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党同伐异
陈毒龙于他有救命之恩，即便知道此人心胸狭隘却还是一如既往的尽心辅佐着。
“大哥，成败在此一举，功成名就还是身败名裂全看这一次了”默然一叹，林煜转身回了房间。
桌上燃着一对龙凤喜烛，大红盖头遮着块牌位，隐约可见“爱妻林祁氏之位”几个大字。
婆挲灵牌许久，一丝哀伤逐渐涌上心头。想起她临别前的交代，那怒意再次让他紧紧握住了拳头。
“祁老二，你最好活的够久一点”
布下的暗子已经纷纷向其他匪寨亮起了獠牙，自以为胜券在握的陈毒龙依旧在醉生梦死。等敏锐的嗅到杀气而做出反应时，一柄长刀已然架上了他的脖颈。
刀刃渗出的丝丝寒气令他霍然睁开眼，紧盯着眼前这个看上去略显稚嫩的男人，沉声道“你是谁？”
“黑山寨，李寒”
“我说呢，谁这么大胆子敢夜袭伏龙岭，原来是祁老二的人”探明对方身份，这陈毒龙明显不再那样紧绷。只是随手又取出一个酒杯，说了句“坐”
虽然还是有些戒备，但李寒依言放下了手中的刀。并非他没有心计，只是刀已经架到脖子上还坦然自若，这份胆识足以赢得他的尊重。
“我和祁老二没有私怨”
“什么？”怎么也没想到，两人间第一次正式谈话，居然会是说的这个。随即，像是想起了什么的李寒，歉声道“继续”
“从感情上来讲，其实祁老二是我结拜大哥。他，我还有魏虎是一起从中原混战侥幸活下来的散兵，然后一起创建了黑山寨。”端着酒杯，陈毒龙像是打开了话匣子，沉浸在他和祁老二曾经的过往。
听着这老掉牙的故事情节，博览无数武侠小说的李寒甚至都能猜到后面的结局。无外乎什么为钱权还是女人，兄弟反目决裂，自此沦为仇敌等等，实在是无趣的很。
突然，原本借酒自我感动的陈毒龙骤然将桌子一掀，怒喝道“还等什么，动手”
果然，话一出口，外面已然厮杀声响起一片。眼看冲进大厅里的山贼越来越多，当即抡起背后的椅子向李寒头顶砸去。
啪！椅子砸中桌面，碎成几块。可迟来的刀刃却直逼近他的喉头，当即纵身后撤，暴喝一声“拿老子的刀来”
“只怕，你是没有那个机会了”抬手将迎面而来的山贼一刀挑飞，李寒沉步上前。余光向厅外一瞟，遥遥指着他，冷言道“自以为是的蠢货”
混迹街头这么多年，三教九流之人接触的没有八千也有一万。想当初他装乞丐，博同情，卖惨的时候，这陈毒龙估计还在和山贼抢地盘呢！如今用在他身上，当真是关公门前耍大刀。
“杀了我，你一样逃不出去。不仅是你，还有祁老二。有你们陪着，黄泉路老子笑着也能走完。哈哈”败局已定，陈毒龙索性不再反抗。劈手夺刀，仰天一笑，随后竟当着众人向自己心口刺去。
“大哥，不要”拼死杀入大厅的林煜，见此，当即扑身上前，想一把将刀夺去。没想却因此惹怒了他，反被甩去一把掌，怒骂道“狗东西，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给点好脸色就摇尾乞怜的家伙，在我眼里还不如一条狗。滚，滚出去”
“大哥，你...”劈头盖脸的一顿臭骂让林煜有些始料未及，可就因为太过急切，以至于没能看到陈毒龙一直递来的眼色。
这一幕声泪俱下，实在感人肺腑。可李寒是何许人也，论起街头骗术，这个世上，他认第二，谁敢说第一。
放在平时也就耐着性子将这出好戏看个完整，可今晚不行，毕竟等到伏龙岭的精锐杀回，他这三百人显然还不够对方塞牙缝儿的。
“喂，我说二位，戏嘛随便演一下就行，过了可就不好了。”敲了敲桌面，见两人真就不再出声，李寒清了清嗓子道“既然没事，不如我们谈谈？”
“谈什么？”意图被识破，陈毒龙也就不再遮掩。收起刀，坐在了桌子另一侧，而林煜则识相的站在他身后。
“结—盟”
听到他提起“结盟”二字，陈毒龙轰然笑出了声。持续许久，这才强忍着笑意道“先不说我和祁老二之间的恩怨，单论这么多年两方厮杀损失的弟兄。你觉得还有结盟的可能性吗？”
“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恒的利益。你说呢？”这话看似是在询问陈毒龙的意见，实际上他的眼睛却从未离开过林煜。显然已经看出，伏龙岭掌舵之人，必然是这默不出声却心思深沉的家伙。
“我是寨主，当然我...”
“他说的对”不等对方把话说完，林煜一口答应下来。似乎知道顾虑是什么，继续道“伏龙岭和黑山寨的仇，相比起官府和山贼的恩怨实在微不足道。如今他能堂而皇之的坐在这里，想必是对我们的计划已然荏熟于心。答应结盟，或许不能改变什么，一旦错过，迎接我们的就不仅仅只是黑山寨一家的怒火。”
“所以呢？”不擅心计的陈毒龙被说的有些糊涂，可随着他提出的问题，林煜也是同时把目光投了过去。
“党同伐异，联弱抗强”
“果然如此”只是听到这八个字，便令他狠狠叹了口气。心中一番思量，看向李寒的眼神里不觉多了些东西。论心计，他一向自负，可遇到眼前之人却突然萌生出一种被玩弄鼓掌的挫败感“说吧！需要我们做什么？”
“两件事，一，通知魏虎，三山五岭十二寨密谋联盟，打算与官府抗衡到底。二，放出消息给其他匪首，官府不日出兵剿匪，想活命就结盟”
“如果有人反对呢？”
“借刀杀人的事，你们不是刚刚才做过吗？”意想不到对方会问出这样愚蠢的问题，李寒白眼一番，当即说道“时势造英雄，关键在于“造”字。这潭死水是该搅一下了”
李寒自兀离去，伏龙岭并未派人阻拦。只是两人烛下商谈许久，终是在劝说下，陈毒龙提笔写了两封信。
“这些山贼怕是活腻了不成？不行，一旦他们结盟，到时候可就麻烦了”收到，魏虎登时暴跳如雷，当着朱廉的面直接拍起了桌子。反观后者，丝毫不恼，只是悠悠问了句“你想怎么办？”
“这还用问，不听话的狗就得收拾。我倒要让他们知道知道，清池这一亩三分地里谁的拳头最硬”
“这么多人，你杀的完吗？”心中似乎料定了他会这么说，朱廉轻描淡写一句却引来更大的咆哮“杀鸡儆猴总可以了吧！”
丢下句狠话魏虎愤恨离去，身后的一番自言自语却是再也没能听到
“鹿死谁手，还真是说不定呢！”
官府剿匪的消息果然意料之中在各大匪首身边传开，起先对于结盟持反对态度的山寨被陈毒龙借魏虎之手被尽数剿灭。三山五岭十二寨这才难得聚齐一堂，共商结盟大事。
“你是谁？为何也站在这里”斜眼打量着李寒，一个须发半白的老者故意问了句，可这看似刻意压低的声音却恰当好处的引起哄堂大笑。
“晚辈李寒，见过刘老山主”经过手下提醒，他已然知晓对方是谁。无奈眼下借他们之手对付魏虎要紧，所以，这口气他无论如何也得忍下。
“哦，原来是你啊！祁老二那家伙越活越后退，竟然找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来主事。莫非瞧不起我们这些老家伙不成？”
“哪里，老山主说笑了。早听闻刘老山主，一生英雄，曾经单枪匹马连挑五位强敌。今日一见，果然了得”强忍着心头怒火，李寒赔笑奉承着。只是因为他看到，但凡那老者说话，其他人都会侧耳去听，显然在这群人里颇有威望。
“行了，马屁就不要拍了。坐吧”一挥手，刘老头示意众人落座。可轮到李寒时，地上只剩下半块乞丐讨饭时用的凉席。
见状，他随意一笑，竟然真就当着所有人盘腿坐了下去。如此一来，倒是引起不少人小声议论。
“看到没，刘老山主是给这小子下马威呢！毕竟，能有资格坐在这里的，哪个没有响当当的名头”
“说的也是，早前听闻祁老二隐退我还不信，现在看来多半是了。想不通的是，偌大的黑山寨怎么就交给了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
“大概是因为上次魏虎...”
“好了，人既然已经到齐，不妨各位说说应对的办法。官府剿匪，师出有名，是战是和？”
刘老头一开口，所有人当即低下了脑袋。即使有人几度张口，也大多心怀鬼胎。唯有地上的李寒面色自若，闭目养神。
就在这时，一声急报传了进来，引得所有匪首纷纷看向门外。
“报告首领，山下探子来报，绿营兵已经攻破山门，不消片刻就能杀到”
啪！不知是谁拍了桌子，接着就看到一个头顶带着刺青的大汉挺身站了出来。借着大嗓门吼道“这群狗东西每年吃我们那么多好处，如今说翻脸就翻脸。真以为我王鹏是好惹的不成”
说罢，这王鹏也是急躁性子，手一扬，拎起把长矛便走了出去。
出了寨门，冲那层层护卫下的魏虎放声喊道“你这三姓龟蛋，为了讨好新主子，就一点也不顾及往日情分了吗？当真以为穿了身官衣，就不是以前那个烧杀劫掠的魏虎了？”
听到对方骂自己“三姓龟蛋”，魏虎心头火瞬间涌了出来。一甩长刀，纵马杀出了阵营。
“怎么？送死也上赶着了？不服，来战”
尽管多日以来酒色有些令他懈怠，可单论实力而言，王鹏确实差了不是一星半点。不然，凭借祁老二那不作为，黑山寨怕早被攻破多少回了。
王鹏被斩杀是意料之中的事，可万万没想到会是这样突然。当血淋淋的脑袋被丢到众人面前时，一丝退却已然浮上刘老头心尖。
一连几次，派出去的大将不是被摘了脑袋就是失手被擒。唯有一个侥幸活着回来的，也仅仅说了句“快撤”后，毅然断了气。
门外仍在叫嚣，里面却是静的可怕。当所有人一筹莫展准备俯首投降之际，一句“我来”显得是那样突兀。
见李寒自兀上前，刘老头眼中明显掠过一丝怀疑“你...你行吗？”
“难道你还有别的办法？”余光扫过，众人纷纷低头。这说出的话看似针对刘老头，实则暗讽在场所有人。
许是听出了他话中的嘲讽，其他人也只是强颜欢笑，显然不敢应声。
毕竟强如王鹏等人，都被魏虎轻易斩杀，他们这些平日里吹吹牛还可以。一旦真刀真枪的碰上，怕也就只有送死的份儿。
“好，果然是少年英雄。如今刘某人也许下承诺，但凡你活着回来，这盟主之位必定非你莫属”想来是人老成精，刘老头一张嘴便是许了莫大好处。
至于其他人，虽然颇为不满，可是仔细一想却又释然，毕竟当盟主的前提条件是他必须活着回来。
“说话可算数？”
“一口唾沫一颗钉”
“好”两人当众击掌却并未引起多大关注，反正对他们来说，李寒一旦踏出房门必定死路一条。
或许只有人群中的林煜阴沉一笑，想来是对眼前这家伙越来越感兴趣了。
“大哥，成败在此一举，功成名就还是身败名裂全看这一次了”默然一叹，林煜转身回了房间。
桌上燃着一对龙凤喜烛，大红盖头遮着块牌位，隐约可见“爱妻林祁氏之位”几个大字。
婆挲灵牌许久，一丝哀伤逐渐涌上心头。想起她临别前的交代，那怒意再次让他紧紧握住了拳头。
“祁老二，你最好活的够久一点”
布下的暗子已经纷纷向其他匪寨亮起了獠牙，自以为胜券在握的陈毒龙依旧在醉生梦死。等敏锐的嗅到杀气而做出反应时，一柄长刀已然架上了他的脖颈。
刀刃渗出的丝丝寒气令他霍然睁开眼，紧盯着眼前这个看上去略显稚嫩的男人，沉声道“你是谁？”
“黑山寨，李寒”
“我说呢，谁这么大胆子敢夜袭伏龙岭，原来是祁老二的人”探明对方身份，这陈毒龙明显不再那样紧绷。只是随手又取出一个酒杯，说了句“坐”
虽然还是有些戒备，但李寒依言放下了手中的刀。并非他没有心计，只是刀已经架到脖子上还坦然自若，这份胆识足以赢得他的尊重。
“我和祁老二没有私怨”
“什么？”怎么也没想到，两人间第一次正式谈话，居然会是说的这个。随即，像是想起了什么的李寒，歉声道“继续”
“从感情上来讲，其实祁老二是我结拜大哥。他，我还有魏虎是一起从中原混战侥幸活下来的散兵，然后一起创建了黑山寨。”端着酒杯，陈毒龙像是打开了话匣子，沉浸在他和祁老二曾经的过往。
听着这老掉牙的故事情节，博览无数武侠小说的李寒甚至都能猜到后面的结局。无外乎什么为钱权还是女人，兄弟反目决裂，自此沦为仇敌等等，实在是无趣的很。
突然，原本借酒自我感动的陈毒龙骤然将桌子一掀，怒喝道“还等什么，动手”
果然，话一出口，外面已然厮杀声响起一片。眼看冲进大厅里的山贼越来越多，当即抡起背后的椅子向李寒头顶砸去。
啪！椅子砸中桌面，碎成几块。可迟来的刀刃却直逼近他的喉头，当即纵身后撤，暴喝一声“拿老子的刀来”
“只怕，你是没有那个机会了”抬手将迎面而来的山贼一刀挑飞，李寒沉步上前。余光向厅外一瞟，遥遥指着他，冷言道“自以为是的蠢货”
混迹街头这么多年，三教九流之人接触的没有八千也有一万。想当初他装乞丐，博同情，卖惨的时候，这陈毒龙估计还在和山贼抢地盘呢！如今用在他身上，当真是关公门前耍大刀。
“杀了我，你一样逃不出去。不仅是你，还有祁老二。有你们陪着，黄泉路老子笑着也能走完。哈哈”败局已定，陈毒龙索性不再反抗。劈手夺刀，仰天一笑，随后竟当着众人向自己心口刺去。
“大哥，不要”拼死杀入大厅的林煜，见此，当即扑身上前，想一把将刀夺去。没想却因此惹怒了他，反被甩去一把掌，怒骂道“狗东西，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给点好脸色就摇尾乞怜的家伙，在我眼里还不如一条狗。滚，滚出去”
“大哥，你...”劈头盖脸的一顿臭骂让林煜有些始料未及，可就因为太过急切，以至于没能看到陈毒龙一直递来的眼色。
这一幕声泪俱下，实在感人肺腑。可李寒是何许人也，论起街头骗术，这个世上，他认第二，谁敢说第一。
放在平时也就耐着性子将这出好戏看个完整，可今晚不行，毕竟等到伏龙岭的精锐杀回，他这三百人显然还不够对方塞牙缝儿的。
“喂，我说二位，戏嘛随便演一下就行，过了可就不好了。”敲了敲桌面，见两人真就不再出声，李寒清了清嗓子道“既然没事，不如我们谈谈？”
“谈什么？”意图被识破，陈毒龙也就不再遮掩。收起刀，坐在了桌子另一侧，而林煜则识相的站在他身后。
“结—盟”
听到他提起“结盟”二字，陈毒龙轰然笑出了声。持续许久，这才强忍着笑意道“先不说我和祁老二之间的恩怨，单论这么多年两方厮杀损失的弟兄。你觉得还有结盟的可能性吗？”
“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恒的利益。你说呢？”这话看似是在询问陈毒龙的意见，实际上他的眼睛却从未离开过林煜。显然已经看出，伏龙岭掌舵之人，必然是这默不出声却心思深沉的家伙。
“我是寨主，当然我...”
“他说的对”不等对方把话说完，林煜一口答应下来。似乎知道顾虑是什么，继续道“伏龙岭和黑山寨的仇，相比起官府和山贼的恩怨实在微不足道。如今他能堂而皇之的坐在这里，想必是对我们的计划已然荏熟于心。答应结盟，或许不能改变什么，一旦错过，迎接我们的就不仅仅只是黑山寨一家的怒火。”
“所以呢？”不擅心计的陈毒龙被说的有些糊涂，可随着他提出的问题，林煜也是同时把目光投了过去。
“党同伐异，联弱抗强”
“果然如此”只是听到这八个字，便令他狠狠叹了口气。心中一番思量，看向李寒的眼神里不觉多了些东西。论心计，他一向自负，可遇到眼前之人却突然萌生出一种被玩弄鼓掌的挫败感“说吧！需要我们做什么？”
“两件事，一，通知魏虎，三山五岭十二寨密谋联盟，打算与官府抗衡到底。二，放出消息给其他匪首，官府不日出兵剿匪，想活命就结盟”
“如果有人反对呢？”
“借刀杀人的事，你们不是刚刚才做过吗？”意想不到对方会问出这样愚蠢的问题，李寒白眼一番，当即说道“时势造英雄，关键在于“造”字。这潭死水是该搅一下了”
李寒自兀离去，伏龙岭并未派人阻拦。只是两人烛下商谈许久，终是在劝说下，陈毒龙提笔写了两封信。
“这些山贼怕是活腻了不成？不行，一旦他们结盟，到时候可就麻烦了”收到，魏虎登时暴跳如雷，当着朱廉的面直接拍起了桌子。反观后者，丝毫不恼，只是悠悠问了句“你想怎么办？”
“这还用问，不听话的狗就得收拾。我倒要让他们知道知道，清池这一亩三分地里谁的拳头最硬”
“这么多人，你杀的完吗？”心中似乎料定了他会这么说，朱廉轻描淡写一句却引来更大的咆哮“杀鸡儆猴总可以了吧！”
丢下句狠话魏虎愤恨离去，身后的一番自言自语却是再也没能听到
“鹿死谁手，还真是说不定呢！”
官府剿匪的消息果然意料之中在各大匪首身边传开，起先对于结盟持反对态度的山寨被陈毒龙借魏虎之手被尽数剿灭。三山五岭十二寨这才难得聚齐一堂，共商结盟大事。
“你是谁？为何也站在这里”斜眼打量着李寒，一个须发半白的老者故意问了句，可这看似刻意压低的声音却恰当好处的引起哄堂大笑。
“晚辈李寒，见过刘老山主”经过手下提醒，他已然知晓对方是谁。无奈眼下借他们之手对付魏虎要紧，所以，这口气他无论如何也得忍下。
“哦，原来是你啊！祁老二那家伙越活越后退，竟然找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来主事。莫非瞧不起我们这些老家伙不成？”
“哪里，老山主说笑了。早听闻刘老山主，一生英雄，曾经单枪匹马连挑五位强敌。今日一见，果然了得”强忍着心头怒火，李寒赔笑奉承着。只是因为他看到，但凡那老者说话，其他人都会侧耳去听，显然在这群人里颇有威望。
“行了，马屁就不要拍了。坐吧”一挥手，刘老头示意众人落座。可轮到李寒时，地上只剩下半块乞丐讨饭时用的凉席。
见状，他随意一笑，竟然真就当着所有人盘腿坐了下去。如此一来，倒是引起不少人小声议论。
“看到没，刘老山主是给这小子下马威呢！毕竟，能有资格坐在这里的，哪个没有响当当的名头”
“说的也是，早前听闻祁老二隐退我还不信，现在看来多半是了。想不通的是，偌大的黑山寨怎么就交给了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
“大概是因为上次魏虎...”
“好了，人既然已经到齐，不妨各位说说应对的办法。官府剿匪，师出有名，是战是和？”
刘老头一开口，所有人当即低下了脑袋。即使有人几度张口，也大多心怀鬼胎。唯有地上的李寒面色自若，闭目养神。
就在这时，一声急报传了进来，引得所有匪首纷纷看向门外。
“报告首领，山下探子来报，绿营兵已经攻破山门，不消片刻就能杀到”
啪！不知是谁拍了桌子，接着就看到一个头顶带着刺青的大汉挺身站了出来。借着大嗓门吼道“这群狗东西每年吃我们那么多好处，如今说翻脸就翻脸。真以为我王鹏是好惹的不成”
说罢，这王鹏也是急躁性子，手一扬，拎起把长矛便走了出去。
出了寨门，冲那层层护卫下的魏虎放声喊道“你这三姓龟蛋，为了讨好新主子，就一点也不顾及往日情分了吗？当真以为穿了身官衣，就不是以前那个烧杀劫掠的魏虎了？”
听到对方骂自己“三姓龟蛋”，魏虎心头火瞬间涌了出来。一甩长刀，纵马杀出了阵营。
“怎么？送死也上赶着了？不服，来战”
尽管多日以来酒色有些令他懈怠，可单论实力而言，王鹏确实差了不是一星半点。不然，凭借祁老二那不作为，黑山寨怕早被攻破多少回了。
王鹏被斩杀是意料之中的事，可万万没想到会是这样突然。当血淋淋的脑袋被丢到众人面前时，一丝退却已然浮上刘老头心尖。
一连几次，派出去的大将不是被摘了脑袋就是失手被擒。唯有一个侥幸活着回来的，也仅仅说了句“快撤”后，毅然断了气。
门外仍在叫嚣，里面却是静的可怕。当所有人一筹莫展准备俯首投降之际，一句“我来”显得是那样突兀。
见李寒自兀上前，刘老头眼中明显掠过一丝怀疑“你...你行吗？”
“难道你还有别的办法？”余光扫过，众人纷纷低头。这说出的话看似针对刘老头，实则暗讽在场所有人。
许是听出了他话中的嘲讽，其他人也只是强颜欢笑，显然不敢应声。
毕竟强如王鹏等人，都被魏虎轻易斩杀，他们这些平日里吹吹牛还可以。一旦真刀真枪的碰上，怕也就只有送死的份儿。
“好，果然是少年英雄。如今刘某人也许下承诺，但凡你活着回来，这盟主之位必定非你莫属”想来是人老成精，刘老头一张嘴便是许了莫大好处。
至于其他人，虽然颇为不满，可是仔细一想却又释然，毕竟当盟主的前提条件是他必须活着回来。
“说话可算数？”
“一口唾沫一颗钉”
“好”两人当众击掌却并未引起多大关注，反正对他们来说，李寒一旦踏出房门必定死路一条。
或许只有人群中的林煜阴沉一笑，想来是对眼前这家伙越来越感兴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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