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鸢夫人
“赛普洛斯的景色果然名不虚传。”鸢夫人端坐着，身穿一件改良式碎花旗袍，红唇烈似焰，弯眉秀如黛。她优雅地品了一口果茶，“这里的果茶也是一绝。”她的身后站着一个男人，看样子是她的仆人，鸢夫人每说一句，仆人同声传译一句。
值得注意的是，那个男仆每说一句，他的太阳穴位置就会从皮肤下发出光芒，那是颅内智能传译系统，能够辅助翻译的速度和准确度，如果翻译结果出现偏差或翻译者有心挑拨，颠倒是非。系统就会发出警告。这一项专利正属于鸢夫人和其丈夫所在的糖纸科技。
糖纸科技公司，听起来像是生产糖果或巧克力的公司，就连公司标志都是一颗被发光糖纸包裹住的糖果。但实际上，他们专注于关于大脑和神经系统的改造，还生产军事级别的神经控制武器，是名副其实的糖衣炮弹。奥罗拉一直想要的PTM芯片就是糖纸科技的代表产品之一。
菲尔德换了一副笑脸，向鸢夫人微微颔首，走上去和她握手：“您好，我是塞普洛斯主教菲尔德。”
“鸢夫人。”她回礼握手。
“您之前的意思我们已经通过您的使者了解到了，没想到您还特意跑一趟。我们非常感谢您愿意让锦年参加我们的计划，但要求的那件事情，我们不可能办得到。”
“没关系，我和您说过，我有后备方案。我只想让您帮我告知一件事情。毕竟，你是为数不多她信任的人。”
“鸢夫人，您也知道，要别人做事需要有筹码。您的筹码是什么呢？”菲尔德微笑回应。
“哈哈哈哈，主教也是明白人，说话从不拐弯抹角。”鸢夫人魅眼一抬，“您知道被过去找上是什么感觉吗？那感觉就是，你可以不惜一切代价扼杀过去。我帮助了你，主教，我借出我最亲近的仆人去帮你完成你那愚蠢的任务，只希望你能够帮我除掉后患，您却说做不到。现在我想到了一个没有人会受伤的计划，您还是不愿意帮助我。如果您觉得可以得罪秦氏，那就试试吧。”
“锦夕，把东西交给菲尔德大人。”
“是。”名叫锦夕的男仆拿出一个储存卡。
“看了资料你就会知道，这是个相当简单的计划——虽然比‘意外死亡’然后毁尸灭迹要稍微复杂一点。”鸢夫人一笑。
说完，鸢夫人带着男仆离开了。
待她走后，菲尔德表情一换，不屑地扔掉储存卡，踏上一脚踩烂。他的脸上露出了轻蔑地声色，以前可以作威作福的唐氏科技，很快就再也别想从格林人手上讨到一丁点好处了。
暴雨，乔哲寅和三人踏出大门，乘着升降机而下。
望着升降机外，繁华交错的树干间铺出的一层层街道，乔哲寅的心，无比激动。这么久了，他逃亡，他锒铛入狱，只是为了这样的景色。升降机缓缓地停下，三人走出教堂的大门，又走过了一片种植着美丽奇花异草的树林。
赛普洛斯的晚市，终于豁然眼前。
这条路是直通赛普洛斯各处的主干道。商业和餐饮业极为发达。路边的门店从店内摆摊到店外。
这一幕，无数次在乔哲寅布满裂纹的旧手机上展示，也曾是他一边吃着无味的牢饭时看到的电视节目，是牢房里小小视窗漏出的一景。
而今天，一切就在他的面前，他可以闻到夜市摊贩售卖的食物香气，可以听到儿童打闹嬉笑的声音，而温暖的灯光，就照在他的脸上。
活了21年，才终于体验这一切。
他好像被炮弹击中了胸口，随着肩膀轻微抽搐，哽住了。
奥罗拉看出了乔哲寅的情绪变化——他别过脸把泪偷偷流出，却又不想被看见，只能偷偷拿手掌抹除泪水。
暴雨也看到了，但她却不太能处理这样的状况，有些尴尬。
乔哲寅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知道自己在女生面前丢了人，迅速调整了情绪，抹了抹泪，顿时感到有些丢人。
奥罗拉只是递上了一沓纸巾：“你知道吗？地球东亚古国有一句古话叫：男儿有泪不轻弹，我觉得这句话对男生很不公平。因为每个人都会流泪，这种生理反应是憋不住的，大家都想哭就哭吧。”
说完奥罗拉就后悔了：生理反应？想哭就哭？我在说些什么啊。
比起人，奥罗拉更多是和计算机和程序打交道，所以她的“宽慰他人”技能其实也是负。
“我们走吧，去走走。”乔哲寅点点头，领会了这份善意。
“我知道这条街上有一家很好吃的虫壳烧肉，要去吗？”奥罗拉提议。
“行啊！”暴雨和乔哲寅都点了点头。
走过一排排商铺，乔哲寅新奇地东张西望，步伐轻快地走在后面。前面的两位女生也聊起了天。
暴雨首先开口：“我合作过一些黑客，但是你的技术，绝对是顶尖的。”
得到了冷酷的“预备祭司”的肯定，奥罗拉有些得意地一笑：“哪有，他们的系统确实挺落后的。倒是你，我在哥哥那里听说过你的名号，星际杀手暴雨。”
“你哥哥？”暴雨好像想到了什么，“等等，你姓洛佩兹？你是洛佩兹家的人？你哥哥是毒龙？”
“什么呀，你搞错了，毒龙是我叔叔。之前在网上还能搜到我的新闻，后来我伪造了一些假消息给掩盖了。不过我已经离家出走了，和洛佩兹家没有什么关系了。”奥罗拉的眼里流露出一丝伤感。
暴雨听说过毒龙帮，在外号“毒龙”的领袖带领下，短短的几十年内，洛佩兹家族异军突起，以暴力接手了地球上大部分的非法产业。在地球这样治安混乱的星球，几乎没有人能撼动如今的洛佩兹家族——从蒸蒸日上的家族中脱离出来的天才黑客，不知道她身上还有哪些秘密。
“说说你吧，暴雨。之前我都不知道你和赛普洛斯还有这么多渊源。”
“我，我有什么好说的，资料上你也看到了，只是个没有记忆的人罢了。”
“记忆清除啊……真的什么关于你身份的线索都没有吗？”
“也不是没有……这个。”暴雨从腰带战术挂包里拿出一枚戒指递给洛佩兹，“你是黑客，也许你能帮我看看能不能找到线索。当时我身上除了普通的衣物，只有这个戒指最为特别。”
奥罗拉接过戒指，借着路灯仔细看了看。一枚漂亮而朴素的钻石戒指，内侧刻着一串字母：“FORB.Y”
英文字母，最早可以追溯到公元前，现在大部分星球依旧在使用它，主要作为一种语言的补足而存在，地球也是沿用英文字母的星球之一，但地球主要语言体系继承自古汉语。
“这……应该是婚戒吧，地球的传统习俗，我猜是你名字的缩写，如果按地球语……等下，暴雨这个名字……”
“就是我按照单词所对应的地球语取的，正好两年前我脏兮兮地在赛普洛斯树林里醒来的那天，下着暴雨。”
“两年前，你18岁，正好是地球目前的法定婚龄……这枚戒指只是普通的工艺戒指，应该是手工的，没有编号，没有商标，也没有任何科技成分……我也无能为力。”奥罗拉无奈地将戒指还给暴雨。
“我知道了……没关系。”暴雨叹了一口气。
“不过，你为什么就这么轻易地把这么重要的东西给我看？”
“因为我确实没什么好怕的啊。”暴雨苦笑。
一个没有什么可以失去的人，就像一张白纸，无论在上面画上什么，她就成为什么。她可以大方地分享一切事，也不怕被谁找到。
“人只有拥有什么珍贵的东西的时候，才会变得脆弱。”乔哲寅这时候开口了。刚才两人的对话，他也都听了个大概，“就像我，赛普洛斯教会给我什么，我都会接受的，因为除此之外我就一无所有。”
值得注意的是，那个男仆每说一句，他的太阳穴位置就会从皮肤下发出光芒，那是颅内智能传译系统，能够辅助翻译的速度和准确度，如果翻译结果出现偏差或翻译者有心挑拨，颠倒是非。系统就会发出警告。这一项专利正属于鸢夫人和其丈夫所在的糖纸科技。
糖纸科技公司，听起来像是生产糖果或巧克力的公司，就连公司标志都是一颗被发光糖纸包裹住的糖果。但实际上，他们专注于关于大脑和神经系统的改造，还生产军事级别的神经控制武器，是名副其实的糖衣炮弹。奥罗拉一直想要的PTM芯片就是糖纸科技的代表产品之一。
菲尔德换了一副笑脸，向鸢夫人微微颔首，走上去和她握手：“您好，我是塞普洛斯主教菲尔德。”
“鸢夫人。”她回礼握手。
“您之前的意思我们已经通过您的使者了解到了，没想到您还特意跑一趟。我们非常感谢您愿意让锦年参加我们的计划，但要求的那件事情，我们不可能办得到。”
“没关系，我和您说过，我有后备方案。我只想让您帮我告知一件事情。毕竟，你是为数不多她信任的人。”
“鸢夫人，您也知道，要别人做事需要有筹码。您的筹码是什么呢？”菲尔德微笑回应。
“哈哈哈哈，主教也是明白人，说话从不拐弯抹角。”鸢夫人魅眼一抬，“您知道被过去找上是什么感觉吗？那感觉就是，你可以不惜一切代价扼杀过去。我帮助了你，主教，我借出我最亲近的仆人去帮你完成你那愚蠢的任务，只希望你能够帮我除掉后患，您却说做不到。现在我想到了一个没有人会受伤的计划，您还是不愿意帮助我。如果您觉得可以得罪秦氏，那就试试吧。”
“锦夕，把东西交给菲尔德大人。”
“是。”名叫锦夕的男仆拿出一个储存卡。
“看了资料你就会知道，这是个相当简单的计划——虽然比‘意外死亡’然后毁尸灭迹要稍微复杂一点。”鸢夫人一笑。
说完，鸢夫人带着男仆离开了。
待她走后，菲尔德表情一换，不屑地扔掉储存卡，踏上一脚踩烂。他的脸上露出了轻蔑地声色，以前可以作威作福的唐氏科技，很快就再也别想从格林人手上讨到一丁点好处了。
暴雨，乔哲寅和三人踏出大门，乘着升降机而下。
望着升降机外，繁华交错的树干间铺出的一层层街道，乔哲寅的心，无比激动。这么久了，他逃亡，他锒铛入狱，只是为了这样的景色。升降机缓缓地停下，三人走出教堂的大门，又走过了一片种植着美丽奇花异草的树林。
赛普洛斯的晚市，终于豁然眼前。
这条路是直通赛普洛斯各处的主干道。商业和餐饮业极为发达。路边的门店从店内摆摊到店外。
这一幕，无数次在乔哲寅布满裂纹的旧手机上展示，也曾是他一边吃着无味的牢饭时看到的电视节目，是牢房里小小视窗漏出的一景。
而今天，一切就在他的面前，他可以闻到夜市摊贩售卖的食物香气，可以听到儿童打闹嬉笑的声音，而温暖的灯光，就照在他的脸上。
活了21年，才终于体验这一切。
他好像被炮弹击中了胸口，随着肩膀轻微抽搐，哽住了。
奥罗拉看出了乔哲寅的情绪变化——他别过脸把泪偷偷流出，却又不想被看见，只能偷偷拿手掌抹除泪水。
暴雨也看到了，但她却不太能处理这样的状况，有些尴尬。
乔哲寅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知道自己在女生面前丢了人，迅速调整了情绪，抹了抹泪，顿时感到有些丢人。
奥罗拉只是递上了一沓纸巾：“你知道吗？地球东亚古国有一句古话叫：男儿有泪不轻弹，我觉得这句话对男生很不公平。因为每个人都会流泪，这种生理反应是憋不住的，大家都想哭就哭吧。”
说完奥罗拉就后悔了：生理反应？想哭就哭？我在说些什么啊。
比起人，奥罗拉更多是和计算机和程序打交道，所以她的“宽慰他人”技能其实也是负。
“我们走吧，去走走。”乔哲寅点点头，领会了这份善意。
“我知道这条街上有一家很好吃的虫壳烧肉，要去吗？”奥罗拉提议。
“行啊！”暴雨和乔哲寅都点了点头。
走过一排排商铺，乔哲寅新奇地东张西望，步伐轻快地走在后面。前面的两位女生也聊起了天。
暴雨首先开口：“我合作过一些黑客，但是你的技术，绝对是顶尖的。”
得到了冷酷的“预备祭司”的肯定，奥罗拉有些得意地一笑：“哪有，他们的系统确实挺落后的。倒是你，我在哥哥那里听说过你的名号，星际杀手暴雨。”
“你哥哥？”暴雨好像想到了什么，“等等，你姓洛佩兹？你是洛佩兹家的人？你哥哥是毒龙？”
“什么呀，你搞错了，毒龙是我叔叔。之前在网上还能搜到我的新闻，后来我伪造了一些假消息给掩盖了。不过我已经离家出走了，和洛佩兹家没有什么关系了。”奥罗拉的眼里流露出一丝伤感。
暴雨听说过毒龙帮，在外号“毒龙”的领袖带领下，短短的几十年内，洛佩兹家族异军突起，以暴力接手了地球上大部分的非法产业。在地球这样治安混乱的星球，几乎没有人能撼动如今的洛佩兹家族——从蒸蒸日上的家族中脱离出来的天才黑客，不知道她身上还有哪些秘密。
“说说你吧，暴雨。之前我都不知道你和赛普洛斯还有这么多渊源。”
“我，我有什么好说的，资料上你也看到了，只是个没有记忆的人罢了。”
“记忆清除啊……真的什么关于你身份的线索都没有吗？”
“也不是没有……这个。”暴雨从腰带战术挂包里拿出一枚戒指递给洛佩兹，“你是黑客，也许你能帮我看看能不能找到线索。当时我身上除了普通的衣物，只有这个戒指最为特别。”
奥罗拉接过戒指，借着路灯仔细看了看。一枚漂亮而朴素的钻石戒指，内侧刻着一串字母：“FORB.Y”
英文字母，最早可以追溯到公元前，现在大部分星球依旧在使用它，主要作为一种语言的补足而存在，地球也是沿用英文字母的星球之一，但地球主要语言体系继承自古汉语。
“这……应该是婚戒吧，地球的传统习俗，我猜是你名字的缩写，如果按地球语……等下，暴雨这个名字……”
“就是我按照单词所对应的地球语取的，正好两年前我脏兮兮地在赛普洛斯树林里醒来的那天，下着暴雨。”
“两年前，你18岁，正好是地球目前的法定婚龄……这枚戒指只是普通的工艺戒指，应该是手工的，没有编号，没有商标，也没有任何科技成分……我也无能为力。”奥罗拉无奈地将戒指还给暴雨。
“我知道了……没关系。”暴雨叹了一口气。
“不过，你为什么就这么轻易地把这么重要的东西给我看？”
“因为我确实没什么好怕的啊。”暴雨苦笑。
一个没有什么可以失去的人，就像一张白纸，无论在上面画上什么，她就成为什么。她可以大方地分享一切事，也不怕被谁找到。
“人只有拥有什么珍贵的东西的时候，才会变得脆弱。”乔哲寅这时候开口了。刚才两人的对话，他也都听了个大概，“就像我，赛普洛斯教会给我什么，我都会接受的，因为除此之外我就一无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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