵。

    墨幺在京城认识的人不多,这声音太有辨识度,她定住脚步。

    梨园的周池雨?

    拨开人群,用几两碎银收买周围的人,让他们离自己一丈远。

    墨幺暗自点头,还是普通人好应付。不像祈宁,钱不要,东西不要,还欺负她,想到这里她又窝火。

    “你以为你是谁?你管我?”

    墨幺的愤懑被打断,望向前面争吵的两人。

    果然是周池雨,对面那个男的是谁?旁边那几个男的是他朋友?不劝劝吗?

    薛舒志气得要命,自从周池雨来了京城,他没一天顺心过。也不知道从哪儿得到的消息,跑到醉红楼门前来堵他。

    周池雨挡在他面前,不让他过去,“我是你未过门的妻子,当然能管你。”

    薛舒志有一双桃花眼,笑时春风化雨,不笑时显得风流绝情。

    他扯起嘴角,“和我有婚约的是江南孟府里的独女孟池雨,你既已弃了孟姓,就跟我没关系了,懂吗?”

    他绕过她往前走,周池雨侧身而过,堵在他前面,“不许去。”

    薛舒志闭了闭眼,耐心即将告罄,“周池雨,你非要弄得这么难看?”

    周池雨咬咬唇,低声打着商量,“舒志,能不能,能不能别去,我求你,我求求你了。”

    薛舒志面无表情,厌恶她的多事,“如果我说不呢?”

    周池雨不说话,浑身上下写满了抗拒。

    两个人僵持着,谁也不肯妥协。他们在门前堵着,醉红楼的生意做不了,老鸨焦急,摇着花扇出来劝架。

    “两位有话好说,哪有堵在大门前面的道理,进去说进去说。”

    老鸨转身往里走,薛舒志和旁边的两位好友跟上,周池雨拉住他的袖子,“我说了不许去就是不许去,不可以。”

    薛舒志咬牙,每一个字都是耐着性子从嘴里吐出来的,“你别得寸进尺”。

    “哎呦,又吵起来了?”老鸨见没人跟她进门,听到动静折身回来,对周池雨说:“姑娘,醉红楼是男人来的地儿,哪家男人不往我这跑?你还没过门,你说你管这闲事做什么?”

    别家的夫人都不管,还没过门的竟然管起来了,管来管去还不是妨碍她做生意?

    她认识周池雨,好歹是京城数一数二的人物,大庭广众的闹不嫌丢人吗?

    周池雨一步也不肯退让,“他的事,不是闲事。”

    薛舒志懒得搭理她,拽下腰间的钱袋,掏出一锭银子,对老鸨说:“二楼一间上等厢房,让翠儿带几个姑娘去候着。”

    老鸨喜笑颜开,正要去接,“不许接”,周池雨喝止住她。

    “姑娘,你这就不厚道了,我开门做生意,你……”

    周池雨对老鸨说:“我出五十两,要你别听他的。”

    薛舒志气笑,回头对她说:“你算哪根葱?你的钱还不是我赏你的?装什么?”

    周池雨直视他,一身傲骨,“赏的也是我自己赚的”,说着就去掏钱。

    “一百两”,薛舒志道:“我出一百两,备好厢房,还有”,他看了一眼周池雨,“找人把她赶走。”

    周池雨僵住,老鸨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顿时喜上眉梢。

    “我出二百两,我……”

    “三百两”,薛舒志淡淡地出声。

    老鸨笑得合不拢嘴,周池雨恍然意识到,薛舒志想跟她杠。因为杠到最后输的人只会是她,她出不起那么高的价,就像在他面前,她总在仰望他。

    “好,三百两就三百两”,人群中发出一道清脆的女声。

    所有人的目光集中在墨幺身上,墨幺大踏步走过去,站在周池雨身边。

    周池雨一眼就认出了她,没办法,那天晚上的事情记忆犹新,“是你?”

    墨幺很惊讶,“你还记得我?”

    周池雨就道:“当然记得,印象深刻”。

    半路杀出个程咬金,薛舒志皱眉,指着墨幺问周池雨:“她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