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化
“什么？”
墨幺一阵耳鸣，以为自己听错了。
祈宁重复一遍，静静等待她的回答。
墨幺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傻了吗？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不然你以为我为何要来找慧净法师？
我问过他，若我死后躲过阴差，不入地府，便入不了冥籍，投不了胎，只能做一孤魂。
我不想让你孤单，更不想放了你，你呢？你愿意把自己交给我吗？”
墨幺很不可思议，“你找那和尚是为了这事？你不觉得很荒唐吗？你认为我会信吗？你能不能别那么天真，以后的事谁说得准？”
一连串的询问昭示着她的抗拒。
祈宁没回答她，唇角弯弯，学着墨幺微微歪头看她，眼睛有些湿，眼尾有些红。
他不说话，等着她的答案。
墨幺成群的话语悉数被堵回去，内心酸涩发麻。他的眼神过于深情，她不敢直视。
“你愿意吗？”他问。
“不愿意，把你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收回去。”
祈宁自动忽略她的后半句，“没关系，我有时间，我有很长时间等你愿意。”
墨幺瞪他，“你是不是听不懂我的话？”
“听得懂”，祈宁抿唇，眸子漆黑，泛着水光，续道：“可是做不到，不想放手，舍不得。”
墨幺别过头不看他，久久没有说话，偶尔吸吸鼻子。
祈宁也沉默着，默默陪她等到天亮。
从没被爱护过的孩子，一旦被放在心上，一丁点的善待都会诚惶诚恐，何况这般浓烈的爱意。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此处沉默寂静，唯有风呼呼的声音。
墨幺仿佛听见了自己心墙的裂缝声，裂了缝，离塌陷就不远了。
她突然失去了直视他的勇气，再度开口，已有几分哽咽之意，“值得吗？我就是个无名小妖，刻薄狠毒，心狠手辣，你何必呢？值得吗？”
祈宁明白，她退让了，心软了。
在黑暗的迷途里看到希望，望见曙光，不过如此了。
他一时激动不已，将墨幺抱入怀里，“值得，当然值得，怎么会不值得？在我眼里，你不是妖，是我的爱。
不要胡思乱想，你不是刻薄狠毒，也不心狠手辣。我知道你，我最知道你了。
别那么想，我们幺儿是最好的。
答应我，答应我，好吗？我发誓以后一定会爱你护你，不离不弃，如若违誓，我不得好死。”
他的话一字不落地流入她的耳朵，墨幺感受着他的体温，不太敢去碰他，生怕眼前的一切都是镜花水月，是她的一场梦。
墨幺抽抽鼻子，身体开始发抖，几声哽咽没能压抑住，不受控制地从喉咙里发出来。
有人说爱她，他说会陪她，会用永远的有意识的灵魂去陪她爱她。
属于她的关怀和爱来得晚，却不会不来。
祈宁摸摸她的头，将她抱得更紧，“不哭，不哭，哭什么？傻不傻？”
墨幺不答，抽泣了很久才平复好情绪，道：“我答应你和你认真在一起。
你把你那种乱七八糟的想法收起来。如果你对我很好，好到我忘不了你，以后你的轮回，我去找你。”
“可是……”
墨幺打断他，“只有这一条路，要么分开，要么按我说得做。”
“……好。”
祈宁无奈妥协，“可是你会很辛苦。”
墨幺破涕为笑，“这么自信我会找你？”
祈宁摇头，“不是，我是自信我会对你很好。”
他从来都没有这么喜欢过谁，喜欢到恨不得把她揉进自己的生命，恨不得把她吞了。
幸好他是个正常人，没有特殊癖好，否则墨幺就危险了。
回到靖王府已是临近中午，祈宁看着墨幺苍白的脸色，面露担忧，“真的没事吗？你脸色很差。”
墨幺摇摇头，试图将那股眩晕甩出脑袋，“没事，可能是饿了，我……”
话说到一半，突然“阿嚏”一声，打了个喷嚏，她揉揉鼻子，“还有点冷。”
祈宁见此立即吩咐管家备热水，给她倒了杯水，把手边的糕点推到墨幺那边，“最近天热，茶里加了荷叶碎。荷叶性凉，你身体不适，暂时不要喝茶。吃两块糕点垫垫肚子，待会儿热水好了泡个澡，多泡会儿，祛祛寒气。”
墨幺抱着杯子，好笑地说：“我哪有那么娇弱？”
祈宁坚持，“听我的。”
见他一脸认真，墨幺乖乖地道了声“哦。”
墨幺不习惯有人伺候，祈宁没勉强她，只对她说注意时辰，别被热气熏睡着了。
墨幺一开始还笑话他夸张，泡得时候就不那么想了。
热水包裹，热气环绕，舒服的全身的毛孔都舒展开，她惬意地眯起眼眸。
她是蛇，不惧冷。以前洗澡都是去湖里或是山泉里，自己曾经独居时嫌烧水麻烦，一直都是冷水冲澡，何曾洗过热水澡？
墨幺泡得晕晕乎乎，没过多久头就靠在浴桶边上一点一点的，若非门口适时响起敲门声催她，她就真睡过去了。
“哦，好了，来了”，墨幺匆匆起身，换了一件青色长裙，穿到身上惊讶地发现这件衣裳竟然跟她的尺寸正好相配。
祈宁也换了件衣服，坐在房里等她用饭。
“不错，脸红润了许多”，想来之前是冻着了，他端详着迈步而来的墨幺，见她眼眸水润，“还好派人去叫你，不然肯定睡迷糊了。”
墨幺扭头，“嗯？你怎么知道？”
祈宁伸手指指她的眼睛，“偷偷打了几个哈欠了？眼睛又湿又红，都快红成兔子了。”
“我困嘛。”
许是乏了，语气绵绵软软。
祈宁把木筷递给她，“先吃饭，吃完在我这睡会儿。”
墨幺点点头，“嗯。”
祈宁心里一顿，嘴角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弧度，转瞬消失。
换作以往，再困再累都闹着回去，现在可算是不拒他了。
管家顾念两人从昨天下午到今天早上都没进食，午饭多了几道汤品。祈宁点名要清淡些的，饭菜口味都比较轻。
墨幺是真的饿了，四菜两汤小一半都进了她的肚子，外加一碗皮蛋瘦肉粥。
起初祈宁还挺高兴，能吃能喝的多好，吃着吃着就不对了。他怕墨幺是饿狠了不知饥饱，等回过味就撑了。
以前逼墨幺好好吃饭的祈宁不见了，他怎么也想不到有一天自己会连劝带哄让她少吃点，而且这一天还来得这么快。
“我还没饱呢”，墨幺手里抄着筷子，一双黝黑的眸子可怜兮兮地望着他。
“待会儿就撑了”，祈宁狠狠心，无情地夺过她的筷子，让管家把饭菜撤了。
墨幺挑眉，好大的胆子啊，上一个抢她食物的生灵，骨头渣子都被她毒黑了。
墨幺一阵耳鸣，以为自己听错了。
祈宁重复一遍，静静等待她的回答。
墨幺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傻了吗？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不然你以为我为何要来找慧净法师？
我问过他，若我死后躲过阴差，不入地府，便入不了冥籍，投不了胎，只能做一孤魂。
我不想让你孤单，更不想放了你，你呢？你愿意把自己交给我吗？”
墨幺很不可思议，“你找那和尚是为了这事？你不觉得很荒唐吗？你认为我会信吗？你能不能别那么天真，以后的事谁说得准？”
一连串的询问昭示着她的抗拒。
祈宁没回答她，唇角弯弯，学着墨幺微微歪头看她，眼睛有些湿，眼尾有些红。
他不说话，等着她的答案。
墨幺成群的话语悉数被堵回去，内心酸涩发麻。他的眼神过于深情，她不敢直视。
“你愿意吗？”他问。
“不愿意，把你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收回去。”
祈宁自动忽略她的后半句，“没关系，我有时间，我有很长时间等你愿意。”
墨幺瞪他，“你是不是听不懂我的话？”
“听得懂”，祈宁抿唇，眸子漆黑，泛着水光，续道：“可是做不到，不想放手，舍不得。”
墨幺别过头不看他，久久没有说话，偶尔吸吸鼻子。
祈宁也沉默着，默默陪她等到天亮。
从没被爱护过的孩子，一旦被放在心上，一丁点的善待都会诚惶诚恐，何况这般浓烈的爱意。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此处沉默寂静，唯有风呼呼的声音。
墨幺仿佛听见了自己心墙的裂缝声，裂了缝，离塌陷就不远了。
她突然失去了直视他的勇气，再度开口，已有几分哽咽之意，“值得吗？我就是个无名小妖，刻薄狠毒，心狠手辣，你何必呢？值得吗？”
祈宁明白，她退让了，心软了。
在黑暗的迷途里看到希望，望见曙光，不过如此了。
他一时激动不已，将墨幺抱入怀里，“值得，当然值得，怎么会不值得？在我眼里，你不是妖，是我的爱。
不要胡思乱想，你不是刻薄狠毒，也不心狠手辣。我知道你，我最知道你了。
别那么想，我们幺儿是最好的。
答应我，答应我，好吗？我发誓以后一定会爱你护你，不离不弃，如若违誓，我不得好死。”
他的话一字不落地流入她的耳朵，墨幺感受着他的体温，不太敢去碰他，生怕眼前的一切都是镜花水月，是她的一场梦。
墨幺抽抽鼻子，身体开始发抖，几声哽咽没能压抑住，不受控制地从喉咙里发出来。
有人说爱她，他说会陪她，会用永远的有意识的灵魂去陪她爱她。
属于她的关怀和爱来得晚，却不会不来。
祈宁摸摸她的头，将她抱得更紧，“不哭，不哭，哭什么？傻不傻？”
墨幺不答，抽泣了很久才平复好情绪，道：“我答应你和你认真在一起。
你把你那种乱七八糟的想法收起来。如果你对我很好，好到我忘不了你，以后你的轮回，我去找你。”
“可是……”
墨幺打断他，“只有这一条路，要么分开，要么按我说得做。”
“……好。”
祈宁无奈妥协，“可是你会很辛苦。”
墨幺破涕为笑，“这么自信我会找你？”
祈宁摇头，“不是，我是自信我会对你很好。”
他从来都没有这么喜欢过谁，喜欢到恨不得把她揉进自己的生命，恨不得把她吞了。
幸好他是个正常人，没有特殊癖好，否则墨幺就危险了。
回到靖王府已是临近中午，祈宁看着墨幺苍白的脸色，面露担忧，“真的没事吗？你脸色很差。”
墨幺摇摇头，试图将那股眩晕甩出脑袋，“没事，可能是饿了，我……”
话说到一半，突然“阿嚏”一声，打了个喷嚏，她揉揉鼻子，“还有点冷。”
祈宁见此立即吩咐管家备热水，给她倒了杯水，把手边的糕点推到墨幺那边，“最近天热，茶里加了荷叶碎。荷叶性凉，你身体不适，暂时不要喝茶。吃两块糕点垫垫肚子，待会儿热水好了泡个澡，多泡会儿，祛祛寒气。”
墨幺抱着杯子，好笑地说：“我哪有那么娇弱？”
祈宁坚持，“听我的。”
见他一脸认真，墨幺乖乖地道了声“哦。”
墨幺不习惯有人伺候，祈宁没勉强她，只对她说注意时辰，别被热气熏睡着了。
墨幺一开始还笑话他夸张，泡得时候就不那么想了。
热水包裹，热气环绕，舒服的全身的毛孔都舒展开，她惬意地眯起眼眸。
她是蛇，不惧冷。以前洗澡都是去湖里或是山泉里，自己曾经独居时嫌烧水麻烦，一直都是冷水冲澡，何曾洗过热水澡？
墨幺泡得晕晕乎乎，没过多久头就靠在浴桶边上一点一点的，若非门口适时响起敲门声催她，她就真睡过去了。
“哦，好了，来了”，墨幺匆匆起身，换了一件青色长裙，穿到身上惊讶地发现这件衣裳竟然跟她的尺寸正好相配。
祈宁也换了件衣服，坐在房里等她用饭。
“不错，脸红润了许多”，想来之前是冻着了，他端详着迈步而来的墨幺，见她眼眸水润，“还好派人去叫你，不然肯定睡迷糊了。”
墨幺扭头，“嗯？你怎么知道？”
祈宁伸手指指她的眼睛，“偷偷打了几个哈欠了？眼睛又湿又红，都快红成兔子了。”
“我困嘛。”
许是乏了，语气绵绵软软。
祈宁把木筷递给她，“先吃饭，吃完在我这睡会儿。”
墨幺点点头，“嗯。”
祈宁心里一顿，嘴角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弧度，转瞬消失。
换作以往，再困再累都闹着回去，现在可算是不拒他了。
管家顾念两人从昨天下午到今天早上都没进食，午饭多了几道汤品。祈宁点名要清淡些的，饭菜口味都比较轻。
墨幺是真的饿了，四菜两汤小一半都进了她的肚子，外加一碗皮蛋瘦肉粥。
起初祈宁还挺高兴，能吃能喝的多好，吃着吃着就不对了。他怕墨幺是饿狠了不知饥饱，等回过味就撑了。
以前逼墨幺好好吃饭的祈宁不见了，他怎么也想不到有一天自己会连劝带哄让她少吃点，而且这一天还来得这么快。
“我还没饱呢”，墨幺手里抄着筷子，一双黝黑的眸子可怜兮兮地望着他。
“待会儿就撑了”，祈宁狠狠心，无情地夺过她的筷子，让管家把饭菜撤了。
墨幺挑眉，好大的胆子啊，上一个抢她食物的生灵，骨头渣子都被她毒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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