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争风
绝命姬走后，房青杉发了半天呆，决定还是去见竹浣。不管他与竹浣还有没有情缘，他现在依然是竹浣的臣子，他理应去拜见她。
房青杉走近摘星阁，隐隐听到有乐声传来，不由停下脚步细细听着。原来是琴箫合奏！那古琴声婉转沉郁，弹得颇有古风。听其琴声，弹者功底深厚，既有一股男儿的豪迈之气，又隐约有一种女子的温婉在其间。房青杉思忖着，觉得这弹琴者竟有些让他雌雄莫辨。那箫声略微有些高亢，好像不是寻常的洞箫所奏。箫声如水中游龙，空中天马，自由自在。吹奏之人内力浑厚，潇洒不羁之意，让人闻之不由心生羡慕。这吹箫者倒是一听就明了，一定是位男子无疑。
在等候侍女进去通报的当儿，房青杉只听屋中的琴声戛然而止。他跟着侍女走进屋内，只觉得这屋子富贵精致之极，竟如神仙洞府一般。心中不由感叹，也只有玉叶公主这样的人，才配得上住这样的屋子。
房青杉敛首低眉，走进室内。只见玉叶公主正坐在一张古琴旁，身边立着一位翩翩公子，正是慕云兮。慕云兮手中握着一只半尺来长的竹箫，箫身闪闪发光。于是心中明白，刚才弹琴之人定是公主，吹箫之人则是这位大师兄了。
竹浣道：“房公子这一路辛苦了，请坐吧！”
只这温温婉婉的一句，就令房青杉感动万分，这几个月以来的艰辛一刹那涌上心头，又瞬间化为了乌有。他赶紧道：“臣愿追随公主，共图复国大业！”
闻听此言，竹浣肃然道：“房公子肯相助，浣十分感激。以后不要以臣自称了，这里不是宫中，你我皆是落难之人，我们便以朋友相处吧。”
房青杉简直要感激涕零了。
竹浣又道：“我听阿泱说起过，在清凉国，还多承你照顾他，真是多谢了！”
房青杉忙道：“公主说哪里话，为兴王殿下做些小事，本就应该。何况——，”他十分不好意思，“当初，还是兴王殿下救的我呢，要是没有殿下，只怕我活不到现在。”
竹浣饶有兴味地问道：“我听说，那清凉国的女王，对阿泱十分有好感，可是真有此事？”
房青杉忙点头，“嗯，正是。那女国主一直挽留殿下，不肯让他离开呢。”
竹浣和慕云兮对视一眼，抿嘴微笑了，“看来，我得去问问阿泱的意思。”
竹浣又问：“房公子，当初是国子监祭酒曹汝曹大人举荐的你，宫变之后，曹大人就不知去向，公子可知他下落？”
房青杉摇摇头，“宫变之后，我也曾去找过曹大人，但他家已人去屋空。我打听过，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只听有人传，他隐居到了山中，还有人传，他逃出了白衣国。”
“那你能否确定，曹大人并没有做李步仍的官？”竹浣又问。
“这我能确定，曹大人绝对不在李步仍的身边。”房青杉十分肯定地回答。
竹浣点点头，沉默不语。
慕云兮问道：“师妹可是要找一找这位曹大人？”
慕云兮便是这样。他似乎总能一下子便看透竹浣的心思。
竹浣看着慕云兮，点点头，眼神中有着一些期许。
“这个人，我去找。”慕云兮脱口而出。
“那我画一幅曹大人的画像与公子吧，带在身上，方便寻找。”房青杉站起来道。
“这样极好。房公子的画艺可是我白衣国数一数二的呢。”竹浣微笑着说。
听她这样的夸赞，房青杉谦逊道：“哪里，公主过奖了。”
慕云兮笑道：“房兄莫要谦虚，公主可跟我提起过你，说你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是个不可多得的才子呢。”
房青杉连连摆手，“不敢当，不敢当。”心中却是像吃了一大口蜂蜜一样甜。
这时，门帘一掀，竹泱走了进来，笑道：“哟，好热闹，都在说什么呢？”
房青杉忙与竹泱见礼。
慕云兮乃竹浣的大师兄，且一向潇洒不羁，从不在意那些虚礼。况且竹泱和竹漓因为阿姐的缘故，对慕云兮从来都十分尊敬。所以，竹泱进来后先恭恭敬敬叫一声“阿姐！”又对着慕云兮拱手叫了一声“大师兄！”而慕云兮只是含笑点点头，算是招呼过了。
竹浣观竹泱神色，便知他是有话要讲。因此问道：“阿泱，可是有什么事？”
“呃——。”见他似乎有些为难，慕云兮便笑道：“师妹，我先去准备准备，明日我就动身。”
竹泱道：“大师兄要到哪里去？”
慕云兮朝他挤挤眼，故意不说，往屋外便走。房青杉赶紧告辞，也跟着出去了。
竹泱便先问竹浣大师兄要去哪里？
竹浣笑道：“阿泱，你可还记得曹顺臣这个人？”
“记得。他不就是曹汝大人的亲侄子吗？带兵打仗倒是一把好手。只可惜，他是李步仍的人。”竹泱有些恨然道。
竹浣轻呷了一口茶，“阿泱，你觉得曹顺臣这个人，人品如何？”
竹泱想了想，“这人是李步仍手下第一悍将，功夫没的说，人嘛，倒也算是个忠义之人。只可惜黑白不分，如今倒成了为虎作伥之人！”
“那你觉得，曹汝曹大人如何？”竹浣又问。
竹泱道：“曹大人是开国元勋，对我们竹家一直是忠心耿耿的。”
“那，曹顺臣对他这位叔叔，一向态度如何？”竹浣又问。
竹泱道：“我听说，曹顺臣因父母早亡，从小就是由曹大人带大的。”
“也就是说，他们二人的关系很不一般啰。”竹浣道。
“应该是这样。”竹泱答。“阿姐，你是想——？”
竹浣面上淡然若水，不疾不徐说道：“如今，李步仍让曹顺臣负责京城的防务，或许，将来他愿意帮我们，也未可知。”
竹泱沉思道：“不会吧。我与曹顺臣曾在一个军营里呆过。他这个人吧，一根筋，认死理。他又是李步仍一手提拔起来的，他怎么会愿意帮我们？”
竹浣微笑道：“我相信，曹大人教出来的孩子，定然能分得清是非善恶！”
竹泱看着阿姐那一副自信的模样，将信将疑。不过，他一向对这位长姐是绝对的信任，因此听了这话，心中也不由升起了一线希望。
“噢，对了，你还没说你要说的事呢。”竹浣微笑着看着弟弟。
竹泱低了低头，似乎有些羞涩。他从怀中拿出一封信来，递与竹浣道：“这是清凉国女王让我交给阿姐的信。”
竹浣接过信，展开。那信纸一看便是宫中专用的，白纸上有暗花，周围一圈明黄镶边。那字迹清秀典雅，可知这国主自小便受过名师指导。
楼兰在信中诚挚邀请玉叶公主及宁王殿下一同赴清凉国暂住，说是对公主极为仰慕，旦夕渴慕指教，言辞十分肯切。
竹浣看罢，道：“倒是一片拳拳真心。”
“那，阿姐意下如何？”竹泱问。
竹浣目光闪动，道：“我去倒是可行，只是阿漓得留在雾林。唉，我不放心他呀。”
竹泱道：“小弟已成婚，便是大人了，阿姐如何不放心？”
竹浣摇摇头，“阿漓肯安心在雾林，全是因为我在这里。若我离开，他必定不肯留在这里。”
竹泱道：“那就把小弟和弟妹都带走，只说是去清凉国小住。”
竹浣笑道：“你这个主意倒是不错，去清凉国小住几日便回，想必黑火大王也不会反对的。”
竹泱兴奋道：“那么，阿姐，你这就去和黑火大王说。我去通知小弟。”说罢站起来就要往外走。竹浣笑道：“还是这么风风火火，一打雷便立刻下雨。你就这样迫不及待地要回清凉国么？”
竹泱被戳中心事，脸红道：“阿姐说什么呢，我哪里有迫不及待？”
竹浣笑着推他道：“好好好，算我瞎说，你快去吧。”
姐弟二人于是分头行动。
竹浣来到议事厅，见黑火、呼鲁等人正围着雾林沙盘议事。慕云兮也在。一见这幅情景，竹浣心中暗暗自惭。自己怎么能置雾林的危机于不顾呢？
自从李环身死，黑火就一直在积极备战。他和竹浣心中都清楚，李步仍不会让李环白白死的。他只有两子，如今竟折了一个，不管是身为国主，还是身为一个父亲，李步仍都会来找雾林报仇。问题只是他什么时候来，以何种方式来。
黑火微笑着问：“公主这两日忙碌，怎么不在房中歇息？”
呼鲁在黑火身后悄悄抿嘴笑，暗道：这个大王，对我们从来都是板着一张黑脸，一年到头也见不到他笑。对玉叶公主却是这般温柔亲切，就像变了个人似的。看来，便是像狼一样的男子，见了自己喜欢的女子，也会变成一只绵羊的。
慕云兮不满地瞪了黑火一眼。竹浣未及答话，慕云兮一把将她拉在自己身边，道：“师妹，我曾听师父说起过，你在排兵布阵方面也颇有独到见解，你看，我们正在布阵，以防李步仍大军来攻，你看这样，这样，如何？”他一边说，一边移动着沙盘上的小旗子，指指点点着。
他这个样子，不仅黑火气得黑了脸，连呼鲁也看不下去了，不由又是撇嘴，又是翻眼。
竹浣道：“雾林地貌奇特，是天然的用兵之地。李步仍要想打下雾林，可不是那么容易的。师兄，若论在雾林排兵布阵，谁还比得过雾林的主人黑火大王？”
她这么一说，给足了黑火的面子，黑火的脸色好看了些。黑火道：“我说慕大侠，你明日就要出去找人了，万一哪天李步仍来攻打雾林，你只怕也帮不上忙。还是回去休息休息，明日好赶路。”
他本是有心要气一气慕云兮，岂知慕云兮伸出一根手指，指着他嘻嘻笑道：“你这个人，真是小气！”
黑火被他洞悉己意，不由又羞又恼，忍不住道：“慕云兮，你说谁小气？你说话可要注意点！”
“哟嗬，摆出雾林主人的臭架子来了？”慕云兮毫不收敛，仍旧笑嘻嘻地调侃。
黑火被他激得一把抽出腰间的餍血刀，道：“慕云兮，你敢不敢和我比划比划？”
呼鲁忙拦阻，“两位！大王，慕大侠，你们何必——。”
慕云兮故意耸耸肩膀。腰身一扭，飞云剑出鞘。笑道：“行啊，我正想这两天疲懒了，都没好生练剑。动动也好！那就辛苦黑火大王陪我练练啰！”他简直是越说越来劲，一副非要把黑火激得暴跳如雷才罢休的劲头。
“别弄坏了我的沙盘。”黑火喝道，提着餍血刀跨步跃出屋外。
慕云兮亦挺剑跃出。
竹浣和呼鲁跟出屋外，只见两道白光已缠绕在了一起。周围已围拢过来好些看热闹的。
呼鲁为难地看着竹浣。竹浣笑道：“军师莫急，让他们打，他们俩只怕好久都没有和高手过过招了。”
对竹浣的这话，呼鲁有些难于理解，只好摸摸头，现出一脸的疑惑。
只见场边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他们不时发出高亢的叫好声，还兴奋地拍着巴掌，就像在看一出好戏。
房青杉走近摘星阁，隐隐听到有乐声传来，不由停下脚步细细听着。原来是琴箫合奏！那古琴声婉转沉郁，弹得颇有古风。听其琴声，弹者功底深厚，既有一股男儿的豪迈之气，又隐约有一种女子的温婉在其间。房青杉思忖着，觉得这弹琴者竟有些让他雌雄莫辨。那箫声略微有些高亢，好像不是寻常的洞箫所奏。箫声如水中游龙，空中天马，自由自在。吹奏之人内力浑厚，潇洒不羁之意，让人闻之不由心生羡慕。这吹箫者倒是一听就明了，一定是位男子无疑。
在等候侍女进去通报的当儿，房青杉只听屋中的琴声戛然而止。他跟着侍女走进屋内，只觉得这屋子富贵精致之极，竟如神仙洞府一般。心中不由感叹，也只有玉叶公主这样的人，才配得上住这样的屋子。
房青杉敛首低眉，走进室内。只见玉叶公主正坐在一张古琴旁，身边立着一位翩翩公子，正是慕云兮。慕云兮手中握着一只半尺来长的竹箫，箫身闪闪发光。于是心中明白，刚才弹琴之人定是公主，吹箫之人则是这位大师兄了。
竹浣道：“房公子这一路辛苦了，请坐吧！”
只这温温婉婉的一句，就令房青杉感动万分，这几个月以来的艰辛一刹那涌上心头，又瞬间化为了乌有。他赶紧道：“臣愿追随公主，共图复国大业！”
闻听此言，竹浣肃然道：“房公子肯相助，浣十分感激。以后不要以臣自称了，这里不是宫中，你我皆是落难之人，我们便以朋友相处吧。”
房青杉简直要感激涕零了。
竹浣又道：“我听阿泱说起过，在清凉国，还多承你照顾他，真是多谢了！”
房青杉忙道：“公主说哪里话，为兴王殿下做些小事，本就应该。何况——，”他十分不好意思，“当初，还是兴王殿下救的我呢，要是没有殿下，只怕我活不到现在。”
竹浣饶有兴味地问道：“我听说，那清凉国的女王，对阿泱十分有好感，可是真有此事？”
房青杉忙点头，“嗯，正是。那女国主一直挽留殿下，不肯让他离开呢。”
竹浣和慕云兮对视一眼，抿嘴微笑了，“看来，我得去问问阿泱的意思。”
竹浣又问：“房公子，当初是国子监祭酒曹汝曹大人举荐的你，宫变之后，曹大人就不知去向，公子可知他下落？”
房青杉摇摇头，“宫变之后，我也曾去找过曹大人，但他家已人去屋空。我打听过，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只听有人传，他隐居到了山中，还有人传，他逃出了白衣国。”
“那你能否确定，曹大人并没有做李步仍的官？”竹浣又问。
“这我能确定，曹大人绝对不在李步仍的身边。”房青杉十分肯定地回答。
竹浣点点头，沉默不语。
慕云兮问道：“师妹可是要找一找这位曹大人？”
慕云兮便是这样。他似乎总能一下子便看透竹浣的心思。
竹浣看着慕云兮，点点头，眼神中有着一些期许。
“这个人，我去找。”慕云兮脱口而出。
“那我画一幅曹大人的画像与公子吧，带在身上，方便寻找。”房青杉站起来道。
“这样极好。房公子的画艺可是我白衣国数一数二的呢。”竹浣微笑着说。
听她这样的夸赞，房青杉谦逊道：“哪里，公主过奖了。”
慕云兮笑道：“房兄莫要谦虚，公主可跟我提起过你，说你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是个不可多得的才子呢。”
房青杉连连摆手，“不敢当，不敢当。”心中却是像吃了一大口蜂蜜一样甜。
这时，门帘一掀，竹泱走了进来，笑道：“哟，好热闹，都在说什么呢？”
房青杉忙与竹泱见礼。
慕云兮乃竹浣的大师兄，且一向潇洒不羁，从不在意那些虚礼。况且竹泱和竹漓因为阿姐的缘故，对慕云兮从来都十分尊敬。所以，竹泱进来后先恭恭敬敬叫一声“阿姐！”又对着慕云兮拱手叫了一声“大师兄！”而慕云兮只是含笑点点头，算是招呼过了。
竹浣观竹泱神色，便知他是有话要讲。因此问道：“阿泱，可是有什么事？”
“呃——。”见他似乎有些为难，慕云兮便笑道：“师妹，我先去准备准备，明日我就动身。”
竹泱道：“大师兄要到哪里去？”
慕云兮朝他挤挤眼，故意不说，往屋外便走。房青杉赶紧告辞，也跟着出去了。
竹泱便先问竹浣大师兄要去哪里？
竹浣笑道：“阿泱，你可还记得曹顺臣这个人？”
“记得。他不就是曹汝大人的亲侄子吗？带兵打仗倒是一把好手。只可惜，他是李步仍的人。”竹泱有些恨然道。
竹浣轻呷了一口茶，“阿泱，你觉得曹顺臣这个人，人品如何？”
竹泱想了想，“这人是李步仍手下第一悍将，功夫没的说，人嘛，倒也算是个忠义之人。只可惜黑白不分，如今倒成了为虎作伥之人！”
“那你觉得，曹汝曹大人如何？”竹浣又问。
竹泱道：“曹大人是开国元勋，对我们竹家一直是忠心耿耿的。”
“那，曹顺臣对他这位叔叔，一向态度如何？”竹浣又问。
竹泱道：“我听说，曹顺臣因父母早亡，从小就是由曹大人带大的。”
“也就是说，他们二人的关系很不一般啰。”竹浣道。
“应该是这样。”竹泱答。“阿姐，你是想——？”
竹浣面上淡然若水，不疾不徐说道：“如今，李步仍让曹顺臣负责京城的防务，或许，将来他愿意帮我们，也未可知。”
竹泱沉思道：“不会吧。我与曹顺臣曾在一个军营里呆过。他这个人吧，一根筋，认死理。他又是李步仍一手提拔起来的，他怎么会愿意帮我们？”
竹浣微笑道：“我相信，曹大人教出来的孩子，定然能分得清是非善恶！”
竹泱看着阿姐那一副自信的模样，将信将疑。不过，他一向对这位长姐是绝对的信任，因此听了这话，心中也不由升起了一线希望。
“噢，对了，你还没说你要说的事呢。”竹浣微笑着看着弟弟。
竹泱低了低头，似乎有些羞涩。他从怀中拿出一封信来，递与竹浣道：“这是清凉国女王让我交给阿姐的信。”
竹浣接过信，展开。那信纸一看便是宫中专用的，白纸上有暗花，周围一圈明黄镶边。那字迹清秀典雅，可知这国主自小便受过名师指导。
楼兰在信中诚挚邀请玉叶公主及宁王殿下一同赴清凉国暂住，说是对公主极为仰慕，旦夕渴慕指教，言辞十分肯切。
竹浣看罢，道：“倒是一片拳拳真心。”
“那，阿姐意下如何？”竹泱问。
竹浣目光闪动，道：“我去倒是可行，只是阿漓得留在雾林。唉，我不放心他呀。”
竹泱道：“小弟已成婚，便是大人了，阿姐如何不放心？”
竹浣摇摇头，“阿漓肯安心在雾林，全是因为我在这里。若我离开，他必定不肯留在这里。”
竹泱道：“那就把小弟和弟妹都带走，只说是去清凉国小住。”
竹浣笑道：“你这个主意倒是不错，去清凉国小住几日便回，想必黑火大王也不会反对的。”
竹泱兴奋道：“那么，阿姐，你这就去和黑火大王说。我去通知小弟。”说罢站起来就要往外走。竹浣笑道：“还是这么风风火火，一打雷便立刻下雨。你就这样迫不及待地要回清凉国么？”
竹泱被戳中心事，脸红道：“阿姐说什么呢，我哪里有迫不及待？”
竹浣笑着推他道：“好好好，算我瞎说，你快去吧。”
姐弟二人于是分头行动。
竹浣来到议事厅，见黑火、呼鲁等人正围着雾林沙盘议事。慕云兮也在。一见这幅情景，竹浣心中暗暗自惭。自己怎么能置雾林的危机于不顾呢？
自从李环身死，黑火就一直在积极备战。他和竹浣心中都清楚，李步仍不会让李环白白死的。他只有两子，如今竟折了一个，不管是身为国主，还是身为一个父亲，李步仍都会来找雾林报仇。问题只是他什么时候来，以何种方式来。
黑火微笑着问：“公主这两日忙碌，怎么不在房中歇息？”
呼鲁在黑火身后悄悄抿嘴笑，暗道：这个大王，对我们从来都是板着一张黑脸，一年到头也见不到他笑。对玉叶公主却是这般温柔亲切，就像变了个人似的。看来，便是像狼一样的男子，见了自己喜欢的女子，也会变成一只绵羊的。
慕云兮不满地瞪了黑火一眼。竹浣未及答话，慕云兮一把将她拉在自己身边，道：“师妹，我曾听师父说起过，你在排兵布阵方面也颇有独到见解，你看，我们正在布阵，以防李步仍大军来攻，你看这样，这样，如何？”他一边说，一边移动着沙盘上的小旗子，指指点点着。
他这个样子，不仅黑火气得黑了脸，连呼鲁也看不下去了，不由又是撇嘴，又是翻眼。
竹浣道：“雾林地貌奇特，是天然的用兵之地。李步仍要想打下雾林，可不是那么容易的。师兄，若论在雾林排兵布阵，谁还比得过雾林的主人黑火大王？”
她这么一说，给足了黑火的面子，黑火的脸色好看了些。黑火道：“我说慕大侠，你明日就要出去找人了，万一哪天李步仍来攻打雾林，你只怕也帮不上忙。还是回去休息休息，明日好赶路。”
他本是有心要气一气慕云兮，岂知慕云兮伸出一根手指，指着他嘻嘻笑道：“你这个人，真是小气！”
黑火被他洞悉己意，不由又羞又恼，忍不住道：“慕云兮，你说谁小气？你说话可要注意点！”
“哟嗬，摆出雾林主人的臭架子来了？”慕云兮毫不收敛，仍旧笑嘻嘻地调侃。
黑火被他激得一把抽出腰间的餍血刀，道：“慕云兮，你敢不敢和我比划比划？”
呼鲁忙拦阻，“两位！大王，慕大侠，你们何必——。”
慕云兮故意耸耸肩膀。腰身一扭，飞云剑出鞘。笑道：“行啊，我正想这两天疲懒了，都没好生练剑。动动也好！那就辛苦黑火大王陪我练练啰！”他简直是越说越来劲，一副非要把黑火激得暴跳如雷才罢休的劲头。
“别弄坏了我的沙盘。”黑火喝道，提着餍血刀跨步跃出屋外。
慕云兮亦挺剑跃出。
竹浣和呼鲁跟出屋外，只见两道白光已缠绕在了一起。周围已围拢过来好些看热闹的。
呼鲁为难地看着竹浣。竹浣笑道：“军师莫急，让他们打，他们俩只怕好久都没有和高手过过招了。”
对竹浣的这话，呼鲁有些难于理解，只好摸摸头，现出一脸的疑惑。
只见场边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他们不时发出高亢的叫好声，还兴奋地拍着巴掌，就像在看一出好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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