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雾
九号不擅长近身战斗，他的设计理念和机能完全不允许他进行超越常态的近距离高爆发的剧烈战斗。
根据希瓦的应对速度，其具备的智能也并不低，即使用单分子长刀也没办法应对，可能会被找出破绽……不管拥有的是力场发生器还是单分子长刀，本质都是清扫道路用的工具。
人类文明自进入星际时代后就始终不认同以暴力应对一切问题的观念，而这一思想导致除了军用科技以外的科技产物都没有想过加入能涉及暴力行为的设计。
九号继承了这一理念，所以他见机行事选择了投降。
他不想因为选择暴力而造成不可挽回的结果：自己的身体最多是信号传输全部废弃，但对方要是被毁灭了……智能体是不会再复苏的。因此以果断决绝的暴力手段进行交流在九号的行事里永远处于最后才启动的手段。
他果断跪地的那一刹那，希瓦也停下了自己的拳头。那栩栩如生的拟人面容展露出了惊讶的表情看着九号。
此时九号仔细的观察着希瓦，发现眼前的暗骸有着几乎完美的构造。
骨架兼容着能源、冷却、扭矩以及动力缓冲系统，而且智能体的来源似乎不是波导机。她的头部面部使用的是九号从未见过的技术制成，高度拟人化的同时还保证了硬度去保护智能体的存储机。
九号莫名想到了霍普，猜测这应该是第四层的技术……
就在他肆无忌惮扫描眼前暗骸的同时，出乎他意料的是希瓦也在扫描着他。
九号身上有着数种只存在于人类资料里、还未实现的技术。包括他的构造也是个很奇怪的东西。
母巢为希瓦提供了许多资料，特别提示了几个人类资料里还未完成的技术，其中之一就是和九号这具躯体无比类似的重构造技术。
希瓦被创造的时候并未考虑加入重构造的功能，其一是重构造需要提前设置复杂的方程式和庞大的计算量，无法应对突发情况而且强度有限。其二则是这种技术需要每时每刻输出大量能源去维持形体。
跪地的九号见暗骸没有再发起攻击，他感觉双方是可以进行交流的，因此他准备发送一段简单的代码信息。而那个暗骸却从后颈出取下一段数据线递给九号。
“靠谱。”
九号取过数据线也插在了自己的后颈上，接着他与暗骸背靠背坐在一起，双方都开始了简短的信息交换。
数字化的世界里，九号接受并迅速处理着庞大的信息，大多是暗骸的通信语法，其中夹杂着一些暗骸发来的疑问。
快速解析了暗骸的通信语法后，九号开始与名为希瓦的玄雾生命进行交流。
“玄雾生命……啊，就是黑雾啊。取名有点太直接了……”
“你是什么人。”
“我是一名维修技师，现在正带着一个孩子向下层旅行中。”
“下层……是在说兽的世界吗？”
“兽？”
九号接收到了一些图像，那是形状如怪兽的古怪动物，关键是这些怪物拥有血肉。
他把这些图像与修伦给自己的图像进行对比，发现了有些不一样。接着他把这些图像和自己持有的一些资料进行比较，有了更多的发现。
“我想下去，你知道有什么办法吗？”
“从大空洞里飞下去。”
“嗯？”
“靠近世界边缘的地方，有个大空洞，能从那里飞下去。”
“啊，我们关注的点可能不太一样。”
“恩。”
信息交流的前提是双方互相传递情报，而希瓦不攻击九号的原因是他身上的拥有的技术，因此接下来九号就收到了希瓦想要进行情报互换的请求。
希瓦会公开玄雾这一造物的情报，而九号则要提供完整的重构造技术。
接到这一请求，九号思索了片刻后提出了附加条件，那就是母巢的部分情报以及玄雾生命的文明。
而母巢同意了这一请求，于是九号和希瓦开始进行情报互换。
大量的资料借助那根数据线在两个高级生命的意识中穿过。而希瓦得到的资料第一时间就同步给了母巢。此时的九号则在尽力结合玄雾的本质去解析所谓的母巢。
标准时间三十秒，信息交换才完全结束。
九号在一秒的时间里理解了所谓的玄雾生命，然后继续管它们叫做暗骸。
他也获得了部分和母巢有关的情报，比如母巢是超大型自动工厂，所有的暗骸都是母巢建造的。而所谓的玄雾是改造于一种能放大人类脑波机器的技术。
这些微型探测器的结构本身就可以放大特定的频率，如果有必要就可以依靠特定频率传递信息，更不说设计上本就允许物理接触传输数据。而母巢就是依靠这些探测器互相传递的数据来计算环境变化等情报。
母巢的目标是收集足够的数据并不断更新自己能创造的智能体。并保证这些智能体在设计上是完美的。
对九号和希瓦这类人而言，智能体就是所谓的生命。
但完美的生命是不存在的，人类早就证明了这一点。而完美的智能体……如果只局限于人形的话，只怕也不会出现完美的智能体，这一切侧面说明母巢的任务无法停止。
九号在思考如何隐晦的表达想让希瓦暂时脱离母巢，他不喜欢这样的交流环境：你在跟一个人说话，但远方有个陌生人却能同步接收信息。
希瓦是暗骸公主，但在九号眼里只是全新形式的智能体而已。她这样的身躯如果放在人类社会则是进化程度与自己不相上下的人类了。
看着九号那飘忽不定的眼睛，希瓦用特定的频率以电磁广播的形式问道：“你的零件出问题了？”
九号开口说道：“你能不能……我们能不能私下聊一聊。”
希瓦想了想，同时与母巢沟通了一会儿。得到允许后她暂时关闭了和母巢的实时同步，全身的黑雾都被身体吸收，不再是看不清具体面容的混沌模样。
通俗一点形容希瓦的外形，那就是年轻貌美的少女。具体一点，则是穿着打扮像极了学生的美少女。
希瓦的身躯完全还原了标准人体，并没有把护甲改造成服装模样。而她不知道从哪里弄到了一套黑色水手服。
当然，水手服相较于她的身体而言有些小，只够到肚脐位置。而裙子则是磨损有些严重的长裙……九号开始思考一件事情，那就是刚刚希瓦发动攻击时产生的移动速度是怎么做到衣服还能这么整齐的？
该不会这也是母巢的特制产物吧……
九号忽然觉得，自己和霍普老老实实的穿着厚重防护服，跟希瓦还有重视人形外表的夫人简直就像两个世界的人一样。
仔细想想，人类里面也有这种人。哪怕物质匮乏但也要穿着靓丽……九号对这类人没有什么想法，毕竟大家做事都有自己的理由。
希瓦看着九号的那张脸越来越好奇，她把手放在他的脸上仔细抚摸着，同时她问道：“你想跟我聊什么呢……就算这时候没有跟母巢同步，之后我还是会把记录发送给母巢的。”
九号说道：“大家都是有着独立智能、身躯也进化到一定程度的机械生命，想一起聊聊怎么了嘛。”
“就算我们的身躯可以把我们归类为同一种生命，但是构成我们的智能……经历不一样，你和我的认知以及意识形态就存在着区别。人是社会关系的总和，我们也是类似的东西。”
希瓦能认知到九号的脸比自己要更软一些，而且还具备温度，她不知道那是一种什么感觉，但想来对人类而言评价不低……
但她却无法感知到其中一二。
真是可惜啊。
“你能感受到这一切吗。”
希瓦问出了这么一句话，而九号思考了好一会儿才说道：“不是很想启动这个机能。”
“为什么。”
“会痛。”
“是嘛。”
希瓦和九号站在融化后又重新凝固的残破山崖上，他们一同看向远方漆黑冰冷的大地，那里有着三尊巨大的阴影在移动着。
“我是母巢的意志与人类文明的结合，虽然拥有智能但并没有太多自由。继承了人类文明的我甚至可以理解人类的部分哲学，但始终没办法理解人类的感情。与你不同，我的思维模式与人类不一样，又怎么能算作人类呢。”
“但我们都是人类的延续。”
难得有能算作同类的存在，九号很想和她多说一些话，但希瓦忽然凑近把手指放在了九号的唇上。
“下次再说吧。”
说完了这句话，无数黑雾从她的身体里涌出重新让其归于混沌。下一刻就跃下了山崖消失不见。
九号呆若木鸡的站在山崖上，过了一秒钟才反应过来发生的事情，他忍不住说道：“这都是跟谁学的，人类的娱乐小说吗？”
根据希瓦的应对速度，其具备的智能也并不低，即使用单分子长刀也没办法应对，可能会被找出破绽……不管拥有的是力场发生器还是单分子长刀，本质都是清扫道路用的工具。
人类文明自进入星际时代后就始终不认同以暴力应对一切问题的观念，而这一思想导致除了军用科技以外的科技产物都没有想过加入能涉及暴力行为的设计。
九号继承了这一理念，所以他见机行事选择了投降。
他不想因为选择暴力而造成不可挽回的结果：自己的身体最多是信号传输全部废弃，但对方要是被毁灭了……智能体是不会再复苏的。因此以果断决绝的暴力手段进行交流在九号的行事里永远处于最后才启动的手段。
他果断跪地的那一刹那，希瓦也停下了自己的拳头。那栩栩如生的拟人面容展露出了惊讶的表情看着九号。
此时九号仔细的观察着希瓦，发现眼前的暗骸有着几乎完美的构造。
骨架兼容着能源、冷却、扭矩以及动力缓冲系统，而且智能体的来源似乎不是波导机。她的头部面部使用的是九号从未见过的技术制成，高度拟人化的同时还保证了硬度去保护智能体的存储机。
九号莫名想到了霍普，猜测这应该是第四层的技术……
就在他肆无忌惮扫描眼前暗骸的同时，出乎他意料的是希瓦也在扫描着他。
九号身上有着数种只存在于人类资料里、还未实现的技术。包括他的构造也是个很奇怪的东西。
母巢为希瓦提供了许多资料，特别提示了几个人类资料里还未完成的技术，其中之一就是和九号这具躯体无比类似的重构造技术。
希瓦被创造的时候并未考虑加入重构造的功能，其一是重构造需要提前设置复杂的方程式和庞大的计算量，无法应对突发情况而且强度有限。其二则是这种技术需要每时每刻输出大量能源去维持形体。
跪地的九号见暗骸没有再发起攻击，他感觉双方是可以进行交流的，因此他准备发送一段简单的代码信息。而那个暗骸却从后颈出取下一段数据线递给九号。
“靠谱。”
九号取过数据线也插在了自己的后颈上，接着他与暗骸背靠背坐在一起，双方都开始了简短的信息交换。
数字化的世界里，九号接受并迅速处理着庞大的信息，大多是暗骸的通信语法，其中夹杂着一些暗骸发来的疑问。
快速解析了暗骸的通信语法后，九号开始与名为希瓦的玄雾生命进行交流。
“玄雾生命……啊，就是黑雾啊。取名有点太直接了……”
“你是什么人。”
“我是一名维修技师，现在正带着一个孩子向下层旅行中。”
“下层……是在说兽的世界吗？”
“兽？”
九号接收到了一些图像，那是形状如怪兽的古怪动物，关键是这些怪物拥有血肉。
他把这些图像与修伦给自己的图像进行对比，发现了有些不一样。接着他把这些图像和自己持有的一些资料进行比较，有了更多的发现。
“我想下去，你知道有什么办法吗？”
“从大空洞里飞下去。”
“嗯？”
“靠近世界边缘的地方，有个大空洞，能从那里飞下去。”
“啊，我们关注的点可能不太一样。”
“恩。”
信息交流的前提是双方互相传递情报，而希瓦不攻击九号的原因是他身上的拥有的技术，因此接下来九号就收到了希瓦想要进行情报互换的请求。
希瓦会公开玄雾这一造物的情报，而九号则要提供完整的重构造技术。
接到这一请求，九号思索了片刻后提出了附加条件，那就是母巢的部分情报以及玄雾生命的文明。
而母巢同意了这一请求，于是九号和希瓦开始进行情报互换。
大量的资料借助那根数据线在两个高级生命的意识中穿过。而希瓦得到的资料第一时间就同步给了母巢。此时的九号则在尽力结合玄雾的本质去解析所谓的母巢。
标准时间三十秒，信息交换才完全结束。
九号在一秒的时间里理解了所谓的玄雾生命，然后继续管它们叫做暗骸。
他也获得了部分和母巢有关的情报，比如母巢是超大型自动工厂，所有的暗骸都是母巢建造的。而所谓的玄雾是改造于一种能放大人类脑波机器的技术。
这些微型探测器的结构本身就可以放大特定的频率，如果有必要就可以依靠特定频率传递信息，更不说设计上本就允许物理接触传输数据。而母巢就是依靠这些探测器互相传递的数据来计算环境变化等情报。
母巢的目标是收集足够的数据并不断更新自己能创造的智能体。并保证这些智能体在设计上是完美的。
对九号和希瓦这类人而言，智能体就是所谓的生命。
但完美的生命是不存在的，人类早就证明了这一点。而完美的智能体……如果只局限于人形的话，只怕也不会出现完美的智能体，这一切侧面说明母巢的任务无法停止。
九号在思考如何隐晦的表达想让希瓦暂时脱离母巢，他不喜欢这样的交流环境：你在跟一个人说话，但远方有个陌生人却能同步接收信息。
希瓦是暗骸公主，但在九号眼里只是全新形式的智能体而已。她这样的身躯如果放在人类社会则是进化程度与自己不相上下的人类了。
看着九号那飘忽不定的眼睛，希瓦用特定的频率以电磁广播的形式问道：“你的零件出问题了？”
九号开口说道：“你能不能……我们能不能私下聊一聊。”
希瓦想了想，同时与母巢沟通了一会儿。得到允许后她暂时关闭了和母巢的实时同步，全身的黑雾都被身体吸收，不再是看不清具体面容的混沌模样。
通俗一点形容希瓦的外形，那就是年轻貌美的少女。具体一点，则是穿着打扮像极了学生的美少女。
希瓦的身躯完全还原了标准人体，并没有把护甲改造成服装模样。而她不知道从哪里弄到了一套黑色水手服。
当然，水手服相较于她的身体而言有些小，只够到肚脐位置。而裙子则是磨损有些严重的长裙……九号开始思考一件事情，那就是刚刚希瓦发动攻击时产生的移动速度是怎么做到衣服还能这么整齐的？
该不会这也是母巢的特制产物吧……
九号忽然觉得，自己和霍普老老实实的穿着厚重防护服，跟希瓦还有重视人形外表的夫人简直就像两个世界的人一样。
仔细想想，人类里面也有这种人。哪怕物质匮乏但也要穿着靓丽……九号对这类人没有什么想法，毕竟大家做事都有自己的理由。
希瓦看着九号的那张脸越来越好奇，她把手放在他的脸上仔细抚摸着，同时她问道：“你想跟我聊什么呢……就算这时候没有跟母巢同步，之后我还是会把记录发送给母巢的。”
九号说道：“大家都是有着独立智能、身躯也进化到一定程度的机械生命，想一起聊聊怎么了嘛。”
“就算我们的身躯可以把我们归类为同一种生命，但是构成我们的智能……经历不一样，你和我的认知以及意识形态就存在着区别。人是社会关系的总和，我们也是类似的东西。”
希瓦能认知到九号的脸比自己要更软一些，而且还具备温度，她不知道那是一种什么感觉，但想来对人类而言评价不低……
但她却无法感知到其中一二。
真是可惜啊。
“你能感受到这一切吗。”
希瓦问出了这么一句话，而九号思考了好一会儿才说道：“不是很想启动这个机能。”
“为什么。”
“会痛。”
“是嘛。”
希瓦和九号站在融化后又重新凝固的残破山崖上，他们一同看向远方漆黑冰冷的大地，那里有着三尊巨大的阴影在移动着。
“我是母巢的意志与人类文明的结合，虽然拥有智能但并没有太多自由。继承了人类文明的我甚至可以理解人类的部分哲学，但始终没办法理解人类的感情。与你不同，我的思维模式与人类不一样，又怎么能算作人类呢。”
“但我们都是人类的延续。”
难得有能算作同类的存在，九号很想和她多说一些话，但希瓦忽然凑近把手指放在了九号的唇上。
“下次再说吧。”
说完了这句话，无数黑雾从她的身体里涌出重新让其归于混沌。下一刻就跃下了山崖消失不见。
九号呆若木鸡的站在山崖上，过了一秒钟才反应过来发生的事情，他忍不住说道：“这都是跟谁学的，人类的娱乐小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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