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箍子

    周池雨正要回答,墨幺按住她的肩膀,替她答道:“我是谁跟你有关系吗?”

    薛舒志瞪视她,墨幺桀骜不驯,比他更张扬,说:“你再敢瞪我,我把你眼珠子挖出来。

    别打岔,三百两,不是你说的吗?

    给,现在就给。”

    收拾不了祈宁,还收拾不了你?

    周池雨拽拽她的衣服,有意阻止,“姑娘……”

    墨幺:“别说话。”

    “给就给,难道我还给不起不成?”

    薛舒志被她一激,当下就把钱袋拿出来。老鸨期期艾艾地盯着鼓囊囊的钱袋,眼睁睁地看着墨幺一把抢过钱袋,攥在自己手里。

    薛舒志的两位友人见状,喝道:“你干什么?还回来。”

    墨幺看不起他们的作态,“呦,这会儿活了?刚刚站在一边是死了吗?”

    薛舒志阴沉着脸,一个两个当众下他面子,让他面子往哪儿搁?

    “周池雨,看看你结交的都是什么下三滥的人。”

    “拿她撒什么气?抢你钱的是我,你也就这点儿本事”,墨幺不屑地怼回去,转身对老鸨说:“他刚刚说给你三百两,听见了吗?”

    老鸨点头,“听,听见了。”

    “他现在没钱了,这笔账……”

    老鸨摆手,“几位说笑了,玩笑话而已,玩笑话当不得真。”

    她在京城几十年,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两位姑娘不说,那三位爷可惹不得。将军府二公子薛舒志,尚书府三公子徐卿和宰相府三公子马承念,哪一个都不是她能惹得起的。

    “不”,墨幺道:“说出话就是泼出的水,哪有收回的道理?他说给你三百两,那就得给,他没钱,就欠着。”

    老鸨:“这……”

    马承念上前一步,皮笑肉不笑地说:“姑娘好生霸道,抢了薛兄的钱,还硬给他塞笔账,天下哪有这般道理?”

    “抢钱?”墨幺无辜地说:“我抢你钱了吗?”

    她把钱袋打开,袋口朝下,袋里的东西噼里啪啦掉出来,全是一堆石头。

    周围一众哗然,除了墨幺其余人皆是震惊不已。

    “大家都看到了,我什么都没做,都是石头,不是钱,怎么能说我抢钱?”

    墨幺耸耸肩,话中带着无奈,眼里充满戏谑。

    薛舒志道:“你,你简直……”

    墨幺一副“你拿我怎样”的欠揍表情,正要开口,周池雨忽然出声道:“我做的”。

    墨幺:???

    “你搞什么,明明是……”

    周池雨打断她,“是我刚刚趁你不备换掉的,薛舒志的钱袋里是钱,方才他从钱袋里拿出的银锭子大家有目共睹。

    将军府二公子不缺钱,不会在钱袋里装石头,做打肿脸充胖子的事”。

    她压低声音对墨幺说:“先听我的,你别说话。”

    墨幺抿抿唇,有些不甘,没做声。

    周池雨几步走到老鸨面前,拿出大家小姐的气势,气场打开,与方才判若两人。

    “我是他的未婚妻,我说三百两不作数,你有意见吗?”

    周池雨的气度并非普通女子可有,老鸨阅人无数,这点自然瞒不过她。

    “没有,随口一言罢了,不作数不作数。”

    事情到此理应结束,然而“未婚妻”三个字狠狠触到了薛舒志的神经。

    他不缺钱,也没有未婚妻!

    “等等”,薛舒志道:“谁说我有未婚妻了?我怎么不知道?你自封的?”

    每每提及这三个字薛舒志都像炸药一样要炸一遍,徐卿和马承念作为他的好友,对他的雷区清楚得很。

    臭小子一生起气来不管不顾,什么话脏说什么,什么话让人难受说什么。

    引线燃起来了,再说下去火药桶就炸了。

    见势头不对,他们没了看戏的心思,都过来打圆场。

    “有话好说,她不是为了你嘛。人家给你解围,还给你省钱。

    你好好说话,天色不早了,要不今天就到这里?”

    薛舒志不领情,话中带刺,“我要她解围?她什么身份,我什么身份?她配吗?今天到这里?那明天呢?后天呢?”

    徐卿:“这……”

    周池雨咬唇,难堪地别过头。

    “我凭什么要看她脸色?”

    薛舒志走向周池雨,他比她高一个头,微微低头,凑到她面前,神色轻蔑,“周池雨,你哪来的资格代我说话?你喜欢我?喜欢我的人多了去了,你算老几?

    就因为那劳什子婚约,我就要为你守身如玉?

    爷府里的通房丫头都比你懂事,你好歹曾经也是个大家闺秀,家里败落了自己也不要脸面了,跑到青楼门前犯贱……”

    “啪——”

    薛舒志的脸侧到一旁,右脸颊浮现出掌印。

    谁都没想到周池雨会给他一耳光,连墨幺都呆滞片刻。

    周池雨眼尾泛红,气得发抖。

    薛舒志用舌头顶了顶右腮,阴鸷地剜她一眼,甩袖离开。

    徐卿和马承念朝她歉意一笑,随之走掉。

    一场闹剧,闹得他们都很尴尬。

    “别看了,别看了,走吧走吧”,老鸨把围在周围的人赶走。

    方才还是熙熙攘攘,转眼散开,门前开阔不少。

    墨幺走到她跟前,“你没事吧?”

    周池雨望着地面,摇摇头。

    那位大少爷心情不好的时候,谁粘上谁不如意,偏偏她还老惹他生气,习惯了。

    她吸吸鼻子,从腰带里抽出钱袋,叫住准备进门的老鸨,“三百两没有,三十两还是有的,今天给你添麻烦了,算是赔罪。”

    老鸨看着她手里的银锭子有些失神,来醉红楼闹得人不是没有,却是头一次有人给她道歉。

    老鸨接过银子,“那我收下了”。

    周池雨嗯了一声,临走时老鸨叫住她,“周姑娘,我知道你们正经姑娘看不上我们这些人,但我一个过来人,想跟你说句话。

    你有钱有教养,想必是大户人家的姑娘。年纪轻轻的别给自己套箍子,至少,别让箍子把你套牢了。”

    周池雨顿了顿,道:“好,我知道了,谢谢。”

    晚了,她早被套牢了,画地为牢。

    回去的路上周池雨很沉默,墨幺也不想说话,她从袖子里掏出钱袋,“喏,给你。”

    周池雨脚步一停,定睛一看,“舒志的钱袋?”

    “他那副狗样子太讨我厌,还是给你吧。

    看你们也是认识的,他要是来找你你就还给他,要是不来你就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