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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觉

    周池雨关上门,迎面对上薛母的疑惑的目光,她微微摇头。

    薛母蹙眉,绞着手中的帕子,“这孩子,好端端的又发什么疯?”

    “我又惹他不高兴了”。

    梨园一入夏就忙,她许久不回去,有点惦念园里的人。早上带了些糕点回去看望大家,和园主说了会儿话。

    在薛府住了段日子,薛舒志和她相处得很好。她想着她交给墨幺的那份辞呈是用不上了,好歹受了几年园主照顾,离开的事亲自来提比较好,显得有诚意。

    园主惜才归惜才,也明白周池雨不可能唱一辈子戏。她一个姑娘,家世又特殊,迟早会有个好归宿。

    戏子啊,三教九流下九流,注定不适合她。

    况且,墨姑娘与她交好,王爷思虑周全,提前跟他交代过周池雨离开的事。

    园主嘱咐她几句,爽快地放人。

    周池雨这边顺顺当当,和和气气,不知薛舒志在府里大发雷霆。

    说起来,周池雨前一天就跟他说过她要去梨园的事,薛舒志点头说好。

    今天没见人,想起昨天她已经跟自己报备过了,后知后觉地问有几个人跟她出门。

    仆人面面相觑,结结巴巴地说:“没,没人啊”。

    薛舒志穿衣的胳膊顿住,身上的闲散退去,“没人?没人护着她?你们让她一个人走?”

    他的面色沉凝,伺候他的仆人跟在他身边时间长,知道他处在发怒的边缘,跪在地上不敢看他,“小的昨夜当值,今早送姑娘出府,并,并未有人跟着。”

    他的话一出,周围静得针头落地可闻。

    薛舒志的脸色近乎恐怖,吓得屋里的人战战兢兢,个个扑通一下跪在地上,把头埋得很低。

    薛舒志咬着腮帮子,忍了又忍,一脚踹翻了面前的红木圆桌。

    “少爷,小心腿……”

    周池雨从外面回来时,薛舒志已经快把府里闹翻了。

    他本来想立即派人把她找回来,可担心耽误周池雨的事,想派人守着她,又怕她觉得没有自由,而且此举容易让旁人多想。

    薛舒志这边百爪挠心,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他不得意,整个府里都大气不敢喘一声。

    周池雨一回来就感受到府里的压抑氛围。她正疑惑,被匆匆而来的薛管家拉走,“姑娘,快跟老奴走,去劝劝二少爷。您再不回来,二少爷就要把府里的天翻过来了。”

    啊?

    等薛管家解释完,他们到了薛舒志的院子。薛夫人坐在走廊下庇荫乘凉,时不时往他屋里看一眼,“还别说,小志这院子里的穿堂风真凉快。”

    周池雨:“……”

    看见周池雨,薛夫人眼睛亮了一下,“池雨,回来了?”

    “伯母,天气热,您要不要回去休息?”

    她看看屋里,大门紧闭。

    薛夫人:“也就你担心我,他们三个没一个靠得住,一个两个不着家,着家的这个就知道气我。”

    她拍拍周池雨的手,“我没事,你进去劝劝他,小志不让别人进去,门再不开我都怕他把自己憋死在屋里。

    不过你别担心,家里最闹腾的就是他,哪天他不闹了才是不正常。”

    周池雨:“……”

    从前在周池雨的印象里,薛伯母是和善端庄的主家夫人。

    至少在很多人的面前是这样,至少在她初来京城时她温婉过很长一段时间。

    后来随着越来越熟悉,薛夫人对自己人露出的“爽朗”时常让她意外。

    果真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又或者“近朱者赤”?

    周池雨推门进屋,不出意外,薛舒志很生气,也就有了之后的事。

    从他房里出来,她深深望着紧闭的屋门,良久无言。

    幽居苑。

    近来一段时间,墨幺的状态一直不好,时常头晕嗜睡,精神不济。

    她靠在祈宁肩膀,嘤咛一声,皱着眉头,脸色有点白。

    祈宁放下手里的书,拉着她坐在自己腿上,把她圈在自己怀里,轻轻拍她的背安抚,“很不舒服吗?”

    靠着他就像靠着一堵厚实的墙,墨幺信赖地在他胸前蹭蹭,“脑袋昏昏沉沉的,想睡觉。”

    “你别睡了,晚上再睡,你这些天饭都不好好吃”,他轻轻捏住她的下巴,“这才几天,下巴都尖了,你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就成这样了?”

    她懒懒地摇头,“我不知道”。

    祈宁爱怜地摸摸她的头,“还有没有别的症状?”

    墨幺抿抿唇,“眼睛,眼睛有时候模糊,看不清。”

    祈宁眸子深沉,顿了一会儿道:“这样下去不行,明天收拾收拾,我带你下山找个大夫看看。

    啧,不成,行不通,你是妖,脉象与普通人应当不同。

    我想想办法,这两天先收拾,我们下山。”

    墨幺蔫哒哒地趴在桌上,“我不想动,不走好不好?我想找个没人的地方睡觉。京城人多,吵。”

    祈宁换了个姿势,像抱孩子一样把她抱在怀里,手一下一下地轻拍她的背,拍得她更困了。

    “不行,你生病了,我们去看病,看好了我们就回来。哎,怎么又睡了?”

    他捏捏她的鼻子,“眼睛睁开,一会儿睡着了。”

    墨幺扒开他的手,“哥哥,别拍了,再拍真的睡着了。不让我睡,你还拍我?”

    祈宁呵呵笑两声,“是我的错。”

    他端起茶杯,递到她嘴边,“张嘴,喝点茶醒醒神。”

    墨幺垂头,咬咬杯壁,喝了几口茶水,抿抿嘴巴,“味道怪怪的。”

    祈宁也喝了一口,“没有啊,你这不止眼睛,味觉都有问题了。”

    墨幺哼唧两声,“连嗅觉也不好了,难受。”

    祈宁放下杯子,“明天就下山,我找人给你看看。”

    墨幺搂住他的脖子,在他胸膛蹭蹭。祈宁摸摸她的头,“想吃什么?我去做饭。”

    “我不想吃。”

    祈宁义正辞严地拒绝:“不行。”

    墨幺求饶,“哎呦,祈宁宁,你别欺负我了,我真不想吃。”

    祈宁心头霎时一动。他拳头抵在唇边咳了两声,“为什么不想吃?”

    “感觉不到饿,吃不下”,她亲亲他的侧颈,“你最好了,不要逼我了。”

    这亲亲蹭蹭,还时不时摸摸的,闹得祈宁眼底一片晦暗。

    墨幺只觉一阵腾空,她就被祈宁抱了起来。

    相处久了,在有些事情上,祈宁一个眼睛她就知道他想干什么。

    墨幺嚎了一声,埋怨道:“啊,祈宁宁我发现你越来越不知道节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