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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笑

    心里腹诽不止,面上还想再挣扎一下,“我吃的是菜,喝的是粥,不顶饱的”。

    吃人嘴短,怎么着吃的都是祈宁的,该软的时候还得软。

    墨幺咂咂嘴,给自己找借口。

    “那就少吃多餐,这顿不能再吃了,吃多了身体不舒服”。

    “我都跟你说了好多次了,我没你想得那么弱。”

    祈宁认真地望向她,“我会担心”。

    “……好吧,不吃了”,墨幺扭扭捏捏。

    管家在一边站着,等候仆人把碗碟收拾干净,然后和他们一起出去。他听他们的对话,心里头一高兴,嘴角就不受控制地疯狂上扬。

    在王府久了,宫里学得那套不喜形于色的规矩早就抛到九霄云外了。

    自从他俩和好,这种场面管家见过不少次,依旧回回忍不住偷笑。

    桌面收拾好后,管家随着仆人离开。墨幺坐了一会儿,摸摸自己肚子,忽然出声道:“饱了。”

    祈宁笑道:“回过味来了?”

    墨幺转过头看向他,点点头。

    “我给你揉揉?”

    墨幺摇头,“不用了,不撑。”她摸摸吃得微鼓的肚子,“这身衣服很合身,不大不小也不勒,面料还软。”

    “是父皇赏的贡缎,有七八个颜色。你穿什么都好看,就给你多做了几套,都放在府里备着,以防不时之需。”

    “做的?按照我的尺寸做的?你哪来我的尺寸?”墨幺疑惑。

    祈宁半伸臂膀,手掌张开又合上,“抱你抱了那么多次,印象很深,我自己丈量出来的。

    给你做衣服是兴起,当时你没在,我给了绣娘尺寸后还想等你来了再仔细量,可后来忘了。

    再记起来是几天后绣娘送衣服过来的时候,看来我丈量得不错,能当人肉卷尺。”

    墨幺眯着眼睛笑,“你真厉害。”

    “嗯,我也觉得。”

    里屋有张红木的罗汉床,墨幺犯困想睡,进了祈宁的卧房就往罗汉床上扑。祈宁怕她刚吃完就睡对身体不好,拦着不让。

    她打着哈欠,水眸莹润,不住擦眼睛,祈宁看了心疼,这次没狠下心拒绝。

    “去我床上睡,这里伸展不开。”

    “还是不要了,我小眠一会儿就行,你可以在我旁边的床几上看书”。

    祈宁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墨幺刚想往上躺就被他拉了起来,“你干嘛?我很困了,困得头疼。”

    “去我床上睡,床上被褥软和,你要是不愿意我让管家给你准备客房也行。

    罗汉床硬,又靠窗,睡得不舒服,还容易着凉”。

    平时坐这儿看书喝茶观景也就罢了,哪能真当床睡?

    墨幺不想放弃,“可是这里看着很舒服。”

    “睡上去就冷了,哪怕关了窗,风也会从窗缝灌进来,会生病”。

    墨幺“啧”了一声,不甘不愿地说:“好吧,我去你床上睡,如果你不介意的话。”

    “怎么会?你想什么呢?”

    墨幺莞尔。

    薄被倾身,她身着白色里衣,满足地喟叹一声,“你的床比我的软好多,好舒服。”

    她拉过被子盖住下半张脸,鼻息间全是祈宁的气息。

    祈宁把她的外衣挂在衣架上,“你可以住过来啊。跟你提了多少次,你没一次同意,现在说自己住得不好了,怪谁?”

    墨幺嘟囔,“我说你床舒服,又没说我住得不好。”

    祈宁一笑,坐到床边,墨幺往里挪了几分,“要一起吗?”

    祈宁神情微妙,既是沉默又是无语,俯身捏住她的脸颊,“你一个姑娘,邀请男人跟你一起同榻而眠,合理吗?”

    墨幺抓着他的手往外拔,把自己的脸解放出来,“你一个男人,邀请姑娘到你床上休息,像话吗?”

    “那你还不是来了?”

    “我……”墨幺据理力争失败,逞强道:“我是因为太累了。”

    祈宁失语,想到了些事,不禁笑着摇头。

    墨幺:“你笑什么?”

    “没什么,就是觉得很神奇。我以前以为我不会爱上任何人,即使爱了也一定是发乎情止乎礼,不会有半分逾越。

    毕竟,以礼相待,以法律己是我做人的原则。”

    墨幺侧身,“那现在呢?”

    “不想做人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

    墨幺抖着肩膀笑,祈宁就说:“你别笑啊,我说真的,我们刚在一起时我经常告诉我自己要控制。”

    “现在呢?”

    祈宁眼神浓稠得能拉出丝来,“现在不想控制了。”

    墨幺朝他伸手,“要抱抱吗?”

    祈宁俯身将她环抱,腰肢纤细,又香又软,脸颊贴上她的乌发,痒痒的。

    是脸痒痒的,还是心痒痒的?或许都有。

    “幺儿,这样抱着你,我觉得我人都静下来了,整个世界都静下来了。

    我沉浮了二十六年,从没像现在这么宁静安心。”

    墨幺周身暖意上涌,“我很高兴,很高兴很高兴,说不出来的那种高兴。”

    祈宁声音低沉,“我知道。”

    他侧躺在床上,凝望她的面容,手放在墨幺的胃上打着圈地揉。

    墨幺捂住脸,红着耳朵,“别看了行不行?你好好揉,不要分心。”

    “害羞了?你还会害羞啊。”

    “我怎么就不能害羞了?你这么看,是头猪都得躲着你。”

    祈宁嘴角抽搐,“你怎么又拿你自己当猪?”

    墨幺一滞,“我不要你揉了,你手拿开。”

    “好好好,我错了,我刚刚什么都没听见。我帮你揉揉,你消化快些,睡着了不难受。”

    祈宁撇嘴认错,墨幺看着竟有几分愧疚,他这么“委曲求全”也是为了自己,她平时大咧惯了,什么时候变得娇纵了?

    墨幺摸摸鼻子,“那什么,听就听见了呗,其,其实猪挺好的,我没因为猪生气。”

    祈宁做思考状,点头,“的确挺好的,猪能吃能睡,像你一样,不过猪腊月二十三能杀了让人吃,这点你就差点儿。”

    典型的给点颜色就开染坊。

    墨幺眼睛瞪得溜圆,“你是认真的吗?”

    祈宁:“不然呢?”

    墨幺强硬地把他放在自己肚子上的手退出去,转身背对他,赌气了。

    祈宁抬起手臂遮住眼睛无声地笑,笑得身体颤抖,笑够了又凑上去抱她。

    墨幺冰冷地哼了一声,但没有推开他。

    “你不一样,你可不能杀,而且只能我吃,像这样……”

    祈宁抬起上半身,照着墨幺的耳朵轻轻咬了一下。

    “唔”,墨幺颤栗,伸手捂住耳朵,一转头就见祈宁笑意吟吟地看着自己。

    “你太欠了。”

    “那你舍得打我吗?”

    “舍不得。”

    “我喜欢你的直接。”

    墨幺凉凉地说:“我是怕我控制不住力道,怕失手把你拍死,才不敢动手,现在还喜欢吗?”

    祈宁:“喜欢,怎么不喜欢?说这么多,还不是因为在乎?”

    “你烦死了。”

    “就烦你,烦你一辈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