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哈拉

    原来老博口中的这位“哈拉爷”就是草原上到处可见的旱獭子（也就是土拨鼠），不过萨满教信奉万物有灵，草原上的花鸟鱼虫都可以封神，“哈拉爷”就是管着这片的土地神。

    老博说那霍去病当年未满十八，便跟随着叔父卫青出兵塞外，第一站来到的就是这五原郡，那是他还只是一个领不了几个兵的小校尉。这一日，霍去病去城外山中打猎，遇见有一头巨狼追逐一只老旱獭，眼看就要得手，他弯弓一箭射杀了巨狼，让那旱獭逃得了性命。到了晚上露营的时候，霍去病便做了一个梦，有一只化作人形的旱獭自称是这里的“哈拉爷”，前来感谢他白天的救命之恩，说要送他一颗“鬼王心”，吃下之后便能拥有万夫不当之勇，可在军中立下不世奇功。

    我们听到老博说到“鬼王心”三个字，不由得都惊呼出声来：“这么巧？难道是霸王项羽的心脏---”

    老博茫然地看看我们，不知道我们在惊讶什么，似乎也没听说过“霸王项羽”，又继续说道：“是地狱鬼王的心。但是哈拉爷又告诉霍去病，他将来创下的功业越大，就越要听从鬼王的驱使，帮它做事，如果不从鬼王随时会让他恶疾横死。冠军侯后来果然打仗神勇无比，对上匈奴人从来就是势如破竹，一直到远击王庭、封狼居胥，从来没有吃过败仗。可惜最后年纪轻轻便突然发病死在了塞外，也许真的是忤逆了鬼王----”

    陈里开口问道：“原来这大殿上供着的，就是这哈拉神给冠军侯献上鬼王心的典故咯？可这家伙又是从哪里得到的鬼王心呢？”

    老博一脸虔诚地回道：“哈拉爷管着这一片，山里水里的、草根底下的，可不都是它知道的嚒，也许是早就在它手中的宝物。”

    周云富一拍大腿道：“可能就是刘邦那家伙，派人来将霸王项羽的心脏扔在了这山里，被这旱獭子捡回家收藏了。没成想这上面附有霸王残魂，烦了它百十来年，总算遇见霍去病这愣小子，给打发到他身上去了。这倒是能解释通，为什么一个区区奴婢的私生子，十几岁就能厮杀疆场，无往不利。”

    我低着头不说话，脑海里却拼命在呼唤霸王的残魂，“喂喂老大，你好歹也帮我一起回想一下，历史上到底有没有发生过这一段啊。”只是这脑中虽然不时闪现过有跟匈奴人追逐厮杀的画面，却毫无老博所说的这些事情的痕迹，也许是附在那颗心上的残魂还没有到我体内的缘故？！

    “等等，你说霍去病把那颗鬼王心给吃了，他怎么吃的？”我忽然想到老博刚才提到的细节，忍不住开口问道。

    老博楞道：“怎么吃的？不是烧烤就是水煮呗，这我怎么知道？”

    陈里打了个干呕，恶心道：“就算哈拉爷有个冰箱，这从刘邦将那心脏送到这里、再到霍去病的时代，也要过去六七十年了，这所谓的吃掉，恐怕只是讹传。多半跟老蛤蟆你碰到的那断手和头颅一样，莫名其妙地就化入了他身体里了吧。”

    周云富道：“也许整个就是巧合，这地方上的民间故事，稀奇古怪撞车的太多了，这鬼王心未必就是我们想找的霸王的心脏。再说了，就算真的是附体霍去病，那他不也早就横死了嘛？也许死之前，这鬼王心又回到了哈拉爷的手上，也没准就在野狼沟的某个地方埋着呢----”

    我心说周老板这分析的也有些道理，冥冥之中一切多有定数，我们今天既然能汇聚在这里，又从老博口中听到这么一个典故，多半这其中前后是有些牵连，我现在一时找不到头绪，且一步步行将下去看吧。

    我们车上有野外露营的设备，当晚大家就在老博的院子里搭起帐篷将就一夜。第二天一早，老博说去找相识的牧民购买马匹骆驼，陈里好奇也跟着去了，我和周云富则去县里采买干粮蔬果，老博关照我们得按来回半个月的行程准备，不然回头就只能靠打猎和挖野菜为生了。

    快到中午时分，老博和陈里牵着一匹马、四头骆驼回来了，可能是照顾到我们几个人都没有什么骑术，老博挑选的都是看着十分温良顺从的畜生，尤其那几头骆驼，只要轻轻一吆喝，要它跪倒便跪倒、起立就起立，很是听话。我和周云富都骑上去试过，行走起来蛮平稳，虽然速度不算快，但是胜在腰腿不感觉累啊。

    我忽然又想到一个问题，这路上会不会遇到什么凶险的动物，譬如狼群？我们车上只带了弩箭和刀剑，不知道顶不顶用。老博却早有准备，他从屋子里拿出平时去偷猎的枪来，竟然是一支仿五六式半自动步枪，大声对我说道：“现在草原上的狼群都不成气候，六七只的就算是大狼群了，我朝天开几枪它们便逃散了，不用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