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汉墓

    我心里一沉，肚皮里暗骂他一声“果然是个老蝙蝠精，想讹我们啊！”，当然在桌面上依然笑容满面，端起酒杯回敬他：“哈哈，周老板说的是，这种东西虽然少见，但是也不容易出手。不过，我们兄弟俩眼下不缺钱花，谢谢周老板今天肯指教我们，这顿饭算我请您的，但这对月魄龙睛珠子呢，暂时我先收藏着玩玩，过几年想出手的时候再找您。”

    周老板不死心，竖起一根手指：“我给你100万买断价，怎么样？”他这个价给得还算有诚意，眼下SH市区周边的房子也不过是一百来万一套。

    我和陈里同时摇摇头，他咬咬牙又摊开手掌：“再加50万如何，再多我也没那么多现钱了，怎么样？”

    陈里看看我，有些意动，我知道他心里肯定在想反正那洞底下还有一对镇墓兽的眼珠子没抠出来呢，不如先拿这一对在周老板这里换一大笔钱。但是我想今天这顿宵夜有点吃得突然，这么大个价钱的买卖交易，至少也要知会一下叶开，咱们三个人同进退，必须意见一致了才行。

    于是我说：“不急，周老板，今天既然是您帮我们掌了眼、开了价，我这对珠子要出手肯定第一个先找您，价钱什么地都好说！”

    周云富原来就认得陈里，知道我们喜欢瞎玩、却不是见钱眼开的人，有了我这句话，他也不想一时逼得太紧，连忙又说到：“是是，你们都是有学问的雅人，不会光想着倒卖古董那几个钱。这样，你们能不能先跟我说说，这趟你们到底去了什么地方，怎么搞到了这些东西？”

    周老板说当年第一次给他那颗龙睛珠子的朋友曾经告诉他，那是他从一个西汉古墓中得来的东西。那哥们祖宗八代都是吃这门缺德饭的，见过各种各样的镇墓石兽可太多了，但也是唯一一次看见这种眼珠子能发光、还能从眼眶里头抠下来的镇墓兽。

    “西汉古墓？我们去的应该也是一个汉墓啊！”我和陈里对望一眼，脱口而出。

    周老板听我们嘴里说出“汉墓”二字，神情一震，这次是他站起身把包厢门再一次地关关严实，回来落座后向我们拱拱手：“想不到两位小兄弟年纪轻轻入了这行，竟然也是挖土方的高手，失敬失敬！”话虽这么说，神色间却是半信半疑。

    陈里连忙摇头否认：“不是不是，周老板您别开玩笑，我们只是误打误撞，偶尔碰巧撞到个大墓，呃，那也不能完全算是个墓吧，但是从年份上说应该正是秦末汉初。呃，但是我们不是偷偷进去的，更不是去盗墓的，呃，这怎么说呢----”陈里有点颠三倒四地讲。

    老周咧开嘴笑了笑，那一刻还真像只大嘴蝙蝠，他用暧昧的口气说到：“不就是进货渠道比较特别嘛？你我都是同行，我又不会去警察那里告密，你们再跟我仔细聊聊呗，哈哈。”

    我想这家伙肯定认准我们就是盗墓贼啦，也罢，索性跟他挑明了讲：“周老板，我们这次完全是机遇巧合碰到一个汉代的古迹，你要说是古墓也没错，里面的确埋了点----东西。但是我们没能真正的进到最里头去，就是在它的门口捡了点小东西回来，喏，都在刚才陈里出货的那些里头了。您也看到了，其实除了这对珠子，我们并没有收获到什么真正的好货色。”

    “原来你们真的找到一个汉墓？你能肯定它没有被打过盗洞嘛，那要是真能进到棺室里头可了不得啊！”周老板激动地连声发问，“我入这行这么多年了，遇到过的汉墓也是屈指可数，没有被盗墓贼光顾过的更是少之又少，如果你们-----”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又闭上了嘴，眼睛滴溜溜地不停打量我们俩。

    陈里也不管他说什么，闷头吃菜，一边含含混混地说：“那里头肯定还没有人进去过，眼下只有我们能进去。但是听说里面埋葬的东西不太一般，真要挖出来送给周老板您也不一定敢要，呵呵。”

    周云富当然不明白陈里说的是什么意思，但是照规矩，他也明白我们现在不会什么都跟他交底，他也不方便多问，此刻他的心思已经是不仅仅停留在那两颗“月魄龙睛”珠子上了。

    “这样吧，今天难得两位小兄弟当我是朋友，跟我说了这么多。这对珠子呢，你们任何时候想出手了都可以来找我，价钱好说。如果嫌我出的价码不够，我也可以帮你们找找香港那里的关系，带出去能出手到什么价格都是你们的，给我留个介绍费也行。”周老板咽了口唾沫，“至于你们说的那个古迹也好、汉墓也罢，我都挺感兴趣，也认识一些专业做这行营生的朋友，如果哪天你们还想进到里头去看看，也许我可以帮你们找些高手来。这行当也是个技术活儿，没有家传手艺光靠蛮力硬上，是很危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