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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敕勒川

    众人收拾停当,第二天一早便出发,按照老博说的第二选路线,先朝乌梁素海的方向而去。我和老博各骑着一匹马走在前头,陈里和周云富各坐在一骑骆驼上,那骆驼自古被人称作“沙漠行舟”还是有些道理的,它背负着我们的行李再驮着人,行走起来看着也毫不费力,有时候甚至还能小跑几步。老博说只要你愿意,它可以这么连续走一天都不带停下喝水的,换了马匹就不行了,短途跑得快、长途就要靠精饲料吊着马力,所以西域的商队都是骆驼队,劫道的土匪才是骑马。

    此时正值秋高气爽,远处有阴山余脉山头起伏,近处则都是连绵的草场,那野草茂盛处都要高过一人,有大风吹过才伏低下来,犹如海浪般波动。我想起那首著名的“敕勒歌”,“敕勒川、阴山下,天似穹庐,笼盖四野;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此时四周正如诗中描述的景象,再多有华丽的词汇也不如这首诗歌的精粹,只是这放牧的牛羊并不是很多,起码不是随处可见一大片的那样。

    老博说这几年里草场荒漠化严重,以往只有在阴山北多见的沙尘暴,现在在这里也越来越频发,可能跟太过度的放牧有关,所以政府现在限制牧民饲养牲畜的数量,希望能让土地恢复肥力后,再慢慢放开。

    “以前白矬子找我要豹皮、马熊皮,我只要到乌梁素海边上晃几天就能搞到,这几年那些大货越来越少,我要跑进山里一个来月都可能什么都打不到,只能抓一些卖不上价的水鸟。再往后,这个买卖可就指望不上了---”老博坐在马上,一边擦拭着那把枪,一边抱怨着。

    陈里有些眼馋地盯着他看,自从最早那支雷明顿弄坏之后,我们就再没有过长支的强火力,在他心中始终认为只有热兵器才靠谱。他问老博:“你这把家伙从哪里搞来的,能不能给我也弄一支来,要多少钱都好说。”

    老博指了指北面,那里是和外蒙古交界的国境线,说以前有段时间和那里的关系紧张,政府组织过边境上的民兵队伍,统一发过枪械,他也是通过那里的亲戚朋友偷偷搞来的,现在有钱也不太好弄,尤其是子弹打一发就少一发,他也仅剩下十几颗了,马上这枪就要变成烧火棍了。

    我们在草原上走了大半天,眼看到了正午,虽然气温不是很高,但是日头晒在头顶上还是很难受,于是找了一个山坡的背阴处,大家歇下脚来吃干粮。周云富爬下骆驼,一屁股坐在地上昂起头“沌沌沌”地喝水,喘息道:“哎呀这晒死我了,咱们歇两个小时等太阳下去点了再走吧。”

    老博过来鄙视道:“老板你要省着点水喝,这么个喝法,咱们带的矿泉水可马上就要没了,你们就只能喝海子里的水了。”

    我说道:“没事,我带着野外过滤净化的药片呢,有水源就行。只是你看我们这速度,大概要走多久才能到乌梁素海?”

    老博说:“我一个人骑马的话,最多两天就能到,你们这么个走法,起码要四五天,然后还要进山去大概爬一两天的山路,才能到野狼沟。”

    我算了算带着的给养,觉得问题不大,此行我们只要能进野狼沟,找到那传说中的石塔看上一眼就行,应该不会有什么大的耽搁,走慢一点至少大家都安全。

    于是老博就依着我们,避过中午的日头,歇到两三点才又出发,好在草原上这时日落得也晚,到七八点的时候天光依然很亮,我们照样可以赶路。

    到了天黑,我们再次找了一个避风的山凹准备宿营,草原上不像有树林的野外可以捡到干木柴,刚割断下来的长草也点不着火,所以只能喝冷水吃干粮。老博指挥着那几头骆驼卧倒在周围,将我们的帐篷半圈在里头,又解开那两匹马的缰绳,让它们就在旁边自己啃草去,然后说也不必留人值哨,如果有什么野物敢靠近,马和骆驼都会先惊觉嚣闹起来,足够我们醒来应对。

    我们都从来没有这么长时间地乘骑赶路,早就累坏了,躺下去头刚沾到地就睡着了。这一夜果然太平无事,我半夜起来去撒尿的时候,似乎听见远方有传来狼嚎那样的动物吼声,但是看那马匹骆驼都卧在地上丝毫不惊,看来也是习以为常。

    第二天一大早天刚蒙蒙亮,我就被一阵宛转尖锐的鸟鸣声吵醒了,钻出帐篷一看老博已经蹲在一边,点着了一小堆黑黢黢的东西,把他自己带着的干饼子掰开了架在上面烤。

    他看见我走过去点点头道:“吵醒不睡了?那是百灵鸟,对着我们唱歌是个好兆头,它说接下来几天的天气都好得很,适合赶路。”

    陈里也爬出了帐篷,看见老博有热食,上去拿了一串就吃,然后才问道:“哎你那里找到的柴火,这是煤球嘛?”

    老博答道:“这是早上我刚搜集来的骆驼粪,晒了一晚上,就这点能点着了。”

    陈里:“我?————呸、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