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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

    待两人走远,梦梦过来对园主说:“园主,你也太由着池雨了。

    薛少爷太能折腾,她自己走不出来,你能让他们少见面吗?”

    园主瞪她,“多管闲事,去忙你的去。”

    梦梦怀里抱着戏服,撅着嘴去忙自己的事,园主则是久久没动。

    他们以为他不想分开他俩吗?他哪有那个本事?但凡薛家对周池雨不好,他也能以护着园里招牌的由头去请王爷插手。

    薛家老人对她确实不差,吃的喝的穿的月月来送,可他拿捏不准薛舒志的态度。

    磋磨人,有意思吗?

    房门被推开,发出“嘎吱”一声。周池雨走进屋内,薛舒志紧随其后。

    见周池雨没有开口的意思,薛舒志随手搬了张凳子坐在桌前,说:“你还生气着呢?”

    “六天”。

    “什么?”

    周池雨坐到他的对面,淡淡地说:“距离上次吵架的时间,今天是第六天。”

    薛舒志就说:“六天了你还气着?那你也太小气了。”

    小气?她生她的气,在他眼里竟成了小气?

    周池雨抿着唇角,不想跟他再吵,转而问道:“你来是自己要来的,还是伯父伯母让你来的?”

    薛舒志大爷似的,大拇指指着自己的脸,“我要是不想来,他们逼得动我?”

    听到他的话,周池雨僵硬的面具略微松动散开,微微勾唇。

    薛舒志凑到她面前,像讨好的狗狗一样,“不生气了?”

    他们两个就是狗尾草和猫,周池雨是猫,薛舒志是永远都能吸引她的狗尾草。

    一见到他,她就心动了。心动了,就气不起来了。

    她板着脸,“你不想我生气吗?”

    “不想。”

    名动京城的青衣,笑起来更美。以朋友的角度来看,他希望她能开心,薛舒志想着。

    周池雨闷闷的,“那你还总给我气受?”

    薛舒志颇为不自在,挠挠头,还不是她爱管他的事,也不能都赖他。

    想到此行的目的,他对此避而不谈,“哎呀,你就别说我了,我给你道歉,成不?我错了。

    我让你生气,你不也打回来了?我小声说你,他们都没听见,你是二话不说就上手。

    大街小巷那么多人,你一巴掌让我面子里子都没了,脸肿了好几天,没法出门见人。

    这不,脸稍微一好我就来找你了。”

    周池雨闻言抬手拖着他的脸看,两个人离得很近,她压下悸动去检查他的右脸,果然还残留着不明显的掌痕。

    薛舒志任她瞧,“没骗你,真的。”

    周池雨放开他,“你活该。”

    薛舒志应承道:“对对,我活该,你打也打了,气也出了,不生气了成不?”

    周池雨没说话,站起来往外走。薛舒志忙起身跟上,“你去哪儿?你还气呢?你气性怎么那么大?我这不都来道歉了,你别气了呗。”

    薛舒志一叠声地在她脑后嗡嗡,周池雨拿他没辙,回头解释道:“你脸还有点肿,我去厨房给你拿个鸡蛋敷敷。”

    她的话不多,薛舒志听出另一个结果:气消了,她不生气了。

    两盏茶功夫后。

    薛舒志用煮鸡蛋捂着脸,靠在桌子上盯着周池雨看,忽然说:“哎,我说,我发现你长得真漂亮。”

    他的话让周池雨耳朵有点热,佯装淡定,打趣他,“你才发现啊?”

    跟他说话的时候更漂亮了,很灵动,至少在长相上是完美的。

    别说京城的戏班子,就是放眼全京城,能比得过她的也寥寥无几。

    “我小时候见过你父母,伯父伯母长得普普通通,你怎么就这么好看?”,薛舒志捏捏她的脸,鹅蛋脸嫩嫩的,他实在好奇,“怎么长的?”

    五官说不上哪里出色,但又哪里都很不错。

    很生动,尤其是眼睛,跟会说话似的。

    周池雨一把打掉他的手,“你别闹。

    我爹娘很好,你别说他们”。

    “哦。”

    “还有,不许捏我脸。”

    薛舒志不乐意,“捏一下都不行啊?我的脸你不止捏过,还打过,现在按着还疼。你倒好,捏一捏都不行。”

    周池雨放下戏本,跟他讲道理,“哥哥,我靠脸吃饭的。

    你下手没轻没重,我晚上还要上台,你脸肿不要紧,我脸不能肿。”

    薛舒志一想,是这么个道理,“行吧,那给我捏捏手。”

    周池雨干脆利落地拒绝,“不行。”

    “为什么?”

    “男女授受不亲。”

    “哦,你现在知道男女授受不亲了,你打我的时候怎么不想想男女授受不亲?”

    周池雨没理他,拿起戏本继续记词。薛舒志一个人没意思,自娱自乐没多久就一把把她的戏本抢过来,“别看了,你唱得那么好,《桃钗》的词能倒着背了,还看它干……

    《牡丹亭》?你后面两个月上台不是都唱《桃钗》吗?你们园主给你换了?”

    她唱的曲目他最熟,除了周池雨本人,就他记得最熟,园主都比不上他。

    周池雨摇头,不愿多说,把戏本拿过来。

    “没换。舒志,《桃钗》唱得太多了,你说我换一个怎么样?”。

    “都行,你喜欢就好”,薛舒志想了想,把自己的思量告诉她,实话实说:“你当初是唱《桃钗》红起来的,要是换了戏,来听你戏的人就没当下多了。

    名淡了,人就少了,人少了,赚的也就少了。

    不过放心,爷给你打赏。”

    周池雨前半段还在认真听,到了后面不禁失笑,“我像是在乎几两碎银的人吗?”

    薛舒志很捧场地说:“池雨小姐什么没见过,当然不是那种人。”

    周池雨莞尔,不生气的时候,他们两个总会相处得很好。

    名这种东西,她早就抛之在外了,钱也不是问题。

    提起银子,周池雨放下戏本,两步行到梳妆台前。

    片刻后去而复返,她手里多了个钱袋,赫然是上次被墨幺调包走的那个,“还给你。”

    薛舒志没要,“你拿着吧,你在梨园也不容易,钱够花吗?不够我还有。”

    周池雨把钱袋塞到他怀里,“我不要,我能自己挣,你的钱你留着自己花。”

    看到那个钱袋她心里堵得慌。

    薛舒志没想那么多,哦了一声收起来,问她:“上次你旁边那个女的是谁?你不要跟她说话,她很讨厌。”

    “你是小孩子吗?”

    言下之意,他好幼稚。

    “我……你跟她关系很好?你竟然为她拒绝我。”

    薛舒志不可置信,浑然不觉自己此时有多无理取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