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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龙有逆鳞,触之必怒。盛怒之下李寒再也不顾许多,已然动了杀机。

    久经沙场,命丧他手中的孤魂何止万千。眼前这一众家仆看似魁梧,实际上也不过是些银样镴枪头,全不费他吹灰之力。

    血红的眼眸,肆意挥洒的煞气随着他一步步上前,直逼对方心神。

    他,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个心地善良的人。

    往日里这帮养尊处优的公子小姐们,哪里见过这场面。一个个开始尖叫着乱作一团,至于死在李寒手里的倒霉蛋或许怎么也没想到,一个毫不起眼的柔弱书生,动手杀起人来竟然这样随意。

    “我说了,放开她”冰冷的眼眸略带着一丝残忍,直勾勾的盯着,一瞬间就连说出口的话也是寒彻透骨。

    “我..”身体不受控制的开始打颤,张运几次想跪地求饶却都被他强行忍住,直到眼中出现一抹人影,这才惊喜道“伯父救我,伯父救我”

    “大胆,光天化日之下竟敢杀人,还有没有王法”听闻呼喊,闲来无事的林毅当即领兵走进园子。虽然他是扬州县丞,可平日里却是做着安排兵防,巡视的工作。只是没想到刚进门却一眼看到了林清婉,这才询问一句“婉儿,你怎么也会在这?”

    “父亲,我...”随着对方把事情始末娓娓道来,他这才点头道“原来是这样,那我知道该怎么办了。来呀,把这一干人犯带回去”

    眼瞧着自己就要被带走,李寒却借口一步走到林清婉面前“不知林小姐可否答应在下一个请求?”

    “我吗?如果是向父亲求情的话,对不起,我无能为力”本以为对方是向自己讨人情,可谁知他却摇头道“只是麻烦你帮我带个东西到城东客栈,交给一个叫柳风岚的人。就说,我在大牢里请他喝酒”

    “好,我答应你”瞧着对方递来的物件儿,林清婉眸中掠过一丝惊讶。虽说县丞俸禄不多,但她却清楚的看出那东西价格不菲。

    收下了那枚玉璧,等到李寒一行人被带走,这才在丫鬟的陪同下赶到城东客栈。

    进了客栈,向老板打听才知道,此刻柳风岚并不在店内。不得已,只好原路返回。没想到的是,人刚走出客栈,就和别人撞到了一起。

    哎哟!

    “你没事吧?”冷不丁的话音响起,一时让她忘记了喊疼。等到丫鬟上前来扶,这才赶忙向对方看了过去。

    高八尺,身形魁梧。一顶黑斗笠遮住了整张脸,实在看不清楚容貌。只是身上那件布袍子鼓鼓囊囊,像是里面塞了什么东西。想着这人如此怪异,还是离开的好,当即回了句“没事,还好”

    “什么没事,都摔红了。我说你这人是怎么回事”想必这丫鬟跟在身边久了,愈发恃宠而骄。想着叫嚣一番却迎来自家主子叱喝“红梅”

    没能找到柳风岚,实在不知该如何是好。就在她准备再次去碰碰运气的时候,斗笠下的怪人却开了口“你找柳风岚?”

    “是的,你认识柳风岚吗?”

    “受谁?”不作回应,斗笠怪人继续发问。等她把游园会的始末一一说完,那人却招呼也不打转身出了客栈。

    “真是个怪人,那小姐,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等吧!或许等会儿就回来了呢!”迎着斗笠人的背影,林清婉只得说了句。可这一等,就是三天,三天的时间足够发生很多事情。就比如,大牢里的李寒...

    “进去吧!特意给你准备的单间”将人一把推进牢房,狱卒随手锁了门。打量着眼前的水牢,倒是让他莫名有了一丝熟悉感,想当初在清城兵营,可是足足泡了大半个月。

    “那个...能不能把我们俩关在一起?”

    “怎么?一个人睡不着?要不要再准备点酒菜被褥啥的?你当大牢是你家开的?没事还度个蜜月啥的?”牢里的狱卒大多都势利的很,见他们一身粗衣就明白必定出身寒门。至于张运,待遇截然不同,进出有专人伺候,美酒美食应有尽有。

    解了镣铐,被人丢进暗无天日的水牢,或许是李寒当前最无奈的事。

    “你还好吗?”

    “不用担心,我们很快就能出去的”来自隔壁牢房的担忧,让他心里稍安。佳人在侧,一时间觉得水牢里的老鼠看着也顺眼多了。

    好景不长,该来的躲是躲不过。鞭打、烙铁、老虎凳等各种刑罚,在张运银钱推动下尽数用在了他的身上。

    往往是旧伤不除又添新伤,每每被折磨的不成样子抬回牢房,总是能听到来自隔壁的小声哭泣。

    “不...不用担心,我没事,嘶~”伤口的扯动,疼的李寒狠狠吸了一口气。想着去安慰一番却发现全身再也没有力气,只能房契。

    “来来,吃饭了”送饭菜的狱卒每天最是准时,瞅着他这副不人不鬼的样子,也是开口劝着“你说你这又是何必呢?人家有权有势,你怎么...呃...”

    话说到一半突然没了下文,惹得李寒只能抬头去看。这一看不要紧,水牢边上除了被打昏的狱卒,生生多了一个人出来。

    “你是?”

    “萧影,拜见将军”黑斗笠下的萧影见他落到如此地步,当即拜下,言语依旧那样冰冷“属下这就救您出去”

    本以为李寒会欣然同意,没想到他只是摇头道“不急,你且先把烟儿带出去。牢里潮湿,她身子骨弱,撑不了那么久”

    “可是您?”

    “这是命令”

    “是,属下遵命”萧影领命离去,不多时就听到隔壁传来一声惊呼,随即再次归于平静。

    好不容易挺过一个夜晚,终究看到些曙光。努力将眼皮睁开一丝却发现,不知是什么时候,张运那张惹人厌恶的嘴脸却已经出现在他面前。

    “醒了?看来昨天的苦头还是吃的少了”摆弄着手中削好的竹签,这厮显然并不打算就这样放过他。见李寒不回话,随手捏起一根冲着他肩胛骨的位置狠狠刺了下去。

    “啊...”蚀骨剧痛非常人可以忍受,只是随着竹签一根接着一根扎进血肉。泊泊血流纷涌而下,不多时囚袍就被染成一片血色。

    见他因忍受不住刑罚而再度陷入昏迷,林毅上前劝着“气出够了,世侄就高抬贵手放过他吧!毕竟,凭那几条人命官司,等过了堂也是没几天活的。”

    “呸,也对,只是可惜了那几个奴才。”一脚把人再次踢回水牢,张运这才狠啐一口,接着像是想起了什么“和他一起抓来的女人呢?怎么没看到”

    “被人劫走了”

    “什么?劫走了?废物,一群废物,干什么吃的”听到柳烟被劫走,原本的怒气登时全撒了出来,丝毫不顾及林毅此刻已经阴沉的脸色。

    无奈,扬州府衙大半开支都是靠着几大富户。这也就是为什么,沈麟可以在扬州城内为非作歹却没人敢过问,只因为沈家有钱。借助他的一句话就是“财可通神,唯有忠义和情买不到”

    他这一怒,受牵连的不光是李寒,还有整个大牢里的狱卒。每人被扣了三月俸禄不说,还白白挨了一顿板子。

    等到过堂那天,天上下着小雨。当折磨不成人样的李寒被抬上公堂,就连那扬州知府也是吓了一跳。要知道,非官差滥用私刑可是重罪,传到郡守那里可还得了。

    好在张运想的周全,有了证人证词,根本无须画押,一道“斩立决”的木牌眼看就要丢出公堂,却被一句“慢着”生生打断。

    瞧着公然走进大堂的几名男女,林毅只觉得心口一紧。趁知府无暇顾及,赶忙道“婉儿不许胡闹,快点下来”

    “父亲,我...”此刻站在公堂之上,林清婉还想说些什么,反被父亲一把上前硬生生扯了下去。独留柳风岚一人,立于“明镜高悬”匾额下。

    “你是谁?可知道扰乱公堂是重罪”打量着堂下那一脸从容的年轻人,扬州知府严词冷喝。可随着一块晶莹剔透的玉璧被丢到眼前,那对绿豆小眼瞬间睁的滚圆“柳...柳公子,不知您大驾光临,下官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大人说的哪里话,您是官,我是民,该被治罪的应当是我才对。就治在下一个藐视公堂之罪,怎样?”说着,柳风岚当即就要行礼。那知府一看,这还得了,赶忙小跑两步扑通一下跪在了他面前“折煞下官了,折煞下官了。你有功名在身,无须见官行礼”

    这反转一幕,在林毅等人眼中简直无比震撼。等他转头看向林清婉时,后者的惊讶之色似乎并不比他少上几分。

    在她有限认知里,能受李寒所托之人也不过是和张运一样,家中有些权势的官宦子弟罢了。可如今一看,却是她管中窥豹了。

    事实证明,是她错了。仅凭一块玉璧就让知府忌惮成这样,可见这个男人身后的隐藏势力究竟有多可怕。

    “素闻大人公正清廉,有当世“青天”之名,只是不知堂下这人犯了哪条刑律,被打成这样”

    “谋杀我家仆役十几人,按大夏律法当斩”

    “你是?”霍然见到有人抢在知府面前开了口,柳风岚当即向他看去。只是张运上前,行礼道“在下张运,状告此人谋杀仆役之罪”

    “有证据吗?”略微点头,看似不经意瞟了他一眼。心中已经明白,这人必定是主谋。

    “有,我有人证”自以为胜券在握,随后张运命手下带来几人,粗略一看,竟然都是当日游园会在场的纨绔。

    几人先后对簿公堂,却一致宣称是仆役因赏银不均而引发内斗,矢口否认李寒当众行凶。这一下,别说张运,就连那知府也是瞬间变了脸色。毕竟,如果以前的口供被推翻,他这知府怕也是跟着做到了头。

    毕竟,凭柳家势力,罢免废黜一个知府,并不比捏死一只蚂蚁费力多少

    “你...你们...”少了凭证,张运当即怒指着一众纨绔说不出话来。最后看到林清婉一直躲在旁边默不作声,当即恳求道“林小姐,你可要说句公道话,不能让我那十几名仆役平白冤死呐”

    “我...”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林清婉想要开口却被林毅抢了过去“我家婉儿一直在闺阁之中学习女红,从未出门。张公子可别乱说,坏了她的清誉”

    “你...你们...”

    “看来事情已经清楚了,知府大人,该怎么判不用我说了吧?”把玩着惊堂木,柳风岚语气中平白多了几分威严。等到那知府开始宣判,这才凑到李寒近前检查伤势。

    “张运状告李寒谋杀一案,经本官查明系诬告。特当堂无罪释放。犯人张运,纵仆行凶,诬陷他人,按大夏律,杖责一百,刺配三千里,明...”

    “等等”到手的惊堂木刚要拍下,堂前再次走来一人。金丝绣华服,一身富贵气,瞧他二五八万的样子,不是沈麟还能有谁。

    “沈...沈公子大驾光临,下官有失远迎,有失远迎”知府的奉承似乎并没起到作用,对方只是略微迟疑,便绕开他径直向柳风岚走了过去。

    “你来做什么?”

    “当然是和你一样,不过...”对方的不客气沈麟并不在意,只是眼中透着些许戏谑道“你越是保他,我偏偏要他的命”

    “既然柳公子有人证,证明此人无罪。巧了,本公子也有人证,证明是他杀了人”

    “这...”陆续大堂上再次走来几名人证,开口直指李寒动手杀了人。这下倒是给扬州知府出了难题,一方是权势通天的柳家,一方的沈家又是富可敌国。无论哪一方落败,都是他一个小小的知府所承受不起的。

    时间在推移,两方各不退让,眼看知府脑门上的汗珠也是跟着擦了又擦。

    “看样,我来的正是时候”话音突兀响起,让所有紧绷的神经霎时一松。尤其是那扬州知府,大惊大喜之间,实在承受不住。跟着两腿一软,“噗通”一下坐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