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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山海

    “她是我朋友”,想到墨幺,周池雨一时不知该怎么跟他解释,“她帮过我。”

    “她帮你什么了?你有麻烦跟我说,我也能帮你。你们见了几次?”

    “两次。”

    薛舒志不可思议地伸出两根手指比划,“两次?算上上次不就三次?才三次面你就拿她当朋友?”

    不是,这女人是不是过于单纯了?

    周池雨张张嘴,纠正他:“……算上上次是两次。”

    薛舒志:“……”

    短暂地沉默之后炸毛了,“你跟她见了两次就拿她当朋友?她是谁,叫什么,我去查查。”

    周池雨拧不过他,只好求饶,“你别闹我,你一堆朋友,我何时说过你的不是?

    我在京城除了薛家和梨园,好不容易有个朋友,你别给我搅黄了。”

    薛舒志摸摸鼻子,意识到自己站不住脚,讪讪地说:“我还不是怕你被骗?她一看就不是好人,还会变戏法,你万一被骗钱怎么办?

    骗钱没什么,你没钱了我的给你花。就怕她瞧上你人,你长得漂亮,要是她把你骗去卖了怎么办?我上哪儿去找你?”

    周池雨静静地看他,听他叨叨,整个人暖洋洋的,想着要是一直能这样下去该多好。

    薛舒志见她不应,“你说句话。”

    周池雨收回目光,“放心吧,她不会的。”

    “怎么不会?知人知面不知心……”

    “好了好了”,周池雨打断他,“你信我,好不好?”

    薛舒志撇撇嘴,不情不愿地说:“要是遇到不对就跟我说。”

    周池雨颔首,转了个话题,“我过两天想去静安寺上香,你去吗?”

    “好好的去寺庙里做什么?”

    “你去不去?”

    “去,定好时间跟我说。”

    接下来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安静,又很自然。

    这两年周池雨大部分时间在唱《桃钗》,别的曲目唱得次数不多。既然想换,势必要多下功夫。

    周池雨研磨戏词,薛舒志的目光落在她身上,近乎欣赏,从未离开。

    时间过得很快,两个时辰恍然而过,日薄西山。

    周池雨道:“吃饭吗?去外面吃吧。”

    “为什么不在梨园吃?你嫌我丢人吗?”薛舒志问她,心念一转,“是不是因为醉红楼的事情?他们有没有为难你?欺负你?”

    她说一句,他能回十句。

    周池雨睨他一眼,“最欺负我的是谁,你心里没数吗?”

    薛舒志的嘴比脑子还快,“怪我啊?还不是你多管闲事?算了算了,不说了,再说咱俩又得吵起来。”

    周池雨少见地沉默,她咬咬下唇,开口道:“我不管你,你会高兴吗?”

    薛舒志漆黑的眉毛上挑,“那必须高兴。”

    周池雨看着他的眼睛,忽然出声问他:“你是不是很讨厌我?”

    从她来京城,跟薛家联系上以后,他对她就忽冷忽热的,热时对她很好,冷时对她的态度让她刺骨的疼。

    薛舒志一听,直起身子,吊儿郎当中散发着一两分认真,“其实吧,也不是讨厌,是你有时做事招我烦。

    你别仗着喜欢我,和我有婚约就为所欲为,整得你真跟我妻子似的,我又没想娶你。”

    周池雨垂头,一语不发,室内弥漫着尴尬的氛围,薛舒志最先受不了,“你说句话。”

    别把他一个人晾着啊。

    周池雨想了想,竟觉得他说得有几分道理,好半天才启唇,违心地说:“薛舒志,要不你以后别来找我了?”

    她很少叫他全名,每次一叫说得都是他不爱听的话。

    薛舒志脸上的笑意变淡,脸色变沉。

    周池雨进一步道:“你也知道我心悦你,你给我点时间,让我断了对你的念想。

    你在,我就想跟说话,忍不住关注你,还妄想去管你……”

    她以前不是这样,遇到他后就不一样了,尤其是这两年,越发患得患失。她一见他,就想抓住他,抓住她的念想。

    她的话还没说完,他却不想听了。薛舒志打断她,“去吃饭吧,我饿了。”

    周池雨了解他,她有些迷茫,“你这样,我们算什么?”

    薛舒志顿了片刻,颇为恼火,“我说让你别管,你怎么老想到别的地方?

    芝麻大点事情你都要扯到感情上,我不想娶你你又不是今天才知道。”

    一口气说完,室内再次陷入沉寂,两个人都不知道该如何接话。

    “对不起”,出声的是薛舒志。

    周池雨摇摇头,揭过这一页,“去吃饭吧。”

    薛舒志求之不得,“好”。

    他们心照不宣地不再提此事,一路上周池雨的兴致都不太高。

    薛舒志哄她,跟她说待会儿回去陪她对戏,他演小将军,她演瑶柔。

    周池雨说她记得他不会唱戏,薛舒志就说他负责拿着戏本读词,她负责唱。

    周池雨笑话他,没同意。薛舒志问她原因她也不说,只说在换曲时会给他唱最后一曲《桃钗》和第一曲《牡丹亭》。

    靖王府的雄黄味终于散了,墨幺去找祈宁的频率却没有那么高了。

    她没忘记答应过祈宣的事,玩够了,该收收心了。

    墨幺女扮男装在礼部和书生爱聚的地方一连蹲了几天。

    风平浪静,一切正常。

    想想也是,三年一度的科举考试,还是最重要的殿试。其他人就是有意为难,恐怕也得掂量掂量轻重。

    再者,祈宣不是软柿子,不是个好欺负的,他自己有筹备,墨幺是他加的一道更厚实的保障而已。

    墨幺整天守着,没劲得头上快要长草,后来拍拍屁股走了。祈宣拿她没辙,总不能押着她帮他,加上考题已经下来,殿试在即,没功夫管她。

    比起帮祈宣看场子,墨幺有更好奇的事情。她整天到处跑,闲来得空了才去找找祈宁。

    一开始她是不想去的,祈宁压根没把她当回事,上次伤自尊了。他不欢迎她,她就不去了,可往靖王府跑惯了,突然不去她还怪想他的。而且祈宁身上好像有种魔力,她就想跟他说话,就想看他。

    墨幺认为这是红烧肉的吸引力,她没吃过人,也没遇到过这么想吃的人。

    她不知道的是,祈宁那天回去后派人将她查了个底朝天。

    在山林里为妖时的经历查不到,她在京城的活动却是一清二楚。

    他的动作没瞒管家,以至于管家现在看他总暗暗带着一种“失去了才懂得珍惜”的恨铁不成钢,不过这种心情在得知墨幺近来去了哪些地方以后变成了胆战心惊。

    姑娘,你是真虎啊。

    至于她给祈宣当门客的事,管家啧啧称奇,直夸她有本事,让祈宁抓紧机会。

    不管是何种喜欢,喜欢一个人就是盲目的,比如管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