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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一场阴谋

    闯进后园,大老远就看到凉亭中人影绰绰。顾不得身上浓烈的血腥气,李寒几步走到近前

    除了慕容翎主仆,还有三两兵士押解着一个将身体蜷缩在地的“乞丐”。

    看背影似曾相识,只是穿的太过破烂,外形显得有些邋遢,一时半会儿也是想不起来究竟是谁。无奈,只得开口道“你是谁?为什么会有这支木簪”

    浓烈的血腥气,冰冷的话语,听的那人狠狠打了个哆嗦。随即跪着转过身,费力的抬起了脑袋。

    “竟然是你!”

    盯着李霖那张消瘦的脸,从未有过的恨意瞬间上涌。可作为曾经同宗同族的至亲,许久,这才狠狠叹了口气“今日我不杀你,不过最好把知道的都说清楚”

    李寒的转变一丝一毫都被慕容翎看在眼中,本想着示意红鸢将那人当场斩杀,却没料到对方这时竟然开了口

    “烟儿...烟儿还活着”

    烟儿?烟儿是谁?那支木簪的主人吗?心中想着,却也转头看了过去。

    短短五个字,仿佛上天给李寒开了个玩笑。大悲大喜之间的癫狂,足够让他一把将李霖从地上拖了起来。赤红着眼睛,一字一顿道“你—再—说—一—遍”

    “没错,烟儿还活着。自黑山寨覆灭起,她就一直被魏虎囚禁在县衙后院。”喉头被禁锢令李霖说话愈发困难,好不容易吐出一句完整的话,这才像是垃圾一样被重新丢回了地上。

    “我凭什么信你?”

    后背撞上石柱,痛苦的挣扎令他表情变得有些怪异,可为了证明自己说的话。不顾所有人的目光,李霖当即一狠心,缓缓扯开衣领。

    眼前这一幕,别说慕容翎这些女人,就连李寒自己也是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

    与其说现在的李霖是骨瘦如柴,倒不如说是全身的肌肉被人活生生给割下来更为贴切。随处可见的刀痕,一点一点在心口汇聚成了一副美人图。

    仅是看那眉眼和轮廓,就已经足够让他将那好不容易压制的杀意再度燃起。

    “是魏虎?”杀意迸发,在场所有人不由退后几步。当他准备再次询问,却发现不知何时李霖的表情已经凝固,眼看着一丝黑血从七窍中缓缓渗出。

    竟然死了!

    “将军,小心!”容不得感伤,萧烈的示警让他猛然退后却也正好躲过致命一击。只是眼前剑光一闪,食指长的青虫被当场斩成两截,掉落在地。

    “是苗疆蛊虫,好歹毒的手段”探过对方鼻息,慕容翎这才走到近前“以他的伤势能活到现在,怕全倚仗那蛊虫的功劳。如果最终目的是为了刺杀你,前面李霖所说怕也是当不了真的”

    “来而不往非礼也,既然他们费尽心思送我这样一份大礼,不论真假,都要走上一遭。萧烈”

    “属下在”收剑入鞘,萧烈一步越到近前。双手抱拳,恭声道“请将军吩咐”

    “传我将令,玄翎军即刻出发”说完,扭头就要走。没想到反被红鸢抢先一步拦下“你,不能走”

    “你要拦我?”霍然转身,死死盯着慕容翎的双眼,那副表情她从未见过。

    “红鸢...”

    “郡主,您为何不拦着,明知道他是去...”人一离开,红鸢赶忙凑到近前。显然对李寒的做法,很是愤慨。却不知,听到这话以后,慕容翎只是苦涩一笑“这,就是他开出的条件”

    玄翎军动,不日便传进其他二王耳中。届时,又是一番慌乱。

    这大半年,他们手下被称之为“精锐”的王军连连受挫。几次三番被玄翎军追着打,以至于听到玄翎军一次出动三旗,还没开始打就已经在商量什么时候投降最合适。

    “我说老齐,当初就不该听信你的鬼话和那魏虎结盟。他不过区区一个县尉,凭什么和我们平起平坐。这下好了,彻底激怒了李寒,等着被报复吧”临北王府,岳阳王林泰一进门便开始吆喝,使劲宣泄着自己的不满。

    想当初,玄翎军锋芒初现,齐信便带着一人找上了他。询问之下,才得知此人竟是清池县尉魏虎派来的使者,特地为三家结盟而来。

    原本一介草头王的林泰对此嗤之以鼻,没曾想听到对方开出的价码,也是不由动起心思。

    “一百万两白银,三万套盔甲兵器”细数筹码,齐信眼中鄙夷之意尽显,随后不屑道“当初可不是我让你答应的,这锅我可不背”

    “这...”如何听不出对方话中的讥讽,只是事已至此,林泰也只好打碎牙往肚子里咽。谁让自己贪心呢!

    这边两人还在未雨绸缪,李寒却已然兵临城下。遥望相距不远的临北城和高悬的“免战”二字,无语至极。

    “将军容我两日,我去夺下它”纵马上前,莫隆独自请命而来。许久,却见李寒摇头道“跳梁小丑,不足为惧。走吧!”

    说话间,陡然改了方向,大军取道向南,越城往东而去。

    临北城上,守城士兵临阵以待时刻准备抵挡李寒挥兵攻城。那一片龙纹三色旗迎风摇摆,人还未到,声势已然滔天。

    惊恐中,眼睁睁看着玄翎铁骑绕城离去,这才狠狠松上一口气。

    “走...走了吗?”

    “是的,王爷,走了”王府大厅,守城将领跪在台前如实禀报。本以为对方会责备自己怯敌畏战,不曾想,齐信只是猛的一拍桌面,说了声“好”后立马开始摆宴庆祝。

    前后转变之快,看的岳阳王只得连连摇头。

    灵奇珍馐于他形同嚼蜡,宫廷玉酿也不过只是浅饮几杯,便找了缘由匆匆离席。

    出了城,一改醉态,倒是引得随从好奇。

    “既然那李寒无意和我们为敌,王爷何不多留几日”

    “你懂什么,事出反常必有妖。这李寒之所以不和我们撕破脸皮,为的不过是和魏虎厮杀时避免腹背受敌罢了”稳坐马上,林泰脸上虽然看不出什么表情。但那紧皱的眉头,已然出卖了他。

    看似鲁莽冲撞的家伙,实则才是三王中最会审时度势的一个。这一点,从每次三王动乱,他却始终能化险为夷就可以看的出来。

    一路筹谋,人还没到岳阳城,心头便有了计较。如今万事俱备,能不能一统西陲之地,就只看李寒这把东风够不够大了。

    再入清池,恍如隔世。多年风霜,依旧没能改变这座孤城。变得,不过是城中人罢了。

    清城府衙,一如既往的富丽堂皇。往来莺歌环绕,处处风景如画。仿造先贤修建的酒池肉林中,夜夜笙歌,好似人间仙境。

    一曲幽梦,扣人心弦。琴音未断,抚琴之人已被魏虎拥入怀中。

    “来,陪大爷喝一杯”无视众目睽睽,就这样将酒杯递了过去,见对方始终不依,勃然大怒。

    随即,唤来身旁守卫,一把将人推去。顺手扯了衣衫道“赏给你了”

    被推出酒席,歌姬脸色骤变。想起对方凶名,赶忙跪地求饶,却为时已晚。

    守卫听闻,赫然大喜。不顾身旁宾客众多,已然抑制不住眸中的贪婪。

    坊间传闻,县尉夫人倾国倾城乃人间绝色。魏虎视之如命,奉为珍宝。又有传闻,此女为人妇。虽极受宠爱,身住黄金屋却世人尽可夫,只要魏虎欢喜。

    这一点,似乎从歌姬的身上彻底得到了验证。

    “我知你心中所想,没错,他还活着。”背倚金色鸟笼,魏虎的话随着那守卫的最后低吼而适时响起,似九天悍雷重重落在柳烟心头。见她终于有了回应,这才继续道“就在城外,随意一支箭就能射穿我脑袋的地方”

    果然,此刻急促的号角骤然响起。一名守城将领狼狈跑来,偌大的府衙顿时乱作一团。

    “报告县尉,城外聚集大批军队,上悬三色龙纹旗。”

    “夫人,看来我们有必要去会会老朋友了”听闻玄翎军兵临城下,魏虎面色依旧。随手将先前那守卫和歌姬一并斩杀,后又唤来几个丫鬟道“好好替夫人梳洗打扮一番”

    说着,人已然走向府衙前厅。只是因为他知道,此刻必定有人早已等候。

    果不其然,当他脚踏进前厅,县令朱廉和他外甥杨扒皮当即站了起来。

    “你可算来了,当初就说你那计划不妥偏偏不听。这下好了,眼下李寒大军压境,该怎么办啊”尽管朱廉并未开口,可杨扒皮的话已然代表了他们的态度。

    “怎么?怕了?又不用你们去打仗”眼看这对舅甥吓成这副样子,魏虎心中不免更加鄙夷。想想当初搜刮民财时,那是何等威风。一碰到正事,眼瞅着没了底气。

    这也难怪,多年来魏虎大权独揽。朱廉二人不过是夹缝中求生存,本来就是委身献媚,谁还会去计较风骨。

    “是是是,你说的对。只是听闻这玄翎军作战勇猛,名气很大。魏县尉你这...”

    朱廉的话中音,似乎触动了魏虎底线。只见他将手中茶盏往桌上一拍,怒声道“放心,要是战败,你们舅甥必定死在我前头”

    “这...”狠话放下,人起身离去,独剩下朱廉两人面面相觑。不多时,一丝阴狠倏地从两人眼中闪过。

    “将军,既然清河已成孤城,为何我们不一鼓作气将它拿下”遥望森森城墙,莫隆已是第二次问出心中疑惑。每次问,李寒都缄默不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傻小子,你家将军在等”

    “等什么?”倏地转身,看着韩城那一脸云淡风轻,更是一头雾水。正要追问却听对方说道“等一个答案,一个他期待却又不敢面对的答案”

    这样一解释,莫隆释然。倘若柳烟已死,此番出征将变得毫无意义。如果没死,李寒又该如何去面对。毕竟,身陷囹圄,很难自处。

    进攻的号角即将吹响,却被突兀传来的暴喝生生阻拦。

    “李寒,老朋友相见,不要叙叙旧吗?”城墙之上,魏虎手拥柳烟缓缓上前。城下数万虎狼之师,他浑然不惧,只剩下仇人相见时的愤怒。

    一抹倩影立于风中,一袭红纱衣似赤色残阳。只是这样望着她,李寒心却似如刀绞。

    “我来接你了”五个字,似乎耗尽他全身力气。对于这个女人,终究亏欠太多。

    迎着夕阳,一颗又一颗的泪珠滑过脸颊却慢慢连成了线。四目汇聚,那双凤眸终究有了一丝光亮。

    “魏虎,你屠我山寨,灭我满门。我曾经立誓,要给兄弟们修两千座坟。你...准备好了吗?”战刀一挥,玄翎军中号角骤响。十万虎狼男儿已然磨刀霍霍,只待一声令下。

    剑拔弩张之际,韩城却抢先一步来到近前,低声说了句“主公不可”

    “为何?”

    “如果您不顾柳姑娘安危尽可放手攻城,如果在意,便是有了忌惮,只会白白丢掉将士性命”

    所谓旁观者清,韩城所说并不是没有道理。更何况,重兵之下,清河已是孤城,城破不过只是时间的问题。

    左右思量,李寒终究还是下了命令“全军后撤五里,安营扎寨”

    不明所以,玄翎军后撤,守城将士无一不暗自松上一口气。当听闻在五里坡安营扎寨时,不禁又是引起一阵慌乱。

    “他这是什么意思?想把我们困死在城中吗?”听闻李寒撤兵,朱廉二人纷纷前来贺喜。可经过一番打探才知道,凡城中百姓出入往来自由。但凡有兵卒敢踏出城门半步,就地斩杀。

    如此一来,好不容易被安抚的民心,再度变得不稳。兵卒人心惶惶,尤其是被魏虎收编来的山贼,没几天便又开始动手抢夺起了城中百姓。

    城中兵如匪,致使大量百姓纷纷逃出城外。而就在这时,李寒却是大手一挥,接纳流民,给与温饱,明明是来攻城掠地的却反倒落下了好名声。

    “主公倒是好算计,笼络民心第一步。这第二步嘛...”两人还在帐中议事,就见萧烈手提长刀走了进来。韩城见此,喝问道“萧烈,你做什么?还不快把刀放下”

    “啥?哦,你说这个”被他这一提醒,萧烈当即回过神,随手将刀扔到脚边,嬉笑道“这群小子太笨,城中兵卒假扮流民来讨要食物。每次都被蒙混过去,还好我够聪明,往锅里撒上一把沙子。这不,才一上午就揪了七八条杂鱼”

    “人呢?”

    “当然是随手砍了,难道还留着当祖宗供奉不成”

    “你...”见他回答的理所当然,韩老头恨不得一烟袋锅敲上去。无奈,人都死了,再多说已是无用,只能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