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兰
叶青抬头看着花满楼的牌匾，面目不悲不喜。
这是他想到最好的办法，用五个铜板活下去的办法。
开支线，当龟奴。
但是龟奴也不是这么好当的。
古代当龟奴虽然不用净身，但要放弃自己的尊严。
随后要有一副好身体。
最后最好长相也不要那么帅，不要那么丑。
他找了个水坑照了下自己的脸，脸庞黝黑，不算好看，但绝对算不上丑。
总之就是中等长相。
龟奴不是最后的去处，却是最后的好去处之一。
寒冬腊月，他有没有一技之长。
前世在外国学的计算机知识，跟没有也差不多。
所幸自己从小天天锻炼，倒有比常人稍坚强一些的意志力。
如果实在连龟奴也当不成，他也想过去卖艺。
胸口碎大石什么的。
反正只要能在这个世界活下来，不管做什么都可以。
至于那什么劳什子任务，连活都活不下来，也就不要想了。
想到这里，他稳步登台阶而上，走到花满楼门口，冲着那早晨揽客，双手环胸，眯着眼有些没睡醒的老鸨说道：
“我想做龟公。”
他开门见山。
老鸨瞥了他一眼，面露不屑。
“我们这儿做奴，不管吃住，你若打着这个心思。滚……”
她肥手印在它胸口，轻轻一推，却没有推动。
“俺有力气，不怕挨打。”
叶青两步走上前来，单手捂住老鸨屁股将她举起，“我从北方来，不想饿死在这里。”
他故意说话粗声粗气，伪装成北方的声线，还带了点口音。
“你，你，你先放我下来。”
老鸨本来被举起来吓了一跳，甫一落地，感受着挺翘屁股残留的宽厚温暖感触，又有些惊喜。
仔细看看，这汉子人高马大，只是皮肤黑了些，长得瘦了些，五官生的还很端正。
所以这幅样子，其实实在不适合做龟公……
她心念微动，语气也柔和了一些：“你从哪里来，原先是干什么的？”
她双手环着山峰，故意勒出曲线，见叶青果然毫不顾虑地打量，嘴角勾起微笑，心中又多了几分考量。
“我从北方来，家被突厥烧了，想着靠出卖苦力混口饭吃，没成想碰上寒冬，只落得个贱籍，又不想死在长安，便想着来青楼碰碰运气。”
他一股脑儿全盘托出，中间没有停顿，结合他低头凝视的眼神，老鸨已经信了几分。
她眯着眼睛点头媚色道：“但是你太强壮，年纪也大了，不适合干龟公，后院倒还有个烧锅炉的缺，不知道你干不干的好，不过每日有我一口吃的，就有你一口吃的。”
她余光瞥到有客到了，连忙一把把他推开。
是熟客，她热情地用自己的三两软肉蹭着客人臂膀，言笑晏晏走了进去。
叶青站在一边，低头醒目，心知第一步已经踏出。
青楼这种地方，鱼龙混杂。
就算是做龟公，他也不会常做。
濒死以后，受甘露洗刷，他感觉自己已经变得比之前强壮，但具体有多强壮，还未能知晓。
刚才举起这壮婆，他并没有使出全力，最多五分力道，甚至有些轻松的感觉。
如果遇到机会，他会展示自己的力量，也许能得到个看家护院的仆役活计。
当然，这只是计划之一。
计划从来赶不上变化。
所以受这肥婆荫蔽，偶尔帮她修剪树荫，也不是不可以。
老鸨待完客，又走了出来，四下张望，见暂时无人过来，伸手捏了把叶青的鼻子，感受到骨节的粗壮，突然面露微笑满意地点头。
“不错，你先随我去后院做点烧火的杂役，到时候再做打算。”
她走在前面屁股一扭一扭，叶青跟在她身后低着头亦步亦趋。
瞧这肥婆欢快的模样，他大概猜到了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心里已经有了些许预设。
穿越古代，就不要保留太多现代的三观，这是他给自己的第一个心理暗示。
青楼内部脂粉香味浓郁到让人过敏，叶青打了个喷嚏，低着头，用余光观察着青楼内部的陈设。
一楼大厅多是方桌，但只有三方长凳，因为中间有一个硕大的舞台，方桌都面向那舞台。
此刻舞台被浅薄的帷幕笼罩着，看不真切，只能看到上面有一些胡琴琵琶之类的乐器。
正是早晨，客人稀少，三三两两都要往二楼去，因为只有二楼的姑娘才开始营业。三院的姑娘都还没上班。
绕过舞台，后面两侧是两方楼梯，直升二楼。
中间往后走，绕过屏风便是一个硕大的中庭，里面有假山假泉，随后便划分成三个院落，牌匾上以日月星做中间名，为逐日院，赏月院和摘星院。
顾名思义，便是素菜素价，素菜荤价，和荤菜荤价三个院落……
跟着老鸨穿过逐日院，便来到了真正的后院，院子里萦绕着淡淡的烟火气息，老鸨这才慢下脚步，同他说话。
“还不知道怎么叫你呢？”
老鸨轻声细语道。
叶青却不准备坐以待毙，见四下无人，单手按住她，轻轻把她推到墙角。
“你可以叫我阿狄，也可以叫我沐狄。”叶青低沉地说道，俯首靠近她的耳边。
“……唔。”
芝兰眉目含水道。
“你，你慢点。”
“这，这儿有人的。”
他的手慢慢退开，又轻轻帮她抚平衣服，靠着她的眼睛。
“你说什么？”
他眼里带着光。
芝兰没什么别的感觉，只感觉一颗心跳的很快，她也才三十岁的年纪，在大唐任一郡城里都还能待客的年纪，但在长安只能当当老鸨引客而已。
长安最多的就是走投无路十八九岁的水灵女孩儿，都睡在三个院落里，大多都还没醒。
她赚的银子因为资历的关系翻了几番，但心底已经三年没有如此惊涛骇浪了。
每晚沉迷在玉如意带来的欢喜中，甚至都忘了和男人在一起的感觉。
叶青仔细看着她，觉得她虽然胖了些，但眉目间竟然也有几分可爱，尤其是那樱桃嘴巴，小巧可人，也留有几分清甜。
此刻她露出几分小女儿情态，竟也让他生出了几分此前未有的心思。
若她不是这鸡头，该多好。
“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陈兰。”女人轻轻抚平胸口的波澜，白了一眼娇嗔道。
“澡也没洗，嘴也不刷，脏死了。”
“……”叶青只是静静看着她，没有说话。
陈兰被他看的有些发毛，撇过头，四下看了一眼。
“你且随我来，再不准，这样了。”
叶青随她走，嘴角的笑意不减。
女人，果然是一种可爱的生物。
随她到后院灶房，三三两两只有几个女人在备菜切菜，没见男人。
听陈兰解释，原来这楼后院也是女人主事，龟公住在另一处，还没到上工的时候，自然没来。
陈兰果然给他安排了一个砍柴烧灶的活计，他只是点头应下。
柴房紧挨着灶房，中间隔了两道铁门。
柴房里，干柴堆成几伙，上面铺着防火的油布，又挂着标签，写着进来的日期。
一边的墙上用朱砂写着四个大字：严防烟火。
一边的墙上写着：房内干燥。
有个穿着粗布衣，满脸麻子的小丫头片子递来斧头，告诉他今日要砍的柴在哪一伙，归拢放在中间的推车上，砍完后过门推到灶房来就行了。
叶青都是点头，没有说话，顺着半掩的铁门望过去，能看到陈兰曼妙的身姿，正在同后院的女管事聊着什么，笑得花枝乱颤，前后的软肉都抖阿抖的，倒别有几番风韵。
讲完，仿佛感觉到叶青正在注视她，抛了个媚眼，转头一扭一扭地回前院去了。
见叶青没动，在他身边捡柴的小丫头片子拿干柴戳了戳他的腿。
“喂，那是前院的主管，兰姐，你被她看上了？”
“哦，额……”
叶青也俯身捡柴，先搬到推车旁边，再拿上砍柴的墩子，准备劈柴。
“你瞧着有把子力气。自从三年前那件事情之后过去后，兰姐已经三年没有接客了。”小麻子脸说道，“你看着高大，北方来的吧。”
“嗯。”叶青点点头。
“那个男人也是北地来的，长得比你还高，腰里挎着弯刀，说要带她走，结果死在了一场大乱里，给她寄了一封染血的信。”
“……”叶青都没想接话，敷衍过去，没想到她倒是越说越起劲了，只好沉默地搬柴，理也不理她。
倒不是觉得有什么冒犯，或者心里有疙瘩。
他对一个青楼女子，没什么初夜情节。
就是这故事编的太假了。
他之前虽然没经历过多少女人，但是看兰姐的表现，不像是心里有人的样子。
他笑笑，没理她，任凭她碎碎念，直至耳语一般不可闻。
他只顾砍柴，不多时就将推车装满。
这是他想到最好的办法，用五个铜板活下去的办法。
开支线，当龟奴。
但是龟奴也不是这么好当的。
古代当龟奴虽然不用净身，但要放弃自己的尊严。
随后要有一副好身体。
最后最好长相也不要那么帅，不要那么丑。
他找了个水坑照了下自己的脸，脸庞黝黑，不算好看，但绝对算不上丑。
总之就是中等长相。
龟奴不是最后的去处，却是最后的好去处之一。
寒冬腊月，他有没有一技之长。
前世在外国学的计算机知识，跟没有也差不多。
所幸自己从小天天锻炼，倒有比常人稍坚强一些的意志力。
如果实在连龟奴也当不成，他也想过去卖艺。
胸口碎大石什么的。
反正只要能在这个世界活下来，不管做什么都可以。
至于那什么劳什子任务，连活都活不下来，也就不要想了。
想到这里，他稳步登台阶而上，走到花满楼门口，冲着那早晨揽客，双手环胸，眯着眼有些没睡醒的老鸨说道：
“我想做龟公。”
他开门见山。
老鸨瞥了他一眼，面露不屑。
“我们这儿做奴，不管吃住，你若打着这个心思。滚……”
她肥手印在它胸口，轻轻一推，却没有推动。
“俺有力气，不怕挨打。”
叶青两步走上前来，单手捂住老鸨屁股将她举起，“我从北方来，不想饿死在这里。”
他故意说话粗声粗气，伪装成北方的声线，还带了点口音。
“你，你，你先放我下来。”
老鸨本来被举起来吓了一跳，甫一落地，感受着挺翘屁股残留的宽厚温暖感触，又有些惊喜。
仔细看看，这汉子人高马大，只是皮肤黑了些，长得瘦了些，五官生的还很端正。
所以这幅样子，其实实在不适合做龟公……
她心念微动，语气也柔和了一些：“你从哪里来，原先是干什么的？”
她双手环着山峰，故意勒出曲线，见叶青果然毫不顾虑地打量，嘴角勾起微笑，心中又多了几分考量。
“我从北方来，家被突厥烧了，想着靠出卖苦力混口饭吃，没成想碰上寒冬，只落得个贱籍，又不想死在长安，便想着来青楼碰碰运气。”
他一股脑儿全盘托出，中间没有停顿，结合他低头凝视的眼神，老鸨已经信了几分。
她眯着眼睛点头媚色道：“但是你太强壮，年纪也大了，不适合干龟公，后院倒还有个烧锅炉的缺，不知道你干不干的好，不过每日有我一口吃的，就有你一口吃的。”
她余光瞥到有客到了，连忙一把把他推开。
是熟客，她热情地用自己的三两软肉蹭着客人臂膀，言笑晏晏走了进去。
叶青站在一边，低头醒目，心知第一步已经踏出。
青楼这种地方，鱼龙混杂。
就算是做龟公，他也不会常做。
濒死以后，受甘露洗刷，他感觉自己已经变得比之前强壮，但具体有多强壮，还未能知晓。
刚才举起这壮婆，他并没有使出全力，最多五分力道，甚至有些轻松的感觉。
如果遇到机会，他会展示自己的力量，也许能得到个看家护院的仆役活计。
当然，这只是计划之一。
计划从来赶不上变化。
所以受这肥婆荫蔽，偶尔帮她修剪树荫，也不是不可以。
老鸨待完客，又走了出来，四下张望，见暂时无人过来，伸手捏了把叶青的鼻子，感受到骨节的粗壮，突然面露微笑满意地点头。
“不错，你先随我去后院做点烧火的杂役，到时候再做打算。”
她走在前面屁股一扭一扭，叶青跟在她身后低着头亦步亦趋。
瞧这肥婆欢快的模样，他大概猜到了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心里已经有了些许预设。
穿越古代，就不要保留太多现代的三观，这是他给自己的第一个心理暗示。
青楼内部脂粉香味浓郁到让人过敏，叶青打了个喷嚏，低着头，用余光观察着青楼内部的陈设。
一楼大厅多是方桌，但只有三方长凳，因为中间有一个硕大的舞台，方桌都面向那舞台。
此刻舞台被浅薄的帷幕笼罩着，看不真切，只能看到上面有一些胡琴琵琶之类的乐器。
正是早晨，客人稀少，三三两两都要往二楼去，因为只有二楼的姑娘才开始营业。三院的姑娘都还没上班。
绕过舞台，后面两侧是两方楼梯，直升二楼。
中间往后走，绕过屏风便是一个硕大的中庭，里面有假山假泉，随后便划分成三个院落，牌匾上以日月星做中间名，为逐日院，赏月院和摘星院。
顾名思义，便是素菜素价，素菜荤价，和荤菜荤价三个院落……
跟着老鸨穿过逐日院，便来到了真正的后院，院子里萦绕着淡淡的烟火气息，老鸨这才慢下脚步，同他说话。
“还不知道怎么叫你呢？”
老鸨轻声细语道。
叶青却不准备坐以待毙，见四下无人，单手按住她，轻轻把她推到墙角。
“你可以叫我阿狄，也可以叫我沐狄。”叶青低沉地说道，俯首靠近她的耳边。
“……唔。”
芝兰眉目含水道。
“你，你慢点。”
“这，这儿有人的。”
他的手慢慢退开，又轻轻帮她抚平衣服，靠着她的眼睛。
“你说什么？”
他眼里带着光。
芝兰没什么别的感觉，只感觉一颗心跳的很快，她也才三十岁的年纪，在大唐任一郡城里都还能待客的年纪，但在长安只能当当老鸨引客而已。
长安最多的就是走投无路十八九岁的水灵女孩儿，都睡在三个院落里，大多都还没醒。
她赚的银子因为资历的关系翻了几番，但心底已经三年没有如此惊涛骇浪了。
每晚沉迷在玉如意带来的欢喜中，甚至都忘了和男人在一起的感觉。
叶青仔细看着她，觉得她虽然胖了些，但眉目间竟然也有几分可爱，尤其是那樱桃嘴巴，小巧可人，也留有几分清甜。
此刻她露出几分小女儿情态，竟也让他生出了几分此前未有的心思。
若她不是这鸡头，该多好。
“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陈兰。”女人轻轻抚平胸口的波澜，白了一眼娇嗔道。
“澡也没洗，嘴也不刷，脏死了。”
“……”叶青只是静静看着她，没有说话。
陈兰被他看的有些发毛，撇过头，四下看了一眼。
“你且随我来，再不准，这样了。”
叶青随她走，嘴角的笑意不减。
女人，果然是一种可爱的生物。
随她到后院灶房，三三两两只有几个女人在备菜切菜，没见男人。
听陈兰解释，原来这楼后院也是女人主事，龟公住在另一处，还没到上工的时候，自然没来。
陈兰果然给他安排了一个砍柴烧灶的活计，他只是点头应下。
柴房紧挨着灶房，中间隔了两道铁门。
柴房里，干柴堆成几伙，上面铺着防火的油布，又挂着标签，写着进来的日期。
一边的墙上用朱砂写着四个大字：严防烟火。
一边的墙上写着：房内干燥。
有个穿着粗布衣，满脸麻子的小丫头片子递来斧头，告诉他今日要砍的柴在哪一伙，归拢放在中间的推车上，砍完后过门推到灶房来就行了。
叶青都是点头，没有说话，顺着半掩的铁门望过去，能看到陈兰曼妙的身姿，正在同后院的女管事聊着什么，笑得花枝乱颤，前后的软肉都抖阿抖的，倒别有几番风韵。
讲完，仿佛感觉到叶青正在注视她，抛了个媚眼，转头一扭一扭地回前院去了。
见叶青没动，在他身边捡柴的小丫头片子拿干柴戳了戳他的腿。
“喂，那是前院的主管，兰姐，你被她看上了？”
“哦，额……”
叶青也俯身捡柴，先搬到推车旁边，再拿上砍柴的墩子，准备劈柴。
“你瞧着有把子力气。自从三年前那件事情之后过去后，兰姐已经三年没有接客了。”小麻子脸说道，“你看着高大，北方来的吧。”
“嗯。”叶青点点头。
“那个男人也是北地来的，长得比你还高，腰里挎着弯刀，说要带她走，结果死在了一场大乱里，给她寄了一封染血的信。”
“……”叶青都没想接话，敷衍过去，没想到她倒是越说越起劲了，只好沉默地搬柴，理也不理她。
倒不是觉得有什么冒犯，或者心里有疙瘩。
他对一个青楼女子，没什么初夜情节。
就是这故事编的太假了。
他之前虽然没经历过多少女人，但是看兰姐的表现，不像是心里有人的样子。
他笑笑，没理她，任凭她碎碎念，直至耳语一般不可闻。
他只顾砍柴，不多时就将推车装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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