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委屈

    徐卿皱眉,简直荒谬,“薛舒志,你是不是在军营里待得时间太长,脑子不好使了?

    退婚的事暂且不说,她对你好是因为什么你不清楚?你若真为她好,对她没那个意思,就该跟人家把话说清,保持距离,离她远点。

    风月场上的事我比你们清楚。周池雨转眼就十八了,年龄不提,至少人家有才有貌,但说句实话,哪个男人敢娶她?

    你天天黏着她,对她好的时候说句百依百顺都不为过。你们自己知道自己清白,别人会这么想吗?

    有理也能变成无理,一百张嘴都说不清。

    京城人人默认你们两个是一对,谁娶了她谁就头顶一片绿。

    要不是拖不起了,薛伯父薛伯母会出此下策?

    他们成了亲,京城里的唾沫星子绝对能淹死人。

    我说句难听的,话糙理不糙。周池雨真跟你哥成了亲,你信不信,背地里说她是你跟薛大哥的共妻的大有人在……”

    “徐卿”,马承志喝止住他,让他别说了。

    薛舒志脸色难看,拳头握紧,指节脆响。

    “我不说能行吗?我就说泡在军营里不行,到头来一身蛮力,脑子都泡退化了。他什么都不懂,不跟他挑明了说,他能意识到问题?”

    徐卿转头对薛舒志说:“你怎么不早跟我们说,弄得这叫什么事儿?”

    马承志没说话,心里和他想得差不离。他和徐卿这几年能有恃无恐的看热闹无非是以为周池雨是个……

    哪里想得到其中有这么多弯弯绕绕?

    薛舒志沉默许久,启声道:“也就是说,我现在非娶她不可,是吗?”

    到底是兄弟,兄弟还是向着兄弟。

    徐卿气归气,但还是说道:“妾太辱没人,你若实在不愿,纳个侧室也行。”

    周池雨长得好看,处事大方,绝对配他。

    薛舒志摇摇头,“她只能是正室,不过……我想不到的事情,她未必想不到。也是,她比我成熟,怎么会想不到?”

    薛舒志神色不定,话说完起身离开。

    马承志没绕过弯来,“他刚刚什么意思?”

    徐卿合上扇子,叹气道:“风雨欲来,有得磨啊。”

    另一边。

    周池雨夺门而出,她走得很快,小厮跟在后面撵都撵不上。

    墨幺坐在外面,远远听到一阵脚步声走近。她转过头,周池雨疾步往这边走。

    她从没见过周池雨这般匆忙,以为出了什么事,忙站起来,“你……等等,你哭了?”

    墨幺定睛一看,见她眼眶泛红。墨幺撸起袖子,“是不是姓薛的欺负你了?老娘揍死他。”

    周池雨拉住她,“墨幺,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是我们的事你别管,让我们自己处理吧。”

    “可是……”

    “真没事”,周池雨道。

    墨幺撇嘴,徘徊不定,类似的话祈宁也跟她说过,“周池雨,你是不是不愿意我帮你?”

    周池雨吸吸鼻子,用衣袖抹掉眼角的湿意,“是啊,不愿意。”

    墨幺身体一僵,不待她反应就听周池雨继续说:“你别误会,我说的不愿意与你的不愿意是两个意思。

    我明白你是为我抱不平,但是感情的事没有对错,他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你打他一顿也不能让他喜欢我啊。”

    她声音哽咽,轻易能捕捉到其中委屈,快速抹掉快掉下来的眼泪。

    她深呼一口气,把泪意憋回去,“你的身份得注意,人多嘴杂,冒冒失失暴露了怎么办?靖王与你交好,舒志是薛将军的儿子,你们两个闹起来,你让靖王怎么办?他待你好,你不能给他添麻烦。”

    墨幺咬咬嘴唇,难得犯愁,“你们人好复杂,难道我就看着你被他欺负吗?”

    欺负?

    “我还怕他欺负我?不止一次两次了,也没见他哪次能讨到好。”

    周池雨情绪渐渐稳定下来,对她说:“墨幺,没认识你的时候,我已经认识他很久了。我是个大人,没你想象得那么脆弱。

    父母双亡,家道中落,百年基业一朝倾覆,人人都以为我会就此沦落街头,活得如同刍狗,事实呢?

    操办丧事,打理家业,我用了一年时间扛起孟家,若不是……”

    她顿了下,摇头浅笑,“罢了,不提了。我说这些是想告诉你,我不是手无缚鸡之力,嘤嘤垂泣的弱女子。

    薛舒志是给我气受,但我有我的自尊,能从他那儿讨回来。他待我不算太差,总不会把我欺负死。

    所以,我们的事,让我们自己处理吧。你入了世,就得接受世俗的眼光,做事思考得当,不要任性,就算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爱你的人着想。”

    墨幺犹豫不决,最终妥协,“好。”

    晚上墨幺回到靖王府,把这事告诉祈宁。

    祈宁伏案处理公文,闻言抬起头,沉默了会儿,道:“我大概知道他们吵架的原因。”

    墨幺两只胳膊搭在案桌上,抱着双臂望向他,好奇地问:“是什么?”

    祈宁放下笔,道:“薛将军夫妇要让周池雨今年成婚,新郎理应是薛舒志,但他若还打算像几年前那样闹,就让薛舒扬顶替他。”

    墨幺不解地反问:“成亲不是好事吗?为什么要吵架?”

    “好事?”

    “我听人说了,成亲就是变成两口子,两口子就会感情好。他们会变得很好,干嘛要吵架?”

    祈宁饶有趣味地摸摸唇角,“听人说的?听谁说的?”

    “卖胭脂的小贩。”

    嗯?她还能和街边摊贩搭上话?

    祈宁意外,“你交际很广泛啊。”

    墨幺摆摆手,“不算,就问了他几句。哎,说正事呢,怎么又跑偏了?”

    祈宁浅声一笑,停顿片刻,换了个话头,对她说:“成亲这事得分人,相情相悦自然是蜜里调油,若合不来的硬塞到一起,相处久了,会变成怨侣。”

    墨幺似懂非懂,“那你觉得他们呢?”

    祈宁:“为何问我?”

    “我问问嘛,你比我厉害,我想听听你的看法。”

    祈宁挑起一边眉头,几分傲娇,“现在知道我厉害了,跟我犟,跟我张牙舞爪的时候怎么不见你说我厉害?”

    墨幺噎住,典型的有求于人的时候才追悔莫及。她拉着他一只袖子摇晃,“我知道错了。”

    柔顺的话语听得祈宁那叫一个舒坦,他往椅背上一靠,大爷似的轻啜一口茶,“下次还敢吗?”

    墨幺没说话,嘴唇轻抿,眨巴着大眼睛望着他,笑意吟吟,透着狡黠。

    此时无声胜有声。

    祈宁缓缓扶额,“我吃饱了撑的问你这个,你天性使然,能改就怪了。”

    墨幺嘿嘿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