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丢失

    墨幺扒开他的手,揉揉自己的脸,“祈宁宁,我觉得你不爱我了。”

    她有点委屈。

    祈宁莫名其妙,“怎么说?”

    墨幺掰着手指头一一细数他的“罪行”,“你以前从来不逼我做我不喜欢的事情,我不想吃药,你偏让我吃。”

    祈宁比她还理直气壮,“那是吃不吃药的事吗?你现在连吃饭喝水都不愿意,我再不逼你,你把自己折腾死了怎么办?”

    不一样。

    墨幺觉得不一样,但她也说不清哪里不一样。

    “我就是觉得你没以前关心我,没以前爱我了。这两天更严重,你晚上都不常回屋了,就算回来也回得很晚。你也很久没抱过我了,你能抱抱我吗?”

    墨幺眨着眼睛,跟他说这话的时候有些可怜。祈宁的心底陷落了一块,软塌塌的。

    他伸出双臂,“抱一下”。

    墨幺乖顺地离开坐榻,坐到他腿上,抱着他的脖子,靠在他肩膀上。

    祈宁环抱着她的腰,“对不起啊,这段时间忽视你了,我这段时间有点忙。”

    “能告诉我吗?”墨幺问他。

    “过段时间再跟你说吧,现在不行。”

    没由来的,她感到一阵心慌,把祈宁抱得很紧,“我知道我现在身体不健康,但是我会好的,我不是累赘,你别丢下我,你不可以丢下我。”

    墨幺的语气有些慌张,细听还有一丝卑微。

    祈宁放开她,盯着她的眼睛,很认真地问她:“你为什么觉得我会不要你?”

    墨幺闻言摇摇头,小声地说:“我也不知道,就是很不安。”

    祈宁摸摸她的头,“别多想。”

    墨幺抓住他的右手,抱在怀里,“嗯”。

    他的手指细长,手掌宽大,光滑干净手腕看着就很有劲儿,很利落。

    墨幺捏捏他的指尖,手感很好。电光火石间,她的脑海中划过一件事。

    穿堂风吹过,带来一阵凉意。她坐在他的腿上,身体僵住,心仿佛提在空中,不复以往的踏实。

    祈宁叫了她好几声,她才回神。

    他伸手在她眼前绕绕,“怎么了?发什么呆?”

    墨幺站起来,坐回他旁边的位置,抬头望向他,眼眸中满是试探和不确定,“祈宁宁?”

    “嗯?怎么了?”他应承的自然。

    “我送你的手环呢?去哪了?”

    哪怕是下河捞鱼,泡温泉,甚至沐浴都不曾摘下来的手环,去哪里了?

    祈宁垂眸,看着自己的手腕,许久才开口,“如果我说丢了,你是不是会很生气?”

    墨幺眸子晶莹,激动地说:“你别骗我了,手环是我亲手做的,我亲自给你戴上的。

    手环上面有我的妖力,我认定了你,不可能轻易丢的,不可能的。除非你不要了或者你死了,否则不可能轻易拿下来。”

    她站起来的动作太大,猛然起身,脑袋发晕退后几步。祈宁忙起身扶她,手刚伸过去就被墨幺打开,“在你眼里,我是不是很蠢?”

    “没有。”

    墨幺扭过头笑了,笑着笑着眼泪从眼眶滑落,看得祈宁心里一紧。

    他上前一步,墨幺指着他,“你先别过来”。

    她用袖子抹掉眼泪,“我就是想不通,你为什么突然就这样了?”

    祈宁下意识辩解,“我没有。”

    “你有。”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变得患得患失。她有时怀疑是不是她身体差了,胡思乱想,害怕被他丢下。

    可是墨幺知道,自己不是那么没用的妖。

    从下山以后,这种不踏实的感觉越来越强烈。虽然每天看似很好,但她就是觉得有哪里不一样了。

    她对情绪很敏感,身体每况愈下,容易出现幻觉。

    祈宁已经很久没有碰过她了,同榻而眠的时间也不多。他的忽视她怎么能不放在心上?

    手环是压死她的最后一根稻草。

    墨幺在他面前哭过几次,但这是第一次在伤心的哭。

    她的神态那么平静,眼泪却从不停地下落。眼泪落得快,她擦得也快。

    长在骨子里的倔强。

    祈宁心头痛感,两步上前将她抱在怀里,“对不起,我让你难过了,是我的错。”

    他的态度是她情绪的开闸口,至少证明他是关心她,爱她的。

    一句话,尽数打开了墨幺这段时间以来的委屈。

    墨幺呜呜地哭,他轻轻地摸她的头。

    哭到最后,祈宁劝她说:“可不敢再哭了,本来眼睛就不好,再哭更严重了。手环的事是我的错,我错了,要不你打我吧。”

    他用手抹去她脸上的泪水,墨幺的眼睛哭得通红,祈宁心疼地吻她眼睛,满含怜惜。

    他的动作让墨幺有种祈宁宁还爱她,自己在无理取闹的感觉。

    墨幺摸摸眼皮,低着头,“对不起。”

    祈宁摸不着头脑,“嗯?”

    “你每天很忙,我还这样闹你,对不起。”

    祈宁摇头,“别这么说,是我对不起你,手环丢了,我知道你会生气,没告诉你。”

    他瞅瞅自己的手腕,“才带了不到三个月,还没捂热乎就丢了。不止手环,慧净法师送的佛珠也没了。”

    墨幺平复好心情,闻言很奇怪,“怎么丢的?你平时也不出门啊?”

    “哪没出门?经常出去,不信你问管家。

    不说宫里的事,就说抓药查账,哪个不需要出门?你的药我得亲自看着他们抓,不然我不放心。

    其实还有别的事,但现在不能跟你说。你现在最重要的就是乖乖吃药,好好吃饭,会有告诉你的那天。

    至于丢东西的事,我有天回来,换衣服的时候忽然感觉手上少了点东西。想起来一看,两个手腕上已经空了。”

    墨幺张了张嘴,什么都没说,只觉得心里很不舒服。

    气氛陷入沉寂,倏忽间,似乎有东西飞过来。

    祈宁敏锐,一把抓住墨幺的胳膊,把她带到自己怀里,将她的头按到自己肩膀下,后背对着那物事飞来的方向。

    嗖——

    墨幺还没意识到发生什么,耳畔就传来一道箭声。

    利箭“嘣”地一声插入他们旁边的木柱上,入木三分。

    墨幺愣在原地,她从他怀中退出来,摸摸他的胳膊,“祈宁宁,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祈宁摇头,“没事。”

    他望向那支箭,箭下钉着一个黄皮的信封。

    拔出箭矢,祈宁捏着信封,看着信上的那几个字,意味深长。

    “写得是什么?你怎么这个表情?”

    祈宁瞥向她,语气耐人寻味,有股酸味,“你和除妖盟的卫信真没关系?”

    “没有啊”,她大咧咧地说。

    祈宁看她一眼,念信封上的字。

    “墨幺亲启——”

    “罪盟卫信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