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鉴定

    我跟陈里都没想到这家伙居然当场就对这对珠子看上了眼，事先我们又都没商量过价格，这下周老板的发问倒将住了陈里。陈里干笑一声：“哎哟，周老板，这对珠子归我兄弟做主，他暂时不打算出手，今天就是一高兴拿出来让大家瞅个玩儿。”

    “是嘛，不碍事儿，那待会儿我们三个去吃宵夜，慢慢谈好吧？”周老板一脸诚恳地冲着我说。“我真的挺喜欢。”

    我敏锐地感觉到这家伙似乎知道这对珠子的来历，但是又不想当着这么多人面掀开了说，于是就说：“行啊，咱们先把小陈老板这次搜回来的货处理一下，等会我们再一起去宵夜。”

    周老板听着来了劲儿，笑眯眯的说：“好，好，咱们大家先来捧捧场，捧捧场！”

    有了周老板一旁的敲边鼓（上海话“帮衬”之意），再加上这次陈里从洞底带出来的又的确是些开门货，在场的人都纷纷解囊捧场，不一会儿陈里就圈进了好几十万元钱。周老板自己也不吝啬，扔下伍万元钱，收下了那两支青铜矛，还煞有介事地给大家普及了一通战国青铜器的知识，充分论证了这对矛头的珍贵性。陈里在一旁只顾数钱数到手抽筋，乐得闭不上嘴。我在旁看得分明，心里却想到：“看来那对珠子才真是件好东西，这周老板肯扔下一扎钱来拿那对破矛，摆明了是想给陈里先来点甜头。他骨子里一定是瞄上了那对珠子，看来等会儿的那顿宵夜可不太容易消化啊。”

    今晚陈里招呼来的这些朋友都是些老克勒，知道周老板等会儿肯定还要接着跟我们谈那对珠子的大生意，他既然先开了口，众人也不会随便再参和进来，于是各自与陈里钱货两清后这便散去。周老板去对街把他的宝马车开了过来，在小店门口嘀嘀一摁喇叭：“上车，两位小兄弟，把你们的那对珠子藏好喽，咱们这就去小南国随便吃点东西吧。”

    转眼间，三人到了饭店包厢，陈里也不客气张嘴先一人要了份鱼翅泡饭，这才回头开聊。周老板不慌不忙的擦擦手，又开了瓶黄酒，自己倒上咪了一口才道：“小陈老板这趟跑的是哪一路啊，我看你带回来的东西挺杂、跨着好几代呢。”

    这是要盘我们的货源来路啊，我心说，反正不会告诉你实话：“南边，山里一个古村落，平时不太会有人进去，我正好有个远房亲戚领着我们去玩，顺便就在当地人家里收了些。”

    周老板见我们含糊其辞，于是也开门见山：“两位兄弟，我也不兜圈子了。你其他那些东西我也不稀罕，就这两个珠子的确挺少见，我蛮中意的，你们就说个价格让给我吧。”

    我想若论起做古玩生意的门道，那我们两个在他面前可绝对是嫩菜，也没跟他装模作样的必要，于是就问他：“周老板，我们捡到这对东西也纯粹是偶然，事先也不知道啥玩意儿，就是觉得能发光挺好看的。您见识广，能先指教我们一下吗，这是啥质地做的珠子啊？”

    周老板又端起杯子喝了口酒，眼睛斜了斜回到：“对，我不但知道这珠子是什么质地，而且还知道它一般都是镶在镇墓兽头上做眼珠子的。”

    “噗！”陈里在一旁听了差点把口中的鱼翅给呛出来，惊讶地跟我对了对眼。“你怎么知道---？”

    “我说的没错吧。”周老板从我们两个的反应里就看出了端倪，“你们俩原来真是去趟了个大墓啊？”

    “嘶，轻点声，轻点声。”陈里吓得跳起来把包厢门再次关了严实些，“我们可不是去盗墓来的。”

    我拦住陈里让他闭嘴，再这么被周老板牵着鼻子聊天，马上连他今天内裤穿的是什么颜色都要交代出来了。我就直截了当地跟周老板讲：“行了周老板，虾有虾路、蟹有蟹道，你也别打听我们的东西是从哪里来的了。您要高兴，指点指点我们，我看着合适的价就匀你一个玩，怎么样？”

    周云富看了看我的神色，知道他不交代点真材实料，我是不会买他账的，便低头轻声说到：“这对珠子叫做月魄龙睛，非玉非石，天然就是圆形的。但这么大的一对尺寸，我也是第一次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